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过你

    她立马打开。
    “回到家发现没热水，要不你过来给我烧一壶？”末尾还有一个可怜的表情。
    沈茜茜揉了揉眼睛，确认是顾恒发来的没错，立马回复，“你是顾恒？”
    良久之后，再次得到回复，仅是一个字，“嗯。”
    “好吧，果然是你。”
    短信刚出去，手机震动。她连忙接起，压低声音道：“喂。”
    “还没睡？”大概是喝多了酒的原因，顾恒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沙哑。
    “刚刚洗完澡，你呢？”
    “一样。”
    接着，沉默。
    “那个…”
    “嗯？”
    “我和哥明天要去机场接我爸，你…要不要一起去？”后面半句话她压下没有说。
    “嗯。”顿了顿，“刚好可以商量婚事。”
    正是她要说的。虽然他看不到，但她还是红了脸。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机场见。我、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茜茜。”
    “嗯？”
    顾恒缓缓地道：“晚安。”
    “晚安。”沈茜茜快速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便是一阵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也不知道多少个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才正式入睡。
    同样的，城市另一边顾恒的公寓里，他斜躺在床上，把玩儿着手机，嘴角始终漾着温和的笑。
    第二天，沈茜茜起了个大早。
    心情很好地在试衣镜前换了几套衣服，最终选了一条黑白格子的连衣裙。
    下了楼，见沈嘉树已经坐在餐厅喝着咖啡看报纸了。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报纸，“都说了很多次了，别边吃早餐边看报纸，对身体不好。”
    沈嘉树微微一笑，“今天倒是不用我去敲门。”
    “爸回来，我开心嘛。”
    “是吗？我看是要见某…”
    “门铃响了，我去开门。”
    沈嘉树摇摇头，任由她快速跑离。
    沈茜茜打开门，瞧见顾恒，一惊，“你怎么来了？”
    顾恒浅笑，“来喝粥，有吗？”
    沈茜茜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侧身，“快进来吧。”
    跟在顾恒身后，她再次回到餐厅。
    沈嘉树瞧见顾恒，挑挑眉。
    难怪昨晚沈茜茜会叮嘱陈阿姨今天吃中式早餐。
    “陈阿姨，再盛碗粥出来。”吼完，“算了，还是我去吧。”
    沈嘉树对着一旁的位置努了努下巴，“坐。”
    顾恒坐下。
    沈茜茜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放到他面前，笑笑，“小心烫。”
    沈嘉树看见只想摇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茜茜。”
    “嗯？”
    “去我房里把户口本拿下来。”
    “带户口本做什么？”沈茜茜疑惑，见沈嘉树笑着不答，瘪瘪嘴，“好，我去拿。”屁股才刚挨着板凳，还没坐热的呢。
    她不情不愿地起身，一步三回头。
    分明是想瞒着她说什么，不然无缘无故拿户口本做什么。
    见她终于是上了楼梯，沈嘉树问：“你的呢，带了吗？”
    顾恒：“你确定要这么做？”
    沈嘉树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手肘撑在桌上，四指曲起，唯留一根食指，“虽然说从小是我看着茜茜的时间比较多，但我爸对茜茜的疼爱那是到了骨子里的。所以他这辈子的弱点只有一个，便是茜茜。若是他知道你没有经过他同意，便向茜茜求了婚，而茜茜还答应了，短期内你也别想见到茜茜了。当然，他会美其名曰考验你，不过这考核期多长以及他会带着茜茜去哪儿溜达，我就不知道了。”
    顾恒嘴角微不可见地扯动了一下，他抿唇微笑，“带来了。”
    两人对视，眼里闪过对方才懂的情绪。
    沈茜茜是飞快地上了楼再飞快地下了楼，将户口本往沈嘉树面前一拍，“喏，户口本。”
    “放你包里。”
    “哦。”她收起来，装进自己的背包里。
    “快吃吧。”
    “哦。”
    沈茜茜抿嘴笑着，坐到顾恒身边，将对面自己的粥端了过来。
    沈嘉树再次摇头叹息。
    吃完早饭后，沈嘉树开车载着沈茜茜，而顾恒独自开车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民政局门口。
    沈茜茜一直忙着在微信上和钱一一聊天，自然也没注意到自己被带到了哪儿，听到沈嘉树说到了，边看手机边下了车。
    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她手里的手机。
    她抬头，瞧见是顾恒，咧嘴笑笑。
    顾恒说了，不让她边走路边玩手机。这下被逮了个正着，当然要讨好地笑笑。
    余光所及，不是熟悉的机场。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那三个字——民政局！
    “我、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民政局是做什么的，一个是结婚，一个是离婚。重点是，沈嘉树和顾恒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联想到先前沈嘉树让她拿的户口本，沈茜茜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手不自觉地摸向背包，触到那抹硬硬的方形本子时，倏地收回。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虽然……她很想那样。
    “来民政局还能做什么？”
    “离、离婚。”
    “我们结婚了吗？”
    “没、没有。”
    “所以，我们先结婚。”
    此时，沈嘉树也下了车，绕过车身走过来，“好了，走吧。”
    “哥！”沈茜茜顿住脚步，大声叫道。
    沈嘉树停住，“怎么了，不想？”
    沈茜茜看一眼顾恒，“不是。”然后拉过沈嘉树，小声说道：“你要我们先斩后奏啊？爸会生气的！”
    “你觉得如今的情况爸就不生气了？”
    也是，自己和顾恒算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婚订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自家老爸生气的了。而他若是生气了……
    那画面太美，沈茜茜想象不出来。
    “可是…可是我们也不能先斩后奏啊。”
    沈嘉树轻笑，“领了证，他不仅不会阻止你们，而且还会催着你们赶紧把婚礼办了。但若是不领证，这证什么时候能领婚什么时候能结，我就不知道了。”说完，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有什么问题大哥替你解决。”
    沈茜茜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一咬牙，“领吧！”
    顾恒见她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忽如归的模样，挑眉，“若你现在不想，我们可以改日再来。”
    沈茜茜嘿嘿一笑，“想！就现在领！”
    开玩笑，好不容易能跟他做她幻想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怎么能放过？
    等等，她好像幻想了好多事情！现在就差结婚典礼和洞……
    脸变红！
    “脸怎么红了？”
    沈茜茜挥开沈嘉树探过来的手，“没、没事，我们快进去吧。”
    今天来民政局登记结婚的人格外地少。
    所以没等几分钟便轮到了顾恒和沈茜茜。
    上交双方户口本，身份证，免冠照片……
    填写登记表格……
    拍照，盖章……
    签字……
    完成了最后一步，沈茜茜看着顾恒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两本红本子。
    他递一本到她手里，“收好，别弄掉了。”
    “噗——”给两人办理手续的是位大概四十多岁的阿姨，听见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见沈茜茜偷瞥过来，立马端正身子，一脸严肃。
    沈茜茜看了顾恒一眼，嘟囔道：“这个怎么可能会弄掉。”
    而在办公室外面，沈嘉树坐在椅子上等着两人。
    厅里还坐着几对后来的新人。
    坐在沈嘉树身旁长相甜美的女孩好奇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淡然如沈嘉树也在那样强烈的注视下动了动身子，最终侧头，正要开口，却听见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你终于转头了。”
    沈嘉树：“……”
    “你也是来登记的？”
    “不是。”
    “我也不是。”
    “……”
    “那你是在等人？”
    “嗯。”若是平时，他该是没兴趣与个发育不全的小女孩聊天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耐着性子回答她的问题。大概……是她长得格外乖巧的原因吧，而且声音也有几分好听。
    “好巧，我也是。哎，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说着话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同时没人要一样。
    “你几岁了？”
    女孩眨眨眼，“阿加西，我十七了。”
    “才十八你恨什么嫁？”
    女孩摇摇头，“阿加西，你不懂的。”
    沈嘉树正想发表一番让她好好读书，别整天胡思乱想的言论时，女孩却突然站起了身，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
    “大叔，我等的人出来了，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