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绯瞳言灵师

97 第 97 章


很久很久,地面的积水越来越深,淹没了被抛在地上的人偶娃娃,人偶的眼睛幽幽的注视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阁,毫无波动的瞳孔,幽怨无比。
    抱着男孩的身体坐在地上的小身体突然动了一下,狂风暴雨瞬间被无形的气流卷的纷乱四散,空气仿佛被炸来了一般,环绕着让人心惊的强大气流。周围的树木被狂风席卷,枝条乱舞,最后终究承受不住被风雨折断,断枝残叶飞散漫天。
    雨水疯狂的在地面点击起高高的水滴,划出纷乱的波纹。漆黑的夜空闪电不断交错,撕裂墨一般的世界,凄厉震撼的电光已经转变成了深红色,妖冶,绝望,凝聚撼动灵魂的力量,霹雳作响。
    “啊!!!”女孩紧紧抱着怀中冰冷的尸体,凄厉的惨叫划裂雨幕,传出去很远很远,混着雷声和闪电,撼动了整个世界。
    女孩的长□□浮在积累的雨水中纷乱舞动,之后是久久的沉默,终于,女孩抬起了低垂的头颅,被雨水打湿的长发贴在脸侧,精致不带一丝情感的脸颊如同固化了一样,冷漠而木然。
    脸颊滑落的雨水从下颚不间断的滑落,一双幽幽黑瞳忽明忽暗,如同翻卷的风雨几经挣扎后瞬间血红,好似滑落于天际的闪电,艳丽到绝望,凄美而迷茫。
    血色的泪被雨水冲淡,顺着下颚滴入地面,仿佛晕开的墨,渐渐被扩散,直至彻底失去色彩。
    血红的眼,血红的泪,静静凝望那栋灯火阑珊的楼阁,一道铁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蕴育了一个人的新生。
    轻轻放开怀中冷却多时的头颅,积累的大雨浸没了少年的头颅。迷乱的风雨如最惊心动魄的狂想曲,在绝望的世界嘶哑着演奏。
    女孩僵硬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长长的黑发紧贴着瘦弱的身体。冷冷的血瞳一眨不眨的望着铁门之内。抬起许久不动的脚步,再一次迈向那扇黑色的铁门。
    站在门外,女童缓缓抬起手掌,似乎想接住不断下落的风雨,轻启朱唇。“水,之,墨。此后,为吾之名。”
    站在镜子前的水之墨彻底僵住了身体,水!之!墨!
    镜子中的幻象还在继续,狂风骤雨中女童再次轻轻开口。“尔等,为奴,期限,永生。”轻轻的稚嫩童言却亡了千百年的传承,灭了白家之名。
    纵使呼啸狂风也无法抵消那低低的童音,反而带着那低低的童音传遍了白家整栋楼阁,缭绕不断,经久不歇。
    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开启,隔着模糊不清的雨幕,那个曾经出现在画面中的中年男子难以置信的望着大门之外屹立于骤雨中的小小身影,惊恐,激动,怀疑,情绪不断变化最终化为狠绝。男子回头对着楼阁中的人不知吩咐了什么。
    很快,楼阁中涌出了大量身披黑色雨衣的人,似乎怕女孩会逃跑一般,迅速将人围了起来。每个人的面孔都隐藏在黑色的雨衣之下,看不清容貌,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闪着寒光的刀剑。
    虽然人数众多,而且身高实力看似差距悬殊,但却没有人敢上前,战战兢兢的围着女孩不近也不退。
    为首的中年男子站在女孩前面,不断的说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女童毫无变化的表情和冷漠血红的绯瞳,男子的神色终于无法再维持镇定。转身离去,同时抬起一只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一瞬间,不管手中是何种武器,纷纷向着中心那个小小的身影刺了过去。
    女童的情绪仍旧毫无变化,缓缓吐出几个字。“叛乱者,死。”冷漠的几个字清晰无比的传入众人的耳朵。
    围攻的人群表情还未来得及改变,茫然的睁大了眼睛。滂沱大雨瞬间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雾气,连惨叫都没有,毫无声息,十多个人影猛然坠地,被雨水淹没。
    转身离开的中年男子僵立原地,澄澈的积水已经化成了浓烈的血池,血液不断蔓延,浸没了中年男子所在的方位。
    身后,踏着有些没膝的雨水,小小的孩童漫步于血红色的世界,如同开在暴雨中的致命地狱之花,带着绝美渐渐靠近。
    画面突然一暗,所有的景象全部消失,只剩下铜镜反射的金黄色光芒。水之墨茫然抬起手掌,轻轻抚上眼睛,她哭了?为什么?她是谁?如果她是水之墨,那么那个穿着嫁衣的孩子又是谁?
    突然门外迅速闯进一个人,动作并不快,但水之墨却没有丝毫想要避开的意思。冰冷的弓弦从侧面抵在了水之墨的脖子上。“都别动!”夏末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屋外的打斗声瞬间消失。
    “该死!你敢动她!”红莲手中的□□不断旋转,暴虐的视线让夏末紫一阵头皮发麻。
    “墨墨!”左暄和雪恋也停下了动作,没想到居然让夏末紫钻了空子,紧张的看着完全不在状态的水之墨,墨墨究竟怎么了?仿佛入定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放心,我不会怎么样,这就是裁决之镜?墨爱,你看到了什么?”夏末紫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松懈。
    站在水之墨的身后,并没有直视镜子的勇气,夏末紫问出了在意许久的疑问,如果真的是裁决之镜,那么根据传说,既有可能存在祝福,又存在着诅咒之说。
    传说如果是真的,那么祝福与诅咒的几率又是怎样计算?是否存在什么规律?
    “墨墨看了!”左暄惊讶,短短的时间内,墨墨看到了什么?墨墨的反常跟镜子有什么关联,左暄的心七上八下的提着。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聚集过来,对于裁决之镜的好奇,和对传说的迟疑,让他们都十分好奇这面镜子究竟存在什么特殊之处。
    “说话!”良久等不到回答,夏末紫有些急躁,手中的弓弦也开始不稳。“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话语间,薄薄的弓弦已经在水之墨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但是几乎同时,夏末紫的身体倒飞出去,倒在了门外的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惊愕的望着屋内那个小小的身穿红色嫁衣的孩童。
    抬手看了看断裂的弓弦,神色惨白。“她是什么?!”
    夏末紫惊恐异常,一开始虽然有些不解这些人的队伍中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不过并没有当作威胁,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作用。但是 ,那个孩子的动作实在太快,也太过突然,靠着近几年的训练,夏末紫迅速作出反击,也明确感觉到手中的弓弦割开了那个孩童的脖颈,可是,为什么没有血?!甚至那个孩子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屋外的气氛更加压抑,对于这种不符合科学的现象,总是能带给人未知的恐惧和压迫感。
    身着大红的嫁衣,女童突然回头,愣愣的望着仍旧面对铜镜而站的水之墨。
    “为什么要丢下墨墨一个人?墨墨一个人很害怕也很寂寞!”女童幽怨的声音传来,而询问的对象竟然是沉默的水之墨。
    夏末紫惊恐的捂着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混乱?想到刚刚虽然站在墨爱的身后,但是却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还有墨爱那几乎没什么起伏的身体,顿时浑身发冷。
    水之墨却没有回答女童的问题,而是缓缓的抬起手,食指轻轻点上一人高的金黄色铜镜。“破。”
    冷漠吐出一个字,清晰而压抑。
    屋外的人还未明白其中的含义,突然以墨爱和镜子为中心,回旋起强烈的气流,卷动着水之墨柔柔的短发,桌子上老旧的纸张瞬间化成无数碎片,旋转飞散。
    强烈的气流甚至让靠近门口的人倒退了两步,唯有屋内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感受不到气流的强度。
    “墨墨!”左暄挣扎着想要靠近,但无奈根本无法前进,只能勉强维持不倒退。
    水之墨的手指固执的点在镜面之上,似乎在对抗着什么,表情冷漠,飞扬的刘海之下,幽幽墨瞳忽明忽暗。
    伴随着一声清晰的碎裂声,铜镜的光芒暗淡了下去,暗金色的镜面出现了细细的裂痕。并随着刺耳的开裂声逐渐增大。
    “不好!阻止他!”屋外传来谁的声音,但是却被风吹散。墨爱的举动打的人措手不及,裁决之镜绝对不是简单就可以破坏的,虽然质地似铜,但硬度和熔点都很高,曾经也有人想要将裁决之镜彻底摧毁,却无一例外均以失败告终,也因此才能传承千年仍旧不腐。
    夏末紫身体倚在身后的墙壁上,用手臂挡着诡异刮起的狂风,不甘心,早知如此还不如趁刚刚看一看,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那个墨爱的行为,这种方法难道也是他刚刚在裁决之镜中看到的吗?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不合常理的迅速向着屋内而去,银白色的发狂乱的飞舞,冰冷的面具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但是通过那迅速的动作不难看出他的焦急。
    君城的速度在靠近房门的时候慢了下来,艰难的踏入屋内。如果可以阻止裁决之镜的碎裂,他不介意杀掉墨爱,虽然墨爱的身上存在很多疑点和谜题。
    手伸向腰间,卸下黑金双刀君邪。屋外,书魅的眼神一重,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看到君城亲自动手,又有多久没有看到君城使用君邪?那个墨爱,当真如此强大吗?
    君城还未靠近,身穿嫁衣的女童已经挡在了两人之间。黑色的刀光与红色的纱瞬间交织,两道身影均已极快的速度闪动。君城的心思并不在战斗,一直想要突破,但是这个女童的身手实在诡异,根本不能以人类的标准来衡量。
    君城的动作越来越凌厉,相反的,女童的动作却越来越慢,而身后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镜子的碎裂声更加清晰。
    君城猛地震开动作越发僵硬的女童,手中的君邪准确的划向水之墨的脖子。屋外传来谁撕心裂肺的呐喊,听不见,听不清,看不见,水之墨微微的低着头颅,脑海中疯狂的涌现着太多的记忆。
    红莲大声喊着墨爱的名字,希望能唤回水之墨的理智,但是根本毫无作用,只能惊恐的注视着距离越来越近的黑金双刀。
    “墨墨!墨墨!”左暄和雪恋挣扎着想要靠近,但是除了强劲的狂风,屋子中还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力量,将他们所有人排斥在外。
    君邪的刀刃已经贴在了水之墨的脖子,但是水之墨好似完全没有感觉,手指静静的点在暗金镜面,无声无息。
    君城的动作突然一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君邪瞬间倒飞出去,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颤动着嗡嗡作响。君城捂着胸口,闷哼一声,难以置信的望着一动不动的少年。
    内脏仿佛被绞碎了一样,痛的呼吸困难,而且君邪居然不受他的控制,这怎么可能,那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仿佛连施舍一个眼神都嫌多余,他究竟做了什么?又是怎样做到的?
    一声清晰而空灵的脆裂声猛然炸响,苦苦支撑的铜镜终于不堪压力,瞬间碎裂,化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四溅开来,暗金色的光芒在长明灯的照射下不断反射,一道一道的光华交错满屋。
    而几乎同一时间,那个身穿嫁衣的女童迅速的冲向水之墨,紧紧抱住水之墨的身体,如同最初见面时那样挂在了水之墨的身上。
    刺目的光华让人不由得下意识眯着眼睛,气流瞬间消失,只剩下满天飞散的枯黄纸屑,还有那散发着光芒的铜镜碎片填充着整个空间。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挑战我了!”君城退到墙边,反手拔下钉在墙壁上的君邪,目光却一直紧紧注视着光华流转中的那个淡漠的少年。“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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