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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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府最为倚重的就是董府当地在宁城中的产业了。
    董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总之在发展史上董府之前也只是从小本生意开始做起，貌似是米铺布店之类的杂货部做大的，偶然遇到某些机会，然后狠狠拽住了这一丝非常难得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从此一飞冲天了，而且已经是历经了百年不衰，就连董府的家主也换了三个了。
    董府的发展产业的重点便是宁城最为兴旺发达的酒店产业，每日的酒店产业都可以为董府的账房之中带来绝大多数的白花花的银子。
    其次就是布店。
    再者就是饮食方面的。
    而账房每月进账之最的就是对外的外销权所带来的银子是最大的。
    这就是董府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衣食住行，每一样董府几乎都占了其中的十之六七，剩下的便是留给董掌柜这等人慢慢去争去抢，去瓜分剩余的份额了。
    而想要把董府的经济上搞垮了，首先就是要把董府的资金流转速度给彻彻底底的减低到历史的最低点！越低越好，而且流转的周期也要不断的延长，这样一个月之后必然出现问题！
    而想要把董府的资金流转速度给扼住，首先就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冲击整一个宁城的大市场，让这个市场逐渐减少对董府产业上的支持，这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没有了百姓的支持，便是没有了资金的流动，没有资金的流通，资金流转的周期必然是大大的增长！布店之类的还好，但是酒楼之类的产业日子一长便是有些难看了。
    董掌柜手指噼里啪啦的不断敲打着整一个算盘，看着朱红色的珠子不断在算盘之上噼里啪啦的飞快上下窜动着，眉头却是蹙动得越来越紧，苍老的鬓角上的银丝微微随着脸颊上的震动而不断搅动着，旁边的刘墉也一脸认真，看着帐薄不断的飞快翻阅着，然后用红色的朱砂笔圈起来，做上了一些有着暗义的暗号在之上。
    半晌之后，董掌柜终于打完了如意算盘，而刘墉手上那一本厚厚如几块大砖头叠加在一起的大帐本也翻阅到了最后的一页，刘墉用舌头上的唾液蘸了蘸有些干燥的朱砂笔，眉头拧得极紧，几乎是两撇眉毛计划要硬生生的蹙在一起了，微微思索片刻之后才下笔把最后一笔账划掉，批注上自己的一些见解和注语。
    刘墉放下手中有些厚重的，轻轻的合上之后也把手中的朱砂笔搁置在柜台之上，用力的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臂和手指，随后转身去后房取出一件黑色大棉袄披在了董掌柜的身上，伸手帮董掌柜轻轻揉动着有些鼓胀的太阳穴。
    董掌柜看着披在身上的黑色大棉袄，感受着有些鼓胀的太阳穴渐渐舒服起来的感觉，不由得瞪眼说道：“我又不冷，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竟然给我穿上隆冬才穿的大棉袄！”
    刘墉讪笑道：“前些日子你老人家得了风寒。”
    董展柜一愣，随即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对着刘墉叹了一口气，多了一句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墉手上力度稍稍减缓，然后轻声说道：“您把风寒那一张药方子放在了柜台上面，忘记拿了，次日我来上早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张药方子了，才知道您老人家得了风寒。”
    董掌柜啧啧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老了老了，竟然连药方子放在哪里都忘记了，害得我整夜整夜都在找那药方子，原来是在客栈的柜台上。”
    刘墉一笑，却是没有反驳董掌柜的话，只是缓缓的揉着董掌柜的穴位。
    董掌柜看了看那本厚重的，说道：“怎么样？瞧出什么端倪没有？”
    刘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己连夜抄出来从董府那边偷出来的，说道：“看出来了，看来我们这个月的对董府的打击已经是非常的重了，酒楼十有**已经是处于半营业半打烊的状态了，布店的生意在宁城口碑一向不怎么样，而这一段时间我们的连番抢攻市场之下，自然是更差了些，上的账目显示着董府那边的资金流动方向上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董掌柜点了点头，说道：“幸亏董府那边有宁城军部的人，否则这还当真是偷不出来。”
    刘墉点了点头，也知道了宁城军部那一边人的态度是如何了，至少将军府的胥老将军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一定要把董府给拿下来。
    董掌柜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资金已经是不多了，加上宁城军部那一边人送过来银子，我算过了，拢共还有八万九千零三两银子零五文。”
    刘墉心中暗惊，没有想到董掌柜竟然连文钱的钱数都算出来了，如此的准确。
    刘墉皱了皱眉头，说道：“但是宁城现在虽然把董府的酒楼给打击得有一定程度了，但是若是时间过去了，董府那边的产业恢复过来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掌柜，你看看。”
    随即刘墉取过，用手微微摩擦着书面上黑黑的纸业，沉思片刻之后，哗啦一声打开了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用朱砂笔圈着的一大堆红色圈圈说道：“上一次董府派出人把宁城的一些生活用品外销给其他城市，估算着日子，算上去这资金也应该准备回来了，若是资金一回来，董府保证立即如同一个月前那般生龙活虎啊。”
    董掌柜皱了皱眉头，看了用朱砂笔圈着的大片红色外销产品，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问道：“你算到董府现在明面上的资金是多少没有？”
    刘墉点了点头，说道：“算到了，一共是十万八千两银子。”
    董掌柜并没有意外这个庞大的数字，毕竟董府养着这么多产业，产业链之巨，每一天的支出都是天文数字一般，或许到了明天傍晚重新统计董府明面上的资金的时候就只有六七万罢了。
    董掌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不动产呢？”
    刘墉问道：“包不包括酒楼上的地契？以及布店上的布条和董府所有的住宅地方良田？”
    董掌柜笑骂着说道：“跟着我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什么叫不动产吗？是不是在找骂？”
    刘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毕竟事情牵扯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刘墉实在是害怕胡来。”
    董掌柜说道：“害怕什么，就当是玩着儿时常玩的过家家便好了。”
    刘墉点了点头，翻开了，接过董掌柜递过来的如意算盘，修长的五指开始在算盘上打动着算珠，眼睛一丝不苟的盯着上明面记载的数字。
    又是一刻香的时间过去了，刘墉翻打着如意算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无数珠帘被风裹动一般，互相撞击之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而董掌柜最喜欢的就是算盘打动算珠的时候发出的声音，那一种声音听起来最是好听，最是合他心意。
    片刻之后，刘墉卷起了自己有些长的长袖，把披挂在脖颈的汗巾胡乱的擦拭了几下额头上渗出的大量晶亮的汗水，巴扎一下嘴巴之后对着董掌柜说道：“掌柜的，我算了两次，董府上不动产的产值按照如今的市值估价是五十二万八千零一两银子，零头我没有算进去，若是算进去了，估计也有五十二万八千零二两银子。”
    董掌柜霍然睁开眼睛
    ，目光仿佛是火烧一般，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一本厚厚的，想了片刻之后又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可能才五十二万八千零一两银子？刘墉，你又没有算错了？”
    刘墉一惊，额头上的汗水更是如同打开的自来水一般蹭蹭蹭的冒出来，再一次用有些湿的汗巾擦拭了几下，有些惶恐的说道：“掌柜的，我算了两次了，两次都是得出这一个数目，应该没有算错吧，要不我再算一次？”
    董掌柜挥了挥手，看着刘墉说道：“把递过来，我自己算上一遍就知道对不对。”
    刘墉不敢出声，连忙把厚重的递过来。
    董掌柜接过算盘，微微蹙眉，随即又是噼里啪啦的一声脆响，如意算盘再一次发出如同红色闪电一般的光芒和宛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急骤声音。
    而刘墉则是紧紧盯着几乎要飞起来的那一只苍老无比的老手，心中敬佩得五体投地，因为这拨打算盘的速度竟然比自己还要快上三倍不止啊！
    夜已经深了，就连烛台上的蜡烛也已经点亮了轮换了两支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和一个健壮的身影正在剪窗之下，发出噼里啪啦有些邪恶的声音。
    片刻之后，董掌柜把最后一个算珠终于拨打完毕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五十二万八千零一两银子，算上零头就有五十二万八千零三两银子，和你说的出入不大。”
    刘墉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掌柜的，这五十二万八千零一两银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经过这段时间不断的算银子，刘墉也已经对万两级别的银子彻彻底底的麻木了，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大吃一惊抑或是假死状态了，用董掌柜的话就是说，一切都会适应的，一切都会好的。
    而五十二万八千零一两银子只是不动产业上面的计算罢了，并不是真正的银子，若是五十二万八千零一两的银子按照大唐官方的标准整整齐齐的摆放起来，就足足有五米多高，十多米之宽了！其中场面是非常的惊人骇人的。
    所以刘墉并没有吃惊，数字并不能令刘墉吃惊，只用明晃晃的五十二万八千零一两银子整整齐齐摆放出来才能够让刘墉大吃一惊或者是干脆昏死过去。
    董掌柜说道：“当然不对劲，董府发展了多少年了你知道吗？”
    刘墉想了想，随后说道：“自我小记事起，这董府便一直存在了，听老一辈的人说，应该也有一百多年了。”
    董掌柜说道：“一百多年了，莫非你真的以为这董府是吃素的？收刮民脂民膏的本事是吹出来的？你单是看看上的银子账目，一年下来董府就能凭借酒楼这一个巨大的产业挣得十几万两银子，这个还没有把外销权，布店之类的算上去呢！要知道外销权最是挣钱，一百多年来外销权都一直牢牢掌握在董府的手上，一年外销的东西所带来的利益不明算的话估计也有二十多万两银子，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产业链，再扣去董府每一件近乎近十万的花销，剩余的银子都跑到哪里去了？”
    刘墉想了想，指了指地上的土地，说道：“难道不是被董府上面的人拿出去买地了吗？”
    董掌柜嗤笑一声，说道：“那地还是三十年前便买的，那时候的地多便宜你自己可以查查历史。”
    刘墉听到这一句话，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莫非是的问题？
    刘墉赶紧翻找着关于董府近几年的所有对外的花销，再一次拿起朱砂笔圈写出来，然后再一次计算起来。
    “孝敬城主府的每年共有八万两。”
    “赠灾的花销每年约有共有五万两。”
    “宁城军部的每年约有共有七万两。”
    “府邸修缮，每年大约花费了十五万两。”
    …….
    刘墉脸色不变，继续在敲打着数字。
    只是每一年度董府的资金的全部回笼数大概都有近百万两银子，扣去其他对外的花销也还有近六十万两的银子。
    刘墉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可能明面上的资金比不动产的还要多上这么多？
    而且明面上的资金方才也算出来了，只有十万余两罢了，其余的银子都放到哪里去了？抑或是花费到了哪里去了？
    刘墉摇了摇头，对着董掌柜说道：“掌柜的，要不就是问题，要不就是董府那边有人吃内扣的问题，明面上的数据也就是这么多了！”
    董掌柜接过了厚重黑色宛如整整齐齐一般的巨石，翻开了其中几页，扫了几眼之后在算盘之上拨打了几下之后，对着刘墉淡然说道：“这是对的，并没有存做假账抑或是假的问题。”
    刘墉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那更加不可能啊。明明每一年的花销只有四十多万，剩余的六十多万都是明面上的数据，怎么可能只剩下十多万的银子，再加上近百年董府的积蓄，怎么可能没有几百万在之上登记着？不可能明面上只有十多万银子作为资金周转的，而且不动产也根本就不对数。”
    董掌柜点了点头，看着上的数据，说道：“倒是是一个问题，董府经过这百年的发展若是手上没有上百万两的银子作为备用的话，那是会笑掉别人大牙的，而上透露出来的信息根本就不合情理之中。”
    董掌柜想了想，随后说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刘墉一愣，问道：“什么可能？”
    董掌柜说道：“你知道天下第一钱庄吗？”
    刘墉目光一凛，说道：“自然知道，这天下第一钱庄是由天下三大商会所组织起来的一种势力或者称之为组织，他们一般都是为商家提供资金上的便利，而且也可以把银子存进天下第一钱庄，凭借着庄据可以到达任何一个分点取钱。”
    董掌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说法：“天下第一钱庄据说都有各国皇室的影子在其中，又是世间最为巨大的三大商会所组织的，势力之雄厚，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刘墉顿时明白董掌柜突然提出天下第一钱庄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微微变色，说道：“如果董府不入账，只把银子存进天子第一钱庄，那么我们便是查无可查！”
    董掌柜说道：“而且经过这些年的日子，利滚利之下，董府的银子在天下第一钱庄的数目应该是极为庞大了。若是让董府的人前去天下第一钱庄取钱，恐怕我们就会功归一篑。”
    刘墉一惊，听到董掌柜所说的话不由得诚惶诚恐然后弯身从柜台下面的抽屉之中再一次抽出了一个属于自家的一本，翻到了尾页，看到上面的零头不由得眼皮一跳，摇了摇头说道：“掌柜的，我们可是不能收手了，现在收手也太迟了，上面的银子已经是投了无数进去，我们接受宁城军部的银子加起来也有近三十万两银子了，再加上自家投进去的，恐怕已经是接近了近百万两银子了若是这一件事情失败了，恐怕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董掌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浑浊的老眼珠没有任何表情含义的看着上面的数量满是褶皱的脸皮粥的更加深了。
    客栈楼外突然无故起风声，哗啦一声把关得并不严实的窗户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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