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鉴宝人生

    程东心中叹息，本想较个真，看看是不是别人没有眼光一窥异宝，再让他捡个漏，可谁知马老二拿出的果然是一块废物。
    烂木头，即便是成为化石，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老板，您看好了吧，我拿回去？”
    “嗯。”
    程东答应一声，眼看着马老二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可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他右手的食指却忽然一阵发热。
    “这是……”
    程东骇然，右手食指发热，这说明附近有宝物啊。
    “在哪儿，在哪儿？”
    程东心中一边念叨，一边在马家的店铺里踱步。
    按照以往的经验，程东知道当自己右手的食指发热时，身体越接近宝物，发热的程度会越高，而一旦宝物进入自己的视野之后，热量会在一瞬间消失。
    所以程东在不断走动，不断寻觅。
    马老二背靠着程东，丝毫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我在铺子里待了一段时间了，方才右手食指为什么没有发热，这说明之前那件宝物不在这里，但现在却在了，这……”
    想到这里，程东一双眼睛看向马老二手中的烂木头。
    该不会，那真是什么宝贝吧？
    眼神与烂木头接触的一瞬间，程东右手的食指忽然冷却下去，如同方才的热量丝毫不存在一般。
    “我靠，还真是它啊。”
    程东是极少爆粗口的，尤其是当上武林古玩店的二掌柜之后，可现在，或许只有一个“靠”字才能抚平他心中的震惊吧。
    “马老板，慢着。”
    马老二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此时听到程东呼喊自己，急忙扭头，这一下，因为脚下站立不稳，结结实实地撞在门框上。
    至于他手中的那块“烂木头”，则跌落在地上。
    “哎哟！”马老二捂着自己的右臂，一脸痛苦道：“老板，你干什么啊？”
    程东随意摆摆手，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急忙走到“烂木头”的身边，蹲下身子细细打量起来。
    眼前这块烂木头长约四十公分，左右两侧的截面约有巴掌大小，显然只是某木制品的一部分，只是它本来究竟是做什么用的，程东却看不出来。
    不得不说，离近了看可以发现这截木头的表面很是光滑，似乎经过了剖光打磨，但除此之外，却没有丝毫的纹饰。
    “莫非这截木头是墓中的顶梁柱遗落的部分？”
    想到这里，程东问马老二道：“马老板，这木头，你确定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嗯。”马老二点头道：“当时它和一对玉器混在一起，我没细看，直接将眼前所有的东西兜在一个大包袱里，扛着就往家跑。”
    程东点点头，通过马老二的描述，可以想象当时村民们对墓中的文物疯狂抢夺的场景。
    “马老板，这古墓有前殿、后寝、左右耳室以及主墓室，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这根木头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嗯……”马老二沉吟道：“应该是你说的什么主墓室，因为俺记得，那堆东西是在一个棺材边上的，有人说，本来东西是藏在棺材里的，只因棺材腐烂了，所以里面的金银财宝才露出来。”
    程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然后轻轻地在“烂木头”的截面上刮擦一阵。
    马老二疑惑道：“老板，你在干什么呢，这木头，你看上了？”
    程东手中动作没停，言道：“别急，一会再说。”
    马老二只好站在一边看着程东施为。
    程东拿着钥匙在烂木头上刮擦几下，见有几块细小的黑色物质掉落在地上。
    程东知道，那是地下的泥土和木纤维融合之后发生的碳化颗粒，就如同手把件表面的包浆一般，只有将它们刮开，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马老二，方不方便帮我端一盆水来，再有就是拿一条抹布来。”
    虽然不知道程东要干什么，但马老二依旧答应道：“好，您稍等。”
    看着马老二离开，程东微微点头，其实，他对这块“烂木头”的来历，已经多少有所明悟了。
    一会马老二端着一盆水回来，至于马龙，则拿着一块抹布跟在他父亲的身后。
    他是听说程东对这块烂木头感兴趣，所以才想跟着来一窥究竟的。
    “多谢。”
    程东从马老二的手中接过脸盆，然后从马龙的手中接过抹布将它浸湿，紧接着，在马老二父子疑惑的眼神中，程东用抹布轻轻擦拭烂木头的表面。
    “老板，你究竟在做什么？”
    程东还是那句话：“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说是一会，可程东足足擦了半个小时，这期间，马老二帮着他换了三次水。
    “呼！”
    半个小时之后，程东长出一口气，将手中的抹布丢在脸盆中，道：“好了，你们看吧。”
    在马老二和马龙惊异的目光中，方才还没有丝毫出奇之处的烂木头，此时却变成一块透发着黄金之色的宝物。
    “这……这……”马老二惊呼道：“这是传说中的黄金木吗？”
    程东愕然，得亏他不曾喝水，否则肯定会全部喷到马老二的脸上。
    什么黄金木，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木料。
    见程东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马老二尴尬道：“嘿嘿，我胡说的，只是看着它像黄金，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程东笑道：“无妨，这个名字倒是形象，不过它的真名叫柏木。”
    “柏木？”马老二喃喃道：“柏木我见过，虽然是黄色，可是鸡蛋黄，不是这样的金黄。”
    程东解释道：“你说的柏木，是如今看到的那种，但这块木头所属的柏木，已经绝种了，并且这块木头的表面还刷了金粉，所以才显现出金光色的。”
    “金粉？”
    马老二一听这话，急忙蹲下身子仔细看，似乎想将木头上的金粉扣下来一般。
    “别瞎忙活了，金粉早就渗入木料之中了。”程东道。
    马龙比他的父亲冷静，道：“老板，这块木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程东低头，从马老二的手中接过“烂木头”，一边用右手轻轻抚摸，一边道：“它有个学名，叫黄肠。”
    “黄肠？”马老二与马龙齐声道。
    “嗯。”程东道：“黄肠题凑，是古代的一种葬法，只有皇帝能享受这种待遇，简单说，就是在棺椁的四周用柏木的芯垒成框架结构，将棺椁包在其中。”
    马老二惊愕道：“柏木的芯不但难取，而且很细，要垒成框架结构将棺椁包在其中，谈何容易，光柏木得砍伐多少啊？”
    程东笑道：“所以说这种葬法只有皇帝才能使用，因为它需要消耗的人工和原料太多了。”
    “并且用之于黄肠题凑的柏木和我们如今看到的柏木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在古代，它就已经极其稀少了，甚至只有在皇家的园林之中才能看到。”
    听程东这么说，马老二对着自己的儿子马龙喊道：“发财了，发财了儿子，咱们发财了。”
    程东站在一旁，等着他发泄完心中的喜悦，然后问道：“马老板，这东西你留着没用，而且它只是黄肠题凑的一部分，甚至只是一根柏木芯中的一小截，不如卖给我如何？”
    “这……”马老二一阵迟疑，显然他想开个高价，可首先这“烂木头”的价值是程东发现的，要是他不说，马老二绝对不知道它那么值钱，所以冲着程东喊价，马老二觉得心中有愧。
    其次，马老二虽然知道眼前这块黄肠值钱，可他毕竟不懂行，不知道该以何种价格成交。
    程东早已看透马老二心中的想法，开口道：“马老板，我既然能把它的真实来历告诉你，就说明我不想骗你，你明白？”
    “嗯。”马老二道：“看得出来，您是一个实在人。”
    程东笑着摆摆手：“实在人不敢说，只是不想坑你这样的老实人，这样吧，这块黄肠，五万块，我买了，如何？”
    “什么？”马老二一惊，方才还是一块烂木头，可此时，它居然已经价值五万了？
    程东明知这个价格对马老二已经很有冲击性了，但他依然说道：“你要是嫌低的话，我再给你涨一万块，一共六万，凑个吉利数，如何？”
    “六……六万？”
    “马老板，这是我的最后底线了，再高，我可真不要了。”
    “不，就这个数，我卖，我卖！”
    程东笑着点点头，这次回家，他一共带了十万现金，现在数出六万给马老二，还剩下四万，也足够应付一些简单的人际交往了。
    付完钱，程东举着木头道：“马老板，找个袋子帮我包一下吧，这个拿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有病呢。”
    “另外。”程东话锋一转，道：“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我怕给你自己找麻烦。”
    “我懂，我懂。”马老二急忙道：“老板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呵呵。”程东笑道：“我不是什么老板，也是给别人打工的。”
    “打工的都能那么赚钱，不如我也去打工吧。”马老二打趣道。
    程东笑笑，随即问道：“马老板，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五金店啊，我想买个小锤子，还有螺丝刀、小钳子。”
    因为从程东身上赚了六万块，所以马老二对他很热情，道：“村西边有，也不是什么五金店，就一个小商店，我让阿龙去帮您买吧。”
    “好。”
    程东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马龙：“剩下的算是小费，记住我刚才说的东西，一样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