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血战

第7章


来人”
  就在几个日本兵上前抓住高发的那一瞬间,高发的精神崩溃了,他高声叫道:“我说,我说是徐继恒,徐继恒”
  没用灌辣椒水,更没用上老虎凳,高发在中村尻男如狼似虎的威逼下就供出了徐继恒。
  高发那边一招供,这边把徐继恒的铁哥们王兰庭差一点没吓尿裤子。
  中村尻男马上派人去抓徐继恒,结果是人去屋空,徐继恒早就没了踪影。
  原来,高发那边一招供,王兰庭就马上给徐继恒报了信,让他赶紧逃命。
  “他妈的,这个软蛋!”徐继恒恨恨地骂道。
  “大哥,你快跑吧,等一会儿就来不及了。”王兰庭急切地说。
  徐继恒拉住王兰庭的手,动情地说:“好兄弟,哥们一场我就不言谢了,大恩容当后报。现在你去办个急事儿,赶紧把这个信儿告述海棠红,让她离开‘望春楼’。你告诉她,就说说我说的,只要我大难不死,一定会回来娶她的。”
  “我这就立马把她送我老丈人家去,你就别管了,快走,快走吧。”王兰庭催促道。
  徐继恒叫了一声“好兄弟”,猛地双膝跪下,“梆梆梆”给王兰庭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逃往卧牛岭。
  从那时起,徐继恒就一天也没有忘记要亲手杀了高发这个不仁不义的软骨头,诛灭他的九族。
第十章 忆往昔难忘旧恨 了夙愿欲开杀戒 (四)
  “去把高发给老子绑来,不,绑他全家九族!”
  徐继恒杀进了龙翔城,屁股还没坐热,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报仇泄愤。
  “妥了!”王兰庭麻利地答应道,“绑哪儿去?”
  “统统绑到校场,我要亲手刮了他们。让龙翔城里人都看看,祸害我徐大秃子的人是个啥下场。”徐继恒脚蹬在椅子上,唾沫星子横飞,比比划划地吼道。
  王兰庭二话没说,带人直扑高发家。
  高发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自从小鬼子一倒台子,这些伪满的警察们就没了靠山,也就失去了饭碗。大概是作恶太多的缘故吧,往日里这些狐假虎威的警察,现在都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高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着去找靠山投绺子,而是卷缩在家,凭天由命。也许是承受不了这么多的波折和变故,偶染风寒的高发竟然一病不起。
  昨天,徐继恒炮轰田四,霸占了龙翔城。得到这个消息,高发知道自己的索命鬼来了,凭着多年的了解,一向睚眦必报的徐继恒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奈的高发长叹一声,等待着末日的来临。
  当王兰庭呼呼啦啦带人闯进门来的时候,高发倒没怎么惊慌失措。
  高发知道,小鬼子一倒台子,王兰庭就上了卧牛岭投靠了徐继恒。看王兰庭满面红光的样子,看来是混得还不错。
  王兰庭朝高发一抱拳道:“兄弟,大哥有请。”
  高发瞥了一眼王兰庭,苦笑了一下道:“还是省了那个‘请’字吧。”
  王兰庭哼哼了两声,没说什么。
  高发对王兰庭说:“徐继恒咋整治我都行,我认了,别祸害我娘和老婆孩子就行。”
  王兰庭感叹道:“兄弟,你跟我说这些,和跟脚后跟儿说有啥两样?我说的算吗?你别说你娘和老婆孩子了,他还要灭你九族呢。”
  高发一听,顿时血往上涌,两眼发直,当场就昏了过去。
  当徐继恒来到校场上的时候,高发家族被绑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共计五十六口人,已经齐刷刷地跪在那里候死。
  高发一见徐继恒,就说自己对不住大哥,情愿一死,但求他念在兄弟一场的情份儿上,饶过老人和孩子。
  “兄弟?你还有脸跟我提兄弟二字?”徐继恒怒视着高发道,“高发,冤有头债有主。我徐大秃子是啥人你最清楚,我为啥杀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不算是冤死鬼。你也不用怨恨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会记着给你烧纸的。”
  徐继恒说完,一脚踢翻高发,抽出他那把日本指挥刀,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猛地高举过头,在场所有的围观者一下子都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猛听有人叫了一声:“少文,刀下留人!”
  气急败坏的徐继恒扭头骂道:“谁他妈的找死?”
  “少文,你停停手。”
  随着话音,从人群外面走出来一个人。徐继恒一看,来人竟然是师爷黄显圣。
  “你这是?”徐继恒心生不满。
  黄显圣并没有理会徐继恒的态度,他快步走到徐继恒的跟前。
  “借一步说话。”
  黄显圣把徐继恒拉到一旁。
  “你这是咋回事儿呀?”徐继恒不无埋怨地问道。
  “这些人不能杀。”黄显圣指着那一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说。
  “咋不能杀?高发是我的仇家。”徐继恒一梗大脖子道。
  “是仇家又能咋样?”黄显圣不以为然地说,“你现在是刀把子在手,杀几个人倒是容易的很,无非就是动动刀子弯弯手指头的事儿,就像碾死个臭虫而已,可你想没想这样做的后果?”
  “啥后果?”徐继恒懵懵懂懂地问道。
  “人心。”黄显圣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深谋远虑地道,“杀人简单,说啥也就杀了,可如果你要是连仇家都能宽恕,这会买下多少人心?”
  “我咋越听越糊涂?自古杀人偿命,欠账还钱。他姓高当年差一点要了我的命,灭了我的九族。我今天插他全家,抹他的榔头(1)是天经地义。我必须要出这口恶气,我不在乎啥人心不人心的。”徐继恒仍然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唉,少文啊,”黄显圣耐心地说,“现在这个世道可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也不应该再做那个一走一过干一票就得的胡子头了,而要好好想一想将来,想一想咋样才能坐稳龙翔这个江山。”
  “咱手里有家伙,谁敢不服吗?”徐继恒骄横地晃了晃手里的刀说。
  “这些个道理,待我慢慢给你讲,你现在先把他们放了吧。”黄显圣以不容置疑地口吻道。
  “放了?太便宜他了吧?”徐继恒梗着脖子,脑瓜门上突起两条乱跳的青筋。
  “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再说,现在你是强势,他是弱势,刀把子在你手里,你要杀他也胜之不武啊!”黄显圣说
  徐继恒双眼充血,呼呼地喘着粗气,仍然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教训他一下是可以的,但杀人见血就没那个必要了。少杀一个人就减少一份业障,多行一份善就多积一份阴德。”黄显圣嘴里振振有词,显得深不可测。
  “嗐,真他妈的!算他遇到了菩萨。”徐继恒愤愤地骂道,手里的刀慢慢地垂了下来。
  注释:(1)东北匪语:砍他的脑袋。
第十一章 石军豪言释大义 徐匪因势受改编(一)                         1
  北方的秋天是短暂的,艳丽的五花山还没新鲜几天,秋风就迫不及待地捎来了阵阵的寒意。一连几天的大风,终日在龙翔大地上呼啸肆虐,刮得早衰的枯叶漫天狂舞,吹得黑龙江涛走云飞,噤若寒蝉。似乎在提示着人们,寒冬就要降临了。
  在龙翔城东,临街有一座木质结构的二层小楼,门眉上挂着一块黑底的匾额,上面写着“同源皮货”四个金字。
  这天偏午,一辆双轮马车卷起阵阵尘土,从城北驶来,到了小楼门前,车老板子勒住缰绳,驾车的大青马打着响鼻,扬起前蹄。一身短打扮的车老板子麻利地跳下车,用力扯住马头。
  “先生,到了。”
  待马停稳,车老板子朝车上点头道。
  车老板子的话音刚落,从车上跳下来一位年轻人。
  “是这儿吧?”车老板子朝小楼努努嘴问道。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同源皮货”的匾额点点头,道:“是这里,应该没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付车费。
  “回见回见。”
  车老板子收完钱,盘桓马头,边和年轻人打着招呼边跳上马车,甩出一个响鞭,叫了一声“驾”,便扬长而去。
  年轻人望着远去的马车,面色沉静。驻足片刻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便迈步走进了货栈。
  “先生请进,是要看货吗?”
  年轻人刚走进货栈的门,一个精瘦的小伙计就热情地迎了过来,笑容可掬地上前讯问。
  年轻人笑了笑,说:“不看货,我是来找人的。”
  “先生找谁呀?”小伙计问道,一双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
  “我找你们家掌柜的。请问他在家吗?”
  “掌柜的出去看货了,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您先请坐,喝点水吧!”
  一听说是来找掌柜的,小伙计马上又增添几分殷勤,立刻让座倒茶敬烟,并大量起眼前的这位客人。只见这位来客三十出头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短发方面,粗眉大眼,络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片强硬的铁青色。
  “小师傅你不用忙。”客人很和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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