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混在大四

84 你醒了4


我他妈的在梁灿带着泪光的凝视中就差点哭了,后来还是紧紧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才将即将冲口而出的呜咽堪堪吞下。
    而在我身后抱住我的梁灿同时束紧了怀抱的力量,让我在紧密相拥的过程中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我闭上眼睛,单单是闭上眼睛,忘掉这段时间放在我身上的一切。这时候管他工不工作,要不要命,我只要在这时候,紧紧的抱住我心上人给我的爱就成。这就是我赖以生存的东西,而我终于在差点被无形的压迫碾压之前,好不容易才得到。
    眼角带着咸意的水从嘴角划过,我再次回过头去,这时候,我需要梁灿温柔而带着占有的吻,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溺死的感动里有勇气睁开眼睛,看看我周围步步紧逼的现实。
    梁灿和我说完这么一番没什么特别有条理性、但是就是能让我觉得满意的话后开始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不多,再加上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大概挑了几件短袖长裤。
    看着梁灿收拾了点衣服放进箱子里,他自己准备的小医疗箱、压缩饼干,以及外出必备的洗漱用品。我在一旁提醒,双眼还通红着,“山里温度低,加点长衣,带个外套。”
    闻言本来关箱子的梁灿没回头,但明显已经听到我说的话。于是他又摊开行李箱,再去放衣服的那个收纳箱里找长一点的衣服。
    哑声说完话的我正恼着刚刚貌似哭的有点丢人,梁灿突然捧着一盒子到我面前,并朝我挑眉道:“打开。”
    我万分紧张的将手伸高开始抖,同时问梁灿道:“别现在求婚啊,我还年轻,我还没准备好。”
    见我这幅‘不作妖就会死’的节奏,梁灿只好自己打开,满脸温柔的笑意,“发什么神经,是你去年给我买的皮带。”
    见到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皮带,我怒:“你怎么一次都没穿过?!”
    梁灿笑着,无比好看,“你帮我穿,现在。”
    我见这小美男如此主动的勾=引我,笑的无比开怀,外加话外音轨般乐道:“放着!我来!”
    当然皮带没穿上一秒钟就被呼吸愈来愈粗重的梁灿自己扯掉了,在他用一种生疏而熟悉的姿势将我搂抱起身的时候,我感觉到我们之间因为第二天的分离而更为依依不舍的牵扯。
    说上来我不过和梁灿共同生活了短短一段时间而已,可这时候那种不舍的感觉让我整颗心脏都揪了起来,我回抱住梁灿,扳过他的脸就开始胡乱的亲他。
    等梁灿把我扔到床上的时候我全身都被崭新的快乐给包围住,我在眩晕般的愉悦中快乐的想,我和梁灿或许从今天开始,有成为亲人的趋势。
    真快活啊,爱的人成为永不可分离的人,这是我做梦都在想的美事。
    第二天是个晴天,带着夏日即将到来的燥热。我醒来的时候后背出了点汗,昨晚上到大半夜的热闹让我全身酥酥麻麻的酸痛。抬眼的时候却看到梁灿已经在卫生间洗脸。
    空间不大就是这点好,连梁灿洗脸我都能抬眼望见。我在温度残留的床上翻了个身,问梁灿,“就走?”
    “醒了?”梁灿听到我声音转过头来,而后叮嘱道:“早餐在桌上,我刚刚下去买了点。你先起来吃,等下就冷了。”
    “好,”我说,摸到床上的衣服准备往身上套,忽而想起一件事,提醒梁灿道:“记得刮胡子,昨天你没剃是不是,刺人。”
    梁灿一脸泡沫的朝我走来,就剩眼睛露在外面,问我的语气那叫一个清纯无暇,“有吗?”
    见我猛点头,他突然蹭到我胸膛前,也是胡乱的一下就将脸上的泡泡混了点在我脖颈下。我怒:“梁灿我还在被子里,妈的弄脏了被单你洗啊!”
    梁灿朝我眯眯眼,话外有话,“床单本来就脏了。”
    我再次握拳,准备怒而起之,。一二三,一二三,两次深呼吸后发现,不成,哥看梁灿大清早的这么耍宝怒不起来了。而且刚刚梁灿那动作真是对我依赖到爆令我成就感爆棚,有此认知的我只好朝他假吼:“滚去洗脸!”
    梁灿笑着往小小的卫生间走去,顺便安慰我,“等我回来洗,反正就去四天。”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是在穿衣服,将梁灿的这句话当做背景音乐听了,没回话。等事情发生后我后悔的肠子都快要断了,我多希望那时候的自己他妈的别死蠢的干些没意思的事,多和我的灿宝说说话,告诉他我有多么不舍得。最好就是不让他走,我两吵架都成,总之就是把他留下来。让他的生命继续用鲜活的姿态存活在这世间。
    可后悔之所以存在,就是有我在过去的时间里那些做错的蠢事,那些我此生再也没法弥补的遗憾。
    那些让我无法解决的玩意始终存在,始终都在我目所能及的范围里提醒我,我所有无法弥补的愚昧和过错。
    梁灿拉着他的行李箱在清晨的光里推开门走出去,朝我比了个飞吻的动作,我喝着他在学校旁边买来的豆浆对着他挥挥手,毫不在意的继续低头吃包子。好笑,哥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区区的四天分离而感伤离怀?怎么可能?!
    好吧,我最好还是承认有可能,可我并非明白,当时是我和梁灿长达数年的分别。所以我轻描淡写的足够男人气概,可那不值一文。
    我这人有一点需要提一提,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如果在这当下我没有将你的手握紧,那么无论再过多久,我都没法穿越人山人海,走近你,靠近你,告诉你,我所有深夜里辗转反侧难以述尽的浅浅情深。
    在分开的日子里,我始终明白,我失去了我等了二十三年才终于拥抱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并且再也没有机会,重返我们当年年轻时候幼稚的那些闪光日子。
    梁灿走后我写了点字,刚好写到他出门的时候。而十几分钟后,我估摸着梁灿已经坐上了学校统一的那辆车后,原本晴朗的天开始了它夏季来临前的反复无常。
    暴雨打落下来的时候我听到屋顶都在抖,哗啦啦的雨声绵延不绝的将我整个空间外的世界挤占,像是一场颠覆天地的转变。
    可它来的时候并不凑巧,和我一对的男孩子刚刚出门,于是我们没法一起欢迎它的来临。这有点遗憾,是吗?
    在雷鸣微弱但雨声不断的时候,我在键盘上,疯狂的打字。像一场刚刚醒来又沉睡过去的梦那般狂乱而迷茫,我始终不愿意承认现在的我对于和梁灿分离四天的想念,可等我双眼回神时,我屏幕上满满的都是我心脏叫嚣的那两个字,“梁灿。”
    好吧,就这样,我在这种提前预知般的慌乱里,度过了我的前三天假期。除了和我相依为命的笔记本之外,我只有吃午饭才出门解决,其他的都是在室内自己捣鼓着就成。
    和梁灿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三号晚上,他当时已经结束了任务,和我说话的时候都是明朗的开心。
    即使我极力在电话里不让他听出我的思念和担忧,但和梁灿的默契就在我们认识的所有岁月缝隙里衍生出来,而后建构成我们开天辟地的伟岸深海。
    挂断电话前我和他说,似做不经意,“武汉下了三天的大雨,你走的那天开始下,现在大晚上的都没停。”
    梁灿在电话那端声音有些微弱,刚刚说话的时候就时有时无,“好,明天就天晴了。”
    我笑,“有道理,你就是我们的小太阳。”
    “喔对,小太阳。”梁灿重复道,在丝丝温柔的情意里我两将电话挂断,没说再见。
    如梁灿所言,第二天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外头的天气如何。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我眼皮上的时候,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真温柔啊,我感叹道,如此温柔的空间竟然会是这个我所处的世界。
    而在这份难以割舍的温柔当中,我欢天喜地的想着,我的灿宝今天就要回来了。
    恰恰相反的是,在这同时,也就是在四号这天,我失去了梁灿所有的消息,除了过几日后有关他失联的消息,再无其他。
    五月四号,这天恰好是五四青年节。天气也一改前三日的雨水气候,晴朗的不像话,让人期盼到爆。
    梁灿所乘坐的那辆车,在重庆山区回市区的一段路上,就那么碰巧的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泥石流。先前三日大雨将山体冲的破裂而脆弱。梁灿他们的越野车开过的时候一团大石块砸下来,将整辆车,完整的砸下山崖。
    之前我说过,我和梁灿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掩盖,但鲜少人知晓。
    所以在梁灿和学校老师出事后的第三天,我依旧若无其事的在学校北门边吃中饭。心思不定的时候听到邻桌的学妹们在噪声熙攘的店内无比激动的交谈。而我在听到梁灿的名字后起身,抓住一个人的衣袖将事情问明白后,摇晃的走出了店。
    抬头我们还是能够看到朗光四溢的晴天。
    如果我卸去一身无所谓有或者无的狂妄;如果我低调而沉默;如果我从现在这一秒开始停止我所谓的浪=荡,我爱的人啊,你能否告知我,你在何方。
    双眼摇晃的我看到店外是持续了几日的晴朗天气,那么有缘分的恰逢晴日,而我的太阳却没入了山崖。
    在一声凄厉的大笑中,我用我余生所有生命的长度来祈祷梁灿他是我一人的夕阳,就算掉落,也能再次袅袅升起;就算是拜托一缕青烟,也要记得回来,再见我一面。
    这是我永不完结的梦,可我终是要醒来,我明白,这成为我最为悲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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