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压寨美人们

第215章


她以前还以为,流云不过是大风寨里普通的一个丫鬟,说不定是那寨主从哪里捡来的,或者是大风寨里某个女人的孩子。却不想,流云竟然有这般悲惨的经历。
    “的确,而且这段记忆,埋藏在我内心深处太深,我几乎要将他忘记了。”流云低下头,带着一丝惭愧。自己居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不对了。
    “嗯,我知道了,想必那张蝶依也是被人收养的。”薛倪看着她,似乎是想安慰她,却并没有说出安慰的话语来,“据说她是张临子的女儿,似乎是养女。她被张临子救了,张临子本是大宋人,后来阴差阳错到了西夏做了御医。这个女儿似乎是他在从大宋前往西夏的路上捡到的。后来孩子活下来了,可惜却是个痴儿。”薛倪注意到流云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便打住不说了。
    “痴儿?”柳晗月又是吃了一惊。虽然她也知道张蝶依,也知道那个女子跟流云长得极为相似,但却不知道,两个女子,智力上差别这么大。
    “是的。”流云也应答着,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她,但是她细细的问过薛倪,听薛倪的描述,便猜到了张蝶依脑子智力有问题。
    “她说话,就跟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一般。”薛倪这么说着,眼角却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孩童,自己笨也应该是一个孩童的。可是,所有一切都改变不了了。孩童的时代,已经不再属于他,也永远不会属于他了。
    “额。”柳晗月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她,已经派部下留在西夏暗中保护她了。”薛倪安慰着流云道。
    “嗯,多谢了。”流云知道薛倪的能耐,心里也放心,“月儿妹妹,我们回到东京,恐怕还是得找包大人帮忙了。”流云思量着回去如何寻找四老,那四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总给流云一种神秘感。
    “包大人肯定愿意帮忙的。”柳晗月从来不认为这件事情有多难办。包拯已经收了流云做义女,他对莫问的关心,也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所以柳晗月觉得只要找到包拯,他就一定会出手相助。
    “希望义父能够很快找到四老才好,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秦斌了,叫他准备好一切。”流云淡淡地说着,心思细腻如她,自然把以后要走的路也都想清楚了。
    流云此时才意识到,莫问当初是多么明智。一个翟飞,一个秦斌,两个人都很厉害。在东京打理好一切,即便自己不在,所有事情也能正常运转。现下这个薛倪,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他办事,流云也放心。虽然莫问此刻不在身边,流云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和睿智,就像他当初在自己身边一样。
    “包大人都还好办,只怕这四老,并非他能请动的。”薛倪却是突然开口,他听翟飞说过关于四老的事情。紫墨青红,四个先天之境的武功高人,却跟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翟飞一说,他便意识到,这个莫问,跟皇帝有着什么联系。派四老来保护他,那么除了一种可能性,便再也说不出其他了。只是,流云和柳晗月他们似乎并不清楚四老的来历,看来莫问是有意对她们隐瞒的。
    “那依你之见?”流云疑惑地看着薛倪。
    “最好能让包大人带你们去面圣。”薛倪纹丝不动地说着,似乎面圣不过是一件小事一般。
    “面圣?”柳晗月吃惊地反问道,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好的,怎么突然扯上面圣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了,而莫问似乎也越来越神奇了。扑朔迷离的身世,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大风寨的寨主而已。
    流云却是没有多大的惊讶,其实当初看着包拯如此对莫问,还有叶无涯,整个雪山派,再加上后来的暗影丙一,四老,她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虽然少爷是皇子的身份会让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配不上他,但是若这是事实,她却无力改变。既然改变不了,不如去面对吧,敢于面对,也是好的。
    “只有你们去了,亲口说了,他才会相信,四老,才有可能出现。”薛倪淡漠地说着他,似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不过就是普通的一个人而已。
    “他?”柳晗月又是一阵迷糊,难不成薛倪说的是当今皇上?说的还真是轻巧,一个他字,居然敢用在皇上身上。柳晗月不禁对这个薛倪产生了几分惧怕。
    “我明白,你放心。”流云点点头,表示自己心中有数,也不向柳晗月解释什么。柳晗月自然也不多问,看着两个人如此明白,便知道自己又是一个局外人。不过那些事情,自己也确实弄不明白,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过得到还轻松一点,也不至于添乱。
召回范仲淹
“这李元昊一称帝,就又不知道要起多少风波了。”老掌柜的站在那里,一手拿着酒壶,一面叹气道。
    “掌柜的您就别想这么多了,看您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关心这些。”一个中年客人坐在旁边挨着的桌子上,劝说道。
    “唉,我们这种老骨头了,倒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了。可是,这战火一起,有多少人要惨遭离别啊。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自古以来,战事不断,但是没有哪一场战争,是真的为着老百姓着想的。唉,自古帝王最无情啊。”老人说着竟然老泪纵横,忍不住潸然泪下。
    “哎,老掌柜的,你这是什么话,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旁边又一个老者带着一丝担心,小心谨慎地劝说道,“如今这世道,这种话可说不得。不小心,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呵呵,多谢,多谢提醒。”老掌柜笑了笑,心中却是百般苦涩。战火一旦燃起,牵连的便是数以万计的生命。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因为战争,抛妻弃子,最后呢?结果如何?不过是家破人亡罢了。名义上说得多好听,为了家乡的人民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其实呢?不过是为了满足帝王的贪欲,而用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性命去铸成他的所谓霸业而已。可惜,君君臣臣,帝王就是帝王,普通百姓就是普通百姓,命贱的人,怎么能和那些富贵命相提并论?老人只得在心底叹息,也不再多说什么。
    范仲淹注意地听着他们谈论,自顾自的吃着饭。自从夫人死后,他便很少再有心思吃一餐丰盛的饭菜了。跟着自己一辈子,数遭贬谪,却总是没有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是自己对不起她,委屈了她。可是这些话,过去总放在心底,没说出口。如今想说了,却找不到人说了。喝着闷酒,斑白的头发衬着一张沧桑的面庞。逝者已去,如今他能做的,便是将这最后能做之事,尽力去完成。
    “老爷,您还是少喝点吧。”一个年老的仆人,担忧地看着范仲淹,虽然是这般劝说,但是他能够明白范仲淹心中的痛苦。数次遭到贬谪,而如今人已经上了年纪了,夫人又在这次死去了。他知道范仲淹是个有所作为的人,也知道他心怀天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胸襟,当然是百姓之福。可这样的人活得太累了。他自愧自己做不到,所以对范仲淹的行为,有时候也认为太过愚忠。当初若是诸葛亮取而代之,三分天下之后,也不见得大权最后落入司马氏之手。可惜,诸葛亮之所以是诸葛亮,成不了司马昭,愿意也有太多。范仲淹之所以是范仲淹,命数在此吧。
    “钟林啊,你坐。”范仲淹带着醉意,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你我主仆,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五年了,老爷。”老人坐下,替范仲淹斟酒。
    “一晃就是二十五年了啊。”一饮而尽,他没有丝毫犹豫。
    “老爷,朝廷之中或许会有变化,如今李元昊称帝,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老爷,您有什么看法?”老人伺候着范仲淹吃饭,替他夹菜,想转移范仲淹的注意力。
    “称帝?他西夏小二居然敢如此狂放,自然我大宋必定不与认同。只不过到时候,双边交战,苦了的,还是这些普通百姓啊。”范仲淹指着客栈里来往的行人,刚刚那个老掌柜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也只有经过战乱,多年之后再回忆的人,才会有如此感慨啊。
    钟林这才发觉自己把事情越弄越糟糕,说这些话,无异于将范仲淹推向更忧愁的境地,可自己怎么就这么疏忽了呢?
    “你不用自责。”范仲淹似乎是发觉了他带着内疚的表情,“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本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但是天下既然不统一,那么战乱就是在所难免的了。”范仲淹神色严重地看着门口,想起当日在扬州,苏暮云所说的那番话。那个素不相识的的女子,跑来见自己,就为了替自己送行。这女子倒是刚烈,也不知道她说的那番话,究竟有何深意,难道是说的此刻?原本范仲淹对于苏暮云的那些话,并没有记挂在心上,只是认为那是人家姑娘为了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的。可那个女子那般认真地叫自己一定要相信她,当时范仲淹就觉得,这个女子有几分奇怪。如今,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范仲淹不得不想起那些话。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范仲淹拉他陪自己喝酒,钟林也不好推辞,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便喝了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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