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盛夏,我的光年

10 chapter 10


火车缓缓的开离淮江,盛夏贴在窗户上不断的和卓煦晨挥手告别,直到车厢被黑暗吞没,盛夏躺在卧铺上,掏出卓煦晨的礼物小心翼翼的拆开。
    “亲爱的老婆,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一天,我已经开始想你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更想你一点,这样我会相思成疾的,所以老婆你一定要救我,这个盒子里是一台拍立得还有100张相纸,我在北京买的,现在交给你,你的任务是每天拍一张照片,等所有的相纸拍完,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不过我偷偷拍了一张放在最下面,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有别的男生追你的时候一定要甩出来告诉他们,这是我老公,让他们知难而退无地自容。记住每天拍一张,不许偷懒,等你回来我要验收成果的,如果没有完成,就罚你给我洗衣烧饭一辈子。爱你的卓煦晨。”
    盛夏几乎可以想象出卓煦晨写这封信时甜蜜的样子,想象得出他把拍立得放进盒子里,又仔仔细细数好100张相纸然后会心微笑的样子。
    卓煦晨,卓煦晨。
    她现在就开始想念。
    有萧云川的帮助,盛夏在杭州的行程可以算一帆风顺,郁铮是个极其严厉的导师,老太太70多岁了,精神极好,执起笔来手下生风,画作一气呵成,张张都是令人惊叹的绝世佳作。
    “萧云川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徒弟?”老太太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盛夏。“画的乱七八糟,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盛夏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画作,不亢不卑地说道,“郁老师,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跟萧老师学画的这两个月,我一点一点努力弥补自己的缺憾,这种查漏补缺的过程让我更加坚信自己想要继续画下去的决心,我不想成为您一样了不起的画家,我只想成为一个画师,把自己心里的所想所感用画笔描述出来,画画让我快乐,即使您不收我,我还是坚持画下去。”
    郁铮似笑非笑地打量盛夏。“小丫头,你是第一个跟我说不想做画家的,以前来这里人都是一个个雄心壮志,发誓要超越我。”
    “我学画画并不是为了超越谁,只是单纯热爱绘画而已,每个画家都是独特的存在,有自己的画境和风格,根本不存在超越不超越的问题,一味的以某个人为目标,立志超越,渐渐就会变成那个人的附庸,他的画也就不再有自己的灵魂。”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行,明天开始,把这里的瓶瓶罐罐给我擦干净。”
    第二天,盛夏就成了郁铮画室的免费小工,给正式学院端茶倒水打杂跑腿,偶尔还要充当人体模特(当然是穿着衣服的那种),工作虽然枯燥,盛夏却自得其乐,穿梭在画板之间,看着每个人观察世界的角度,下笔的方式和绘画风格,盛夏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村姑,忽然到了鳞次栉比的大都市,有些眼花缭乱。
    盛夏住的地方里郁铮的画室不远,这里住的人曾是郁铮的得意门生,有着极高的天赋,郁铮生性孤傲,从不以卖画为生,而这个学生却在自己穷困潦倒之际卖掉了老师送给他的画,靠着这笔钱远走法国。
    那间房子一直空着,直到盛夏住进去。
    盛夏整整当了一个月的小跑腿,期间没有摸过一次画笔,郁铮也不急不躁,让她每天下班之后去办公室报告她一天的工作成果,盛夏眉飞色舞地样子让她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年轻时便在美院做小工,工资少的可怜她却乐在其中,她几乎认得出每个学生的笔触、线条、色彩、轮廓,那段经历成就了后来的郁铮,或许还会成就另一个郁铮。
    “郁老师,下次去断桥写生,我可不可跟着去?”盛夏一边打扫一边朝老太太撒娇,经过一个月的摸索,她已经把老太太的脾气摸得很透。“郁老师?”
    盛夏转头,本来正坐在红木椅上听京剧的郁铮此时却双眼紧闭,双手毫无生气地垂在膝旁。
    “郁老师,您要坚持住,我们已经到医院了。”盛夏唤着郁铮的名字,希望能唤回她残存的意识。
    郁铮进了急救室,盛夏六神无主的蹲坐在墙角,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谁是郁铮的家属?”
    “我,我是。”盛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是她的学生。”
    “她的家人呢?”
    “她……没有家人。”
    护士不耐烦的扫了盛夏一眼,“你跟我过来吧。”
    办好郁铮的住院手续已接近午夜12点,盛夏几近虚脱的躺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不自觉的拨通了卓煦晨的电话。
    电话很久之后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卓煦晨睡意朦胧的声音,“喂。”
    “卓煦晨,我想你。”话一出口,泪水就在下一秒破堤。卓煦晨,如果你在我身边多好,似乎只要有你和我一同承担,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觉得害怕。
    “盛夏,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你而已,早点睡吧,晚安。”盛夏挂了电话,将脸埋在膝盖之间,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盛夏时常会这样做,好像这样拥抱自己,就可以不受任何伤害。
    郁铮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盛夏回画室贴张个休课告示,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然后又匆匆赶往医院。
    “盛夏,麻烦你了。”老太太精神恢复了不少。
    “小意思,这是张奕辉给您老炖的鸡汤,他今天有兼职来不了,过两天就来看您。”
    “不用麻烦,老毛病了,死不了。”
    “什么死不死的,郁老师,您必须长命百岁啊,我这还都得没拿上笔呢您就倒下了,回头我师傅回来,发现我在原地踏步,您跟他也不好交代是不是?”盛夏盛了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喂给她喝。
    “你这丫头,就是嘴巴厉害。”
    老太太倦得厉害,晚上很早就睡了,有护工看着,盛夏总是可以睡个放心觉了,回到家,盛夏已经精疲力竭,迎面却看到卓煦晨站在家门口冻的跳脚,盛夏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卓煦晨还是在她面前跳来跳去,似乎并没有看到她。
    “卓煦晨。”盛夏欣喜若狂地扑过去,搂着卓煦晨的脖子死都不放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卓煦晨快冻僵了,被盛夏这么熊抱,差点倒下去。“咳咳,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你怎么来了?”
    “你昨天晚上打电话哭成那样,吓得我觉都没睡好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去火车站排队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盛夏抱着卓煦晨,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老婆,能不能让我先进屋暖和暖和,我都快成冰雕了。”
    “忘了忘了,快进来。”
    卓煦晨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盛夏煮地一大碗面,此刻心满意足的倒在床上,盛夏站卧室门口,眉头紧锁,“有个问题。”
    “什么?”
    “家里只有一床被子。”
    “我们可以一起睡。”卓煦晨满不在意,“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不行,你睡吧,明天还得回淮江,我不困。”
    卓煦晨坐起来,不快道,“你不相信我。”
    “没有,只是觉得这么小一张床两个人睡不舒服。”盛夏移开目光,忽略卓煦晨眸中的火焰。
    卓煦晨大手一挥,把盛夏拉到自己怀里,顺势倒在床上,“你得尽快习惯才行,以后我们结婚,我就只买一张这么小的床,冬天也不开暖气,天天抱在一起睡。”
    “卓煦晨,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
    “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已经练得刀枪不入了。”卓煦晨抱紧盛夏,闭上眼睛,天知道他是卖站票过来的,现在他已经累得快要瘫痪了。
    “那我们也不能穿着棉衣棉裤睡吧。”
    没有回答,卓煦晨均匀的呼吸就在盛夏的耳畔。他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盛夏挣扎着爬起来,把厚重的外衣脱掉,又跑到卫生间换了睡衣,卓煦晨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衣服也没脱。盛夏沉思片刻,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始蹑手蹑脚地脱卓煦晨的衣服,一层两层三层,她知道卓煦晨怕冷,但也不至于羽绒服里面穿两件保暖内衣吧。
    好在格仔衫里面的保暖服都是开衫,脱起来不算麻烦,盛夏气喘吁吁地研究着怎样才能悄无声息地把卓煦晨的衣服从身下面抽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卓煦晨渐渐急促的喘息。卓煦晨突然把盛夏拉到胸前,一个翻身将她压倒身下,劈头盖脸地亲下来。
    额头、脸颊、嘴唇,刚刚恢复温度的手在盛夏的身上迅速游移。
    盛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潮吓傻了,一时间竟忘了反抗,任由卓煦晨对自己为所欲为。
    “别。”盛夏嘤咛一声,伸手捂住卓煦晨正在犯罪的嘴巴。
    “爱我吗?”
    “爱。”
    “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想。”
    “那就闭上眼睛。”卓煦晨重新覆上来,这次盛夏没有抵抗,既然爱他,既然想和他在一起,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卓煦晨的手似乎有着魔力,所到之处便会点燃火焰,盛夏觉得自己像一尾鱼,离开赖以生存的水域,面临窒息的危险。“卓煦晨。”她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回应着她,滚烫的唇掠过她的眉心,鼻翼,脸颊,嘴唇,渐渐向下。
    在他没入的瞬间,刻骨铭心的痛让她几乎失声。
    卓煦晨吻着盛夏眼角的泪,然后低下头凝视着盛夏的样子,她真美,无与伦比的美,他在梦里无数次梦到她,无数次渴望着有一天可以真正拥有她,如今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反倒觉得不大真实。
    “盛夏,我是谁?”
    “卓煦晨。”身下的女孩颤抖着唤出他的名字。“你是卓煦晨。”我爱着的卓煦晨。
    卓煦晨低头狠狠地吻住她,就这样,一起化作灰烬吧。
    他爱的人也爱着他,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他是她的卓煦晨,她是他的盛夏,终于,他们让彼此变得完整。
    寂静的黎明,卓煦晨仍沉浸于酣睡之中,毫无防备的模样如同出生婴儿般无害,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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