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阵杀人案

第19章


想想看,那样天真无邪的少女,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暗示出杀人行为的重要关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宅邸里有好几张琴,琴弦也不少,拿出一两个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因此,贤藏到储藏室拿琴。原先,他打算以岔枝当作支撑点,却在拿了琴又见到弦柱后,发现它非常适合用来做支撑点,因此,这件事和琴的关联也越来越深了。” 
  “哦!” 
  探长又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那么三郎和这件事的关系呢?” 
  “三郎撞见了贤藏的实验。当然,这也许是我的想象,不过,除此之外,三郎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加入这项计划。”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互望了一眼,隆二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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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意外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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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谋者 
  “我能想象三郎发现这个实验,但是真实情况也只有问三郎才能明白。这件事里有些是只有他才能想出来的伎俩,可是他中途参加此一计划。贤藏当初的目的只要被认为是单纯的他杀就可以了,一定没想到要捏造这个凶手。 
  以三郎的观点,没有凶手的杀人案件更容易叫人怀疑,因此才急忙捏造凶手,而三指男人正是现成的。贤藏和三郎可能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对方形迹可疑,又问起自己家里的事,这条件十分符合凶手的形象。 
  另外,只要是侦探小说迷都会留意指纹,三郎也注意到那男人独特的三只手指的指纹一定留在川回屋的杯子上,于是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而后,三郎又想出一些诡计,比方相簿上的照片及日记中的只字片语,把它编造成三指男人和贤藏之间似乎有什么纠葛。换句话说,这件凶杀案是贤藏的智慧再加上三郎添加的悬疑伎俩,致使这桩案件复杂起来。” 
  “他们从哪里拿到三指男人这张照片的?” 
  银造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三指男人随身携带的。” 
  “这就奇怪了,有谁会把照片随身带着?” 
  隆二蹙着眉头问。 
  “你说的不错,一般人也许不会,但某些行业的人通常会随身带着自己的照片,像是汽车司机啦……” 
  金田一习惯性地抓抓头。 
  “啊!” 
  探长忽然拉高音调,恍然大悟地说道: 
  “难怪我觉得眼熟,经你这么一说,才看清原来是贴在驾驶执照上的。” 
  “完全正确。” 
  金田一高兴地抓了抓头,接着说: 
  “知道这点,也就能了解为什么那男人的脸上有伤疤和三只手指了。这人名叫清水京吉,后月郡人,是个汽车司机。从小到东京谋生,最近因为发生车祸,不但已无法再当司机,同时身体状况也很差,想静养一段时间,因此就写信给住在久村的姑妈,问她愿不愿意收留他。 
  姑妈回信给他,说是既然有这种困难,随时都能来住。之后他的姑妈一直焦急地在等他,他却毫无音讯。这是今天木村刑警到久村调查的结果。 
  由于清水从未到过他姑妈家,他姑妈只记得他小时候的长相,当木村刑警把照片拿给她看时,她不敢确认,不过却表示和她的哥哥长得很像。可见那个不幸死在宅邸后低崖上的三指男人确实名叫清水京吉。” 
  “因此,尸体就被家兄利用了?” 
  隆二沉痛地询问。 
  “那些没完全焚毁的日记,又该如何解释?” 
  探长毫不考虑地追问。 
  “啊,那也是三郎安排的陷阱之一,像贤藏那样始终不断写日记的人,一定记述过各种不同的经历,只要略加综合整理,想编成任何情节都可以,你们看!” 
  金田一从记事本里取出五张焦褚色的纸片,那是没有完全焚毁的日记。 
  “这是其中之―……今天往海滩的途中,经过平日冬子在弹琴的地点,我一听到那琴声就难过……第三……是冬子的丧礼,寂寞、悲伤的日子。今天岛上也下着细雨,我参加丧礼……第五是……离开岛屿前,我再次去冬子的坟前献上野菊,祭拜后,似乎听到琴声,我率然……似上这三页无论是钢笔笔尖的粗细、墨水的色泽,或是冬子的姓名,显然是同一时期所写的。 
  但是第二页里的……那家伙!我憎恨……我终生都憎恨他……以及第四页里的我是否跟那家伙决斗……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愤,我要视他为毕生仇敌……这二张字迹的笔尖粗细不同,墨水色泽也不同。而第一、三、五页是旅行途中所写的,当时不可能同时使用好几支钢笔,因此,第二、四页一定是不同时期写的。 
  从字体来判断,第二、四页事实上,应该是更早以前写的,换句话说,应是贤藏在大学任教时写的。隆二先生,贤藏在求学期间有过这样的事,你难道真的毫不知情?” 
  隆二忽然被问一时呆愣住了,茫然地望着金田一,不久即愧然低头,略带犹疑地说道: 
  “关于这点,我也觉得很难理解,大哥在大学任教期间,发生一件让他非常憎恨他的一位同学的事情。那人本来是大哥最亲密的朋友,但是和老师的女儿谈恋爱,大哥认为他的朋友背叛了他,同时还被他暗中摆了一道,使大哥陷入很不名誉的处境,结果不得不离开学校,而那个小姐也因此而病逝。 
  这桩事情的真相我并不太清楚,不过大哥一直认为是他那位好友所设计的阴谋,因此对他恨之入骨。在这件事里,我看到大哥写的‘毕生仇敌’四个字时,马上想起那人,但是后来大家认为是大哥在岛上遇见的人,又觉得非常不对劲,何况被大哥视为‘毕生仇敌’的人,是个一提起姓名大家都知道的杰出学者,因此,我始终认为不可能,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原来如此!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有,最近我倒见过照片,只是不敢确定原先贴在相簿上的那张照片是不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 
  “啊,这已经足够了。三郎把这件事和贤藏后来在岛上的故事巧妙地拼凑在一起,再加上那个三指男人的照片,捏造一桩严丝合缝的案件,实在太不简单了。哈哈哈!会选择岛上的故事,大概和琴声有关吧! 
  以贤藏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看自己的日记,但是碰到三郎,他也没辙;而且记忆力奇佳的三郎可能是出于好奇偷窥了哥哥的日记,对于日记中的大小事情他一清二楚,因此,他把那些事情拼凑在一起,使它看起来和这件事有关联。” 
  金田一接着又说: 
  “如果我的判断不错的话,三郎一加入此计划后,贤藏只有听命于他的份,遗憾的是,三郎将案情安排得过分像侦探小说了。” 
  指纹的安排 
  听金田一这么一说,我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我很清楚,在一柳家中,除了隆二还算是正常人之处,其他每个人多少都有些怪异。 
  “就这样,二十五日清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两人把尸体的右手自手腕处砍断,然后把尸体埋入炭窖内。黄昏时,婚礼开始举行之前,贤藏乔装成三指男人并在厨房现身。虽然相簿和日记都动了手脚,为了使探长误认为三指男人当时仍然活着,贤藏在厨房交出纸片后,就从西边绕到低崖,再从低崖滑下,进入偏院,并换好衣服等候举行婚礼。 
  这时秋子进来,把纸片交给他,于是他撕碎纸条,放入袖管,并吩咐秋子将遮雨窗关上后走出偏院。当秋子回到主屋时,当然没有看见贤藏,因为那时贤藏还留在偏院,以自己的血在柱子及遮雨窗后留下三指男人的指纹,并留下脚印,然后带着清水的衣服和皮鞋丢进炭窑的烟囱内,同时将琴弦拉到栏间。” 
  探长忽然瞪大双眼,惊诧地说道: 
  “金田一先生,照你这么说,那三只手指的指纹在入夜前就已存在?” 
  “是的,除了那个空档外,再也没有其他时间让贤藏留下指纹,这也是让我悟出事情真相的第一阶段。虽然别处也留有沾血的三只手指指纹,像屏风上戴着指套的指纹等,但是能够清楚判别的指纹都是非常不易发现的地方。 
  我想这也许有某种意义,因此推论出:第一、这两处指纹都是很迟才被发现的,或许这是杀手的目的。若是过早被发现,由于血迹干涸的状况和颜色深浅与其他血迹不同,会马上带来麻烦,因此,越晚发现就对凶手越有利,也许凶手正希望如此呢。第二、在那种地方留下指纹,即使喝交杯酒时,也不会被发现,毕竟,凶手行凶时都知道戴上指套,怎会留下沾了血的明晰指纹呢?所以我认为那是故意留下,以分散侦查方向的,同时这指纹留下的时间比行凶时间还要早。” 
  “嗯……” 
  探长轻轻发出赞同的声音。金田一接着微笑地说道: 
  “所有舞台背景都布置妥当后,贤藏带着三只手指的手腕回到主屋。想想看,贤藏既然把皮鞋和衣服都丢进窑内,为何不连手腕也一并扔进去呢?我认为是三郎要求如此做的。三郎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有意思,并且也想利用这只手来重新演练一下,才会要贤藏把手腕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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