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九重

23 第二十二章


��o卡卡:你的看法我完全赞同。
    我也是这么想滴!“如今,大皇儿为太后所重,三皇儿为唯一的嫡子,四皇儿掌在外兵权,五皇儿……”他笑得有些冷,“……是天君最宠爱的皇儿。先生,你说如此形势,天君应作何抉择?”
    帝师淡淡一笑,这样的形势,的确难以抉择。但只要帝君尚在,一切仍有转机,未必会造成日后的动乱。他突然心中一动,——帝君尚在?可是今日的确是他预料的龙辰陨落之期,难道……
    对上帝师探询的目光,帝君语出惊人,“天君已中蚀心之毒,捱不过今日。先生的星象之言终究还是成真了。”
    饶是淡定从容如帝师,亦神色陡变,“怎会如此?”
    蚀心之毒,天下间无药可解,中者会因体力迅速消耗枯竭而死亡,状似体力耗损过度,无疾而终。
    “天君只是没有料到下蚀心之毒的竟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幼子,”帝君神色不变,眼中却有寒光闪过,“霍武远赴边城,现在还真是他作乱的绝好机会。”
    ——是玄御,那个年轻而狂放的五皇子,帝师叹息,当真是天数吗?
    龙辰注定陨落今日。
    “先生,这是天君立下的遗诏,请先生保存,在适当的时机诏告天下。”帝君将早已准备好的遗诏递给帝师,眼神似是大有深意。
    帝师接过遗诏,刹那间明白了帝君的心思。他本可以直接公开遗诏,但他选择隐,他是存心想要将皇城的几股势力来个一举肃清罢。
    “先生不想知道遗诏的内容吗?”帝君微笑,按着帝师的手翻开了遗诏。遗诏上竟是一片空白,惟有鲜红的帝王玺印突兀地呈现。
    帝君深视帝师,“天君早就说过,天下大事,先生一言可决。今夜,先生的抉择就是天君的抉择。”
    白衣帝师回视帝君,半晌,他才微伸右手食指,在虚空中挥就了一个字。
    神思飞驰只是刹那,帝师蓦然微笑,将目光投向此刻正神游天外的三皇子。那时,他虚空挥就的一个字就是“三”,对,这就是他的选择——三皇子。
    他想到了三天前他临走之时帝君的一番话,“其实天君原本中意的一直是玄漠,所以才让他跟着先生,又让他四处游历,作为磨练。他没有让天君失望,他通过了一重又一重的考验。然而……直到最近,天君才发现,他的能力无庸置疑,但他并不适合为帝。我想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而最重要的是,他明白地向天君表示他无心为帝。”
    的确,他太清楚他的首席弟子玄漠的个性,他在意的并非权力名位,但却有着极强的征服欲。无论是疆场御敌,还是对江湖名宿的挑战,驱使他的都是他心中那种超越一切的征服欲。他若为帝君,大景王朝可能会军力强盛,百姓的日子就难以安宁了。
    事实上,他看在眼里的并不是帝位,帝位于他而言只是一种羁绊。
    而以大皇子阴沉狠辣的心性,若继位为帝,必定大肆残杀手足,诛除异己,如今的安稳之世又能维持多久?
    只有三皇子,才是真正适合的人选。
    如他这般,才能与不恋权位的四皇子相互扶持。虽然过于优柔,缺乏当机立断的魄力。然而为帝君者,若心存仁厚,又有四皇子从旁辅佐,应该能使百姓维持以往的安乐吧。
    当他从帝君的手中接过已不再是空白的遗诏,他就完全明白了帝君的心思。三皇子是他的选择,实际上,也正是帝君自己的选择。
    其实,帝君早已计算好了一切。他任由五皇子以神卫军与宫廷禁卫军相对抗,使得两军两败俱伤,而天武军与捧日军亦因相斗而元气大伤,唯有龙卫军损失较小。
    这一来,对帝君权力已渐渐产生威胁的皇城禁军势力一举肃清,而太后也失去了可以仗恃的宫禁军,彻底杜绝了大皇子作乱的机会。
    而他的出现,当然也在帝君的意料之中。
    他正是帝君的棋局中最后定大局的棋子。任是出世如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帝君拖入到这一场俗世之争中。原来帝君真的是棋力远胜呵!
    白衣帝师淡淡地笑了。
    几乎是迷茫地,三皇子起身接过遗诏。父皇认定的帝位继承人竟然是他?!对他从不多加关注的父皇,竟然舍弃战功赫赫的四皇弟和行事果决的大皇兄而选择他?
    他仍不敢相信。
    然而手中的遗诏分明已诏告天下,他,三皇子,正是新一代的帝君!
    就在这一片茫然与惊愕中,四皇子玄漠首先再次跪倒,“臣弟玄漠恭贺新君!”
    宰相欧阳檀亦随之跪倒。
    诸多惊愕不明的大臣这才反应过来,先先后后拜倒,向大景王朝的新君表达了臣服之意。“恭贺新君”之声响彻大殿。
    大皇子眼睁睁望着群臣一个个跪倒,目光阴寒,双手紧握成拳。不死心地望了太后最后一眼,却见太后在那一刻疲态尽显。他狠狠闭上双目,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终,他还是送开了手,成了最后一个向新君臣服的人。
    三皇子望了望首先表示臣服之意的四皇子玄漠,心中依旧茫然,他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思。他为何要暗中与他立下盟约,为何要在他危急的时刻救他,又为何向他臣服?只是因为那一道遗诏么?他事先知道遗诏的存在么?
    再望向大皇子,他禁不住一阵心寒。这个派遣死士刺杀他的大皇兄真的恨他入骨么?尽管他最终选择了臣服,但他的眼神分明还是那么阴冷,他的手背因用力过度已青筋暴起,他终究还是没有死心啊!
    这个天下,他可以坐得安稳吗?
    瞥见身侧倒卧的五皇弟,以及不远处御座上那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他长长地叹息。踏上御座,真的要踩着手足的鲜血么?
    在这深深的帝阙中,到底隐藏了多少的鲜血,又还将要染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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