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妻策,倾城花嫁

第307章 尘封的真相


    言语之间,秦荣妃有很多的遗憾,却又不失对秦太太冯氏的敬重与欣赏。
    想到此处,慕容恒回过神来:冯氏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女子。当年她嫁给秦怀玉,就是因看中秦怀玉的人品、武功。
    秦太太道:“你怎么来西北了?”
    慕容恒垂答:“我的封地在肃州。”
    难不成慕容恒并不受宠,一个母亲曾是冷宫嫔妃所生的孩子,又能好到哪儿去,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的照顾,秦太太阖了阖眸,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悲伤询。
    “你可成亲了?”
    “成亲了,娶的是京城西山县世家大族的小姐。霰”
    “温氏!”秦太太一语道破,那些久远却又清晰地记忆像洪水般涌了出来。
    “正是。”
    秦太太“哦”了一声,“我知道温氏,当年西山县出了一个有名的节妇,先帝曾下旨嘉赏,那温汪氏可是个贤惠女人,年轻守寡,却教出了两个进士儿子,一时在京城传为佳话……”
    慕容恒颇是得意地道:“回舅母,我妻子正是这温汪氏的嫡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
    “啊——”秦太太眼睛亮,“这么说来,你妻子是个贤惠能干的女子。”
    “是,她很能干,能干得有时候让我惭愧。”
    秦太太得意地笑了,“当年我还待字闺中时,就曾说要做一个不输男儿的女子,哈哈……”
    可仕途、军营到底容不得女子啊,冯家的兄弟个个怕她与他们争抢官位,变着方儿、想着法儿地要把她嫁出去。更有自幼感情好的兄弟,将她扮成男儿,领着她满京城的乱跑,就是为了让她动心,好让她早日出阁。
    那些日子,年少的秦太太见过了很多的京城英俊后生,才子、侠士都曾见过,可她就是谁也看不中。
    那日,她与兄弟俩在街头闲逛,一抬头就看到一队奉旨征讨西凉的军队,领的是京城秦守将,此人正是秦怀玉的父亲,据说曾平叛过山东匪乱,又曾打过南边海匪,颇会打仗。而秦怀玉正值年少,那时他是十八岁,秦太太还能清楚记得秦怀玉当年的风姿。秦怀玉意气风、威风凛凛,骑在骏马背上,手提长枪,那一身风姿刹那征服了她的心。
    只一眼,她就认定他了,便放下话道:“我冯莲这辈子要嫁就嫁秦怀玉”,兄弟们竟个个慌了神,说我怎么能嫁给京城守将秦守将之子,这才是五品武官啊。
    她不管不顾“要么让我嫁,要么我一辈子不嫁,我还想女承父业。”最后几字,才是兄弟们最怕的,只因她的武功、兵法比兄弟们学得还好,他们打不过她,只能与她说软话,甚至还帮她说服了父母双亲。
    冯老太爷那时还健在,时常摇头叹息:“莲儿若是男儿身,我们冯家中兴有望。”然,他的儿子们到底没保住西军都督的世袭官职。
    秦太太的笑声很爽朗,那是不屈的、坚强的笑声,就似雪地里埋着的草根让人看到了春天蓬勃的希望,又似白雪世界里的红梅,凌寒不畏,傲然而立。
    叫枣花的妇人捧来了茶水,笑盈盈地道:“贵客用茶。”
    这是河西人特有的待客之道,若有贵客来了,捧上自家做的油饼、点心,再倒一盅热茶,茶是放过白糖的,喝起来有些甜,还有的放咸,喝着极浓的茶,吃着油饼,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河西人通常一天只吃两顿:午饭、晚饭。早饭便是煮茶吃点心,对于贫寒人家来说,买不起茶叶,就自行采摘春草叶儿、或是春树嫩芽制成茶叶,用来当茶喝。
    秦太太笑道:“阿恒,你坐,我下厨给你做面吃。”
    慕容恒想阻,秦太太已经穿上鞋进了厨房。
    这里,就是秦家人住的地方,地方不大。
    进门右厢房是厨房,厨房通常是家中专伺做饭的儿媳夫妇所住,多是长房长媳,秦家也不例外,住在厨房的是秦大爷夫妇。厨房有灶台,置有两口大锅,一个是砂锅,一口是大黑铁锅。另一侧就是火炕,炕上整齐地叠放被褥,上头盖着一块布,布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颜色已经褪掉,想来这布已经用了多年。
    左厢房住着秦二爷一家,炕头也叠着被褥,一个妇人头裹着白巾,正怀抱着孩子在哄。
    在通往后院的地方有一道破旧的木门,那边传来了几个女娃的说话声,却是孩子正在给几只羊喂干草,时不时传出羊儿的咩咩声。
    大些的女孩歪头走来,在离慕容恒几步外时,道:“我娘说,你是我们家同乡,为甚我以前没见过你?”
    慕容恒道:“隔得太远,故没来往。”
    秦怀玉有两个儿子,现已在此地娶妻生子,长子媳闺字刘枣花,育有三子两女,次子娶妻郭春分,据说是春分那日生的,育有两子两女。男除了嫡长孙跟着祖父、父亲时常行走军营,其余四子皆在镇上唯一的私塾里读书。
    郭春分前几日刚产生了一个女儿,正在坐月子,便是慕容恒站在院子里瞧见的那
    个头裹帕子的妇人。
    秦家的三个女孩并未上学,素日就由秦太太教导着,然后大的教小的,倒也认得不少字,只是说到写字,一个个就跟狗儿趴似的,但家里人也不拘着他们,用秦太太的话说“你们会认就行,免得将来大了,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银子。写得差些没关系,但总得会写。”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了叩门声。
    乳字秦五姐的姑娘飞野似地打开门,一看到人就大喊:“是祖父回来了!是祖父……”
    几个姑娘一下子围了过来。
    秦怀玉笑声朗朗,一把抱起其中一人,从怀里掏了一把糖:“来,你们分作吃了,记得给你们哥哥也留上几块。”
    刘枣花伸颈探头,“五姐儿,你多大了,还跟着妹妹们闹,快来厨房帮忙,你祖母得陪客人,越没个规矩。”
    秦五姐吐着舌头,一扭头扎入了厨房帮忙。
    秦怀玉立在院子里,望着慕容恒久久说不出一个字,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眼里似有激动,却最终化成了一句:“坐炕上吧!”
    “好!”慕容恒随他进了上房,甥舅俩双双坐在炕上。
    秦怀玉道:“你娘可好?”
    “好。”
    秦太太便将自己知道的低声告诉了秦怀玉。
    他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秦妃被贬冷宫已经怀有身孕,且在冷宫还生了一个公主。
    初次见面,慕容恒在秦宅用了午饭,吃得不多,他到底还是吃不惯西北的饭菜,但秦家人却已经早已习惯。
    据秦太太所讲,她的两个儿媳都是土生土长的河西人,枣花是玉门关守将之女,次媳春分是镇上医馆加私塾先生的女儿。郭先生是阳关镇唯一的秀才,也只收了十三个孩子在私塾读书,而秦家就占了四个孩子。
    吃完了饭,慕容恒道:“对外,就说我是秦将军的族侄,做生意途经此处。天黑后,挑个不被人留意的时候,让他们把王妃预备的礼物送来。”
    二安子应了一声,与暗伏在外头的侍卫递了话。
    *
    夜,深了。
    慕容恒还坐在上房,秦怀义的两个儿子秦承嗣、秦承业坐在一侧,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亲戚,让他们喜出望外,秦家在这镇子上住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有来自秦家的亲戚。
    屋子的桌子上,满满地堆放着茧绸、布料,没有宫绸贡缎,这是温彩考虑到他们的身份,这样的衣料在这小镇上太过扎眼,预备都是寻常的茧绸,又备了一些寻常百姓穿葛布、苎布、麻布,多是蓝底白花,又或是蓝黑色的布料,满满的竟有十几匹之多,茧绸各种花式也备了十二匹。
    而备的食材、美酒,都一并放到了右厢房的库房里,又有好几包小孩子吃的糖块。
    慕容恒不解地道:“舅舅,几年前我彻查了秦家的案子,现你的罪订得很奇怪……”
    秦怀玉脱口而出,“别查了!”几乎不假思索。
    秦承嗣也惊呼一声“爹”,同样吃惊的还有秦承业,他们皆不明白秦怀玉到底是怎么想的。
    “舅舅,为什么不能查?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但卷宗里提到了‘通敌判国’罪证……”
    秦怀玉打断了慕容恒的话,“承业,你到外头候着,莫让人靠近。”
    秦承业不愿离开,却起身应答一声,出了上房,拿了一只矮杌坐在院子里,一双眼睛却警惕地看着外头。
    这么多年,他们兄弟都问过当年这件案子的事,可秦怀玉淡淡地道:“我们全家的性命,是你姑姑去冷宫换来的。”
    秦太太给秦怀玉倒了碗酒,他饮了一口,语调平和地道:“我知道这是谁做的,你母亲也知道,否则你母亲不会自愿步入冷宫,替我们换来一线生机……是我连累了怀璧,我答应过母亲,说会护她周全,可最后护我们周全的却是怀璧。”
    慕容恒听到一团雾水,“舅舅,你告诉我真相吧,否则我不会甘心的。”
    秦怀玉盘腿坐在炕上,看似平静,心头却是暗潮起伏,“答应我,你要尽快离开这儿,以后都别再来了,我已经连累了你们母子一回,不能再连累你们。”他扬了扬头,看着门缝外的漫漫长夜,思绪似也回到过往。
    “阿恒,你可知道,当年顾皇后与怀璧,是同时遇到当今皇上的,那时候的皇上还不是皇上,他是先帝的二皇子,是德王殿下。顾家祖上与我们秦家也有交情,那时候顾峰,就是顾谦的父亲入京给先帝贺寿,他们便住在我们秦家的别苑……”
    那时候的秦家,在京城也算是世家大族,虽不及肃毅伯谢家、护国公李家,却拥有美名,也是京城十大世家之一。京城世家的秦家、南安世族的顾家,又因两家是世交,便有联姻之意。
    也是在那时,正值豆蔻年华,又长得美丽清秀,性子柔顺的秦怀璧颇得顾峰夫妇的喜欢,便提出要替嫡次子顾让(现在的建安伯)求娶之意。
    就在两家
    议亲之时,一场大燕皇家的秋狩却生出了意外,二皇子德王在皇家猎场被人暗杀,慌乱之中,他逃到了秦怀璧的帐篷。
    慕容恒道:“舅舅是说,皇后与我母妃早就相识?”
    这么多年,他竟不知晓此事。
    皇后为什么要瞒,或者说是秦荣妃为什么从不提及此事?
    秦太太点头道:“若不是那次秋狩生了变故,你娘许就由你外公做主许给顾让为妻。可是,也正是德王的一场避杀,他遇到了你娘,也同时认识了当今的皇后。你娘的性子,想来你也知道的,她在家里人面前活泼单纯,可在不相熟的人和或男子面前,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
    德王是尊贵的皇子,从小到大身边环绕的都是女子,是她们追着他、讨好他,偏他遇到了一个拒他千里的秦怀璧,竟越来了兴致。
    因那一次偶遇,皇后顾诗却对德王一见钟情,她悄悄告诉秦怀璧“怀璧妹妹,我喜欢德王,我想嫁给他,只是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心思。”
    因秦怀璧早知了此事,她对德王慕容烨就更没有想法和念头了。
    然后,这时候慕容烨似被触动了什么,隔三岔五地拜访秦府,给秦怀璧送明珠,给秦怀璧送只有宫中的脂粉,换来的却是她不为所动的话语:“这珠子太过珍贵,无功不受禄,德王殿下,你还是收回去吧。”“脂粉是好,可我不喜欢,你收回去吧。”
    慕容烨何曾被人拒绝过,还是这样直白得没有半分温婉的样子,越不服气,心里便暗暗狠,一定要得到秦怀璧。
    为打动美人心,慕容烨便想通过丫头传递书信。
    然后,两个如花妙龄的小姐在阁楼相对:“怀璧妹妹当真不看他的信?”
    “不看,不看!”
    “好,你不看,姐姐就帮你把信退回去。”
    而这封信,却直接导致了两人的身份转换。
    顾诗带着信,原想退还给德王,如此她也有一次与德王说话的机会,可是好奇心却逐使她拆开了信,一看之下,她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是一封德王表白情意的信不假,喜的是德王竟在信中藏了《婚书》,上面更是清楚地写着德王的名讳,他还在信中说“若你愿意嫁我为妻,便在上面写上你的名字。”
    顾诗久久握着信,看着那一页婚书,更望着那“慕容烨”几字,“德王妃是我的!是我的……”她握起了笔,却在原该写下秦怀璧名字的地方,写下了“顾诗”二字,她咬了咬唇,不甘心良久,却提笔模仿秦怀璧的笔迹给德王写了一封回信。
    秦太太说到这儿,喝了两口美酒,吐气之间也是一股酒香,“顾皇后便以替德王、怀璧送信为由多了接触。那一年,顾峰在京城置下了一处顾家别苑,不久后他们就搬出了秦家别苑,这一搬离后,顾家却再也没有登秦家的门。
    年节之后,先帝替德王、顾诗赐婚,却在不久后,德王到秦家,告诉翁爹与将军,说他会在同一日迎娶怀璧为侧妃,语调强势,不容拒绝,甚至还留下话,‘若秦家不嫁此女,就是冒犯皇家,满门获罪。’”
    虽然秦太太说得简明扼要,但慕容恒却知道,皇帝从最初的爱慕,到后来的生怒。
    那一年同一天,顾诗与秦怀璧同时嫁入德王府。
    而秦怀璧却冷冷清清独自坐在屋子里,她不明白这其间到底生了什么,她拒绝德王,是不想与顾诗抢夫,可为什么顾诗却由着德王要强娶她。
    不久后,顾诗有了身孕。
    德王第一次踏入了她的房间,那不是温柔,而是报复与折磨,终于有一天,秦怀璧的丫头控制不住,看着一次次满身伤痕的秦怀璧,她鼓足勇气,责问德王:“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家小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娶她,却不知疼惜,你娶她就再三伤害她,为什么?”
    那一声为什么,德王咆哮道:“本王一生,从未有人给过我如此大的耻辱,是你不要我的喜欢,不屑我的赏识,将本王的尊严狠狠践踏在脚下。”
    丫头大声吼问:“小姐何时羞辱过你?你与顾小姐好,她是真心祝福你们的,可她心里也难受的,她不敢看你的信,是因为旁边站着顾小姐,顾小姐在一边口口声声说她有多喜欢你,她不愿伤了顾小姐的心。你给她唯一的一封信,她不是不看,她是不敢看,她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
    你送的夜明珠,她是不敢收受,你当着顾小姐的面送来,她如何敢收?她不能落下私相收授的罪名。你若真的在乎小姐,怎不为她思量,想她的难处。”
    德王的身子微颤,“我给你唯一的一封信……”
    他写过好几封,可她第一封的回信都尽皆鄙夷与羞辱之能事,这也是他一定要娶她的原因,他娶她就是为了羞辱她、折磨她,将他所受的羞辱统统都还回去。
    “秀珠,别再说了!”
    “不,奴婢要说,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姐后来因退还明珠、因退回那封信的事特意写信道歉,也在信里表
    明了她对你的心意,小姐说:只要你处理好与顾小姐的感情,她是愿意嫁你的。可小姐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是你要娶顾小姐为妻的事……”
    德王道:“你给我的回信……给谁了?”
    他无法相信,他们之间竟出了那么多的岔子。
    秦怀璧不语,只独自含泪,她原就清丽出尘,气质别样,就像是一株纤尘不染的净荷,不忍看她沾上尘埃。
    秀珠道:“是奴婢亲手交给李长喜的。”
    李长喜,德王身边的侍卫兼太监。
    “这个死奴才!”德王转身离去,在他的坚持下,李长喜才拿出了那封信,待看罢了内容,他方才知道,秦怀璧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愿伤顾诗,不愿嫁入皇家,她太清楚皇家的争斗与暗潮汹涌。
    德王又拿出了这几月来收到的“秦怀璧回信”,请了书画坊的掌柜检验笔迹。
    “回殿下,这两封信并非一人所写。”
    “你何以见得?”
    “殿下且看这封署名惜若的信,字体娟秀端方,又透出一股子孤芳自赏的风雅,以字当人,这字的主人应是位遗世独立的美人。再看这封署名怀璧的信,虽笔迹神似,却模仿到了其形,而未有其神。”
    “先生的意思,这两封信是两个人所写。”
    “正是。虽不是一个人,但这模仿之人却也极有本事,确实模仿得像,若不是我等善于鉴别书法丹青之人,只怕就被骗住了,但二人署名不同,即便怀璧小姐努力模仿惜若小姐的笔迹,到底是有其形而无其神。”
    慕容恒闻到此处,心情越沉重,母妃年少时竟被看重的手帕之交算计和利用。“舅舅、舅母,你是说皇后擅长模仿他人笔迹?”
    秦怀玉肯定地道:“正是如此,当年若不是她模仿怀璧笔迹,就不会触怒德王,而德王更不会答应迎娶她为妻。直到后来,德王才知道,先帝会赐婚,是因为顾皇后拿出了一份德王笔迹所书的《婚书》给太后看,太后一眼就确认顾皇后就是德王心动之人,这才在先帝面前求了情,先帝也才会下旨赐婚。”
    一场阴差阳错,一个纠结于爱情与手帕姐妹情间的秦怀璧,却被人无情的算计与伤害。
    后来,还是德王的皇帝自然知晓了其间的真相,李长喜久久不拿出信,也有他的原因“属下以为,既然德王要娶顾小姐,那么断了对她的念头也好,所以……就一直没拿出这封信。”
    秦太太道:“后来真相大白,但你娘心地太过善良,居然劝德王莫要追究顾皇后之过,还说顾皇后已怀有他的骨血,当善待她才好。之后,这件事就被你娘和德王给瞒了下来。德王却来找过将军一回,说你娘的性子太过善良、单纯,又不肯算计伤害他人,他与将军承诺:无论将来生什么事,他一定会护住怀璧周全。”
    秦怀玉冷笑一声:“他的话就是一句屁话。因为怀璧,我助他对付陈王;最后却因那不知从哪儿搜出来的密函,指责我通敌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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