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别跑!

第46章


戈母把妹妹揽到自己身边,“你快去洗澡吧,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我让助理立刻给你去准备。”
    戈浅垂着脑袋应了声嗯,踢掉脚上的皮鞋,便大步跨向洗浴间。
    戈浅的动作很快,卸妆洗澡换衣服,前后一共只花了十多分钟。
    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到记者招待会现场自然不可能,为了赶时间,化妆助理把电吹风开到最大,帮戈浅吹干头发。
    此时戈母已经安抚好妹妹,她坐到戈浅身边的椅子上,看向化妆镜中的儿子。“那个算命大师要求你接受算命时,不能戴任何饰品?”
    戈浅眯着眼,侧着头听母亲把话说了两遍才听清,“他是这么说的。”
    戈母笑了笑,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比巴掌稍宽的黑色绒盒递给戈浅,“这是礼物,你戴上它。”
    戈浅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不出他所意料,是一只外表朴素大方的手表,“是妈妈做的?”
    “那当然。”戈母淡定地说道。
    戈浅进娱乐圈的那几年,除了花瓶演技为人所津津乐道以外,还有一件事被反复拿出来说,就是他出席公众场所时所戴的手表。戈浅出席公众场合,不一定会戴手表,一旦戴上手表,必定是始终没换过的那只陈旧的手表。手表是戈浅高考那年,戈母送他的。戈母是钟表师,戈浅的手表就是她亲手敲打每个细节做出来的,戈浅尤其珍惜那只手表。
    其实在娱乐圈里混,总不换手表挺遭人诟病的,可是萧临渊抓准了点,戈浅那张脸看起来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美丽,第二印象就是薄情,为了塑造戈浅良好的正面形象,萧临渊同意戈浅只戴戈母送他的那只表,塑造一个长情的形象。反正那只陈旧的手表大多数时间都掩藏在衣袖之下,基本不会拉低戈浅的颜值。
    这次出席记者招待会,戈浅依旧想戴回那只手表,只可惜,那只手表在戈浅进入游戏之后就坏掉了,而且已经无法修理,所以这次戈浅是空着左腕参加记者招待会的。戈母年纪大了,而且还以植物人的状态睡了好些年,怎么看都很难再捡起钟表制作的手艺,戈浅完全没想到他还能再收到母亲亲手制作的手表。
    戈浅有些惊喜地抚摸着表身,冰凉的触觉让他爱不释手。
    戈母把视线从镜面移开,落到戈浅身上,她取出手表,“快戴上试试。”
    戈浅伸出左手,让戈母为他戴上表,戈母笑着说道:“怎么样,感觉合适吗?”
    戈浅看了看造型简洁的表面,又转下手腕感受表带的松紧,舒适,完美。“谢谢妈妈,我很喜欢。”说着,戈浅想要把手表脱下来放回盒中。
    戈母伸手一拦,挡住了戈浅的动作。“这块表,我本来是打算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再给你的,现在我把它提前送给你,就没想过要你在记者招待会把它脱下来。”
    戈浅皱着眉,“可是,大师说不能戴饰品……”
    “闭嘴。”戈母横眉一瞪,她执起戈浅比她大了一圈的手,“你来告诉,这块表是什么?”
    戈浅想起母亲以前反反复复对他说过的话,“手表是男人的武器之一。”
    戈母点点头,“我老了,这是我所能为你准备的最后一件武器,你明白吗。”
    “除了武器的赋意以外,它还是另一个意义,它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期待和约束。”戈母陡然握紧戈浅的手,力道大得戈浅有点吃疼,“可是啊,儿子。这块手表是不防水的,如果你爱护它,就不可能永远戴着它,你总有必须摘下它的时候。至于你想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摘下它,这都取决于你个人的意志。”
    戈母打的哑谜,直击戈浅内心深处,他脱口而出地问道:“妈妈,你……”
    知道了些什么?戈浅没敢把话说完。
    知子莫若母,哪怕戈母以植物人的状态沉睡了几年,才醒过来没多久儿子又失踪了,可是她敢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戈浅的人。戈浅以为她们母女都没察觉自己的异常,其实不然,妹妹确实被蒙过去了,但戈母是察觉到了异常,却假装不知道。
    这个温柔而智慧的女人,其实她一直清楚自己的儿子在逃避某些事。为了那件事,戈浅甚至不惜从成年的雄鹰变回嗷嗷待哺的雏鸟,龟缩在母亲和妹妹身边。
    戈母知道男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也允许和理解戈浅的逃避,但这种逃避决不能成为常态,所以戈母也一直在烦恼着,该什么时候和戈浅摊牌。
    送表和摊牌这两件事是绑在一起的,她一直犹豫不决,最终也没能在记者招待会开始前把手表送给戈浅。现在她突然点破戈浅的状态,其实还是得感谢算命大师推了她一把。
    戈母点到为止,没有针对敏.感的话题深究下去,她说道:“那什么大师,居然把一个明星上战场的武器全给扒了,到底是什么居心。总之你就戴着表去吧,你戴着它,就当是我对你的祝福,也让我安心点吧。”
    戈浅此时的发型已经重新打理好,发型有些蓬松,刘海耷拉下来稍稍遮盖着眉毛,一下子显得他年轻了好几岁。戈浅把白衬衫的长衣袖盖过手表,默认了母亲不许他摘下手表的行为,他垂着头不敢去看母亲,有些心乱如麻。
    戈浅打从回来之后,就不断地告诫自己,他还有母亲和妹妹需要照顾,他还有演员事业要维持,以此克制着不去想占洋的事。他害怕只要一想到占洋,就会发现,在他对占洋欺骗他的滔天怒火里,藏着一份不在他掌控内的爱恋。
    这份在戈浅心中被认定为,见不得光的、扭曲的爱恋,猝不及防地被母亲戳破,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调整心态了,记者招待会前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催了好几遍,让他赶紧到前面去。
    戈母与戈浅一同站起来,把他送到休息室的门口,然后一巴掌拍在戈浅后背上,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休息室,“去吧,让大家好好看看,让我这一生都骄傲无比的儿子。”
    ***
    记者招待会现场。
    萧临渊和算命大师已经把气氛炒热到极点,只待戈浅这位主角出场了。
    戈浅光着脚,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蓬松的发型,看起来和之前那个魅力四射的熟男有着千差万别。也正是因为这种巨大的差别,才让在场所有人肯定了一件事,戈浅所展现出来的成熟稳重,并非妆容所致,而是他本身固有的形象。
    当戈浅走到会场,站在一张2x2m黄底八卦图面前的算命大师,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的视线就一直牢牢地黏在他身上,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算命大师和记者们唇枪舌战的嘲讽拉仇恨表情不再,而是一脸的肃穆,手中掐着算诀,嘴里含糊地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玄机。
    戈浅按照着算命大师手势的指引,走了好几个方位,站了几个朝向。
    记者们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算法,都好奇地盯着现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们会看得这么认真,是因为参加记者招待会之前就签过协议,在算命批命之时,不允许拍照摄像,因为算命大师坚信人有灵,这种灵会被相机干扰,为了保证算命准确度,严禁拍摄,若有违反,将被严厉追究责任。
    为了算命,戈浅都把一身行当都给扒掉了,记者只是不允许拍摄算命过程,没说不允许文字报道,而且算命前后都允许拍摄,料也足够的了。
    记者们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却没料到会出现异象,那张丝绸做的八卦图,毫无征兆地,整齐地裂成四块,每块丝绸卷曲着升腾起火焰,才几秒的功夫就燃烧殆尽。
    现场的记者大多都是崇尚科学、唾弃迷信的根正苗红的人,眼前这不添加任何特效的诡异一幕,真叫人匪夷所思。记者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比他们更茫然的,是算命大师本人。
    算命大师的算命之术承自道教,他道法小有所成,算命不说*成准确,五成也总是有的。在他的算命之术中,生辰八字是根本中的根本。别人不知道异象中的玄机,算命大师却不会不明白,此等异象,乃是被算命者的生辰八字,和他所用来算命的生辰八字严重不符,导致命运理数无法正常运转,从而算命失败。
    生辰八字这种东西,有时候记差了,差个几天的也会有出现,但这种差距是可以通过面相推算弥补的。按照算命大师的经验,能撕裂八卦图的生辰八字差,误差率至少能达到五十年以上……生辰误差五十年,也就是生辰大约是在八十多年前,那时候别说戈浅了,戈浅他妈都还没出生好吗?!
    算命大师百思不得其解,却不能说是自己弄错了,否则他的金饭碗得丢。于是他作出一副屏气收功的串势来,收功完毕,他长吁一口气,捻了捻山羊胡须,胡诌道:“戈浅历劫得归,命数翻倒,以前批命尽数作废,如今戈浅事业运数纷至沓来,可获硕果。”
    硕果一词太广泛,到底是哪一个程度的硕果,好歹给点提示啊。记者们非常想对硕果展开深入追问,但他们又不是被被批名人,所以只能求戈浅上道点,把话给问清楚。结果呢,戈浅只“哦”一句,就再没下文了,淡定得就像那个命运发生翻天覆地逆转的人不是他。
    萧临渊见机行事,他拉过走到会场边缘站位的戈浅,把他带回记者招待会的主席台,微笑着对记者们宣布:“在这里,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各位记者朋友,戈浅的新剧本新角色已经谈下来,是小说改版电视剧《无月》里的七煞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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