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将王冠摘下,连同国家内最珍贵的珠宝项链一同送给公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耳边总是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每日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童话故事。
故事的内容有着老套的开始和结尾。但讲述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每一句话都凝满情绪,甚至还夹杂着可笑的各种奇怪配音。
渐渐的,声音不止在局限于童话故事,每时每刻所发生的琐事,也都不厌其烦的讲述给水之墨听。
水之墨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与身体分离了,意识虽然清醒,身体却无法给出分毫的反应,日复一日,伴随着苍老的声音时清醒,时沉睡。
终于有一日,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一双绯瞳惊艳了阳光,红色渐渐消退,久违的光明让水之墨眯了眯眼睛,长时间的卧床让她没有坐起来的力气,索性打量起眼前的境况。
房间虽然不大,却处处透露着主人的用心,装饰多为明亮的粉色,橙色。
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穿着浅粉色的睡衣,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人偶。淡淡的花香萦绕屋内。
约一个小时后,传来开房门的声音,一位身形略显佝偻,满头灰发的老人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走近。
老人的身形定在了床边,端着药碗的手不住颤抖,药汁溢出来都没感觉到。
泪水顺着略有皱纹的脸颊滑落,老人激动的将药碗放置在床头桌子上,颤抖的手险些将药碗打翻。
“漠漠醒了!漠漠醒了!……”老人激动的只剩下这一句话。
水之墨也听出这个声音就是一直讲童话故事的人。
“妈妈知道漠漠一定会醒过来的!来,乖乖喝药,漠漠想吃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人有些语无伦次的自顾自说着。并将水之墨僵硬的身体托起倚在枕头上,熟练喂药。
极致的苦在口中蔓延,无力的水之墨本能的吞咽,看样子,自己喝这药很久了,既然没有什么副作用,喝掉也无妨。
老人又絮叨了好一会,才将水之墨重新放躺回床上,离开去准备食物。
对于这个明显超龄的“妈妈”,水之墨表示接受无力。雪崩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在哪里?那个老人又是谁?数个疑问涌入脑海,让水之墨略微头痛。
短短两日,水之墨已经能够扶着东西下床移动。这主要归功于老人给水之墨不间断的身体按摩。
打量着镜子里的人,水之墨略安心了一点,仍旧是夏木的身体,十三四的模样,似乎发育了一些,但并不明显,只是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长到齐膝位置了?是那汤药的作用吗?
目光飘忽,镜子里反射出窗外的世界,窗台布满盛开的花朵,绿草茵茵的庭院,显示已经是夏季了!自己睡了这么久吗?
“漠漠,看妈妈为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房门未开,声音已经传到了屋里。老人端着食盘而入。
“你这孩子,怎么不乖乖呆在床上。”对于水之墨的冷淡和不言不语老人没有丝毫在意,反而一直为水之墨的清醒兴奋不已,为夏木精心准备食物,因为长时间打营养液维持生命,水之墨的胃变得十分脆弱,且萎缩严重,老人为水之墨准备的全部是流食,却每天都不重样。
第三天,水之墨离开一直居住的卧室,静静的对着客厅里的电子日历发呆,视线转回一旁的纸质挂历,又跑到书房打开电脑。
折腾一阵后,水之墨有些疲倦的坐在沙发上。
五年!自己昏睡了五年!巨大的冲击让淡定如水之墨也反应不过来,心底不知涌动着什么感觉。
五年的空白没有改变夏木的容貌,却让水之墨有了点点恐慌和怅然若失。不过大概是因为本身的记忆缺失,让水之墨很快适应了这份突如其来的转变。
思绪回归,水之墨又开始探查屋内的信息。《汾镇日报》,《西伦政坛》……书架上的报纸和书籍均说明自己身在西伦国内。
水之墨试图在地图上寻找那个边境城市烟城,以便确定自己离边境的位置。但是却一点信息都没有,这怎么可能?汾镇都标注在地图上,烟城怎么会没有?
客厅传来响动,水之墨只好暂时放弃寻找,由于书房位于二楼,所以一开门,便看见了一楼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大卷的波浪金发,高挑的身材,陌生的面孔。水之墨疑惑不已,她还以为那个老人是独自居住的呢。
听到下楼声,沙发上的女人回过头望向水之墨,眼里闪过诧异,惊艳和些许敌意。
“没想到你真的醒了。”女人优雅的喝着咖啡,继续道:“我叫莫言,是莫家的二女,我儿子莫语过几天也会来,而你,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起就是莫家的长孙女,直到那个疯女人死掉,事后我会给你五千万,你也就自由了。”
叫莫言的女人丝毫没有询问水之墨的打算,一副施舍的语气仿佛说了天大的恩赐,看着默不作声的少女,莫言满意一笑。
“看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么我也就多说些信息给你,让你看清自己的位置。”
根据莫言的叙述,莫家世代以医术闻名,承袭母姓。而那所谓的疯女人曾经是莫家的绝世天才,也是莫家的长女漠然。
十多年前,漠然刚满三岁的女儿走失,漠然夫妇外出寻找,恰逢每年的暴风雪。漠然与丈夫走失,独自回到了家中。
一星期后,在边境山脉的空洞中发现了两具冻僵的尸体,一具是漠然的丈夫,一具是漠然的女儿。自此,漠然的精神就开始出现问题,整日疯疯癫癫,始终认为丈夫外出未归,女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个之前放在水之墨身边的人偶就是漠然眼中的女儿。
这种状况持续了很久,莫家人也试图对漠然进行治疗,但没什么成效,也只好听之任之,直到水之墨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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