并蒂莲花何处开

第96章


允之听到这里,眼中才闪现出一丝情绪,他上前去对着太后行了个礼。开口说到:“这后宫里肮脏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只怕都说出来的话便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母后想要打死一帮子奴才整肃后宫没有错,但在此之前我还想要母后听另外一个故事,一个里外勾结害自己亲生姐姐的故事。”
说着便对外面喊到:“带进来吧。”
一时便有熙祥亲自押了一个丫鬟进来,那丫鬟早已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看到太后的威严和怒气,只有不住磕头的份。
允之走到她跟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如地狱使者般冷冷开口:“太后要将跟来的人都乱棍打死,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将你知道的全都禀告给太后,或许太后大发慈悲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那坠儿被允之捏地下巴骨都几乎要碎了。疼得她直冒冷汗。但疼痛反倒时她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好好看清眼前的形势,她知道。今日不管她说不说,她都不会有好的下场的。允之、皇帝、莫语三人,虽立场不同,但没有一个不想她死。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反倒轻松起来,也不跪着了,站起来走到皇帝面前,笑嘻嘻地说:“皇上,您的chuang上功夫真好,将我迷得五迷三道的,鬼迷心窍般的便答应帮你将王妃弄到手让你爽一爽,我一个身份微贱的丫头,能和您*一度,也不枉此生了。”
不待皇帝回答,她又转身向莫语:“怎么啊王妃,刚才您也爽到了吧?您那么久没得到过男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您常常偷看家里那些长相俊俏身材高大的侍卫们,只是不敢上手罢了。不过您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联合皇上三番五次想要毁了自己亲生姐姐的清白,您怕自己的姐姐抢走你那高高在上的王妃位份,宁愿将她出卖给皇上,说起来,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坠儿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笑里含着泪,她哭自己跟错了主子,她哭自己走错了路,但如今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用,只是她刚刚那一番话一出,想来皇上和王妃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她没想到她这样低等的一个人,临死前竟然可以拉上当今皇上和王妃做垫背,也实在是值得了。
笑了好一阵子,众人看着她的疯狂,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却忽然转头,朝一旁的墙上撞去,那用力的一撞发出一种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她便软软瘫下,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只是那嘴角上,犹挂着得意的微笑。
她的动作很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她,当然,其实也没有人想要阻止她,这样一个心机深重的下人,真真是死不足惜。
只是她这一死倒是轻松,活着的人可就不那么好过了,她刚才那番话犹如一支火折子,再度点燃了空气中愤怒的情绪。
太后气得早已全身无力,只是用手指恨恨地指着低着头不敢则声的皇帝:“你这个逆子,当年你父皇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平日你在后宫里胡闹一些哀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竟做出这样没人伦的事情来!还不去祠堂你跪着,向祖宗们忏悔!”
皇帝原就吓得不轻,一听可以离了事故现场,一溜烟就跑地没影了。
太后又看看跪在地上的莫语,开口却是向着允之:“老幺,你看这个怎么办?”
允之颔首,淡淡说道:“这是儿臣的家务事,儿臣管教不严才会让人钻了空子,儿臣也知道自己平日里疏忽了,今后会改,只是今日是儿臣的家务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还有,这屋子是眉妃的,她是从儿臣府里出来的,她并不知晓今晚的事情,还请母后不要责罚她。”
太后其实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她方才明里是要皇帝去跪祖先牌位思过,但实际上是想给他脱离漩涡中心的机会,至于其他事,她并不关心,所以允之如此处理,她没有理由反对。
她站了起来,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搀住了她,她缓缓开口:“闹了这半日我也乏了,回去吧。”语气里却有道不尽的疲惫与沧桑。
☆、第一百二五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太后走出门后,允之招呼人进来将莫语扶起送回马车,看着太后缓缓离去的背影,他开口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爱的人是莫言,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可以不在乎其他的事情,但绝不会容忍有人敢打言儿的主意,就算是我的亲人也不行!”
太后显然听到了他那冰冷但掷地有声的话语,虽是句没头没脑的话,但太后知道那是允之对她的警告。
她拧了拧眉,刚想回身时,允之的话再次响起:“我想三哥大概也会同意我的想法的。”
太后听了这话,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开口问到:“老幺,你怎么会”
允之淡淡一笑,知道她想问什么,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到:“三哥他现在很好,比从前当王爷的时候还要好,他遇到了真正值得自己爱的人,与她每日相守,过着平淡又幸福的日子,三哥说,离了这里,离了这里的人,他似涅槃重生了一般,他现在觉得很快活。”
太后听了允之的话,有些若有所思,一时间万千滋味涌上心头,她知道有人救了老三,却不知道那个人竟是允之,从小允之便聪慧过人,因为本朝历来讲究的是以才能论英雄,并没有长子继位的规定,先皇在世时也曾有意想要培养允之为接班人的,但终究,那皇位落入了老二手中。
允之小时候的确是没有让先皇失望,无论是胸怀上还是才能上都显露出过人之处,只是不知为何,先皇病重卧床之后允之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变成了醉情于酒肆青楼的纨绔子弟。
先皇也曾十分生气,骂也骂了,实在气得不行的时候便挣扎了起来。让人拿了马鞭子来,一鞭一鞭往死里抽他,先帝的鞭子宫里宫外的人都是闻风丧胆的,牛皮筋的鞭子上綷了桐油,一鞭子下去便是一条深深的血印子,连旁观的人看了都觉得身上疼得慌,他却倔强的从不认错,也从不躲闪,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挨了打,等伤好之后却依然我行我素。
现在想来。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纨绔不理朝中之事,对各位大臣们敬而远之的态度,称他们为“酸腐的老东西”。才能让他明哲保身,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自己生了四个儿子,老大曾经是太子,却在登基前忽然死了,老二当了皇帝。开始时还算好,渐渐的却又变成了个荒淫无度、疑心重重的人,所以才让老三遭了殃,听到允之忽然说起老三,太后心中倒是一酸。
她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对身边的嬷嬷说:“请王爷到我房里详谈。”
说完便率先转身由宫女们搀扶着往寝宫走去。步伐却乱了稍许。
允之倒是不紧不慢,但太后显然无法淡然,回到寝殿摒退了所有人。她故作轻松地坐下,但那端着茶碗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显露出她此刻内心的激动。
看到允之进来,她急忙放下茶盏上前拉住允之的手:“老三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允之慢悠悠的将手从太后的手中抽出,冷冷笑道:“还想问我三哥在哪。你们废了他的双腿,还不肯放过他么?”
太后颓然跌坐回身后的凳子上:“怎么会坏了双腿?老三以后不能走路了。那可如何是好?”
允之看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倒丝毫没有动容,眼前的这个人,是给了他生命的母亲,但是她从却未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自小时候他便敏感地发现,母后最疼爱的只有二哥,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关爱都给二哥一个人,而他和其他两位哥哥,只有在母后心情好的时候,才能享受到一点母爱的温暖。
他不知道一个母亲怎么会如此狠心,狠心到纵了自己二儿子谋权篡位,暗杀了自己大儿子,在登基之后又轮到三儿子遭殃,虽堪堪捡了一条命,但那双腿,是永远无法站起来了。
想起过往的种种,允之心中的不耐益发明显,他站起来说:“以老二的能力,如何才能瞒过天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了大哥的性命,如何能完美地陷害三哥,若是没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怕是绝对做不到的吧,这一点我想没有人比母后更清楚。既然母后从未当我和三哥是您的儿子,那我们也不强求,这里也没有外人母后又何必装出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
太后像是被蛰了一样,瞬间抬起头:“老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句平常的话语,却隐隐透露出母仪天下的威严来。
允之早已往门口走了几步,回身看到她的样子,倒没有被她的气魄吓到,而是毫不在乎:“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已死多年,三哥的事也已成定局,我不想再追究。只是,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有人还想在背后动手脚,觊觎言儿的话,我定会还击,让他后悔终身!”
说完也不理太后的反应,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太后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打量这个小儿子的背影,不知何时,他的背已如此厚实,他的肩已如此宽广。
方才允之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那喷薄而出的威严感是如此强烈,深深撼动了太后的心,第一次,她觉得她一直忽略的小儿子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那样的压迫感,连当今皇帝都无法比拟。
莫语坐在马车里,双目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不是从前那熠熠发光的珍珠,变成了浑浊的鱼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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