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天龙八部

中原武林朋友来到大理，咱们礼敬相待。可是我段氏先祖向有遗训，严禁段氏子孙参与中原武林的仇杀私斗。玄悲大师之死，我大理段家虽不能袖手不理，但报仇之事，仍当由少林派自行料理，我们不能插手。”父亲道：“是，兄弟理会得。”
    我心下不以为然，又不好反驳，毕竟当今之世先祖遗训之类还是很有权威的，若是我强行对抗，只会误了大事，有的时候刚柔并济是必须的，远的不说，宋前朝王安石变法的教训就在眼前。
    大理问题太多，必须大加改革，但如此一来必会触及方方面面的利益，在加上思想上的冲突，恐怕到时候光天龙寺那些老和尚就得把我废了。我只能先做一些小的改革，同时慢慢树立权威，等到我能掌握一切后再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到那时才是我大展宏图的时候。
    “誉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耳边忽然传来伯父的询问声。
    “啊，”我回过神来，随口答道，“我在想这玄悲大师遇害之事透着蹊跷。”
    “喔？说来听听？”伯父知道我常有些奇怪的想法，也想听听我的看法。
    我对这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但现在决不能说，于是理了下思路，慢慢说道：“我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玄悲大师。玄悲大师是少林玄字辈高僧，本身也武功高强，杀玄悲大师很费事，之后牵连又很大，若说没有很大的目的是不可能的。现在嫌疑最大的是慕容家的人做的，那么这对慕容家有什么好处？慕容家与少林有这么大的仇？好像并没听说过，那么做下这事只是为了扬名，似乎也没这必要。那么就只剩两个可能，要么不是慕容家做的，而是慕容家的对头有意陷害，要么是慕容家做的，只是原因目的还不为人所知。”
    伯父和父亲听着连连点头，父亲沉吟道：“看来还是有人陷害慕容家的可能性居大。”
    伯父却摇头道：“看上去是如此，细想却有些不对。玄悲大师是中了‘大韦陀杵’而死，若是慕容家的对头若有这份本事大可直接找上慕容家，犯不着冒与少林结仇的风险。”
    我接着道：“其实我还是觉得慕容家做的可能大，若是慕容家的仇家，想嫁祸的话在宋国境内动手机会更多更方便，之所以选在我大理动手就一定会考虑到我段家。世人知道我段家碍于祖训，不会插手中原武林的仇杀私斗，这样就起不到挑拨段家与慕容家相斗的目的，那么说明什么，说明我段家恐怕也是这场阴谋的一部分，那么会不会就是慕容家所做，其目的原是想挑拨我段家与少林的关系，只不过他慕容家一阳指学不像，被逼无奈才使出了他慕容家借力打力的绝学，若是这样他慕容家定所谋不小。江湖传言，慕容家在姑苏燕子坞参合庄，当初一听说这我便联想到了五胡乱华的燕国慕容家，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伯父听了警惕道：“这些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确实有可能，看来我段家必须小心才是。这样，淳弟，你带华司徒、范司马、巴司空去上祭后便去中原查探，华司徒善地道，巴司空善轻功，也许能查出些秘密。”
    父亲点头称是，我补充道：“爹，如果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话，是不是能去查查慕容博的墓，我觉得以慕容博的修为，盛年忽然暴病而死很蹊跷。”
    父亲答应了下来，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心中坏坏的想，不会是听说要去中原就想去会会老情人吧，我要不要跟娘和秦阿姨告密呢？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父亲回去安排祭奠和去中原的事，而我径直去后宫接婉清她们。当我在皇后伯母那找到她们时，三女无不是脸红彤彤的。看到伯母暧昧的笑容，我心下疑惑，伯母都和她们说了什么了。可惜在回府的路上，无论我怎么追问，三女都死也不说，连一向听话的佩剑也不例外，哼，难道我就没办法吗？
    回到王府，父亲房中正在和三公讨论这次出行的事，我正想拉三女回房‘逼供’，妈就派人找我过去。
    “明天妈和你秦阿姨要随你父亲去中原，估计要有一段日子不回来。王府里没人管你，你在家好好读书练武，实在无事就去你伯父那帮帮忙，别我们一走你就把王府闹翻天，还有我们不在不许欺负婉儿她们，否则小心回来后你秦阿姨不饶你。”
    我乖乖的应下，回房的路上暗道：“这不是刚回来嘛，怎么还没轮到我说妈就什么都知道了？难道爸身边有妈的线人不成？”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妈从伯母那听说我在搞特务组织，自己也动起了心思，想这样还管不住我那个花心老爸，可惜妈不懂该怎么弄，不知怎么着让佩剑知道了，结果正愁不知怎么讨好我妈的佩剑主动请缨，帮妈发展培养了几个线人，成功获得妈的好感。
    回到房中，看到佩剑，忽然想起一事，问佩剑道：“你让人打听一下，这些天有没有什么人到天龙寺投书，特别是注意有没有吐蕃的，如果有立刻告我，如果没有就派人盯着，一旦发现有人投书立刻来报。另外派出探子，看有没有吐蕃和尚入我大理国境。”
    佩剑虽不明白我为什么重视这事，但还是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晚饭前，已经有人回报，说这些天没看见有人到天龙寺下书，至于有没有大批吐蕃和尚入大理则还要过几天才会有人回报。我心中奇怪，鸠摩智不是应该明天就到天龙寺闹事吗？难道不来了，那我还怎么从天龙寺那些小气和尚那学‘六脉神剑’啊。
    第二天清晨一早，略带遗憾的父亲带着妈、秦阿姨已经三公、四卫到宫中向伯父辞别，便与惠真、惠观二僧向路凉州而去，我带着婉清灵儿直送出东门十里方回。
    大理城东面洱海，一艘游船之中，我横卧榻上，头枕婉清玉腿，怀抱灵儿娇躯，无精打采的欣赏着眼前的歌舞。一曲舞罢，我挥手让她们退下，感叹道：“总觉得少点什么，看来我大理的歌舞艺术还有待提高啊，是不是该去江南学习观摩一下。”忽然耳根一痛，只听婉清娇嗔道：“大色狼，又在动坏心思。”
    糟糕，祸从口出，我赶忙向婉清赔罪。虽然婉清还是那么凶，但总算敢在人前和我这么亲热了，着实进步不小，要知道这是我多少天努力的成果啊，可惜她也只敢在宫女舞姬面前如此，甚至若有太监在场她也是不敢的。不过总是让我看到了希望，和婉清灵儿甚至佩剑大被同眠的希望。
    灵儿望着窗外万顷碧波，忽然娇憨的问道：“段郎，你说洱海这么大，水里面会不会有龙啊？”
    我宠溺的捏了捏灵儿的鼻子，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灵儿来游洱海，这洱海自然是灵了，说不定真有龙也说不定。”说着起身带着婉清灵儿来到船头站立，望着面前宽广的水面，叹道：“若是能亲眼见一下龙的样子，那该多好啊。”
    忽然间，天龙乌云密布，水面上起了风，远处的苍山似乎也有些模糊不清。
    此时随伺的太监王公公上前陪着笑脸劝道：“小王爷，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您看是不是先回府吧。”
    我迎着侧面吹来的大风，看着洱海上渐起的波涛，忽然觉得热血沸腾，大声道：“我刚说要看一看龙，这边便风云变色，是不是这洱海中真有龙要来见我，待我亲自去迎。”说着足下生劲，顺风跃出，一飞数丈，待落于湖面时，脚下凌波微步随波踏出，又在水面行得几步，待一口真气将要耗尽，大喝一声，一掌劈开水面，没水而入，尽将婉清灵儿及一干太监宫女的惊呼抛于耳后，而随着我没入水中，雨点也纷纷打在水面上。
    凉水没脑，让我慢慢冷静了下来。自从做了那个怪梦，我一下懂了很多很多东西，似乎还知道了‘天命’，然而却让我很是压抑，仿佛一个人忽然有了很大力气却又不能尽情施展。大理国我有太多的东西想改变，但我毕竟不是皇帝，并且也没有那么大的威望，即便伯父父亲愿支持我，但若时机没有成熟而贸然改革，也只会是又一场王安石变法，更何况继承大理国传统保守思想的伯父父亲多半不会支持我。所以，现在的我行事万分小心，给大理国带来的一些变化也都是皆大欢喜，而决不触及半点政治利益和施政方略，但这样真的足够吗？
    忽然，我感到一阵窒息，原来一口气已快用尽了。我虽生长在这洱海之边，但却不识水性，这也是我这王子的尊贵身份害的，因此在梦中为寻找回来方法而拼命学习各种知识时，也曾抽出极为宝贵的时间来学习游泳，没想到回到现实时间那梦中学的游泳仍能用上，那梦还真是真实啊。
    我做出这么出格的事，胸中的抑郁之气有所排解，便想浮上水面换气，忽然想到我那水之真气的修炼，不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效果如何。
    我强忍着浮上水面的冲动，屏住呼吸，运起‘北冥神功’按以往的经验从水中吸取我所需要的真气。随着新的水之真气的渗入，我体内的水之真气也跟着在体内循环运行，而我窒息的感觉也渐渐淡去，直到完全消失，仿佛我天生就不需要呼吸，有好像我每个毛孔都在这水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