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诀

第五十章 欢喜大结局


    他明白,云青岚该是还在为那日他不信任她,擅自跑去救秦书墨的事情生气,然而每次他想要上门去找她道歉,她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帮大臣在商议国事,她连一个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过。
    苍凤岳怨气连天,不住地哀声叹气,伺候他的宫女芸香见了,笑着问道:“公子是在为什么事情烦心呢?”
    “芸香啊,如今你们女帝陛下可是忙得不行,我想要见她一面和她说说话都是无比艰难,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如今陛下刚登基,忙的事情自然多,等过一段时间轻松些了,公子见着她的机会不就多了吗?”
    “你说,要是我去向她求个一官半职,是不是见她的机会就多了?”
    芸香闻言,忍不住掩唇而笑:“就公子这样,奴婢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官职适合你呢!”
    苍凤岳红了老脸,仔细想想,自己懒散惯了,确实不适合当官,但一想到侯渊和孟子凌那两个大情敌整日围着云青岚转,他心里就膈应得慌。
    思索一番,他换上了一身骚包的紫袍,在未下朝之前,便去她必经的路上等着。他可是思忖良久,才想了这么个招儿,如今能引起她注意的,便只有他这张绝世的容颜了。
    云青岚在早朝之际被几位老臣吵得头昏脑涨,先是户籍制度存在许多争议,需要变革,再就是赋税问题,大臣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朝堂上差点打起来,她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个皇帝还没当几天,整个朝野都快要乱掉了。
    下了早朝,她照例让侯渊和孟子凌作陪,一路走一路听他们细数大周和云初历代关于变革制度和征收赋税的事,正听得认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抬眼间,便看见苍凤岳着了一身紫袍,一头墨发难得地用紫玉冠整齐地束着,邪魅的凤眸含着一抹忧郁,此时正在御花园中负手而立,光是远远看着,便叫人赏心悦目。
    云青岚眼中升起一抹惊艳之色,不过她随即垂首抿唇一笑,装作没看见一般就与两人往御书房走去。
    苍凤岳正在那边凹着范儿,余光瞥见他要等的人居然如此无视他,当即轻咳几声,迎面走了过去,暗自恼恨地瞪了一眼粉面桃花眼的侯渊和冷峻潇洒的孟子凌一眼,放软声音道:“师侄,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青岚懒懒抬眼,伸手按了按眉心:“师叔有什么话还是改日再说吧,我现在很忙。”
    “就一小会儿,不会很久的。”他邪魅一笑,涎着脸道。
    云青岚微微偏头,看了看侯渊,后者会意,摇着骨扇道:“苍师叔,如今女帝陛下整天忧国忧民,若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请不要耽误女帝陛下的时间。”
    苍凤岳笑容僵在了嘴角,他死死地瞪了一眼侯渊,气哼哼又很小声地说:“我也要做官。”
    云青岚没听清楚,蹙眉道:“你说什么?”
    苍凤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也、要、做、官!”
    前者无语扶额,微微有些不耐:“师叔,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你就别添乱了行不?那行,你自己想想有什么闲职,想好了再告诉我就行。”说完,便与两人一同走远了。
    苍凤岳心情郁郁,正准备回屋子去找芸香问问这云初的官职有哪些,就见一美人儿娉娉婷婷地朝着他走来。
    苍凤岳一见来人,愣了一下,正转身准备快些离去,就听那美人儿柔声唤他:“凤岳,你最近怎么老躲着人家!”
    自从上次从云青岚那儿拿到玉佩回去调查清楚了一些事情,之后得知秦书墨不是他的亲妹妹,见到她,他便再也不想有更多的接触,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身边的女性要么就该像英娘那般和他是清清白白的朋友,要么像芸香一般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要么就该像他和云青岚一般是互相喜欢的关系,而秦书墨这样有暧昧嫌疑的人,从他认定云青岚的那日起,就不该存在在他身边。
    若说他以前表现得多么花心多么放浪形骸,不过是因为在寻找他的妹妹,也是一种自我麻痹,如今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心头所谓的深仇大恨也没有了,而他以为的妹妹也变成了陌生人,唯一值得他重视当属的他心头所爱。
    若说以前的他将很多事情看得比爱情重要,而如今对他来说重要的便只有爱情了。
    想通了,也便释然了,有些不该有的误会,他就不能让它再发生。
    所以,再见了秦书墨,他冷声道:“参见郡主,在下有事在身,恕不奉陪!”说完,他转身要走,却听秦书墨的冷嘲声传来。
    “怎么,如今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你连话都不愿和我说了?”
    苍凤岳身子一僵,脚步却并未停顿,却听她继续道:“所有的一切萧鼎都告诉我了,而我也早便知道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当初我爹收养我,不过因为我娘是大周国人,我爹得知我也是大周国人,为了让我娘高兴,才将我当亲生女儿养着。后来,我曾派人去大周找过我的亲生父母,却因为我记忆太少,找寻无果,但我的记忆里却有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哥哥。后来见到你,我才发觉世界上竟还有如今俊美的男人,刚开始我确实是对你的容貌很是着迷,但后来你对我无条件的迁就,觉得你就像我记忆中的哥哥一般好,让我觉得,嫁给你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是真的对你动了心。如今,既然我们毫无血缘关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我们真的毫无关系吗?你别忘了,你真正的哥哥是我害死的。”苍凤岳嘴角现出一抹讽笑,而他的脚步竟不知什么时候顿住了。
    秦书墨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屑地道:“那是他咎由自取,虽然他是我的亲哥哥,但是无论是十多年前,还是如今,陪在我身边的都是你、我叫过哥哥的也是你,他自己作死,好好的王爷不当,偏要被那死去的陈妃利用,想要谋朝篡位,光复陈朝,而你只不过是去萧鼎那儿揭发他,让他死得其所,又有什么错?哦,瞧我这记性,怎么忘记了,那死去的陈妃……可是你的生身母亲。”
    苍凤岳好看的眉蹙到一起,正待说些什么,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抢白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两人抬眼看去,却见一身朝服还来不及换的云青岚竟不知何时折了回来,她的身旁已不见侯渊和孟子凌的影子。
    而她这话,明显问的是他。
    苍凤岳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这段身世他没打算再对任何人提起,却不想如今不仅被秦书墨得知了,还被她听个正着。
    他微微别过头去,有些不情愿地道:“是,那次你给了我那个玉佩,说是萧鼎有一个和我极相似的,我一直觉得凤家被灭门之事有蹊跷,所以便回京去调查,没想到,这一调查……竟无意得知,凤起是前朝老将,而我也非他亲生,我……是先帝和陈妃之子,只是陈妃一心想要光复前朝,却又怕连累自己的亲生儿子,便将我与萧绝对调,却不曾想,凤家却先遭毒手,而不知真相的萧绝便一心为陈妃报仇,还想毒杀萧鼎,我只是将他要谋反的证据偷偷给了萧鼎,最后他事情败露,伏诛了。”
    云青岚听了,蹙眉沉吟良久,末了,长叹一声,疑惑道:“你为何要将这一切告诉萧鼎,难道你就不想为陈妃和凤家报仇吗?有萧绝这一颗棋子不是正好吗?”说着,她看了一眼脸上毫无哀伤之情的秦书墨,感叹,这两人不当兄妹都可惜了,一样的冷血无情。
    却听苍凤岳道:“萧家皇室固然可恨,但如今江山已稳固,又何必再去经历一次血雨腥风。对我来说,何人当皇帝并不重要,况且,先帝已死,上一代的仇恨就让它就此了结吧。”
    “我也这样觉得,那些与我无关,如今我的父亲是秦王,而我是郡主,这便够了。那么凤岳,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愿和我在一起吗?”秦书墨这小妖精又放出了她的杀手锏——温柔迷人的微笑,但苍凤岳却看也没看她,而是将深情的目光投向了云青岚,嗓音低哑道:“我一直就将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对你从不曾有非分之想。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云青岚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心绪有些复杂。若是以前的她听到这话也许会高兴得跳起来,而现在,她虽然也高兴,但不得不考虑更多。
    在她登基之前,她傻傻地以为,自己可以暂时当这个皇帝,等江山稳固了,便可以撂挑子不干,但如今,她才明白,有些担子一旦担了起来,除非死亡,否则是不可能再卸下的。
    所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除了政事,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秦书墨看两人的神情,美眸之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即刻便被楚楚可怜代替,她直直地盯着苍凤岳,认真地问:“我再问你一次,这辈子你都不肯娶我吗?”
    苍凤岳总觉得她这话别有深意,但如今在云青岚面前,他觉得必须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让秦书墨再不能成为他和她之间的阻碍才是,于是,他十分决绝地道:“不可能,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听了这话,秦书墨不怒反笑,随即摇了摇头,一脸的释然。
    “也罢,这世上也不只你一个男人,我就不幸我秦书墨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你说是吧,陛下?”她媚眼看向云青岚,后者悻悻而笑,道了句“你们聊”便准备转身离去,而前者去叫住了她。
    “陛下,等一等,臣女有话要单独和你说。”说着,她看向了苍凤岳,意思是让他回避。
    苍凤岳原本不放心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云青岚想了想,觉得也是时候和秦书墨来个了断,便对他道:“你先回去吧。”
    “是啊,你还怕我将陛下吃了不成?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而陛下还会武功,还会怕我这弱女子不成?”秦书墨面带嘲讽地盯着苍凤岳,后者脸色一沉,对云青岚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而云青岚走哪里一向不喜欢带人,所以此次也是独自返回,这一刻,偌大的御花园,瞬间便只剩下她和秦书墨两人。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便说吧。”云青岚轻蹙着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却见秦书墨盈盈一拜,温柔道:“今日,其实臣女是来和陛下讲和的,以前是臣女多有得罪,还请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臣女的浅薄无知。”
    她竟然向自己示好?云青岚诧异不已,以秦书墨这般心高气傲的性子,这番举动,简直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奇怪。
    看出了她的疑惑,秦书墨笑得愈发甜美了:“我知道陛下不信任我,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今儿个来宫里其实是有求于陛下的。”
    “哦?”
    “陛下也知道,我父王和孟大将军亲如兄弟,此次时局安稳了,父王便注意到我的身上。他说我年纪也不小了,便想给我说个婆家,而他和孟大将军的意见不谋而合,想让我和孟少将军成亲。刚才您也看到了,凤岳他拒绝了我,我也想通了,决定遵从父王的意见,让他前去议亲,只是孟少将军为人冷漠,我连话都没曾和他说上过几句,我怕他拒绝我,到时候我多没面子啊。”
    云青岚想了想,孟子凌确实挺冷漠的,而且他那么优秀,配得上他的女子确实屈指可数,至于秦书墨嘛……虽然人讨厌了一点,但她真的愿意放弃师叔,和孟子凌好好过日子的话,论她的相貌和身份,自然和孟子凌是最般配的。
    “那你的意思是?”
    “臣女想让陛下帮着保媒,再劝孟少将军几句。臣女知道孟少将军最听您的话了。”
    “好,朕知道了,若是孟将军真的求朕赐婚,朕会好好和孟子凌谈谈的。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
    “诶,等等,陛下!”
    云青岚不耐地拧起了眉头:“还有何事?”
    秦书墨笑得愈发温柔了,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打造得异常精美的金手镯,她将其取了出来,道:“臣女还不是怕陛下敷衍我嘛!若是陛下真的原谅了书墨,便手下书墨这只手镯吧。”
    这女人吧,还就是矫情。云青岚心里头很是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她敷衍地伸手去接那镯子,却见秦书墨将手一缩,道:“不如臣女这就给陛下戴上吧,看看好不好看。”
    云青岚正想拒绝,而她已经手快地将镯子“咔哒”一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登时觉得手腕一疼,滑开一看,雪白的皮肤上竟冒出了一滴发黑的血珠。
    顿时意识到不对劲的云青岚怒目瞪了秦书墨一眼,便急着去取手镯,然而还未等她取下,便觉眼前一黑,身子便软向了地面。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是秦书墨扭曲的笑脸,她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萧鼎埋在你身边的最后一颗棋子,他告诉我,他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背叛了他的,都得死!而这镯子上的毒针是他为你量身定做的,他还说,原本你很早以前就该死在这毒针下,只可惜偏偏你救了他一命,他已经打算放过你了,谁知,转来转去,这毒针还是用到了你的身上,不过……据他说,这毒已经被他加重了,如今你也不过只有三天的寿命,好好珍惜吧……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秦书墨……和萧鼎是同种人,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我从未打算放弃苍凤岳,啊哈哈哈哈……”
    一片天旋地转中,她的意识彻底模糊。
    …………
    云青岚以为,这次她是必死无疑了。
    而就在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居然有些难过。
    唉……她才刚登基一个多月,还没好好过过当皇帝的瘾呢,她还不到十九岁,还未娶夫生子呢,她还没好好享受大好的人生呢!
    直到生死徘徊的那一刻,她才觉得,比起生命,原来一切都可以变得不那么重要,若是让她再活过来,她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娶好多好多的美男,就算不用,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其实,她也就是想想而已,却不料,自己在迷迷糊糊间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于是乎,她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声音:“死丫头,你给我起来,你说说,你看上哪个男人了,还敢娶好多好多?你说他们是谁,我要去将他们统统杀掉!”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师叔啊?
    云青岚这一惊,便彻底清醒了过来,一张开眼,对上的便是苍凤岳那双布满血丝却又充满怒气的凤眸。
    她愣了愣,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就见某男满脸哀怨地开始数落她。
    “你说我请遍这云初的名医来救你我容易吗?你说我不吃不喝不睡守在你床前几天几夜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是造了什么孽?你个没心没肺良心被狗吃了的死丫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还想娶好多好多的美男?你说说这天下的男子有我美吗?有吗!”
    云青岚彻底傻眼了,她伸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在眼前这张俊颜上掐了一把,意外地听到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于是,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还没死……
    “呃……那个,师叔啊,”她眨了眨眼,忸怩道,“上次你不是说想讨个官做吗?本女帝思想向后,有个职务特别适合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死丫头,你没看我正在气头上吗?现在哪有心情说当官的事。”他气哼哼地瞪着她,双手却紧紧地拽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云青岚心里一暖,羞涩地低下头,咬了咬唇:“你先听我说完嘛,也许你对这官位十分感兴趣呢。”
    “什么?”
    “那个……帝、帝夫……”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帝夫!”
    “……”某人一脸的黑沉,沉默了半晌,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冷声道,“那我可先说好了,这个官位,一辈子只能由一个人当!”
    “那……容我想想!”
    “死丫头,你还想什么想!”某人几乎要暴走了。
    “行吧,朕允了!”
    “那我什么时候走马上任!”
    “不、不急!”
    “可我急,不然就现在吧”说着,他邪魅一笑,那红唇便不由分说地朝她压来。
    …………
    昭和元年腊月十二,大吉,宜嫁娶,这一日,云初女帝娶了帝夫,普天同庆。
    而秦王郡主据说在这一日因病去世,具体的死因……那就不明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女帝和帝夫在这一日的喜悦心情。
    女帝今日甚是高兴,和侯侍郎、孟少将军畅饮一番,据说最后是被帝夫气呼呼地抱回新房的,之后新房被闹得鸡飞狗跳,躲在外面听墙角的大臣宫女们笑得肚子都疼了。
    帝夫说:“我是男人,我在上面!”只听床榻上的珠帘一阵乱响。
    女帝不服地道:“是我娶了你,我该在上面!”珠帘又是一阵乱响。
    帝夫说:“不行,传了出去我会被笑话死的!”珠帘又响。
    女帝说:“那行吧,我头有点晕,等我睡醒了再来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帝夫快抓狂了:“不行,你给我起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女帝正醉得厉害,一脚踢出去就将身上的人踹飞在地,她翻个身,咕哝道:“你先破了我的阵再上床!”说完这句,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帝夫望着头顶的改良版的一万零八千铜铃阵,气得差点吐血……(83中文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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