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

第255章


1913 年,他曾从格兰德维厄的农场写信告诉她:“如果我一周里不至少 去一次特拉华大街 219 号,那么这一周好像就很空虚。”如今,他几乎天天
都在那儿。他的书籍日益成了他生活的主要内容。在杜鲁门大街上过往的汽 车、晚上外出散步的邻居们,都能从窗户中看到他坐在那里,在台灯下读书。
多年后玛格丽特被问道,她父亲理想中的天堂是什么样。她回答说:“噢, 有一把舒适的好椅子,一盏好台灯,以及身边有一大堆他想要读的书。”有
一次在纽约,当道布尔戴的肯?麦考密克清晨到他住的饭店去拜访他时,杜 鲁门正坐在卧室的一把椅子上,身旁的桌上堆着几本新书。麦考密克问道,
总统喜欢在夜里看着书入睡吗?杜鲁门说:“不,年轻人,我喜欢看书看得 睡不着。”
托马斯?哈特?本顿来这所房子里为这位坐在椅子上读书的体弱年迈的 老人画素描,本顿完成的素描很少有几个美国人能认出是哈里?杜鲁门。本
顿认为,如今在这张脸上又增添了更多的性格。
1971 年 5 月 14 日,杜鲁门在写给艾奇逊的信中说:“在我 87 岁生日时,
你友善而慷慨的来信使我非常高兴。这封信来自你,因而对我有着更深刻的 含意。”签名仍可以认出是他本人的,但也只是勉强地认得出。
埃塞尔?诺兰于那年夏天去世。然后,在 10 月 12 日、星期二,艾奇逊 在马里兰州桑迪斯普林他的农场中,被发现倒在他书房里的一张书桌上,死
于心脏病突发,享年 78 岁。当《纽约时报》来采访时,贝丝?杜鲁门说:“■, 别来。”她说,杜鲁门先生不会马上有评论的,而且补充说:“我知道他会
极度心烦意乱的。”
1972 年夏,杜鲁门住进了医院——先是由于又一次跌倒,然后又因肠胃 病而住了两个星期。
12 月 5 日,星期二下午晚些时候,他再次被送进了医院,这是他最后一 次被救护车载着离开北特拉华大街的这所房子。他的状况正如华莱士?格雷
厄姆当天晚上在研究医院告诉记者们的那样,可以说“尚好”。他患的是肺
充血。
12 月 6 日,他的身体状况被列为“危急”,病情公报一整天里都在不断 发布。医生们试图用抗菌素和氧气清除他的肺部堵塞,但却因这位前总统同
时正在患支气管炎而受阻,而且,由于动脉硬化而导致了他出现周期性的心 动过速。
玛格丽特正在华盛顿出席一个庆祝她的有关她父亲的新书《哈里?S?杜 鲁门》的出版而举行的招待会,她立即乘坐尼克松总统提供的一架白宫喷气 机飞往堪萨斯市。
在后来的几天里,杜鲁门明显地恢复了,并被从危急名单上勾掉。不过, 由于他的搏斗仍在继续,华莱士?格雷厄姆只能说:他的状况“非常严重”。
贝丝和玛格丽特每天都陪他呆在 6 层楼上他的病房里。玛丽?简?杜鲁 门偶尔来一下。她也是这所医院的一名患者,几个星期前在一次跌倒后弄伤
了自己。报道说,杜鲁门醒过来了,并且还现出了微笑。在被问道他感觉如 何时,他回答说:“好些了。”新闻记者被告知,在他的窗户上布置了圣诞
节装饰物。杜鲁门夫人“精神面貌一直很好”。玛格丽特在 12 月 10 日告诉 报界说:“他对着我们微笑,对我们的问题以简单的是或不是来作答。”12 月
11 日晚间,当问他感觉如何时,据说杜鲁门答道:“我觉得都好了。”问 他是否有什么地方疼,他说:“没有。”12 月 14 日,报道说他已经不能够
说话了。
这场挣扎持续了 3 个星期,其间玛格丽特返回了她在纽约的家中。现在, 他患的是肺充血、心律不齐、肾功能障碍和消化系统失常。
自 12 月 5 日他入院以来,一直作为他的夜间护理的特护组的一名成员沃 尔特?基利雷夫人后来描述他是“亲切、友善,对你为他做的任何事情都特
别感谢”的人。12 月 24 日,星期日早晨,下了夜班后,她俯身告诉他今天 晚上、圣诞前夕之夜不是她值班,并问他当她回来的时候他是否会在这里。
她后来说:“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这使我相信他的意识仍然有反应??”
圣诞前夕,他越来越虚弱。圣诞节早晨,据报告说,他已陷入深度昏迷, 接近死亡。玛格丽特从纽约乘飞机赶来。下午 2 点的病情公报说他的状况“没
有改善”,该院的院长沃伦?F?威廉称他存活的机会“非常非常小”。在被 问到为什么杜鲁门先生被维持着活了这么长时间时,威廉医生答道:“这是
一个伦理学方面的问题。谁能决定呢?人们总是希望他能复元。”
一直通宵留在医院并与其丈夫度过了几乎每一天的贝丝,此时几乎完全 筋疲力尽了。玛格丽特极其担心,她说服了母亲和她一起回到独立城的家中
去过圣诞夜。“爸爸处于昏迷中,我们不可能做任何事情来帮助他。”
1972 年 12 月 26 日,星期二,中部标准时间上午 7 点 50 分,杜鲁门在 堪萨斯市研究医院和医疗中心去世。
几年前,一份详尽的持续 5 天的国葬计划便已准备完毕,有关的一切事 宜均由得克萨斯州休斯敦萨姆堡的陆军第五军负责执行。这个被称作“O 计
划密苏里”的国葬计划有几百页,包括了详细周密的一切具体事宜。最初, 杜鲁门的遗体将被用飞机运往华盛顿,安放在国会大厦的圆形大厅中供人瞻
仰,然后再运回密苏里安葬。事实上,在他入院将要去世的三周中,陆军的 那匹年老的“黑杰克”、在肯尼迪国葬期间已经成了国家悲剧的象征的那匹
马,曾被数次运上飞机准备为他而飞往密苏里。
杜鲁门曾有一天在图书馆他的办公室中看过这全部的计划,并几乎完全
同意;但保留了根据他家人的意愿变更的权利。他说,他觉得这个葬礼看起 来像是一个“很好的展示”,但遗憾的是他不能亲眼见到。他仅是反对把遗
体放在华盛顿供人瞻仰。他曾转过椅子、看着院内说,他想葬在“外面那里”。
“我想在外面那儿,以便在我愿意的时候能够起身走进我的办公室。” 但是,12 月 27 日的葬礼根据贝丝的愿望,在规模上被大大削减了。她
告诉玛格丽特和克利夫顿?丹尼尔:“让它简朴些,让它简朴些。”即便如 此,军人的出席也是规模很大的,数千人的部队到达独立城来参加这项仪式。
在卡森殡仪馆为这个家庭举行了私人祷别仪式后,遗体被运往杜鲁门图 书馆安放在大厅中供人瞻仰,灵车缓缓地通过该市的街道——沿着列克星
敦、里弗布尔瓦、梅普尔和北特拉华大街,两旁都排列着士兵的队伍。在图
书馆的台阶上站有一支仪仗队。6 门榴弹炮排列在门前的草坪上。 尼克松总统和夫人来向遗体致敬,并在棺木上放置了一个红、白、蓝色
石竹花组成的花圈。林登?约翰逊带着全家人来了。看上去显得极其憔悴而 衰老的约翰逊仅仅 3 周后也去世了。
当天其余的时间里加上整个通宵,直到第二天清晨,成千上万的人—— 据估计有 7.5 万人——走过摆放在杜鲁门图书馆大厅中本顿壁画前那紧盖着
的棺木旁。队伍延伸了有半英里长,直到公路的远处。一个人告诉记者说:
“全城的人都是哈里的朋友。”
12 月 28 日、星期四下午,根据他本人的遗愿,杜鲁门被葬在图书馆的 院子里。由于举行仪式的图书馆礼堂空间有限,只邀请了 250 人出席。其中
有艾弗里尔?哈里曼、克拉克?克利福德、查利?墨菲、罗斯?康韦、哈里?沃 恩和萨姆?罗森曼。
贝丝?杜鲁门、玛格丽特和克利夫顿以及他们的 4 个孩子站在一幅绿色 帘子的后面,被与其他人隔开。这是根据贝丝的愿望举行的一个主教派的葬
仪,但做的是共济会的礼拜仪式,而且是由一位浸礼会的牧师读的祷词。没 有读颂文、也没有唱赞美诗。
然后,人们来到外面的墓地,天气阴冷而潮湿;当 21 响礼炮轰鸣时,当 军号声响起时,天气似乎骤然变得更冷了。后来,空中飘起了雪花,几位图
书馆的工作人员还记得,他们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已经人去楼空的院落,对 于那些正在寒冷的暮色中往坟墓中填土的人们感到无限的同情,他们相信,
杜鲁门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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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英雄、不是术士、不是棋手,也不是一个使人着迷的人。他是 人类中的一名合格的成员,总起来看,他直率、易犯错误并且出人意料地明
智。”第二天,在数百篇赞美文章中,玛丽?麦格罗里在《华盛顿明星晚报》 的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
他并不要求被人喜爱。他不希望让人盲目追随。国会的反对派 从未被他看作是颠覆分子,他也从不把他的批评者看作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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