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邢氏

第101章


    邢氏竟忽然害羞起来,脸颊微微发烫。
    贾赦拦邢氏入怀,下巴轻轻地抵在邢氏的额头。“从今日起,咱们就在金陵小住三年。没有公婆,没有妯娌,更没有京城那些里里外外糟心的事儿,只有你、我,还有灿哥,我们一家三口。”
    贾赦说的话朴实简单,没有花言巧语,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可邢氏听了之后,偏控制不住眼泪。待贾赦落了话音,邢氏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他当初突然决定扶灵回乡,竟有这一层考虑。
    贾赦心疼的捧住邢氏流泪的脸,轻吻了上去,吻到邢氏不流泪为止。
    邢氏吸了吸鼻子,把头窝进贾赦的怀里。
    这一辈子,有他,足矣。
  ☆、第71章
    十天之后,邢氏接到贾琏夫妇的来信。信中无非是讲了讲两府如今的近况。宁国府一家子已经准备就绪,估摸邢氏收到信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赶往金陵的路上。
    政老爷终于买下了当初看中的宅子,花了大概七千五百两银子,如今已携宝玉夫妇、赵姨娘、迎春等搬了进去。荣宁两府基本空置下来,贾琏夫妇清扫后续事宜,便呈报与了官府,朝廷正式收回了两坐府邸的封赏。
    贾琏媳妇柳氏在信中还提及一件事,王夫人一去,王夫人身边的丫鬟银钏便被恩典了出去。银钏走之前,特来与琏二奶奶告别谢恩。柳氏谨遵婆婆邢氏的吩咐,赏了有功的丫鬟几两银子。银钏心生感激,跟柳氏交代了王夫人死前的异常。
    “二太太生前一发病就流泪打颤,哭着求着要吃药。有时候宝二奶奶去晚了一小会儿,二太太就抓心挠肝的闹着要死。但药一下肚之后,便立马见效,什么症状都没了,有时甚至还会笑两下。”
    银钏以前在府中行事,惧怕太多人,再者说她也不确定这算不算异常,便就一直憋在心里。如今她要走,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柳氏得了消息后,便叫人偷偷留下了王夫人喝过的药渣,确实有些蹊跷。柳氏不敢造次,特意在信中详述此事,询问邢氏处置办法。
    贾赦听了柳氏在信中描述的症状,皱眉道:“听着倒像是阿芙蓉,云南境内曾有过这种叫人成瘾的毒药。一旦用之便会上瘾,瘾至,便会涕泪交横,手足委顿;长久使用,就会面色枯槁,若大病初起。二弟妹本就病重体虚,若再吃了这东西,岂不是催命符?”
    邢氏冷笑,后宅之内有这等污浊之事,也不算少数。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弟妹和她的亲外甥女之间。“二弟妹当真娶了个好儿媳。”
    “没想到薛家人会这么狠。”贾赦瘪嘴感慨,平日见那宝玉媳妇,瞧着端庄大方,似是个大气的人物,怎就谋害起人命来?
    “此事还要彻查,拿了证据才行。不过咱们到底是分家了的,不好把手伸长了管二房的事。老爷不如书信一封与你弟弟,道清缘由。他若是想弄清楚,咱们就叫二儿媳把药渣子给他。他若不想,就要像那么过日子,我们何必操那份儿闲心,到了还是个不讨好的。”邢氏道。
    贾赦点头,很赞成媳妇儿的话,当即就照办了。
    ……
    王夫人亡故,她没有婆婆压制。二房一家子搬到了新府邸,宝钗上头只顶了个公公,又是个不爱管后宅事物的人。新府邸之内,还不是她一人称大。
    宝钗松口气,突然发觉荣府削爵分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只管打理好自己的嫁妆,保证每年盈利够花的,再好生将新府邸的事物安顿下来,这日子过得不也有盼头?
    万事和顺了,宝钗心情好了不少,这些日子守孝吃素,她反而胖了几斤。今日薛姨妈来瞧女儿,见女儿气色颇好,甚感欣慰。母女俩拉着手,家长里短,和谐美好。
    “磨难也都过去了,我的宝贝儿剩下的就是享福了。看看如今这情况,也不算太糟,新府邸宽敞气派,景色怡人,倒比那老破的荣国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薛姨妈笑赞。
    宝钗红了脸,点头附和,倒也觉得如今的日子不错。
    “宝玉呢?”薛姨妈搜索一圈,愣是没见着她。
    “跟几个丫鬟去园子里闹了。”提起她,宝钗微微蹙起眉头。
    薛姨妈面露不悦,拉扯女儿正经道:“这可不行,如今你上头的俩婆婆都没了家里你最大,自该好生束管他。家里若男人没了牢靠,只凭着你那点嫁妆度日怎行?”
    宝钗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苦于没了办法。
    薛姨妈眼珠子一转,倒是有了个不上不下的主意,招呼宝钗来细细商议。
    宝玉胡闹到晌午,才满身是汗的回了屋。
    许是新府邸改了风水环境的关系,宝玉的精神越渐清明,明白事情了。
    宝钗见他回来,也没像往常一样迎着他,背对着外头,躺在床上不吭声。
    宝玉以为她睡了,便等了她一会子,到了午饭的功夫,宝玉去叫她。宝玉凑近了一瞧,却见她早就张开眼了,泪光点点,分明是在哭。
    宝玉急了,拉她起来,边给她擦眼泪边问她何故。
    宝钗叹道:“我在恨,很自没能耐辅佐你,恨自己做不得贤妻良母。我干脆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呸呸,好端端的你为何提那个字?你怎么就不贤了,我说你贤惠着呢。你看母亲的丧事,你办的多妥当,还有这家,少不得你操心支撑。倒是我,是个没用的,半点都帮不着你。”宝玉说罢,愧疚起来。
    “爷是读书人,将来要登科为官,操心国家大事,我哪里用你操心后宅这些杂事。”宝钗泪没止住,还在流。
    宝玉一听什么读书为官,就想反驳,因见宝钗痛哭流涕,好生可怜,这才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好了,你也别伤心。族中学堂早已解散,祖母母亲同日去世,我守着重孝,还能做什么?不如这样,等孝期一过,我就答应你去读书,可好?”后面一句话,不过是宝玉随意敷衍宝钗的,目的就是为了哄她不哭。
    在孝期可不是他不读书的借口。宝钗恨宝玉没出息,转身又躺下了不理他。
    宝玉急了,问她到底怎么了。
    “倒知道孝期不能淫乐婚嫁,可没听说孝期还机会不许读书的。爷若是迁就我就直说,哪用得着讲那么多歪道理。您就索性撂我一句话,这辈子都不读书写字,不考功名算了,也免得我心生羡慕,还盼着爷的好。”宝钗哭得更厉害,身子一抽一抽的。
    “心生羡慕,你羡慕谁?”宝玉慌忙问。
    宝钗腾地一下坐起来,眼含泪的等着宝玉,“还有谁,你看人家柳探花,父母早亡,家中只有老祖母养育他到大。老祖母走了,他发奋读书,不畏贫苦上京考取功名,总算圆了他祖母的遗愿。若我说,这才是真孝顺!”
    宝玉听得臊红了脸,知道宝钗明面上夸赞柳清云,实则是在暗讽他没出息。宝玉想想也是,难不得人家林姑父会选择柳清云,自己如今跟人家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女人到底是免不了俗的,都要往那金钱富贵上靠。
    宝玉心里又气又失望,甚至有些厌世了。可他见宝钗如此悲愤伤心,又怨不起来。心里几番计较下来,宝玉终于点了头,答应宝钗会好生读书。
    宝钗闻此言,这才破涕为笑,与宝玉一起用饭。
    也不知宝玉下了多大的决心,当晚,宝玉便搬到了书房去住,秉烛夜读,发奋读书。
    宝钗又惊又喜,倒也不去计较宝玉住哪儿。左右在孝期,他们夫妻这三年也成不了事儿。
    第二日,薛姨妈得知宝玉上进,特来祝贺女儿。偶然间听宝钗的丫鬟念叨起念叨起宝钗的葵水,如今延迟了三日还没来。
    薛姨妈蹙眉,一见宝钗就拉着她询问此事。不等宝钗回答,薛姨妈就担忧的先说起来。“若真是怀了孩子,倒是喜事一桩,偏人死的不是时候,孝期忌讳产子的。我还舍不得这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母亲,我没怀孕。”宝钗脸色尴尬道。
    薛姨妈闻得这消息,也不知道该喜该忧,“怎么,请过大夫了?你看,那丫鬟竟没把这话告诉我,害得我误会了。”
    宝钗脸色清白不定,小声尴尬的回道:“没请过大夫。”
    “那怎么——”薛姨妈话说一半,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宝钗,“该不会是你和他还没有——”
    宝钗垂泪,点点头,这等丢人的事儿她本不打算说出去的。
    薛姨妈气得拍大腿:“这还了得,我这就去找亲家好生算算账!”
    “母亲,您怎么说。”如今王夫人都走了,就剩下贾政,这事儿上哪儿去谈去。
    薛姨妈脸色也尴尬起来,确实,她不好和贾政单独见面谈论这种问题。
    薛姨妈料知女儿的苦处,拍大腿哭起来。“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我非闹得他家底儿掉不可,他们贾家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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