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的庄园

62 第 62 章


    62、第62章
    爱德华告诉我,他要去向费蒙特伯爵摊牌。
    “他可以去举报我们,但是我要让他知道,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分开。”爱德华望着我说:“早十八岁那年他就逼死过我一次了,即使如此我也无法憎恨他,因为他养育我长大。
    活了过来,如果他还要再逼我,那么我只好跟他鱼死网破了。”
    “你不要冲动。
    爱德华笑道:“放心吧,伯爵也是个识时务人,只要我给他足够利益,他不会跟我硬碰硬。”
    “可是他会吗?你哥哥不能流传子嗣……”
    “贵族们有自己办法。
    说:“无可奈何时候,他们总有办法,不必为他们操心。”
    如此,我和爱德华约好了,几天后一起离开英国。
    爱德华准备离开事宜时,我去向安娜等人道别。安娜正值怀孕前期,每天都呕吐厉害,听说我要离开英国去海外,她惊讶极了,哭着不许我离开。我狠下心肠说自己要去海外传道,无论如何也要走。
    迈克把安娜劝去了楼上,然后沉默看着我:“我会照顾好她,你放心吧。
    我们要离开英国事情一早就告知了迈克,他虽然觉得遗憾,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和爱德华如果想要一起,是根本不可能英国住下去。
    “要经常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们消息。
    说。
    “我会。”我跟迈克拥抱了一下,然后道别离去。
    还有一个我割舍不下人就是约翰,我们从少年时就是朋友,我还接受了他父亲马丁先生许多恩惠。我去向他们道别时候,马丁先生正给约翰筹备订婚事宜,令我惊讶是,约翰结婚对象居然是邦妮小姐。
    难怪人人都喜欢霍尔男爵大人,他确是一位平易近人,擅长与人结交好先生。他大儿子娶了一位商人女儿,获得了一万英镑嫁妆。他女儿嫁给了商人儿子,获得了马丁先生商务投资上大力支持。人们会嘲笑他吗?或许吧,但无论是谁都会眼红他蒸蒸日上富贵生活。这个世上,善于钻营人总能过得加轻松。
    约翰找到了工作,并且打算进入政界。他笑容满面迎接了我,跟我叙述别情,还说会经常给我写信,但他一句也没提到黛西事情。他看上去越来越像他父亲马丁先生了,我想起那一年马丁先生来我家拜访时说过话,他斩钉截铁告诉我:“因为他是我儿子……”
    看来了解约翰人,到底是他父亲。跟我说起黛西反倒是马丁老先生,他书房里单独跟我谈了很久。
    “我听说您收留了她?”马丁先生问。
    “是,她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我不能看她只身流落外。”我防备说。
    马丁先生却笑了笑说:“我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约翰骨肉,我不会对那个女人做什么,您不必紧张。相反我还要谢谢您,因为您收留了她,免得她带着约翰孩子出什么事,到时候约翰又要难过了。”
    然后他递给我一张一千英镑支票说:“这些钱足够那个孩子长大并当个富家翁了,但是他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您能明白吗?”
    我收下了支票,并代表黛西向马丁先生表达了谢意,我想这对黛西而言已经是好结果了。所以我把支票交给黛西时候,她木呆呆抱着肚子,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下了支票。
    这天我回去教堂,准备主持后一次弥撒。身穿白色祭服,几个会吏簇拥着我向教堂走去,忽然一个蒙着脸男人向我冲过来,猛地对我撒了一把什么东西后就迅速逃跑了,几个会吏他身后狂追,可是依然被他逃掉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朗朗乾坤下居然有人冒犯主教大人!”一位会吏不满说,他扫了扫肩膀上灰尘道:“他朝我们扔了什么东西?”
    然而两天后,跟随我几位会吏都忽然病倒了,有一个先冒出症状,满脸都是红色小疙瘩。
    疫病忽然出现惊动了整个教堂人,大教堂被封闭了,不许人们进出,所有居住教堂人都被锁自己房间里不能跟外人接触。
    天花疫情让我想起了那天蒙面人,一股熟悉感忽然席上心头,我记得前世似乎也遇到过这种事。一次我骑马出行,一个蒙面路人朝我扔了一把土……
    正当我忧心忡忡当口,爱德华从费蒙特伯爵那里回来了,他站房子外面,隔着窗子与我说话。见我没有生病,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胸前画了个十字说:“感谢主,你没有事,我听说这里教堂出现天花病人时简直吓死了。”然后他又焦急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爱德华,这次天花不是那么简单事情,是有人故意想害我。”我打断了他话。
    爱德华脸色瞬间变了,他惊讶摇了摇头说:“是父亲吗?我明明警告过他,他怎么敢!”
    “不,不是费蒙特伯爵。
    是很清楚,但……你去查一查我继母和弟弟,看他们近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我会派人去。
    我要这里陪你,你开窗让我进去。”
    “你不能进来,疯了吗?这里有疫情。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没事,也许我根本不会感染了。当天跟我站一起几个会吏都染上了病,可我至今一点事也没有。如果你进来,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
    爱德华迟疑了一下说:“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你一个人这里要小心,不要跟任何人接触。”
    “你不要来,我不会有事,你要相信我。现重要是帮我查出是谁要害我,否则我这次躲过去了,下次也躲不过去。”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爱德华重重敲了下窗台说。
    几天后,爱德华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也确认了我怀疑。
    “你弟弟雇了一个人,朝你丢混杂了天花病人j□j尘土,那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丢是什么东西,结果也染上了天花。我派去人根本不敢靠近他,只听到他病迷迷糊糊还大声咒骂你弟弟。”
    “可恶!”居然真是约瑟夫那些人要害我,他们就算杀了我,也根本无法继承我遗产,居然依旧想用这种办法杀我泄愤。
    “放心吧,他们已经再也无法使坏了。
    隔着玻璃窗对我说。
    “你做了什么?”
    “哼!”爱德华哼笑了一声,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对我说:“我等你出来。
    又过了几天,我确认自己真不会被感染后,才终于走出了教堂。教堂里已经病死了几个低级会吏,天花也依然传播,不过造成影响并不大,看来被及时控制住了。
    我和爱德华收拾好行李,一起坐上了离开英国轮船。没有人知道我们偷偷离开,小威廉也被我带上了,这个天生患病孩子,不能留给安娜一个人照顾。
    海岸渐渐远离,前方是茫茫大海,我们不知道未来如何,却也不得已踏上征程。
    我和爱德华是背离社会规则人,只有甩开一切社会责任包袱,才能得到这份珍贵自由,这一切是否值得呢?我现不敢说,也许只能等将来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许多年来,我们旅行世界各地,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爱德华对我说他很幸福,因为他本就是个喜欢冒险,喜欢大海人,这样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比起常年蜗居安稳土地上让他高兴,重要是有我一直陪伴着他。
    小威廉跟随着我们长大,他确是个与众不同孩子,虽然他苍白至极,却并不损伤他美丽,他从小就有一副美到极致容颜,与其说像他父亲威廉,不如说像他爷爷迪安。但他性格却有些像安娜,是个温柔胆小孩子。
    他十二岁那年,我们把他送回英国读书,也见到了许久未见人们。
    安娜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肚子里还怀揣着一个。她有些发胖了,可是脸上笑容依旧温暖柔和,这些年她一直都过十分幸福。迈克信守着他求婚时承诺,一直把她像珍宝一样保护着。
    爱德华父亲有了继承人,虽然他哥哥不能生育,可是他妻子依然给他生下了儿子。果然像爱德华说那样,贵族们始终会找到自己解决办法。
    约翰进入了议会,他越来越像马丁先生了,油滑却不让人生厌。我们依然是朋友,常年彼此通信,他和邦妮夫人这些年来生了一个儿子,而且只有一个。
    黛西夫人住当年我弗农小镇上买房子里,和她女儿独居。她没有再婚,但是仍然没有收起当年那股要挤进上流社会劲头,听说她女儿身上花了很大功夫。
    曾经卡洛斯先生,如今已经成为了霍尔男爵,他和夫人养育了两个儿子。他们关系依然像过去一样冷冰冰,男爵外面找女人,男爵夫人也外面找男人。可是他们仍然是一对优秀夫妻,男爵家好听名声依旧,他们富有、
    贵族风范。想来几年后,霍尔男爵家又会出现两位‘卡洛斯’先生,来迷倒一众优秀小姐们了。
    然后,某天晚上外出时,我东区街面上见到了两个打架女人。
    她们穿破破烂烂,却浓妆艳抹,浑身风尘气,脸上和脖子上有不少密密麻麻恶心疙瘩。不远处就是一家下等妓|院,想来是那里妓|女。
    然而油灯光线一闪而过,我看清了那两个女人脸,是伊丽莎白和凯瑟琳。她们互相撕扯着彼此头发,地上打滚互掐,几个脏兮兮酒鬼男人围她们身边叫好。
    我看了一会儿,径直坐上马车,催促车夫离开。然后我迎面看到了一个苍老妇人,她穿着破成条条粗布裙子,脚上塔拉着一双木板做成拖鞋。她脸颊消瘦,眼神木然,头发都花白了,浑身脏好像煤灰中滚过一样。她远远看着女儿跟人打架,却也只是木然看着,脚下趿拉趿拉向前迈步。
    我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高贵靓丽珍妮夫人,她带着迷人微笑,轻轻摇晃着扇子,站我父亲身边笑意盈盈,三言两语就惹得父亲和威廉吵翻天。
    忽然,她眼睛转到了我方向,原本木呆呆眼神有了点光亮,她朝我喊道:“迪安!迪安!”可是走了两步,她又停住了,我想她大概看清楚了我脸。
    马车已经渐行渐远,那个女人却一直站那里,望着我离去方向。她身后,那两个曾经年轻美貌姑娘还互相厮打,周围一群男人叫好。
    海外这些年,英国一切似乎都远离了我们。我们没有留英国,而是又启程了,我们去了印度,一个富裕城市里定居了下来,还建了两幢相邻房子。房子是贴一起建造,有一个暗门让我们卧室彼此相通。
    时间如流水,兜兜转转,我已经和爱德华纠缠了数十年,我们依然一起,如同初相遇时一样。他给我画了许多画,跟那些他小时候画画放一起,见证了我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一点点变老过程。但画中情谊却是始终不变,他笔触永远都是那样饱含深情,一种名为爱东西其中流淌。
    这个世上有无法说出名字爱,总是受到人们背弃和鄙夷,可是仍然不能否认这种爱存,不能否认它纯净与完美。可是这个世界不能理解,不能理解这份本该存爱,人们嘲笑它,唾弃它,让这份爱成为永远无法站阳光下罪孽。
    我们爱就是如此,它一辈子都没有站到阳光下,但是我们仍然手牵手,相濡以沫走下来了。
    那个一直陪伴我男人此时正站大门口处,一片灿烂阳光中,他笑盈盈望着我:“点,亚当,我们今天骑骆驼去看古迹,晚了会赶不及回家。”
    我走到男人身边,替他整理了下领结说:“好了,我们现就出发。”
    我看着爱德华,忽然又想起了少年时代。那天他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连披风都没来得及脱,上面还沾着细碎雪花,他高抬着小下巴,却非常难为情对我说:“我信守若言,早来陪伴我朋友了,希望您独自一人日子没有太寂寞……”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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