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乱

第58章


  因为N校的球赛风格比较随意,所有球员也没有队服,于是四支球队不期而遇,甲丙球队激情而高昂地进攻,乙丁严正以待奋力地防守,结果大家杀得眼红六亲不认,乙队的球员犀利地断掉了甲队的皮球,然后一鼓作气地打破了丙队的球门。丙队的球员火力全开冲散了丁队的防守,打破了场上的僵局。
  然而就在丙队忘我地庆贺时,他们的守门员发现自己的球队进了一个球同时也丢了一个球,于是矛盾不已仰天长啸。裁判冷静地判罚了进球与失球抵消,比分仍然是0-0,丙队的球员们这时候终于发现自家的大门也失守了,于是激动不已地去找裁判理论。乙队也进了一个球,不过裁判说进错了球门表示进球无效,于是乙队的球员也上去找裁判理论。总之后来的事情变成了两个裁判四个队面红耳赤的辩论赛,得到的结果是某队与某队接下了梁子大家不欢而散。
  学校的篮球场相对来说环境就比较优越了,由于打篮球要求的场地不大,所以十几个篮球架的供应量也基本满足了学校里什么流川枫什么花痴的需求量。不过周末在操场打篮球的男生都是那些很有胆量肌肉发达的人,去观看的女生也都是那些皮糙肉厚躲闪灵活的人。
  此话怎讲呢?因为操场很小,所以篮球场其实就在足球场的旁边,中间象征性地隔了一个不到两米高的铁栅栏。N小的足球赛跟它的场地一样不正规,基本上都是两个仇恨四海的班级之间的比赛。球员们平时在教室里上课也比较苦闷,而且学习压力也很大,于是到了足球场上就拼命发泄,每个人都练出了一双大脚,一般来说球员们的技术以及球队的战术可以忽略不计,一个人只要脚上有球就会遇到包夹,这时候那位仁兄走投无路了,于是闭着眼睛低下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大脚直接开出去,好歹也可以让自己爽一下嘛。结果皮球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直接砸在一个正准备三大步上篮的猛男的脸上。然后通常就听到足球上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嘿,哥们,帮忙把球踢回来一下,谢谢啊。然后通常也听到篮球场上传出这么一个狂野的声音:我操你妈×,你小子给老子过来,欠揍就直接说不用这么委婉。
  结果当然是那个大脚男不敢去要回皮球啦,猛男无缘无故被人砸了一下心里也相当郁闷,而且在众多花痴的面前出丑也让他感觉自尊心以及虚荣心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于是一个雷霆万钧的大脚直接将皮球踢到操场对面的住宅楼上,惹得旁边的花痴一个劲地赞叹其天生神力脚力非凡。
  猛男的表演吸引了不少看客的眼球,于是准备趁热打铁树立自己的硬汉风范,转身一个犀利的眼神瞪在大脚男的身上,吓得那小子怕猛男冲上去将其暴揍一顿,出于生命安全方面的考虑,大脚男找肚子疼之类的事情闪人了。由于惨淡的中国足球,所以对于足球满怀激情的人也非常有限,那小子退出以后没有替补,于是他的球队只好从拉拉队中拉出一个人来顶替,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惨败之后的大脚男们把失败归罪于他的临时退出,一顿私密的群殴在劫难逃。
  这个事情告诉我一个道理:开大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自己爽了却伤害到无辜的人,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行为终究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六十七) 初识
更新时间2009-7-22 10:51:10  字数:2370
 说起来我好像又跑题了,我该干什么来着?对了,我迟到了去看分班的情况,结果扯出了那么多关于操场的废话。
  当时我站在操场的角落里望去,那叫做一个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啊。
  篮球场上摆了三个木架子,上面贴了几张类似榜单的白纸。前面的人比较少,有学生也有家长,看来就是分班的公告了。
  旁边的足球场上有了好几支队伍,好像在排队领什么衣服。我就纳闷了,这个吝啬的学校怎么一反常态给学生搞什么糖衣炮弹了,着实让我这个丈二道士摸不着屁股。
  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先去看看自己分到哪个班才是正事。
  我走近了篮球场,停在第一个木架前看了看,上面醒目的写着:实验班的分班在最后一个架子上,请平行班的同学不要浪费时间。
  当时我看见这句话就产生了一种想要痛扁校领导的冲动,这么直白的表达不明显刺激人嘛,虽然地区的学生们大都以进入N校读书为荣,而且他们也失去了本该具有的血性,所以不太会计较这种东西。
  但我确实看不惯这样的做事方式,忍不住想要说上几句。我们都说人人平等,可是现实又怎么样呢?政治课中讲过一个金字塔,当然这个塔是立体的,平行的那个叫做广场。
  社会地位的高低,政治权利的大小,个人财富的的多少,它们将这个金字塔分出了一层又一层,有权的看不起没权的,有势的看不起没势的,有钱的看不起没钱的,甚至连地区差异也成了衡量人们的标准。
  当然,我不是在抱怨什么,只是当越来越多的人站在物质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形成了一种浮躁的共识,平等就成了某些人手中的狗皮膏药。至于反面的例子,我不想多说,大家只要去搜索一下城管的新闻,大概就可以窥豹一斑了。
  当法律上的人人平等成为一纸空文,我们是否应该做出深刻的检讨呢?那些嚣张跋扈的人们,那些狂妄无知的人,我们是否已经对他们见惯不惯了呢?
  然而连学校这种本应单纯的地方也开始分出三六九等,差生好生,平行班实验班,说是为了因材施教,其实背后还不一样是冷眼的歧视。
  我没有什么心情多想了,径直走到最后一个架子前边,从十班的表格一直往下看过去,终于在十二班的表格上找到了常子以及闫妍的名字,终于在十三班的表格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N校的实验班有四个,本来说为了提高教学质量,实验班会施行小班教学,每个班顶多也就35人,可是我一看名单,发现每个班至少有60人以上。当时我唯一的困惑是作为一所名声在外的重点高中,N校为何出尔反尔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后来我才知道,分数不够没关系,交点学校建设费,所谓实验班的大门依然为有钱儿敞开。不过如果父母在地区当什么大官的话,连建设费也省了,毕竟学校领导的试图今后也要靠那些学生的家长照顾呢。
  由此可见,平等一词说来轻松,不过做起来却比将海市蜃楼抓在手中还要难上不少。
  名单的下面用红笔写了一行字:请同学们在各班的指定位置集合,然后领取服装准备军训,下午三点开始行动。
  我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想差不多也该两点了,于是十万火急地奔向足球场上的集合地点,路上琢磨着那句开始行动会不会有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
  我气喘吁吁地抵达13班的集合地,发现同学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穿上了自己的军装,更有甚者当场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套上了那双绿色的胶鞋试着尺码。索性这种人比较少,空气没有遭到严重的污染。
  我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几套军装,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低着头在一本小册子上涂写,看样子她应该就是临时负责人了。
  “你好,我是新同学的大鹏,请问这里可以领军服吗?”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如此礼貌,可能眼前这个文静的女生让我也愿意回归一种美好吧。
  “你好,我的名字叫安晴,这里可以领军服,你的尺码是多少,我给你找一下吧。”
  她抬起头,眼眸清亮而纯净,肤色偏白却不失健康的气息,长相说不上出色,神情自然而平静,仿佛幽静的山谷中一潭澄澈的湖水,让人赏心悦目。
  我说了自己的尺码,看着这个女孩子,心里没有小鹿乱撞的的激动,却是一种微妙的轻松。
  她的声音柔软而质朴,不掺杂一丝的浮华与喧嚣,仿佛空明的月光,皎洁而安详,让人流连忘返。
  安晴找了一套军服,笑了笑,伸手递给我。她纯净的笑容,在那个艳阳高照的晌午,如此清凉而美丽。
  我怔了一下,迟钝地接过用塑料袋包着的军装,笑了笑,道了谢。一年半,苦涩的笑,自嘲的笑,麻木的笑,冷漠的笑,狂妄的笑,让我无所适从。
  然而那一天,面对这个叫做安晴的女孩,一个发自肺腑的微笑,不知不觉间,开始融化我尘封的心灵。
  环顾周围绿意盎然的人群,发现几乎每个人都在比划甚至显摆着自己穿上军服的飒爽英姿,看来同学们对于军装的热情丝毫不亚于新婚夫妇对于婚礼服的热情,而那些极个别无动于衷的同学,他们衣着光鲜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那鄙视的目光仿佛把那军服变成了丧礼服,看样子城市里的大户人家确实与众不同。
  当时我也非常激动,准备套上手中的军服,和谐地融入操场上的一片碧波之中。我先把帽子反向戴在头上,感觉还不错,看了看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安晴,调皮地笑了笑。
  安晴没有说什么,只是她迷人的笑靥,在刺眼的阳光下,似乎定格为一种难以忘却的美好。
  我正琢磨着把上衣也穿上,这样差不多也弄齐了一半的行头,顺便也可以看一下尺码是否合适。
  “同学们,那个过来集合一下,我有事情宣布。”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站在队伍的前面慢条斯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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