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清魂

在早清，海外关系还很闭塞，别说洋酒、红酒这些洋物及其罕有，就连洋人也是不多的。像我这样的山野小民只怕见也不曾见过，更别提喝过这些东西。
    瞧他们如此神情，我不由得苦恼起来。我可不想特意为他们解释一番穿越论或是借尸还魂这些鬼神论，先别说他们信与不信，至少我可以肯定说了会给自己带来许多无法预知的麻烦。想到这里，我不安的抬头看着黄俄他们，干笑着搔搔头嘿嘿笑道：“做梦的时候！”也许有时善意的谎言，将是最好的调和剂。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惟独我心里委屈的要死。这时只听黄俄笑道：“我就知道她蒙人呢，那些东西我们哥几个都没尝过，她怎么可能喝过。想当今世上有能力喝那酒的也不多，我也只见阿玛送给大哥和二哥两人，听说是及其稀罕的玩意，听说每年朝贡给皇帝也不过几瓶！”
    这时却听黄塘喝道：“十弟，还没怎么喝你就先醉了？”黄俄低笑着吐吐舌，便不再言语。这时却听黄祥道：“沈姑娘，没想到你这么爱酒，到跟我和十哥是同好中人！”
    知黄祥在替我解围，我微红着双颊冲黄祥淡笑道：“你也别哪么拘礼了，跟黄俄一起叫我宓儿就好了，别一口一个沈姑娘，沈姑娘的，倒让我觉得又别扭又不好意思呢！”
    黄祥点头一笑道：“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宓儿好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这时却听黄塘道：“既然没别的酒，那就只能讲究着喝了。哎…”
    见他叹气，我好奇的问道：“有这么差吗？”
    黄塘见我这么问，不由得点头道：“确实很差！这是最为普通的米酒，估摸着是庙里祭祀的时候用的。你闻闻，就这味还带着一股子水腥气，味道更不用说了，你刚都说了，跟水差不多。哎…就这货色，我还是头一次喝，若不是来着鬼地方，想喝什么没有！”
    黄俄一听，嘿嘿轻笑道：“还好意思说，四哥说来着时你还不是挺高兴的，还忙着替他张罗打点，还跟咱们说这有一处你的园子，满山遍野的山水和梅林，犹如桃花源再现。嘿…哄得我和十三都没跟阿玛一起去江宁，为的就是瞧瞧你那堪比桃源的地方。结果来了这么久，别说梅花，连梅香我都没嗅到呢！也不知是真是假？说起来我就一肚子火，这四哥什么地方不好选，偏要来这破庙，说什么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我看他是跟她额娘相处多了，也学的求神问卜了！”
    黄塘轻笑着望望黄俄道：“你可别这么说，咱们这个四哥可不做没缘故的事。前几日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人给阿玛说，佟额娘病情又重了！我估摸着四哥来这，也是想替他额娘多祈祈福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黄氏兄弟都静默了下来。我却恍然大悟的暗道：“原来黄禛的额娘姓佟啊！不过好像病的很重，怪不得那家伙性情哪么浮躁多变，想必是担心他额娘病情的关系才会如此。不过这个姓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在哪呢？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哎…算了。想不起就别想了，反正中国同名同姓的都很多，何况还只是一个姓氏，叫的人更不少。想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干嘛呢！
    这时却听黄祥低声道：“不知道四哥知道这消息没，若知道的话不知该有多着急！”
    这时黄俄也道：“对啊，九哥。你说八哥和四哥他们出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去接大哥吗？都去了一两天了，怎么都还没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黄塘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根柴火，往火堆里一扔。只见火光四起，熊熊的篝火把挂在烤架上的野兔、野鸡烤的香飘四溢。野物身上的油脂，受着高温的火热，缓缓溢出皮面，顺着金色的脆皮慢慢滴落在柴火上，而火苗因滴落的油脂，忽而响起一阵噼啪声，忽而又会窜的高高的，燃烧着架上的食物，把食物烤的吱吱作响，很快就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肉香味。
    黄俄见黄塘只顾着给火堆添柴，完全当没听到他话似的。不免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还急切的问道：“九哥，你说话啊！一直加柴火干嘛，真急死人了？”
    黄塘这才回头瞟了黄俄一眼道：“再不加柴，这火就要灭了。刚你也看到了，四哥派人来传话了！”
    黄俄一听，面色一喜。黄祥也是挑起秀眉，继续听着黄塘后面的话。这时只听黄塘继续道：“四哥说接到大哥了，不过他不肯来这和咱们会和。而且大哥已经被他的家奴阿齐格接到别院去休息。”
    我一听惊声问道：“阿齐格？可是杭州城里那有名的富户阿齐格？”
    黄俄也皱眉问道：“阿齐格？怎么去他哪也不来我们这，这算什么意思？那四哥和八哥他们呢？”
    黄塘也有些惊讶的看向我们，问道：“怎么你们都认识那叫阿齐格的？”
    我气愤的攥紧双拳，恶狠狠的咬牙道：“认识，不但认识，还跟他打过交道呢！真想不到，他那种败类还跟你们有关系，到时让人意外啊！”说到这，我不由得冷笑连连。想到他对我和娘亲做的事情，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黄塘见我神情阴沉，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这时却见黄祥走到黄塘身旁，三言两语把之前酒楼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黄塘。
    黄塘听后，一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骂道：“无耻，下流。我就说那家伙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果不其然。哼…亏大哥还把他当心腹般看待！做的这些无耻勾当，没得辱没我们名声。”
    现在我早已被阿齐格这名字，气的嗡嗡作响。那还听得见黄塘他们说的什么，只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黄塘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义愤填膺的说道：“宓儿，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报仇，让那家伙当众出丑以解你心头之狠。”
    我冷笑着斜眼瞟着黄塘道：“报仇？出头？你能替我出头一时，却难保我一世！难道说，你能在我身边一辈子？算了，都过去了。我不想再为这事又生事端，惹火烧身连累家人。”
    黄塘顿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微微轻点额头道：“既然这样，那就放他一马好了。”
    见黄塘一脸郁气，我不忍的低叹一声，面色缓和的冲他道：“其实，这事也跟你没关系，我不该撒气在你身上，对不起啊！”
    黄塘轻笑道：“瞧你说的，我有哪么小气吗？会跟你计较这些！”
    这话一出，只听黄俄在旁扑哧一笑道：“不小气才怪呢！”呵呵…
    黄塘一听，怒瞪着黄俄道：“老十，你是看我脚不方便没法撕烂你那张臭嘴，是不是？”
    黄俄嘿嘿干笑着，赶紧双手捂住嘴，眼珠还滴溜溜在黄塘身上转个不停。意思好像说，你脚好的我也不怕你，难道你能打得过我？”瞧他这幅可爱的模样，我忍不住乐的呵呵直笑。
    这时黄祥却皱眉问黄塘道：“那四哥、八哥也跟大哥在一起吗？四哥刚有传话说，这次大哥回来是为何事？”
    听到黄祥的话，黄俄也一改刚才嬉笑古怪的表情，正襟危坐着侧耳细听。这时只见黄塘，轻揉了揉鼻翼浅笑道：“八哥随大哥住在阿齐格的别院，而四哥他住在杭州城里的“庆云客栈”，四哥说还要在城里逗留一两日才能回来，让我们哥几个安心在这里呆着，有什么事情再派人通知咱们。”
    黄祥奇怪朝黄塘问道：“四哥就没别的话了？譬如大哥此行的目的，要不要我们几个回杭州城会合，也没说吗？”
    黄塘轻瞟黄祥一眼道：“没有，只是说再有消息会派人来告知。四哥都这么说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十三弟？”
    黄祥摇头低语道：“我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黄塘轻笑道：“是你多虑了，若真有什么事，难道做哥哥的我会瞒你不成？”
    黄俄嘿嘿笑道：“九哥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会瞒着我们呢！十三弟，也不是这个意思！对吧，十三弟？”说完这话，黄俄透着火光看着对面的黄祥，黄祥凝视黄塘片刻后，一声不吭的轻轻点头，而眼光直视着篝火上的野味，脸上毫无表情。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好奇的冲黄塘道：“怎么你四哥不和八哥一起住在阿齐格家里还要单独住在客栈？那不是好奇怪吗？”
    黄塘转头冲我嘿嘿笑道：“我四哥就是这么一个怪人，谁知到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有高床软枕，奴仆丫头伺候不好，偏要自己一个人住客栈？八哥嘛，本来从小就跟大哥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更好些。”
    这话让我更加好奇，你们兄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难道还要分开生活？
    黄塘摇头道：“我们家族很大也很复杂，跟一般家庭不同。说了你也不太明白，简单点说，就是八哥从小就被大哥的母亲抚养长大，所以相处的时间较为我们兄弟多些，感情自然也就更亲厚许多。”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新问题又出现了，我继续望着黄塘道：“那你八哥他娘呢，为什么不养他？难道死了吗？”
    这时黄俄笑道：“八哥的亲娘怎么会死呢！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她没有资格照顾八哥而已！”
    这话让我更加诧异，为什么没资格？我想也不想就问黄俄。只听黄俄轻笑道：“那是因为他娘…”
    话刚到这，就被黄塘截断。只听黄塘道：“这些都是八哥的私事，若你想知道还是问他自己好了，我们做兄弟的可不好在他没在的时候说这些。”
    我明白的点点头，对啊。隐私权嘛，他们当然不好对我说的太多，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也许还有什么辛密要问也说不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