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飞翔

《宛若飞翔》
    序章
    横水村，是扬州城边一个很小的村子，依山而居，依水而生。村里居住着近百户人家，良田数百亩。村里人生活也算是富足，除了务农，还可打渔，或者去不远处的扬州经商，若是无甚意外，村里的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此地。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某一天而改变。
    起初，王老三照常驾着马车，从村东头出去，前往扬州运货。他临行前很高兴，因为这一次若能成功卖出去，能赚上不少。
    马车行至村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王老三愣了愣，他从没见过装束这么奇怪的客人。
    “各位，请问来本村有何贵干哪？”王老三下了车，笑着对来人问道。
    血红色的雾，已经弥漫全村。
    土地上，房顶上，房屋门前，除了死尸，还是死尸。尸体上没有半点外伤，每个人的表情却都定格在了最恐怖的那一瞬间，眼中泛白，七窍流血。就连周围的牲畜，亦是不能幸免，尽数瘫倒在地上。
    一片的死寂。
    原本繁荣的横水村，良田美食之景象，永远地定格在了一刻钟之前。
    “看来，上头给的药力还是太猛，连个生还者都抓不到。”
    站在村里的，是两个身着黑色紧身服的蒙面人。两人的肩膀上，清一色地绣着一个火红色的“天”字图案。其中一人耸了耸肩，说道。
    另外一个，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那人立刻止住了声音。
    周围，仍是一片死寂，没有声音。
    没多久，其中一个黑衣人面罩中发出一声冷笑：“还有活人，我听到呼吸声了。”
    另一个也是相同的表情。
    破旧的屋瓦下，在两个大人尸体的怀抱之中，一个孩子的身躯在瑟瑟发抖。
    那个孩子双眼紧闭，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变得惨白。身子在轻微地抽搐着。
    “果然，还有活口，是个不错的实验体。抓回去吧。”
    黑衣人出现在孩子的身前，笑道。
    说着，大手就要伸出，去抓地上的孩子。
    然而，前一刻，那孩子还分明在眼前，下一刻，在那只手刚要触碰到时，那个孩子竟在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那黑衣人愣了一下。
    就在同一时间，他身后的黑衣人瞬间有了觉察，迅速将头朝向另一边，大喊道：“在那边！”
    村口大门外的一片树林里，已经过了那片血雾的波及范围。
    男人平稳落在地面，下坠时掀起的阵风，将他的衣袂吹得飞起，。
    “呼！还好，再晚一点就真的连这孩子也保不住了。”他将孩子轻轻地放在了一个树洞里，松了一口气道。
    孩子，仍然安睡。在用一些枝叶将洞口掩盖住之后，男子的表情，在一瞬间再次变得严肃。
    他回过头，那两人已经站在他身后几丈外的地上。
    “你是谁？”一个黑衣人问道。
    男人冷冷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人？”
    “哼！”黑衣人瞳中泛出些许红光，齐齐说道，“地暴星，地狂星。名字已经说了，剩下的，你去找阎王问吧。”
    男人瞥了身后的孩子一眼，对着那两人喊道：“要打，去别的地方打！”
    同时，男人的身影急速变得模糊，地上只看得见一阵沙尘掠过。
    一眨眼的时间不到，两位黑衣人的身后，男人的身影瞬间出现。
    “好快！”地暴星迅速挥出左掌，猛击身后。地狂星亦是在同时右掌击出，从那男人的左右两个方位齐齐攻击。
    男人的身影没有任何移动，面对自两个方向来袭的攻击，也是伸出两掌相迎。
    地暴星狂笑道：“天真！你当真以为凭你一个人的掌力能顶得住我们两个吗？”两人的掌势已经眼看就要对上那男人的双掌。
    异变陡生，两个杀手的无匹掌力，竟全都只是自那男人的头两侧双双掠过，而那男人的双掌，已经扼住了两人的脖颈。
    “大意了，想不到那家伙的身形控制如此精妙。”地暴星见一击失手，顿时明白了个中奥秘，立时暗道不妙。
    “我说过，换个地方打！”男人的口中吐出一口气，喊道。同时，双手力道勃发，同时脚下用力一踏，竟是齐齐将那两位杀手一下子推了出去。
    两人被丢出了数丈之远，直到五六丈外尚无法调整身形，身影朝着远方急坠。在被摔出近七丈后，两个杀手才凭着双脚朝地上猛踏，才勉强止住了身形。
    地暴星看着远处，两人此时已经身在树林之外，村子的正门前。
    男人在下一刻，也已然赶到。
    地暴星摘了面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来不把你解决，实验体是抢不到手了。”
    两人收起了之前的轻敌之色，地狂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来回看了数眼，男子一身沾染灰尘的白衣，双手缠着绷带，面容俊朗，看年纪也不过二三十岁。他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如果猜的没错，你……不会就是，白燕飞吧。”
    男子笑了。
    地暴星此时却是有了些惊讶：“等等，你说他就是那个，在五年前的江南天擂上的那个白燕飞？”
    地狂星冷笑道：“不会错的。当时，我为了刺探武林情报，也在场。那种身手，实在太好认了。”
    “看来知道我的人，也不算少。不过，还是要请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不喜欢杀人。”白燕飞嘴角上扬，淡然说道。
    这一次，轮到那两个杀手笑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凭刚刚那一下，就已经占了上风吧。”地暴星握紧了拳头，邪笑道。
    “我可不至于笨到，会以为这么容易就把你们打倒。”白燕飞也有了笑意，“毕竟，你们可是猎天楼的杀手啊。刚才那一下，我差不多已经用了八成力了。”
    两位杀手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均是泛出红光：“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错？哪错了？”白燕飞“哦”了一声，不解道。
    地暴星说道：“我们是猎天楼的，不假，但我们不是杀手……”
    地狂星立即接下了同伴的话，说道：“是兵器。超越人类的，兵器。”
    说话的同时，两人的眼中再次绽放出那一丝邪魅的红色。
    白燕飞没有说话，他握紧了双拳，额头，渐渐渗出一滴汗水。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
    ——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呢。
    易风醒来时，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直直照射在他的眼里。
    他伸了个懒腰，透过头顶上的树叶望向天空。
    “呵啊……又梦见那个人了啊。”他喃喃道。
    急速掠过的房屋，因为速度而变得模糊的风景，还有，始终能看到飘飞在空中的白衣。易风看着天空，偶有一两只飞鸟掠过，双翼以优美的弧线掠过长空。
    “那个梦，感觉就像自己是一只鸟一样啊，被带着飞的感觉。”
    易风笑了。
    一只手伸向天空，五指张开，天上的云，似乎都触手可及。
    “总有一天，我也想，像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