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恩仇录

轻摇纸扇说道：“方才许是李大哥累了，晚生才侥幸胜得一筹，实在是运气所致。不知还有哪位英雄好汉肯上台来指点小弟一二？”
  老萧说着，便用眼光扫向众人，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夜不归的身上。
  今日可一战者，只有你！
  夜不归感受到了老萧的眼神，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挑战。心道，看来该是自己上台的时候了。十年苦修，就让我看看自己的武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夜不归纵身一跃跳上擂台，抱拳拱手道：“在下不才，愿与公子切磋！”说完便抽出宝剑斜指向地，左手前伸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夜不归本就英俊，再加上一身白衣劲装，这一动作完成的更是优雅至极。
  就连台下的一众英雄好汉也不免称赞道：“此人风流俊望，真后来之秀！”
  此时夜不归和老萧站在擂台上，当真是一个英俊一个潇洒，一个雅人深致一个清新俊逸，一个逸群之才一个气宇轩昂。
  台下众人观台上二人，心中均道，想来潘安子建在世的话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台上二人自然不知台下众人在想些什么。此刻夜不归眼中只有面前这个对手，他自我介绍道：“在下夜不归，山西夜家千叶剑法传人，请公子指教！”
  老萧依然不慌不忙，也抱拳拱手道：“原来是‘千叶剑’夜家的高手，果然与众不同。早就闻听人言，说夜家千叶剑法潇洒飘逸，对敌时就连对手也难免陶醉于灵逸的剑法之中而无法自拔。夜兄，不知是否当真如此？”
  夜不归笑道：“公子过奖了！夜家先祖所创剑法固然精妙，但也赖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才传得如此神奇，其中不免有些夸大。我又怎好自吹自擂呢！实不敢当。”
  “夜兄过谦了！今日在下能领教夜兄的千叶剑法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管胜负如何，我老萧都想交夜兄为友，不知夜兄意下如何？”
  “好，你这个朋友我夜不归也交定了！但在下还有一事想问，请公子为我解惑。”
  “哦？何事？夜兄请讲。”
  夜不归笑道：“聊了这许多时，尚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请公子告知，日后再相见，也好有个称呼。”
  老萧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当真是在下失礼了！方才跟那位李大哥过招，在下一时兴起，与他玩笑了几句，倒忘了自己不曾报过名姓，恕罪恕罪！在下姓萧，夜兄尽可以称呼在下老萧。至于这名字嘛请恕我一时不方便透露，改日有机会再向夜兄言明！”
  “好！萧兄果然快人快语，那名字本也只是个称呼而已，不必太过在意。萧兄，请！”
  “夜兄，请！”
  夜不归和老萧一个挺剑，一个举扇，伺机而动，蓄势待发。
  高手过招容不得有片刻分神，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捉住破绽，从而招招受制，疲于防守，最后一败涂地。此时二人手握兵器，并不急于进攻。双方都在观察对手的架势，稍有破绽就会狠狠进攻，绝不会留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时间。
  二人就那样对峙良久，互换架势。虽然尚未开打，但是在无形中却已经过了数十招。
  台下众人也屏气凝神，生怕破坏了这场巅峰对决。
  突然，不知台下哪个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仿佛闪电划过长空一般，打破了应有的宁静。
  就在这一刻，台上二人同时动了。
  夜不归挺剑前刺，气使剑舞，剑随意动。先出一招“一叶知秋”，此招是夜家千叶剑法起手第一式，意为“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乃是告知对手自己要出剑了，请小心应对。这也是夜家先祖为与对手切磋，表示点到即止，尊敬对手而创立的一个招式。如果是对待真正的敌人，“千叶剑”绝不会这般客气，定要招招狠厉，于片刻间夺人性命。
  夜不归施展“一叶知秋”的同时看向对面的老萧，然而老萧的动作却令他大吃一惊。因为那老萧竟然也使出一招“一叶知秋”，只不过夜不归使的是剑而老萧则是用扇。但是老萧的一举一动分明又与夜不归如出一辙，从旁观看甚是怪异。
第十章 战个痛快
  夜不归看到老萧使出与自己相同的招式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心想，为什么这个老萧会我夜家的千叶剑法起手式？夜家剑法一脉相承，绝不可能被外人习得，那么他又是从何处学会的？
  夜不归想到此处，脑中不禁浮现出以前师傅在山上教导他的画面
  凤凰山崖顶，宋杰与夜不归面向广阔天地前后站立，感受着自然万物带来的震撼之感。
  宋杰负手而立，教导夜不归说道：“不归，你记着，夜家剑法乃是由夜家先祖夜崇桦所创，经数十年磨砺，与众多高手切磋较量，浸染无数血汗才得以创此神妙剑法。‘千叶剑’招式繁复，变化多端，绝不逊色于世上任何一种剑法。而且又历岁月打磨，方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建立如此大的家业。但是你要谨记，夜家剑法与各家武功一样，都是由各家先辈历经种种风雨才造就而成的，非本门弟子绝不会轻易外传。作为武林正道，偷师学艺世所不容，你绝不可有违此道，明白吗！”
  夜不归当即立誓道：“是！师傅！弟子绝不会做出有辱夜家门风之事！”
  宋杰回头看了夜不归一眼，眼中尽是笑意，显然对夜不归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赞赏道：“嗯好孩子！”
  宋杰望着广阔天地随即又道：“武学一道博大精深，非聪慧绝顶或专心致志不可大成。你要好好记住为师下面所说的话。每一种武功，光招式源源不绝尚不足以扬名江湖，还需加上与之相配的内功心法方可成为武功。夜家内功分为九种境界，据说至今为止只有创立千叶剑法的夜家先祖夜崇桦达到过第九层的境界，夜家后人虽得其所传秘籍，却从未有人再现其不世光辉，只能望其项背而已。至于这其中缘故，恐怕今后也只有你可以探其究竟了！”
  宋杰说完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正是夜家“千叶剑”的招式与内功心法秘籍。
  宋杰把秘籍交到夜不归手上，继续说道：“招式与内功心法同等重要，缺一不可！招式教人之‘形’，内功练人之‘气’，心法养人之‘意’。与人过招时，须先调息养气，而后出招，再于招式中冠之以意。‘气’使‘形’猛‘意’使‘气’厉‘形’使‘气’‘意’现！‘气’‘意’‘形’三者面面俱到，方可成招！不归，你可听懂了？”
  当时的夜不归随师傅上山还没有多少时日，于武学一道尚处于懵懂之中，听了师傅这番话之后更是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只好挠挠头低声说道：“弟子弟子愚钝，未能参透其中深意。”
  宋杰听到夜不归的回答并未动怒，只抚摸着夜不归的头说道：“没关系，你年纪尚小，听不懂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你今后勤加琢磨，日后必当青出于蓝。”
  “是！师傅！弟子一定不辜负师傅的期望，刻苦习武，早日成才！”
  此后，夜不归每日于深山中刻苦习武，希望早日练成师傅所说的‘气’‘意’‘形’了然于胸，贯穿于心的境界，达到夜家先祖夜崇桦那样的武功修为，光大门楣，为世人所敬仰
  夜不归回转心神，却仍然纳闷老萧为何会使夜家剑法。心道，我与萧兄虽是初见，但是我俩却一见如故，惺惺相惜。萧兄乃是一谦谦君子，我可以肯定他绝不会是那种偷师学艺的卑鄙之徒。况且，我父早已身故，那时只怕他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所以不太可能是从爹爹那里学来。而我的一身武功也是得了夜家秘籍才学会的，更不可能被他所知。那么他的招式从何得来？难道是此人天赋异禀，竟能现学现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成？不！应该不会！他分明是与我同时出招，除非他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会如何出招。此中缘故，当真令人费解。且让我再试他几招，倘若他真的与我的武功如出一辙，我定要找他好好问问明白。现在不想其他，先让我俩战个痛快！
  其实此刻老萧的心中也在疑惑，自己所使的武功竟然与夜不归的夜家千叶剑法如此相似，而自己又分明不认识夜家的任何人。他这一身武功除了自己为了好玩独自琢磨出来的那些之外，其余的就都是府中一位师傅所交，难道师傅他跟夜家颇有渊源？嗯等自己回去之后定要找师傅问个清楚。
  老萧忽又一想，糟了！如果我使的真是夜家千叶剑法的话，夜兄又怎会不知。倘若给他发现，误会我偷学他家武功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交不上这个朋友了！我难得出门一趟，却又遇上这样的麻烦事。哎呀哎呀！师傅，你可是把我害苦啦！要不我三十六计走为上？不好不好！那岂不是更落人口实。况且遇上夜兄这样的高手，不切磋切磋实在是手痒得很。不管了不管了！我看夜兄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日后我找师傅问清楚，再向夜兄解释好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先让我俩战个痛快！
  眼见二人犹豫良久却未开战，台下众人却都不耐烦了。
  有一人大声喊道：“我说你们还打不打？摆个架势摆了这么久！再这么站下去天都黑了！”
  那人身旁的众人也都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打就快点打，别磨磨蹭蹭的！”
  台上二人听到周围喊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擂台之上，占着人家的地方着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