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绯瞳言灵师

“临城气候偏暖，初次到北国边境身体很难适应，加上长途奔波，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夏木只身脱险，又赶到这里，已经出乎红莲的意料，那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惊人的能量，不断刷新着身体的极限值，超越自身，这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
    “昨天十二点左右，你的体温就开始不稳定，时高时低。已经喂你吃过药了，但就目前看来效果不佳。”被红莲重新放回床上，水之墨只感觉浑身酸痛，还有些恶心。
    温热的手掌覆上额头。“体温开始下降，看来白天不会再发高烧了。”感觉到夏木虚弱的呼吸，红莲觉得，以夏木的体质恐怕是撑不过这场暴风雪了，想到此，心底竟然有些说不明的不快。忽略掉心底的异样，红莲开始查看天气情况，并准备早餐。
    因为无法生火，吃的食物也是冷硬的基本尝不出味道。吃过东西后，水之墨才算找回了些力气，她多少能感觉到身体的现状。
    夏木早产，再加上后天的营养不良，精神压力一直过大，导致她现在的身体十分脆弱，即使经过训练，先天的不足，后天的缺失也很难改善和补救。
    因为处在背风面，红莲索性将帘子卷起，虽看不见太阳，但白雪所反射的光芒足以照亮树洞。外面的风雪依旧肆虐，几米外的树木也仅依稀可见一个影子。
    红莲坐在树洞口，随意撑起一条腿，一手搭在膝盖上，深邃的目光望着洞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坐在红莲身边，水之墨也望着洞外发呆。
    “等暴风雪过去，到城镇去，定位系统被破坏了，只有到城镇发送信号了。”红莲在逃离前查看过车队的GPS，知道西北方向有一座边境城市，没想到已经到了西伦与夏国的边界线，这次的人看来来头不小。
    时间在静谧下流淌，白天里无所事事的两人除了偶尔的交流就是发呆，晚上，水之墨开始发高烧。
    不同于第一天的昏睡，这一次，水之墨朦胧中多了分意识，体温高的时候有人用雪水替她降温，体温低的时候又仿佛被一团火包围，伴随着忽高忽低的体温，身边似乎总能听到脚步声，直到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水之墨感觉更加无力，但依旧能陪红莲坐在洞口发呆，红莲的反应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第三天，第四天，日日如此，无人点破夜晚的照顾。
    第五天，水之墨没有再醒来，沉重的身体虚弱的连呼吸都倍觉困难。模糊的意识时清醒，时沉睡。
    望着床上苍白的脸颊，红莲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抱起，过轻的重量让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坐在树洞口，抱住怀中的人，将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同往日一样望着外面一片苍茫的天地。
    呜咽的风声连续吹了几天，红莲却感觉今天的风声听起来格外让人心烦。将下巴压在水之墨的头顶，却不敢真正施力。
    “知道我们现在住的树木叫什么名字吗？它叫神木，寓意神的杰作。地下根茎长度是地上高度的两倍有余……”
    迷糊中耳边传来略沙哑却很有磁性的声音，从神木到树洞，从暴风雪到西伦国，意识断断续续，声音却一直都在。
    红莲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理智不断告诉自己，应该立刻放弃怀里的人，躺倒床上保存体力，节省粮食直到暴风雪结束，但身体却不听指挥，死死的不肯松手，甚至还愚蠢的不断消耗体力，说一些没用的废话，只是希望昏睡的人能听到。
    天渐渐黑了，水之墨的体温不再偏低，潮红的脸颊，干裂的唇瓣，微弱的呼吸让红莲感觉很无力。
    午夜过后，浅睡的红莲敏锐的感觉到夏木的体温又开始下降。
    第六天，天空灰蒙一片，视线还未清明。时间正是最冷的黑白交接之际。一个模糊的人影姿势略显笨拙的顺着绳梯爬下树洞。纯黑的防寒服与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身后的旅行包诡异的半开着凸起一块棉被。一缕长发被风扬起，飘出被子。
    “我究竟在做什么。”低低的声音被呜咽的风声吹的模糊不清。红莲紧了紧背包的带子，离开了庇护两人几日的树洞。踏出背风面似乎踏入了另一个世界般，狂虐的风雪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吹打在身上让人几乎无法站立。
    没膝的积雪使行动更为吃力，一串串脚印逆风而去。人影渐渐被风雪迷乱，混沌的世界依旧分不清方向。
    水之墨清醒后看到的便是纯白的天花板，手臂上扎着输液器。
    “你醒了！护士！”旁边的床位上传来声音。“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没事就瞎胡闹，这种季节怎么能进山！你哥哥能背着你从山里出来，简直就是奇迹……”
    女人劈头盖脸的斥责让水之墨很想找个镜子看一看是不是再次死掉后又重生到别人的身体里，但顾虑很快便被打消了。
    开门声响起，护士拿着病历本记录夏木的情况，紧随其后的便是红莲，不过却是拄着拐杖进来的。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人此时竟依靠拐杖苦难移动着。
    宽大的手掌覆上额头。“烧退了，体温正常。”
    红莲一手用拐杖支撑着身体，一手探在水之墨的额头，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换药的小护士禁不住脸红。略羡慕的目光望着床上的少女，若自己也有这么帅又这么宠自己的哥哥该多好。
    “你的腿怎么了。”无波动的声音更像是陈述句。
    “长时间的低温是神经有点麻木而已。”红莲丝毫不在意的回道。
    “哦。”淡淡的应道，水之墨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虚弱的身体让一切都处在被动状态，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水之墨冷淡的反应在红莲的意料之中，却成功引起小护士的不满。“什么神经有点麻木而已！你哥哥的腿差点就废了！背着你在暴风雪里走了一天一夜，膝盖以下严重冻伤，腿早就没知觉了，却还坚持到这里。而且……”
    小护士的话结束在红莲微怒的双眸下，虽然拄着拐杖，但那身凌厉如王的气势却没有减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