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本教主

第15章


不过教主登位后,两人就疏远了许多,倒不是教主变了心,摆起了谱子。而是林堂主不再跟教主亲近了,无论教主跟他说甚么,都是一副规规矩矩,面无表情的模样,教主也曾嗟叹过好几回。不过,教主待林堂主还是与旁人不同的,但凡教中有了甚么好的药材补品,都会差人给他送去,还封他做了百草堂堂主。”
  
  我心中暗道,照着季清之所言,分明是林郁文主动推开我的,可是从林郁文的平日表现来看,又让人觉得我甩了他,他才能摆出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其中究竟出了甚么变故,让我们成了今日的水火不容呢?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先甩了谁!
  
  我道:“难道就没有一丝端倪可寻?”
  
  季清之想了想,道:“说起端倪,倒是有一件。林堂主十八岁那年,曾经痛心病发作,高烧十余日未退,险些熬不过二十。后来还是前教主出面请了妙手回春的香山老人,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我道:“你这么一说,本座就更不敢逼他成亲了。”
  
  季清之思忖了一会,道:“教主可以再跟他提一次,他要是同意,那是再好不过,他要是不同意,教主就回绝了林长老,免得林堂主作出极端。”
  
  我道:“也好。”
  
  林郁文是个大题,我不敢轻举妄动,沐浴焚香,斋戒三日后这才敢动手。
  
  他前几日病了,如今虽然好了,面色还是有些发白,他拆开我的粽子手道:“教主的手伤已经痊愈,不过万事还需小心为上,不宜冲动行事。”
  
  我连声称是,心里酝酿了半天也不敢开口,待他要离去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林堂主请留步。”
  
  林郁文转身,道:“教主还有其他吩咐?”
  
  我嗫嚅道:“你父亲……前几日来找过本座。”
  
  林郁文道:“家父跟教主说了甚么?”
  
  我道:“你父亲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让本座给你寻一门亲事。”
  
  林郁文道:“那教主的意思呢?”
  
  我道:“本座自然也是希望你好的,成家立业、子女成群,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你父亲年纪也大了,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好歹顾虑他的感受。”
  
  林郁文默了一会,淡淡一笑,道:“那就按教主的意思办。”
  
  我一惊,道:“你这是同意了?”
  
  林郁文道:“教主吩咐,属下岂敢不从。倘若教主没有其他事,属下先行告退。”
  
  我道:“好……”
  
  林郁文闻言,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呆呆地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说你这么简单就同意了?你之前是怎么跟本座说的!你说你要跟本座死磕到底!本座不成亲你也不成亲的!如今本座一句话你就答应了,其实你早就盼着本座给你赐婚了是罢是罢!
  
  你个食言而肥的大骗子!
  
  我心中怄得要命,又不得不死命按捺住,心说不是我让他成亲的么!如今他愿意成亲了,我又在不高兴甚么!我不知缘故,偏偏心中压得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
  
  我正兀自纠结着,前头的林郁文忽然人一歪倒在了地上!
  
   
13
13、第十三章 世事难全 ... 
 
 
  “郁文!”
  
  我脱口而出,冲过去一一把将他从地上抱起,心急如焚地唤道:“你怎么样了?”
  
  林郁文面白如纸,手捂着胸口,神色十分痛苦,我急忙朝外喊道:“快去百草堂找人救林堂主!”
  
  宋玉道:“小人马上就去!”
  
  我心道林郁文这症状似乎是痛心病犯了,宋玉这来去百草堂,至少要花一盏茶的功夫,这十万火急的事,一盏茶的功夫就够林郁文嗝屁了!林郁文长这么大,不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他该是轻车熟路了,我连忙对着他道:“你快说,我该怎么帮你!”
  
  林郁文捂着胸口,气息微弱地窝在我怀里,一声不吭,我心如火烧,干脆在他身上翻了起来,从他袖口翻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一看,里边装着几颗褐色的药丸。
  
  林郁文自己得了甚么病他自己最清楚,随身带的自然是最要紧的药物了。哪怕不是治他痛心病的药,反正不是毒药,还能吃得死不成?我想了想,一咬牙取出一颗要喂到林郁文嘴里,可他紧咬着牙关根本无法撬开。
  
  这药丸这么大颗,他就算愿意张嘴也吞不下去呐,情势危急我也顾不得其他了,把药丸丢进自己嘴里大力咀嚼开来后,俯下身对着他的嘴渡了过去。
  
  不知他神智是否清醒,这嘴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我趁机把嘴里的药汁喂了过去。
  
  倘若这一招无法凑效,那就只能等别人来救他了!
  
  我耐心地等着那药丸发生药效,或许只有一弹指,又或许已经又一个时辰,林郁文的气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连紧蹙的眉头都放下不少。我的心终于松了一些,这一把果然赌对了,那一瓶药丸就是医治痛心病的!
  
  林郁文浑身虚弱地窝在我怀里,宋玉那头终于带来了人,一个十四五岁的药童奔向林郁文道:“堂主,你怎么样了?”
  
  林郁文缓缓地睁开双目,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无碍。
  
  药童小心翼翼地从我手里扶起他道:“多谢教主出手相救,堂主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我代我家堂主谢过教主了。”
  
  我道:“无妨,你快带你们堂主回去歇罢。”
  
  药童道:“那小人就扶着堂主回去歇息了。”
  
  我道:“好。”
  
  李郁文浑身无力,几乎所有的重量都撑在药童身上,压得那药童有些摇摇欲坠。我双眼盯着他,他双目低垂,不置一词,根本瞧不出心里作何感想。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瞧我一眼,好让我知道他究竟是怨我还是恨我,而不是视我为无物。
  
  林郁文走后,我浑身脱力地坐在凳子上,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林郁文适才发病,究竟是他的痛心病本就要发作,还是因为听我说了这门亲事才会发作?
  
  倘若是本就要发作那就与我无关了,倘若是因为这门婚事,那我岂不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么?可我提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分明神色平静,哪有一点不情愿的味道?他心里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呐!
  
  我正一头乱麻,林郁文从外头进来,道:“怎么了,一脸的苦闷?”
  
  我道:“林长老让我给林郁文赐一门亲事,可我适才跟他提的时候,他痛心病发作了。”
  
  李玉林挑了挑眉,道:“哦?那你是因为心疼他痛心病发而闷闷不乐,还是舍不得他成亲?”
  
  我瞧着李玉林的神色,心中一凛,赶忙道:“我是在烦恼给他许配哪家姑娘!要是不小心给他招了个河东狮,那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李玉林闻言,面色稍霁,道:“这你确实该好好考虑,怎么说你们也有过这么一段,做人不能太绝情。你不如弄个相亲大会,把教中的姑娘都叫来好好看,究竟哪个适合他?”
  
  我道:“这主意不错!”我要是找个温柔娴淑的姑娘,一定能为他分担不少烦忧!
  
  我忙着在教中搜罗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林郁文那里却是出了岔子。
  
  这日一大早,林郁文的父亲就来求见,说是前几日林郁文回去之后,就不吃不喝,已经第四日了,倘若再这样下去,他就熬不下去了。
  
  林长老道:“属下恳请教主,前去劝劝犬子罢!如今也只有教主您,才能劝得动他了!”
  
  我登时一个头两个大,道:“本座过去瞧瞧再说。”
  
  我赶到林郁文的院子,药童手里正捧着一碗药,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我道:“交给本座罢。”
  
  “是。”药童将碗递到我手中。
  
  我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推开了房门。
  
  这一打开房门,就是一股药味扑鼻而来,我不禁有些呛到。屋内门窗紧闭,大白天就显得十分昏暗。
  
  床上的青色床帐放了下来,我上前掀开床帐,一张面如枯槁的脸便出现在眼前。林郁文闭眼躺在床上,眼周发黑,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蜕皮,一副待死之人的模样。
  
  我的心猛地一抽,忍不住唤了一声:“林堂主?”
  
  床上之人毫无反应。
  
  我心中一骇,手颤颤地放到他鼻子下试探,还有鼻息……
  
  幸好!我暗暗松了,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道:“林堂主,醒醒,喝了药再睡。”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
  
  这碗药此刻还是温着的,过一会就要凉了,我想了想,用汤勺舀了一些药送到他唇边,小心翼翼地想要喂他喝下。
  
  谁知林郁文的头朝稍稍床内侧了侧,避开了汤勺,药汁登时沿着他的唇留了下去。
  
  原来他醒着……
  
  我喂药的手一顿,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在怪本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