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池边柳

11 公主


话说这夫妻两人关上门日子过得是不错,但没人把柳宝花当回事却是真的。这江正事业正是如火如荼,当初他想要娶妻子的时候没人睬他,可如今升腾上来,居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大家都很是想要攀附他,竟然有不少人请人上门说亲,他那上卿的爹此时便时时要召他回家住住,也跟他提起某家女儿不错,若是能娶某家女儿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他便十分烦心。虽不至于直接跟父亲讲自己有老婆,这话说了没用不说,反而会给柳宝花带来麻烦,只做出一副倔强的样子说说当年人家都不要他,他现在也不要娶这些女人。那父亲只道他是真心,便时时劝他,还时常要他一起去出席有淑女在场的活动。
    这一日,他被父亲生活硬拽着一起去出席春日的祭奠,到了场竟是出乎意料,大王居然来了,还有许多宫中的女眷。江正便十分不自在,虽然他并介意柳宝花服侍过大王,可大王未必不介意他娶了柳宝花。他这老婆娶得时候没告诉许多人,平日里柳宝花也不怎么出门,也不同其他女眷来往,大家只知他有个女人,还挺喜欢,但并不知道是个宫女。也就过得安然,如今加了大王他不免心虚,对于场上的表演并不怎么看,只是低垂目光,安安静静坐着。却不知道他这便显出些与众不同来,这祭奠固然师出有名,但更多的却是青年贵族男女认识的好场合,他幼年居于家中角落,稍长便从军,多是在外面待,对这些事情完全没了解倒也不奇怪。
    这却是吸引了王上妹妹的注意力。这位公主在闺中也时常耳闻这位叫做江正的将军逸事,宴席被个宫女泼了一身居然倔强的跟大王讨套破,当初宫里都笑话他又呆又蠢,后来却有听说他孑然一身,拒绝了许多名门的求婚,当真是个奇怪人物。如今见了他,长得却是十分好,看去十分的正气,心下便有几分好感。一场祭奠下来,许多人已是眉目传情了,偏生他不为所动,下了场便走,更是牵动公主的芳心。这位公主回去便跟母后提起,这位母后操心女儿婚事,岂会没留意江正呢,她也觉得是个十分出色的人物,只是也曾听说这江正十分倔强,完全没有成婚的意思却是有些难办,想来想去便去跟儿子讲。
    那大王平日里处理国家大事,哪儿知道儿女家的这些弯弯道道,便说:“谁娶了妹妹,做梦都该笑出来了,怎么会拒绝,待儿子明天跟他说去。”果然第二日大王就把江正叫到跟前要提这门亲事,这江正他还是晓得的,当初非要跟他要个宫女做老婆,没要到便一门心思去打仗了也是个人物。他笑道:“江卿,当初我说要给你几个才色兼备的佳人,你说不要,却是看不上,如今我要跟你说个好亲事,你一定喜欢。”那江正大惊失色,此时他也不敢卖弄扭捏,赶紧说道:“臣不敢,臣家贫,目下不过能勉强度日,不敢娶妻。”大王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寡人下面出生入死的将军连老婆都娶不起,是说寡人刻薄大臣吗?”那江正赶紧叩首说道:“臣没有,臣只想立业后再成家,如今四处奔波,也照料不到妻儿,臣出生卑微,幼年常见不到父亲,便想臣长大了,娶个妻子,常常陪伴她才是,如今国家用人之际,臣想多多为大王做些事,待得日后国家安定再图结婚。”他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只是当今列国崛起,要说国家安定谁个知道时日,只有奋发图强而已。因此那大王笑道:“若是一日还要打仗,江卿便是不结婚了?哪有这种道理,我这都还没开口是谁家的女儿,你便急急拒绝,怕是另有想法吧。”他笑道:“我听说你家里头有个女人,莫不是痴性又犯了,要为那女人守身?”江正默然不语。大王却是一惊:“还真是如此?”他看江正不回答,便是怒得要笑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什么女人蛊惑得你这般坚贞不屈的?”眼见得大王很是不满,江正也有些恐惧了,只叩首道:“臣非为一个女人拒婚,只是臣母亲原是家中下人,在家中无甚地位,供人随意驱使责打,臣便想长大之后绝不像父亲那样令自己的喜欢的女人落到这样的境地,还请大王成全。”那大王也是呆了,对于江正这番话,他自有无数反驳的办法,此时看着江正他却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摆摆手说:“你退下吧。”
    回头他却是跟妹妹说了:“此事不可成,算了。”
    话虽如此,那公主岂会轻言放弃,她拖着哥哥非要江正给她做侍卫。那大王被缠了也是没办法,想现在倒也没什么战事,让江正去妹妹那站岗倒也未必不可,江正一门心思只爱一个人,用情如此之深,妹妹嫁给他也算有福气了,便同意了。如此好好的一个将军被弄去公主府中值宿了。
    柳宝花哪得反抗,她晓得公主对自己丈夫有意思,真个又好气又好笑。但为免也有些忐忑不安,这两人朝夕相处的未必江正就不能爱上公主了,那公主金枝玉叶,容貌也是出名的美丽。江正回来的时间又少,她免不了怨气横生,时常发火,那江正便是冰火两重天,日子难过极了,夫妻之间便生了罅隙,渐渐有些冷淡的意思。
    这一日江正回家,家中却是冷锅冷灶,不成个样子,柳宝花没个好脸色不说,竟然单睡一边去了。这柳宝花也是心中有气,一点也不想敷衍江正。她当年服侍大王也不曾跟人抢过男人,如今自然做不得这事,江正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当时便发了大火,一顿砸碗摔盆的,把柳宝花闹了起来,夫妻一顿大吵。这柳宝花说是强势,现下却发现自己没了去处,哥哥尚未结婚,自己跑去哪儿不体面,娘家更是千里之外,只有硬梗着脖子由得江正闹,那江正发够火,待得天亮便匆匆离去,只说回头自然还是要收拾她的。柳宝花又是恐惧又是火大,便收拾了衣物去找哥哥求他送自己回娘家去。那柳宝树觉得此事十分不妥,先不说江正这样的夫君难寻,便是她跑了江正又岂会善罢甘休,好歹也是一国的炙手可热的将军,只有他不要你,哪有你不要他的份。便同妹妹说:“他若是没有跟公主好,你何必寻他晦气,若是他跟公主好,你也可以好好跟他求去,如今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平白无故结个仇家,你以后嫁人是不嫁,谁又敢娶?”
    柳宝花听哥哥这样说,立时放声大哭,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不过如今放柳宝花回去他也不放心,虽然他相信江正的人品不至于做出毒打妻子的事情,但毕竟是战场上征伐的将军,火气上来做出什么事情未可知,在屋中踱来踱去,他忽然想到些事,便问起妹妹:“那江正是不是在外面有些封地?”柳宝花抹着眼泪说:“在囿地,大王封赏的,那地方也没甚好的,只有些农户。”柳宝树说道:“要不然你去那里吧,他要跟公主好你不至于碍了他的眼,若是不跟公主,你去他的封地打点也没什么。他要问起,我跟他解释这样做也不算过分。”柳宝花点点头说:“听哥哥的。”
    如此柳宝树便请了个假,带了些下人一起把柳宝花送到囿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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