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地图

弗拉西斯再回来找罗伊尔，准备派圣殿骑士去找赛加的时候惊呆了。
    他敲了敲房门，来开门的却是看起来刚洗完澡、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的赛加。
    “……西洛城主？”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有受什么伤吧？”
    “刚回来不久，让您挂心了。”赛加行了一个骑士礼，笑了笑，“要找罗伊吗？他已经睡下了。”
    “只是想商量去找你，既然你已经安全回来就没事了。”弗拉西斯也对他笑了笑，“先好好休息吧，矿石的开采工作似乎快要完成了，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助。”
    他一边下楼，一边疑惑地回忆着刚才的细节。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样子……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弗拉西斯摇了摇头，决定集中精神去准备构建传送阵的细节。
    反正他们两个在一起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金发的大魔法师这样想道。
    罗伊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他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儿，捂着腰想要从被窝里爬起来，结果就在他摸索着想找件衣服的时候，赛加推门进来了。
    “醒了？”骑士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看起来像是浓汤的液体。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过来扶了罗伊尔一把：“感觉好点了吗？你睡了很久。”
    法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快从腰部断成两截了，一边痛苦地揉着腰一边准备让对方帮忙拿件干净的衬衫，听到这句话他愣了愣，疑惑地看了看窗外：“不是才刚刚日落吗？”为什么说他睡了很久？
    结果赛加无奈地笑了笑：“已经过去一天了，你睡了整整一天多……”
    他也没想到罗伊尔会睡得这么沉，看来实在是累得过分了。
    罗伊尔呆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直接把自己又埋到了柔软的被子里，说什么也不肯把脑袋伸出来。
    “以后我会注意节制，第一次……有些失控，抱歉。”赛加也有些尴尬，说到“第一次”的时候还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情绪，“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喝点汤？”
    被子团抖动了一下，法师沙哑的声音蒙在里面显得更加怪异：“……累，你先出去。”
    “你自己爬不起来吧，我帮你，别害羞了。”骑士试着去掀他的被子，力气完全没有恢复的法师当然没有反抗能力，被他像打开包裹一样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罗伊尔脸颊红了一大片，嘟囔着把下巴抵在他肩上，不肯正眼看他。
    “……衣服。”
    赛加顺从地拿了干净衬衫帮他穿上，又小心地给他系好扣子，在只剩最上面的一颗时他低下头，亲了亲罗伊尔还留着一点吻痕的锁骨，然后才把那颗纽扣系上。
    “还疼吗？”他轻轻揉了揉衬衫下对方的后腰，又亲了法师的耳垂一下，这个姿势非常方便他做这些动作，所以他这一系列举动自然极了。
    罗伊尔挣动了一下，牵动了某个难言的地方，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实地呆着不动了。
    但是赛加的话他可不会去回答，那太羞耻了——哪怕他们已经做过更加令人害羞的事情，罗伊尔还是觉得这样直接说出口实在太羞耻了。
    所以每次赛加说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时他都恨不得捂住耳朵，但是又忍不住想要听对方的声音。
    赛加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替他穿上了外袍：“要不要帮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不用！”
    罗伊尔几乎要跳起来，碍于某个部位的不适才没有动作。
    “今天我要去矿洞，你醒了的话就去见见艾莉露吧，她好像有话想跟你说。”赛加把他的衣服全都整理好，又亲了他一下，“在这里等我回来，嗯？”
    “你快去吧！”
    罗伊尔觉得再让他说下去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连忙把赛加赶了出去。
    艾莉露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急事，还是先去看看比较好。这样想着，罗伊尔出了房门，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竟然是萨尔蒂丝，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谁知女法师暧昧地笑了笑，让开了路。
    艾莉露坐在床上，看起来还是非常虚弱，但是总算没有大碍。罗伊尔在她的床边坐下，关心地打量了她几眼：“艾莉露，你还好吗？”
    “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弗拉西斯先生说我还需要在床上休息几天。”精灵少女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罗伊尔。如果没有你和赛加，这次我也许就回不来了。”
    “你太冲动了，不应该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去探查的。”罗伊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看见你差点被树吸收融合，罗德森差点要疯掉。”
    “……我能想象，但是没有你们我一定出不来。”
    精灵少女湛蓝的眼睛里带着真诚的歉意和谢意，她从被子下伸出了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三枚碧绿色的叶形宝石，“这是精灵女王的信物，你、赛加还有弗拉西斯先生将永远是树海精灵的朋友，感谢各位不顾自身安全的援救。”
    “精灵女王？”罗伊尔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的……我已经得到了母树的认可，成为了新一任的女王。”艾莉露举起手，那三枚宝石凭空浮了起来，悬在她的手掌上方缓缓转动，“就在差点被那棵人工制造的假树强行同化吸收的时候，我突然感应到了母树的意识。”
    她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罗伊尔，只略去了和生命之树交流的内容。罗伊尔知道这些他没必要知道，对方不说也一定有原因，因此没有深究。
    艾莉露在找到魔族的洞穴——就是萨尔蒂丝第一次告诉他们的那个——以后就潜伏了进去，希望从这个半`□□在地表的洞穴找到去往真正的大本营的道路。但是也许是她身为精灵的生命力太过强了，她很快就被发现她的魔族团团围住，丧失了逃生的机会。
    一个孤身被围困的弓箭手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尤其是敌人还杀不尽的时候。她最终在箭袋里的箭支用尽后被几个高等一些的魔族抓了起来，蒙住眼睛绑着手脚关在洞穴深处。不知道什么人强行给她灌下了一种药水，她觉得体内的力量开始了不安的躁动，似乎要汹涌而出。
    赛加他们第一次援救时其实艾莉露还在那个洞穴里，但是他们被发现以后她就被迅速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在那里，精灵少女经历了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
    她被用法术封到了一棵树上，那树不是活物，但是气息和生命之树非常相似。令人惊恐的是，它甚至在主动吸收着艾莉露身体里的力量。
    艾莉露知道一旦自己被吸收同化，会发生什么事。
    这棵树将会变成第二棵“生命之树”，精灵的灵魂将再也无法回到真正的母树的怀抱，而是被这棵树吸收，转化为生命之力供给魔族繁衍。
    她的身上有生命之树一部分的力量，所以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魔树的枝条从她身体里抽取着力量，她逐渐沉入树里面，有什么沼泽般的东西逐渐埋住了她，让她无法呼吸。
    她感到生命之力正在流失。
    ……
    就在她即将失去所有意识的时候，有一个声音拉住了她。
    “那是母树的意识。”精灵少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给予了我与魔树抗衡的力量，维持了我的清醒。所以你们才能把我从魔树上剥离出来，如果我已经真的被同化，那么一旦被剥离我就会死去。”
    “还好我们临走前把那棵树毁了……”罗伊尔为弗拉西斯的谨慎感到庆幸，但立刻又想起另一个可能，“魔树被毁了，那些魔族会不会提前开始进攻？”
    艾莉露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你们最好加快速度了。”
    “构建法阵所需的宝石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实行计划了。”
    弗拉西斯捡起了矿坑里被遗漏的一颗原石，将它抛向赛加，“希望能够成功吧。”
    “光明神会眷顾我们，毕竟我们是在将黑暗驱逐。”
    赛加徒手制造了一个微小的空间裂隙，那颗原石立刻被切了开来，露出里面的裂纹晶石。
    弗拉西斯想说什么，但他忽然感觉到不远处有风魔法波动在靠近，于是他先转向了洞口的方向，示意赛加注意那边。
    罗伊尔正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来，为了加速还用上了风魔法。
    “我从艾莉露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觉得应该尽快告诉你们。”罗伊尔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也许我们应该加快法阵的构建速度了。”
    他把艾莉露告诉他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弗拉西斯皱起了眉。
    “你确定吗？如果是真的，我需要向神殿和帝都汇报情况。”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复制生命之树，而且我们无法预料对方会作出怎样的对策……”罗伊尔看了赛加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继续说下去，“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加紧时间，汇报情况可以暂时押后。”
    赛加接着说道：“也可以考虑请求增援。”
    他们现在处于未知的敌人的窥视下，实力几乎已经完全暴露，而魔族的洞穴里究竟有多少魔族，他们现在一无所知。
    至于高等魔族……虽然非常不希望有，但是毫无疑问地，洞穴深处一定有这样的存在，否则低等魔族不可能有这一系列的行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请求支援是最好的办法。
    “……我会申请的。”弗拉西斯点了点头。
    他吩咐采矿队尽快把宝石全部剥离矿壳，然后就匆匆返回了城主府，应该是和帝都还有圣殿方面进行通讯去了。
    赛加扶了扶罗伊尔，帮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累不累？找地方坐下来吧，这里风大。”
    罗伊尔跟着他到了背风处，那里有给采矿队休息用的一些箱子。两人在箱子上坐下，罗伊尔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想把你藏起来，远离那些未知的危险。”赛加亲了亲他的耳朵，低声道，“我好像越来越不能克制想把你据为己有的心情了。”
    虽然仍然有些不自在，但是罗伊尔没有拒绝他的亲近。赛加环住了他的腰，低下头把脸埋到他的颈窝里：“虽然自称是你的骑士，但是我好像越来越想要把你纳为自己的私人所有了，这真是个糟糕的趋势。”
    年轻的法师沉默了一下，对他的话作出了反应——抬起手抱住了他。
    “很快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再来谈谈以后好吗？”他望着荒芜的平原和灰蒙蒙的天空，低声说，“我希望……大家都能安全地完成这次的计划，然后一切都能回归正常。”
    “你会回帝都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法师说，“你不会愿意和我一起回帝都吧？毕竟荆棘城……”
    赛加没有回答，罗伊尔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说：“……没关系的。”
    他喜欢赛加，赛加也喜欢他，那么分离不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远——毕竟他有他的家族和未完成的魔法修习，而赛加要肩负起整个荆棘城的未来，相比之下他们之间的这些事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即使他现在已经变得非常依赖对方，那也是可以通过时间改变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却被骑士打断了。后者抬起头亲吻了他的嘴角，语气温柔中带着坚定：
    “你永远是荆棘城的另一个主人，我最珍视的人。罗伊，知道吗？你是我唯一想要永远留在身边的珍宝。”
    “无论这次荆棘城能不能从魔族的侵害中解放出来，无论我们的未来如何，我的心都与你同在。”
    罗伊尔注视着他湖水般碧绿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
    弗拉西斯很快就返回了，他下令加快收集矿石的速度，并且召集了来援助的几位法师和刺客团。
    赛加和罗伊尔站在萨尔蒂丝的旁边，红发的女法师双臂交叉横在胸前，怀抱她那支巨大的法杖，看起来似乎在想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萨尔蒂丝扭头朝他们笑了笑，摆摆手算是示意。
    罗伊尔发现女法师的美艳在这荒芜的平原上显得更加夺目，萨尔蒂丝美得极具侵略性，火焰般的长发，及地的袍子，每一处都仿佛在摇摆着展示她的美丽。
    就像一朵开在悬崖上，迎着烈风怒放的花。
    有了萨尔蒂丝这个助力，他们的计划实行起来会安全得多。毕竟一名大魔法师全力施放法术可以瞬间毁灭一个军团——彻底的毁灭而不是杀伤。
    “专心些。”赛加拉了拉他的袖子，罗伊尔回过神，发现弗拉西斯警告的目光扫过了他这个方向。
    “今天晚上就要将所有启阵需要用的宝石按照阵法排布安放完毕，不能有一丝差错。”弗拉西斯神情严肃，他蓝色的眼睛缓缓扫视了所有人，看起来竟然有些令人生畏，“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如果没有成功，就只有发动第二次荆棘城之战的可能了。”
    所有人都知道十四年前的那场战争，它让帝国的西部军团几乎丧失了全部战斗力，帝国骑士团和圣殿都有不小的损失，其中圣殿甚至失去了一位大祭司，并且至今仍然空置着这个位置。
    地位较高的一位空间系大魔法师看着弗拉西斯，心想，也许这次回去以后，圣殿就会有一位新的大祭司了。
    由于要在夜晚安放宝石，还不能引起魔族的注意，所以弗拉西斯特别向帝国借调了一个刺客团来执行这项工作。法师们事先画好了法阵图，将这一带全部编号定点，最终确定了安放宝石的位置。刺客们只要将宝石安放在指定的地方再展开准备好的隐蔽术卷轴，就算完成了他们的工作。
    隐蔽术卷轴不算难做，因此制作卷轴的工作被分派到了罗伊尔和其他法师带来的学徒身上。
    罗伊尔午饭前又进行了一次魔力检测，这次是由和他拥有同属性的萨尔蒂丝替他检测的。红发女法师完成检测以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小法师，你进步得可真快。”
    她刷刷地填好了一张检测表递给他，然后伸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她原本就高，又坐在一把高脚椅子上，这么做起来高度刚刚好。
    罗伊尔接过表格瞄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又进阶了。
    “晚上我教你一些五级的法术吧，有几个五级火魔法挺好用的。”萨尔蒂丝把自己的法杖递给他，“试试用这个放个魔法？”
    那可是“伏尔坎”！不是什么法师学徒的练习法杖！
    “万一不小心伤到你……”他犹豫着说。
    “得了吧，你只是魔力储备达到了五级，一个五级法术都不会，还想伤到我？”
    萨尔蒂丝满不在乎地弹了弹指，一簇火焰从她的指尖蹿起来，“来。”
    罗伊尔不敢用大型魔法，只好拿着萨尔蒂丝的魔杖小心翼翼地放了一个三级魔法火焰箭，心想打坏了赛加的房子也……应该没关系，反正赛加应该不会责怪他。
    但他什么伤害也没能给墙壁造成，原本应该射穿墙壁的火焰箭被萨尔蒂丝拦了下来。
    “……还是很弱啊，你得加强练习才行。”女法师拍了拍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下去会被你的小骑士超越的。”
    她的用词让罗伊尔有点脸红，然后讷讷地将法杖还给了她。
    “好了，去抄卷轴吧。”萨尔蒂丝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起身出去了。
    “已经五阶了？”赛加也有些惊讶，“真快，前不久你才刚刚升上四阶呢。”
    “嗯。”罗伊尔把做好的卷轴捆起来，交给了另一个学徒拿出去，“萨尔蒂丝说今晚教我五阶法术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赛加摇了摇头。
    “晚上我要和那几位空间系的法师阁下一起继续完善阵法，可能会到很晚……毕竟明天就要开始了。”
    “那我等你回来。”罗伊尔收拾了一下工作台，站起身来和他并肩走出房门。两人在一楼分开，赛加到会客厅去，而罗伊尔出了城主府，找到了荆棘城荒废了十几年的军队训练场。
    萨尔蒂丝已经重新启动了训练场的魔法防护罩，看起来这个训练场被保存得很好，连防护装置都没有在战争中被破坏。蓝色的护罩笼罩着整个训练场，看起来像个温室，只是没有花草。
    罗伊尔被塞了一把法杖，正是“伏尔坎”，红发女法师悠闲地拍了拍身边的靶子，说：“向这里放一个你所知道的威力最大的法术。”
    她走开了，站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看他的表现。
    罗伊尔只知道几个四级法术，他甚至还没有什么机会来练习——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时间进行系统的训练，只经历了几次实战，而实战之中他根本没有机会准备大法术，所以即使是这几个四级法术他也不太熟悉。
    毕竟他是近期才晋升的，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又会再升一级。
    虽然这样，但是萨尔蒂丝已经摆出等他表现的架势，罗伊尔只好硬着头皮尝试了。
    他小心地调动着自己还没能熟练运用的新多出的魔力，举起作为施法媒介的法杖，朝靶子的方向释放了一个四阶火魔法“不死鸟之歌”
    这是一个带有幻术性质的攻击法术，一只火红的美丽鸟类缓缓在火焰中成形，它唱了一支歌——那歌声哀婉忧伤，像是送给临终者的挽歌——然后它停了下来，朝靶子所在的方向喷吐出了一道火焰。
    靶子消失在了火焰中。
    萨尔蒂丝挑了挑眉。
    “虽然我觉得在危险的时候没有敌人会等你的小鸟唱完歌……但是威力还不错。”
    “……我还没有学过四阶法术，这是我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罗伊尔小声辩解道。
    “进阶以后不尽快学新法术，那你进阶有什么意义？要当大魔法师级别的菜鸟吗？”萨尔蒂丝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然后走过来从他手中一把夺过了自己的法杖，“好好看着，等下你要重复一遍。”
    罗伊尔识趣地退到了一旁，仔细地观察她施法的细节。
    萨尔蒂丝虽然并不是通过自己修习进阶达到的八阶，但却把这些原本不属于她的魔力掌握得很好。她举起了和她的发色相称的巨大法杖，低声念了句什么咒语，然后敏捷地用法杖在空气中画了一道弧线。
    一道发白的火光凭空出现在弧线的位置，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了另一个靶子。那个靶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被弧线切割以后烧成了灰黑色的残骸；而火弧却继续朝前射去，直到碰到场边的防护罩才被吸收。
    罗伊尔保证他听到了“喀”的一声，他觉得防护罩有点危险，大概已经裂了。
    “五阶火魔法中唯一一个瞬发法术，不需要事先准备，却必须对火元素有很高的调动能力。”萨尔蒂丝放下了法杖，又递回给他，“我看你最近也用不着别的法术，就先练这个吧，越熟练施法速度就越快，说不定能保你一条命呢。”
    她把咒语教给了罗伊尔，又加了一个护盾类的法术，然后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说：“你今晚的目标就是把这个防护罩打碎，我想，小骑士不会心疼这区区一个护罩吧？”
    罗伊尔哭笑不得，看着她步履轻快婀娜地走远，想起“伏尔坎”还在他手上，连忙大声喊她的名字。
    “明天早上再给我吧。”女法师背对着他远远地摆摆手，很快走远了。
    罗伊尔想不通她为什么坚持要他用这支法杖练习，但不可否认的，他觉得这支法杖对使用者的增幅真的非常大。
    既然这样，就先练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