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配角

    却见步惊云眉头一皱，反问道：“于楚楚？”表情竟然很无辜。
    秦霜看着，突然觉得连失望的力气都没了：“步惊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想要做一个“呵呵”的表情，露出来的却是实打实的悲伤，“难道一个人失忆，会连优良品质都抽掉的么？你的真诚无欺呢？你的敢作敢当呢？你还是我喜欢过的那个人么？我傍晚的时候明明都看见了，你一个人去打渔，让她在家休养，她挺着个肚子……”
    “嗯，中午我做的饭，她吃撑了。”步惊云道，然后认真地望过来，露出“你继续，我听着”的眼神。
    秦霜：“……………………………………………………………………………………”
    好像是奋力地击出一拳，却打进了一团棉花里，自己反而被缠住了，头昏脑胀……
    这，这特么要我怎么继续啊！
    一句话就风云突变，情势逆转了啊！！
    误会要不要这么这么巧合这么狗血啊！！！
    导演，导演你快出来解释一下你到底看了多少言情八点档啊啊啊！！！！
    他在心里凌乱地狂奔，那边步惊云则打量着他瞬息万变的面部表情，等他终于平静了些，才正色问道：“没了？”
    “嗯……”秦霜几乎要把头点到地底下去。
    却被他抬起了下巴：“那换我了。是，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可你不是记得很清楚么？你可以一件一件地告诉我，让我回去。”
    秦霜睁大了眼睛：“回去？”
    步惊云一点头：“回去你喜欢的那个我。”说话间已低头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般轻柔，一碰便分开了。“以前我是这样的？”
    秦霜在听到“回去”的时候已经心如擂鼓了，脸“蹭”的一下烧起来，结结巴巴地：“不，不是……”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中受了蛊惑一般的，“是……之前那种……”
    话音刚落，就被再度封住了口唇。这回是强势的入侵，背靠着墙，在他的手臂和身体的包围间被打开了牙关，深入地翻搅舔舐过后，又温柔地含住舌尖。
    一吻过后，二人都有些气喘。只听步惊云在耳边问道：“还有呢？”
    这，这种沙哑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没，没了……”
    “你在撒谎。”步惊云立即直截了当。
    秦霜：“呃……”喂，什么时候你都练到不看人眼睛就能测谎了啊？这种主角外挂简直太犯规啊导演！
    却听步惊云淡淡道：“你在我身边，我不可能不碰你。”
    他的手在秦霜身上游走，没有明确的画面作为参考，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感觉来。说话间已来到了腰部，突然心里一动，捏住腰，就将他托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秦霜怔住了。
    虽然头部受到撞击，但身体……其实还是残存了部分的记忆的吧？顺手摆出个姿势……就是满满的破庙AVI的即视感啊喂！
    这回步惊云再落下的吻果然就有了浓浓的情色味道。湿密的纠缠，粘腻的水声，来不及吞咽下的口水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在二人紧紧贴合的腰间。
    秦霜感觉到自己的腿根处已经贴上了一样坚硬滚烫的物事，而自己的更糟……都已经是湿漉漉的了……欲哭无泪，在步惊云的面前，身体的反应果然不是羞耻心能够拉得回来的，为自己默默地点一根蜡……
    到了这种蓄势待发的程度，步惊云哪怕是重来了第一次也知道接下来的应该是什么了。将自己的嘴唇稍稍退开，只留出一点空隙，滚烫的呼吸带出他的最后通知：“秦霜，明天……你可能会起不来……”
    这时秦霜的头脑已经烧成了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地皱眉答道：“可是……明天一早我还有事……”
    咦？是什么事呢？猛然间，聂风那只清澈明亮的眼睛跃入了脑海，就好像一泓清泉当头淋下。
    ……我晚上之所以到这里来告别，是因为和他约好了明天一早要……共，同，奔，向，新，生，活的啊！
    手在步惊云的肩膀上一撑就先跪了起来：“等，等一下。”
    步惊云的眉一皱，没有一个人男人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兴致不会心情恶劣的，抓住了秦霜想要抽回的手腕，凝视住他的眼睛：“为什么？”
    可是对方的目光却是闪躲的：“我……总之……你先放我起来……”
    步惊云自然二话不说，手上一使劲，立即就将他拉得坐了回去。
    他缓缓地抬头，一柄雪亮的刀出现在面前。
    刀尖离鼻尖不过一寸距离，冰寒强大的气息使得他的卷发微微动荡。
    然而刀主人的声音却更加冰寒：“霜师兄说了……放开他！”
    
    109、
    步惊云的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直接看过去：“聂风，你管得太多了。”
    聂风的声音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步惊云，以前的事我不管,但他现在……是我的人！”
    步惊云听到这句脸色也变了,抱着秦霜的手立时紧了几分,沉声道：“他说的是真的？你让他碰过你？”
    秦霜怔怔的，已经没有反应了。
    早在听到聂风声音的那一刻,心脏猛地一拧,差点就没直接穿越回去。现在更是整个人都进入了万马奔腾的平行世界,听到他们的对话,头脑都是麻木的……
    反而是聂风率先否认道：“步惊云，你别污蔑他，他和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请你现在就放，开，他！”
    步惊云的回答直接而坦然：“他和你是，但他和我不是。”说着突然曲起一条腿。顿时秦霜的身体更深地陷了下去，下半身与他更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之前的热情还没有完全地消退，这一下摩擦更是让酥麻的感觉沿着背脊直爬到头皮上去，秦霜猝不及防，就漏出了一声呻吟，忙捂住自己的嘴。没想到步惊云抱住他的双手竟会突然松开，垂到两边，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得不立即回抱了他，牢牢的，好稳住自己敏感的身体。
    步惊云垂眼看看，继而转向前方，眼神渐渐从宠溺变成挑衅。
    他的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但出口的语言却锋锐如同脱了鞘的刀剑：“而且，现在就不是。”
    雪饮的刀锋犹指着他的脸，但此刻刀尖正在微微地颤抖。
    聂风的声音也缠了一下：“你……”顿了顿，厉声道，“步惊云，你动手吧！”
    他一个一向温润如玉的人气到主动挑战，步惊云更是从来强势，毫不相让的，一瞬间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秦霜立刻感觉到步惊云身上绷紧的肌肉，蓄势只待爆发，忙高声道：“等等！”
    “今晚谁敢打，我就……就……”“就”了几次都没憋出来。是，他是弱势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总不能说“我就以后不理他了”吧……
    “秦霜……”这时只听聂风这么叫了一句，语气复杂。
    这是今天才改过来的新称呼。就如同它所代表的意义一样，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便没了下文。
    秦霜情不自禁地缩了缩。
    从聂风进来起，他就一直背对着他，不敢回头。
    但可以感觉得到，聂风的目光就落在自己的背上，真正有如，芒刺在背。
    这已经不是该怎么办，而是能怎么办的问题了……总不能就这么站起来跟他面对面，下面挺着那啥严肃地说“聂风，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羞耻得满脸发烧，忍不住把头埋到步惊云的肩膀：“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对方没有应答，唯有雪饮刀发出“铮铮”的响声。
    秦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强忍着背上的冷汗和下面的火热，又挤出一句：“聂风……求求你了……”
    这回就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了，房间骤然安静下来，像是一个人沉寂的心情。
    过了一会，只听步惊云道：“他已经走了。”
    秦霜立即跳了起来，下了床端起冷掉的茶壶就泼了自己一头一脸。深呼吸，深呼吸，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就要跳窗去追聂风。
    猛地听到床上的人叫了他一句：“秦霜。”
    在黑暗中，步惊云的双眸中跃动着幽幽的火焰：“拒绝他。”
    秦霜垂下眼，点了点头，一步跨了出去。
    天快要亮了，满天的星光有些黯淡了，站在河岸上的白色身影看起来朦胧而孤单。
    “风师弟。”秦霜走过去，停在他身后数米的地方。
    聂风没有回头。
    秦霜还待说些什么，却听他低声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秦霜：“……”不禁深深地低下了头。
    确实不必说出口了，从“风师弟”到“聂风”再回到“风师弟”，一个称呼，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错。
    自己误会了步惊云与于楚楚就那么难过，而聂风现在并不是误会；步惊云失了忆才会和自己不和，而自己现在是头脑清醒下做的决定。易地而处，若换做是自己，今晚步惊云说了在一起，明天却将于楚楚拥在怀里，告诉自己没有转圜的余地，那自己……会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