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微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小时之后。陈景扬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背,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让她只看一眼,就一头栽进去再也出不来。
“醒了?”陈景扬一脸餍足,一只手正在按揉孟知微的后腰。
孟知微往被子里缩了缩,“唔”了一声。
“想吃什么?”陈景扬好笑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你的胃不疼了?”她的身体顿时像发烧一样烫,紧贴着的……是他的皮肤。
“嗯,不疼了,随便炒两个菜怎么样?”陈景扬说着,掀开被子帮孟知微套上睡衣,一把将她抱起来——公主抱。孟知微惊呼一声,双手紧抱住他的脖子,短短几步路,孟知微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陈景扬把她抱进洗手间放在洗手台上:“洗脸刷牙。”
孟知微任由他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过来,开始呆呆地刷牙。每天醒来最爱的人和阳光都在,是十年前的她最期待的生活。多年后这个梦想真实发生了,却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感淡淡萦绕着。
聪明如陈景扬,自然不会去刨根问底追问她为什么忽然选择原谅,但是孟知微明白,得到过再失去,那么往后即使有更大的快乐,也会被打上折扣。
孟知微刷牙,陈景扬靠在一边的墙上看她,等她洗漱完毕,他又一把将她抱回到房间,轻缓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摸摸她的脑袋:“你再休息会儿,我去做饭,马上就好。”
她的腰确实非常酸,点点头,乖巧的模样引得陈景扬又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看着陈景扬没事儿人一样走出房间,孟知微不由地默默哀叹,男人和女人的体力悬殊,在那什么上面体现得也太明显了,男女平等这种事儿,也就只能在法律层面提一提。
躺了好一会儿,孟知微突然想到,还没回复肖子宁的电话。
早上发生的事故,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老脸被陈景扬这只阴险的狐狸丢了个一干二净。拨通电话,她清清喉咙:“喂,子宁,是我。”
“起了?”肖子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暖,不仔细听不会发现他的声线有些发紧,“和他在一起?”
“嗯,那个……”孟知微瞬间脸红如霞,才觉得现在再去解释的行为,简直傻到家,“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肖子宁轻咳一声:“好好在一起吧,祝你幸福。”
“国内资源这么多,上回跟你说清楚后有没有更多更好的发展?”孟知微见对方似乎不想聊这个,只得干笑两声换个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儿?约吃饭?”
“没事儿,问候一下。我最近比较忙,忙过这阵儿再约你们,不过如果你马上就要结婚的话,我百分百有时间——去抢新娘。”顿了顿,肖子宁笑着说,“开个玩笑,别介意。”
直到最后,肖子宁也没说他打电话的目的。孟知微有些怔忪,以肖子宁的个性,居然能在她早已和他坦言无法爱上他之后,说出这番调侃中又带了几丝认真的话,着实不容易。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她不够用心去了解,才没有看出他的另外一面。
不等她多想,门轻轻被推开,陈景扬端着餐盘走进来。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抱起懒在被窝里不想动的孟知微,轻啄她的嘴唇,笑着说:“随便炒了两个菜,先垫垫肚子。”
孟知微看一眼餐盘,只见两个骨瓷白盘里,色彩丰富的炒菜还冒着热气,一旁放着两碗汤和晶莹的米饭。她抬头看看他,心里想着,会画画就是不一样,连米饭都煮得比较好看。
“看什么?不饿吗?”陈景扬端起一碗饭,十分自然地递过来,又把筷子塞到她手里,“还觉得累?一会儿吃完再睡。”
于是他俩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开始吃饭。孟知微总觉得哪里很怪,直到吃完才想起来,为什么他们要在床上吃饭?
“那什么,还是去医院复查一下吧,你的胃。”吃完饭,孟知微仍然坐在床上没挪窝,这种被伺候的生活,自从季蕴离开之后,再也不曾有过。
想起季蕴,她的神色不禁一黯。
端着餐盘正要出去的陈景扬,不意外地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调侃道:“谢谢陈太太关心,真的没事,昨晚的粥就是最好的良药。”
“呸,谁是陈太太。”孟知微滑进被窝,捶了几下腰,坚决不肯承认刚刚听到陈景扬说陈太太三个字时,心跳加速的人就是自己。
陈景扬很快回来,半躺在她身边,重新将她搂进怀里替她缓解腰间的酸痛,孟知微喟叹一声,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这些年来,孟知微几乎每晚都会发千奇百怪的梦,醒来后就又忘了内容,无论睡多久都还是会觉得累。但是,昨天在陈景扬怀里,她睡得很沉,他身上有种若有似无的让她安心的味道。
晚上吃饭前,陈景扬坚持和孟知微一起回孟家,他认为应该尽早通报家长,让长辈们放心。孟知微原本想着进展不要太快,但事情的走向根本不受她的控制,陈景扬只要半垂着眼睛,低低叫一声“宝贝”,她的心就会高举两面白旗大喊投降,于是原本说好的回家吃晚饭顺便接孟池西回来,自动变成孟知微带男友兼孩子的爹回家。
看见陈景扬跟在孟知微背后进门,许繁青并没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倒是孟伯宗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话,又都忍了回去,只有孟池西,一副和平使者的样子周旋于四个大人之间。
不得不说陈景扬的家教的确不掺假,纵使他本来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也很快的和未来岳父岳母聊起来,丝毫不见冷场。场面之热络,好像他并不是第一次以孟知微男友的身份出现。
陈景扬来得突然,许繁青说家里没有好菜招待,建议一家人去外面吃。等孟家四口和陈景扬一起抵达餐厅时,只见陈默华和宋枫带着笑脸从房间里迎出来。
孟知微一僵,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孟伯宗和许繁青虽然也楞了几秒,却都马上就能从容不迫的和对方握手寒暄。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爸妈知道后坚持要求一起吃顿饭,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双方家长见过面你们也许更能放心。”一行人进了房间,陈景扬握着孟知微发僵的手,微微笑道。
“是啊是啊,以后两个小的结了婚,咱们两家还得常来常往。”宋枫握着许繁青的手,几句话就营造出亲家相见欢的场面。
“常来常往是一定要的,我这闺女啊,打小就被我和她爸惯坏了,以后她要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宋姐您多担待。”论起说场面话,许繁青也不遑多让。
陈景扬见状一笑,凑到孟知微耳边说:“瞧他们说的多热闹。”孟知微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转到另一边不作理会。
整晚的话题都围绕着孟池西,以及陈景扬和孟知微的婚事,双方家长相谈甚欢,就差一冲动把结婚日期也定下来。吃完饭,陈景扬自觉地站在孟知微身边,将两边的父母分别送上车,才抱起孟池西说:“迟迟,爸爸送你们回家。”
“爸爸不是和妈咪在一起了吗?送完我们你还要去哪儿?”孟池西立刻抓出陈景扬话里的字眼。
“爸爸妈咪还没有结婚,妈咪不会同意爸爸去家里住的,更不会同意带着迟迟去爸爸那儿住。”陈景扬背着孟知微对孟池西眨眼睛,说完还特意看了看她的表情。
“妈咪,让爸爸也来家里住好不好?他还没给我讲过睡前故事。”孟池西果然很快就领会到陈景扬的意思,向孟知微撒娇道。
一直没吭声的孟知微抬头扫了他们父子俩一眼,径自往停车场走去。陈景扬三两步追上去,不敢再叫孟池西帮忙,牢牢牵着她的手,任由她怎么挣脱也不放开。
回到家,孟池西见情形不对,小声对孟知微说对不起,她耐住火气温柔回答他:“乖,妈咪没有生你的气,自己去洗澡睡觉好不好?”得到他的回应后,她回到自己房间,砰地关门上锁。
事实上,孟知微更多是在生自己的气,她又一次丧失原则,告白拥抱接吻上床发生在同一天,简直把脸丢尽了。这一系列行为肯定让陈景扬认为她恨嫁,所以他才这么迅速的落实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
陈景扬等孟池西洗完澡,给他讲了个简短的睡前故事,直到他迷糊睡着,才去敲孟知微的门。
“宝贝,开门。”他急躁的敲着门,声音里却尽是温柔。
孟知微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沉浸在自我厌弃的情绪里。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隔了好一会儿,陈景扬说:“迟迟睡着了,宝贝快开门,一会儿该把他吵醒了。”听到孟池西的名字,孟知微弹起来去开门。
陈景扬抱住门内那一抹纤细,和敲门声一样急躁的吻随之落下:“宝贝,两天之内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可真难受。”他轻吻着孟知微的脸颊。
“陈景扬,我没那么恨嫁,答应和你交往和准备嫁给你是两个概念,你别弄混了。”不知所措的孟知微重新退回防备状态里,“你看,以前没有你我也过的很好,并不是非结婚不可。”
“你是不急,着急的是我。”陈景扬抱着孟知微转移到床边坐下,“我错过你和迟迟的生活那么久,现在哪怕一秒我都不想再错过。”
在孟知微的默许之下,陈景扬终于得以继续和她同床共枕,一夜无话。
孟知微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她才发现自己整整迟了两小时。一惊一乍地弹起来,工作日,虽然前面的工作告一段落,暂时不用为了公事早起,但她必须起床帮迟迟做早餐。然后送他上学。
躺在一旁的陈景扬缓缓睁开眼睛,见她慌乱地穿衣服,将她搂回怀里说:“别着急,迟迟吃过早餐已经到学校了。你前阵子那么辛苦,现在趁没工作要好好休息。”
孟知微一楞,这才反应过来是谁关掉她的手机闹钟,又是谁做了原本该由她来做的事情,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他身上有外面的冬日早晨清冽干爽的味道,刚刚她太着急才没有留意到。
“别哭,以后这些都有我来做。”她一哭,陈景扬就心疼了,吻上她的眼睛,顺着眼泪往下,柔软的唇舌瞬间攻破孟知微的理智防线,她不记得这是他们之间的第几个吻,只知道这个吻甜蜜如旧,让她无法抗拒。
苏沫沫的婚礼,孟知微身为伴娘,被新娘嫌弃了很久。理由是她一个伴娘气色居然比新娘还好,这让新娘很没面子。
又一晃到了五月,孟知微决定履行之前的承诺,带孟池西去香港玩。近几个月来,孟知微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陈景扬全面接触了个彻底,最后成行时,默默地就变成一家三口共同出游。
他的衣物早已经占据了她的小半衣帽间、他分享了她的半张床、他会在她醒来之前做好早餐、会接送孟池西上下学、会处理所有杂事、她小小的感冒发烧也会得到最妥帖的照顾、甚至连剪指甲这样的细微末节,他都会替她打理好……
由奢入俭难,等孟知微惊觉,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变成现在这样时,它已经发展成一个不可逆的状态。
在她看来,如今这种生活状态,完美得有点不像真实,一直维持下去就好。但是在长辈眼里,他们两个迟迟没结婚的意思,很是让人心焦。自打宋枫和许繁青一见如故,两边更是达成统一阵线,偶尔会假装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期待婚礼的意思。
结婚的话题在孟知微和陈景扬之间,虽不是禁忌,却也不会常常提起。孟知微一心认为现在这样很好,陈景扬怕逼得紧了引起反弹,索性也不多提。
自从亚洲巡展结束后,孟知微工作室的局面渐渐打开,在圈子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更多的时候,孟知微和Azzura是独立接案子,考虑到孟池西的心情,她只零星接过几个小案子,都是不用离开北京的活儿。
七月中旬,陈景扬安排两个家庭一起去度假,目的地大溪地,为期半个月。去大溪地之前,孟知微听说Azzura接了一个新案子,工作室三个小朋友都跟着一起做,特意过去帮他们加油打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见,三个小朋友都只客气地和她说了几句话,就推说有事各自闪人。
孟知微觉得奇怪,却也来不及深想,就跟着家人一起上了飞机,再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多以后,之前的那点奇怪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从大溪地回来的第二天,孟池西跟着陈景扬去了画室,孟知微一个人在家倒时差。齐韵下午打电话说有个新案子,约她去工作室,态度神神秘秘的,闹得她满头雾水,但她最终还是去了,虽然她这段时间很散漫,对待工作的态度却从不马虎。
盛夏的下午实在不适合出门,孟知微一路开着车去工作室,刚下车就被地面的热浪蒸得有点晕。工作室周遭安安静静,她腹诽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才,居然选下午来谈公事。
还没进门,元元拎着一只黑塑料袋开门出来,见到孟知微异常热情的打招呼,孟知微奇怪的看了她好几眼,正要调侃几句,视线却被工作室大门上的三个字吸引——我的你。
孟知微的心顿时一片空明,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抓不住那个飘渺的想法。她推门走进去,整间工作室空空荡荡,墙上悬挂着无数张画,乍一看倒像是走进一间私人画廊。顺着墙壁上箭头的方向,她开始一幅一幅浏览这些画。
虽然种类不同,但是不难看出这些画的主角是同一个人,每张画下面都有一句话,从“我的害羞的她”到“我想象中怀着孕的她”,从“我的生气的她”到“我的如火的她”,看到第四幅时,孟知微的眼泪就已经飙出来。
对陈景扬来说,画画是一件慢工出细活的事。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完成这些画的,自从她说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再没有彻夜在画室工作过,白天也只是偶尔去一下,有时他也会在她的书房画点东西,但是那些作品她都见过,并没有她的画像。
顺着箭头走到最后,一张半人高的油画作品映入眼帘,从任何方面来看,这副作品都堪称佳品。在它旁边,悬挂着一张小画,内容正是手写体的“Marry Me”,泪眼模糊中,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对方的心跳一声一声透过胸腔传过来,这一刻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一个动作,彼此就懂。
“宝贝,嫁给我。”陈景扬轻吻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呢喃的话语,是孟知微非常熟悉的,笃定的语气。
之前孟知微总是说现在这样就很好,是在提醒自己不可以太贪婪。婚姻太神圣,她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准备好。面对这样别具一格的求婚,她的心瞬间就软了,原来不是没有准备好,只是需要更多来自对方的坚定,给她信心。
在陈景扬怀里点点头,孟知微的“好”刚说出口,左手中指一凉,是金属的温度。陈景扬握起她的手,落下一个吻:“外面很多人在看,单膝下跪这种事儿回家再补给你。”
一听说外面有很多人,孟知微脸一红,事出反常必有妖,刚刚外面静悄悄的样子果然不正常。片刻间,工作室的大门被推开,各种恭喜声此起彼伏冲进孟知微的耳朵。她扫视一圈,除了她的朋友家人,陈景扬的全部亲友都在。大家笑意盈盈地说着恭喜,巨大的幸福感笼罩下来,最开心的人是孟池西。
求婚成功后,双方家长迅速商议出合适的婚期——九月底天高气爽,最适合新娘披白纱。
陈景扬问孟知微想要什么样的婚礼,这个问题少女时期的孟知微也曾幻想过,但是生下孟池西之后,她渐渐的也就不再想了。
“婚礼不重要,家人朋友一起吃个饭就行。”这倒是孟知微的真心话,惹得陈景扬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不再言语。
最热的夏天很快过去,婚礼的准备事宜孟知微一应没有沾手,她的新娘秘书满是羡慕地说她是她见过最清闲的新娘。
陈孟联姻这一天,老天爷很给面子,蓝天艳阳,秋高气爽。
孟知微一大早就被人叫起来梳妆打扮,按古礼走完婚礼流程后,去酒店时还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只不过掌心传来的温度不是作伪,陈景扬握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分开。
酒店最大的套房里,孟知微在里间换衣服补妆,新娘秘书在外间重复和孟伯宗讲了好几遍进场的注意事项,生怕这位看起来异常严肃的父亲一个激动闹出什么笑话来。
许繁青在一边笑说:“你这快六十的还不如我乖孙镇定。”身为小花童的孟池西果然非常镇定,他正在玩儿切水果,闻言抬起头冲姥姥甜甜一笑。
婚礼会场的大门被拉开时,孟知微的心咚地落回实地,不真实感没了,虚幻感没了,只剩下对面前这条路的无限确定。她知道这路的尽头有一个人正在等她,未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荆棘也好坦途也罢,有他陪着,她不用怕。
走进大门,孟知微才看清楚会场布置。背景是冬天的冰雪色调,她没有过问过婚礼细节,连伴手礼都是陈景扬挑的,虽然她现在觉得这样的布置有些奇怪,却一步一步走得坚定又淡定。
刚走了没几步,她听见两边的宾客发出一阵阵惊呼声。按照习俗不能回头张望,她按捺住心底的好奇,被同样目不斜视的孟伯宗带到主婚台前,将她的手交到陈景扬的手里。
此时她才看清楚,原来她每走过之处,背景不止里的冰雪消融,有新芽绽放。直到她和他十指紧扣时,现场早已是一室春意盎然。
交换过戒指,说完婚礼誓词,双方家长的眼里都含泪点头看着他们,一个劲儿点头。大家开始用餐前,陈景扬示意司仪把麦克风递过来,看着孟知微的眼睛说:“老婆,没有你的生活,充满了空泛又无意义的旅行,就像是浑浑噩噩地活在冬天里。万幸我醒悟的还不算迟,而现在这个春暖花开的世界,只是因为有了你。”
现场气氛瞬间被点燃,孟知微噙着泪,笑吟吟地回望陈景扬,简短地说:“除了你,我就再没谈过恋爱,严格来说,我这就算是命不犯桃花,这辈子才只遇到一个你。”
孟知微话音刚落,陈景扬已经吻下来,周遭其他的声音再也听不到。
兜兜转转,经历过千万重磨难,终是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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