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志

“江..文旭？”差不多缓过来的唐潜扶着墙站起来，可看眼前的学生会长一万分个不相信。
    “你们……”江文旭无力的下巴无法阻止打架的上下两排牙齿，他惊恐地试图一步步后退：“你们杀人了……”
    突然他满脸的怀疑变得坚定：“你们杀人了啊！”江文旭转身就往通往楼下的楼梯跑。
    ‘不能让你走！’唐潜啧地一声借助旁边墙的助力，窜向江文旭。江文旭刚没跑两步就突然感觉右腿失去了力量，唐潜一脚准确地踩到他右腿回弯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唐潜拽住他的后领把他拉了回去，江文旭几个踉跄又被什么绊了一下，坐倒在地。
    江文旭喘着粗气，完全没有之前学生会长的气派……这触感…他看向自己右手摸着的东西：“哈啊……”一具尸体的脑袋反着白眼，嘴大张着，伸出的舌头铺在地上，从后脑流出的血马上淌到他的屁股上了。
    “呜呕啊……”他立刻爬着回过身，推开扶着墙的慕容硕磊，接着慕容硕磊未完成的“铺地事业”。
    “呦…早上喝的鸡蛋汤啊……”慕容硕磊拖着快虚脱的身子坚持犯贱，可当他盯着地上一摊东西看了一会后，还有这味道……“呜…呜呕！”
    “啊？！”上官沫枫在大家都无意时惊了一下，马上推开唐怡，冲进了那个校长室，并大声说着：“都进来！”
    留在房间里没出去的炎彬，琳娜统统被无视着，上官沫枫自顾自地把屋里三扇窗户都关紧。又无意间在办公桌上找到了一卷宽胶带，他想都没想，毫不吝啬地一长条一长条地用，用来封住窗户的各个角落各个边缘，每条缝隙，不管美观与否，他快速又不慌乱地封着，他又说：“都进来！把门关上，有空隙封好！”
    外面的人对视着，而唐潜穿过地上东倒西歪的尸体拉住愣住的唐怡，什么也没说，握着那冰凉的手，心脏就像被贴到了冰上又冷又痛，他把唐怡推进屋，拍了下门口发呆的慕容硕磊。
    “呃哦。”慕容硕磊拉着表情就像具尸体样的江文旭，和南宫飞寒进了屋，他和唐潜把门封上，底下的缝隙用了办公室里老师的衣服和手巾，封的严严实实。
    “为…为啥要这样？”炎彬不安地小声问正在封门的唐潜和慕容硕磊。
    “不知道。”“不知…道。”唐潜和慕容硕磊异口同声地说，他俩用厌恶的眼神对视，嘴里不屑地“切”。
    “可那个沫枫大哥说的…为啥……”
    “只是相信…他。”“就是相信……”唐潜和慕容硕磊的眼神和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融上了火药味。
    “你MB！靠！”“你才MB，学我说话，切！”两个人骂着骂着推搡起来，莫名的火气貌似烧尽了刚才恐惧的记忆……
    “喂喂…呃，两位…别…”炎彬尴尬地看着这两个……
    “二货！”唐怡满脸黑线地过去提着他们俩的耳朵，无视他们咿呀地叫喊，把他们往里面拽，并用女王般的视线冲击着炎彬魁梧的身躯但有些弱小的心灵，貌似在传达：‘废物，给我跟过来！’
    看着上官沫枫一扇一扇地拉窗帘，南宫飞寒还是忍不住问一下：“沫枫，这到底是……”
    “屏息，趴下！”上官沫枫把最后一面窗帘用力甩上，自己捂住口鼻趴在地上。
    “啊？”“呃…”“唔。”“呜呜~”“啊…我擦！”大家都被突然袭来的昏暗和呼呼地风声吓了一跳，琳娜被南宫飞寒捂住放倒，而愣着的慕容硕磊是被唐潜拽倒示意他屏息。
    “啊啊啊！啊！”楼上一片混乱，数不清的桌椅翻倒，脚步声哀嚎声求救声遍布，那铁质的门因生锈老化而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就像潘多拉的盒子，将所有恐惧与慌乱，释放出来。在楼道里，噪声四散开来，有些距离近得甚至在他们门前，但每每到这门前，屋里的就貌似觉得门外的那般恐惧被更提上一层。
    是因为尸体吧，他们趴在地上这么想着。他们也曾悻悻地想过楼上的各位没有什么安全的危险，但实际上呢？
    谁都不敢说。
    在屋里，即使上官沫枫用力甩了一下，窗帘还是没拉紧，通过缝隙照在屋里的光忽明忽暗，就像千亿条长蛇在楼前徘徊。外面呜呜的“风”声拍打着窗户，发出的竟是嗞咂的声音，他们不敢擅举妄动地趴在地上，就这么忍着，聆听着这百般复杂的声音群。
    整栋楼，都沸腾起来。
    “啊哈…我们要这么，呜~”唐怡忍不住喘了口气，上官沫枫立刻又把她嘴捂上了。
    直到……那个缝隙的透过来刺眼的阳光，为窗前画下一条白色的希望线，斩断了刚才涌动的阴影。
    ‘趁着阳光！’上官沫枫灵光一闪，那张已经扔了的纸当中的内容再次浮现于脑中。
    等待，等待，等待……屋外所有的嘈杂都小了许多。
    等待，等待…五…三…二…一！
    “走……”上官沫枫利落地爬起，甩开那个挨着暖气的窗户的窗帘，拿起桌上的笔把封住的胶条一层一层划开。尸体？早被踹倒在一旁。
    唐怡也帮他一起划。
    “为什么…”唐怡替所有人问了上官沫枫：“沫枫怎么知道要这么做？”
    “感觉……”上官沫枫顿了一下，继续划。
    “感觉？”慕容硕磊和南宫飞寒在一旁看着，不知所理地对视着。
    “就像我之前就知道一样……是心，告诉我要这么做……”
    语塞，大家都一样。
    “接下来呢，沫枫大人？”唐潜挑衅般地问。
    “从这里下去……”
    “你想让谁当肉垫啊，大人！虽然是二楼，那也会半残的！”
    “啪”上官沫枫把别在裤腰上的绳子扔在桌上。
    “这不是…”慕容硕磊不可思议地拿起来，满眼发光地说：“这不是五楼一宿舍用来逃宿的那条么！”
    “我靠，还真有这样办的啊！”唐潜为止一惊。
    “宿舍，还有这么玩的啊……”炎彬被所谓住宿生的毅力和勇敢所征服。
    南宫飞寒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尸体被上官沫枫随意地踢倒，唐潜和慕容硕磊还在拌嘴犯二，来了个傻大个就像琳娜一样像惊弓之鸟。‘我到底在干什么！’南宫飞寒望着尸体回想着它是怎么变成尸体的，望着门外回想着上官沫枫站在尸群之间双手滴血面无表情，回想着大家除了莫名的恐惧好像都在干理所应当的事情，那些“恐怖”的声音毫不减退地他脑内徘徊，甚至看到那张幽怨的脸在外面像丧尸一样攻击着人们。而此时，上官沫枫和唐怡……南宫飞寒就像个被欺骗的孩子一样叫着：“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大家都看着南宫飞寒愣住，而慕容硕磊则语塞般地回应：“应该…是逃离什么东西……”
    南宫飞寒扯住慕容硕磊的衣服：“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就像燃烧正旺的火焰被抽去了柴火，理智的支架被恐惧的荆棘代替。愤怒的火焰被撤走了“依靠”，留下的“抵抗”也只是烧尽的灰尘。南宫飞寒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是何种心情，他不理解周围人是何种心情，为什么从刚开始看到死亡就开始变得如此平常。
    “我也很害怕。”
    “啊…”听到慕容硕磊这么说，南宫飞寒愣住了，就像及时解决了回答他内心的问题。
    慕容硕磊拍了拍他肩膀：“看到这些东西…呃…死人，我也很害怕，我害怕咱们会为这些负责任。但看他们像丧尸一样让人不舒服，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咱们负责任……这里有谁不害怕，虽然有个别**不表现出来，但你看到唐潜被吓地和你一样面无血色了么，你看到唐怡被吓得跟个孩子似得么……”
    “别说的跟你有多大似得。”唐怡不屑地反驳。
    “别打扰我……”
    “恐惧来源于未知。”唐潜接着说。
    “喂…”
    “我只知道，你从开始到现在看到的，变成尸体了的，都是在没有理智之下结束了生命。”唐潜把南宫飞寒的视线引到上官沫枫那里：“我们都不知道该面对什么，只是出于对大家的威胁，我们开始恐惧，不过我能保证的是，相信上官沫枫…我去！”
    唐潜被慕容硕磊一脚顶开，而他接着说：“你TM的老让我不爽！”他揽住南宫飞寒，蛮有自信地说：“不管怎么说，咱都别有什么危险就好！”
    “那东西……”琳娜突然开口：“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不是人……”
    她的一句话，又让所有人陷入沉寂，大家也在回想着，那张血糊糊的幽怨面孔，和不管怎么想都不正常的残缺身体。
    “咣当！”上官沫枫拉开了窗户，比刚才还刺眼的阳光涌进来，窗户的移动和碰撞让覆盖在玻璃上的像白色粉尘的东西如灰尘般散落。上官沫枫望着远处，那时宛如猛兽般的氤氲已经不在，而天空那白色的“发光体”破开厚重如山的云层射下阳光，正好照亮这所学校…和前方离开S市的道路，在周围还是阴暗一片的烘托下，就像上帝给予的明路。
    “丧尸……”上官沫枫隔了几秒…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