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志

“我，叫王伦。”王伦带着大家，沿着原路往回走，他看着眼下仍是拥挤在胡同里的僵尸，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这些事的发生，最早是在今早八点三十分左右。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各地同时出现这种无差别袭击的恐怖事件。”
    上官沫枫跟在一旁，回想着当时看到的雾，和市区里的死寂：“在学校...还没有察觉到......”
    “那察觉到时大概是几点？”王伦问上官沫枫。
    “不知道......”
    王伦叹了口气，瞥眼看向紧紧跟在上官沫枫身后的安琪尔，看她沉默地低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微微噘嘴，看着怀里的面罩和腰包发愣。看她的长相，让王伦不禁想去了解一下这个新成员。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安琪尔沉默着，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时安哲在王伦耳边低语：“她叫安琪尔·史密斯。”
    王伦诧异地看安哲，又回过头审视安琪尔，说：“外国人？”
    “是吧......”安哲苦恼地撅起嘴：“可她不愿意交流啊。”
    “沫枫，你认识她？”
    “不认识......”
    “那怎么感觉她是在跟着你？而且你的围巾......”王伦用眼神指给上官沫枫看：“还有枪......”
    “她说枪是她家的......”
    “什么？”王伦一时间跟不上这种逻辑......反问他：“突然冒出个陌生少女，说你在学校捡的枪是她家的？她也是你们学校的？”
    “不知道......”上官沫枫慵懒地回过头，看着安琪尔安静尾随的样子，喃喃：“不过......”
    王伦：“嗯？”
    上官沫枫突然停下脚步，引得其他人也冒然顿住，低着头的安琪尔更是直接撞到上官沫枫身上......她有些惊慌地往后连搓两步，嘴里连声道歉，又是Sorry，又是抱歉，还有对不起......
    上官沫枫静静地等待着，等她慌乱到平静......她缓缓挪起脸，拾起视线看着上官沫枫，这时候，她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眼中满是胆怯。
    上官沫枫：“你...就是留学...或转校到河中的......是么......”
    “嗯。”她有些吞吐地讲：“我...我...说是去那的，可把泰勒哥哥丢下后就，来这里了。”
    “泰勒？”陈允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还有那个硕磊，是谁啊？”
    安琪尔张着圆滑的大眼睛，看向一直保持累得要死的陈允浩，惊得呆呆的样子，还有微微张开的小嘴，里面露出雪白的贝齿......看得陈允浩也是只剩下“喘”了......
    而安琪尔，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蹭到上官沫枫身后，让他对着陈允浩这个“怪蜀黍”。
    “喂喂！我不是怪蜀黍啊，哎！”陈允浩极力为被自己“吓”跑的少女辩解自己！他极力蹭干脸上的“小溪”故作温柔地讲：“安琪...安琪尔吧。别害怕啊，只是你太可爱了好不好？”
    “够了，怪蜀黍。”安哲在一旁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我真......”陈允浩欲哭不能，纠结地要死。
    “瞧你那傻样，自己在异性面前的表现很重要啊。”王伦露出了淡淡戏谑的笑。
    “废你大爷的话！”陈允浩毫不留情地一掌拍王伦一个踉跄，抱怨道：“你倒是有安哲。”
    “不行啊？”王伦一时兴起，搂住尴尬在一旁的安哲，公然秀恩爱，他还冲陈允浩微微奸笑着：“你羡慕么？”
    上官沫枫......沉默......拉着后面安琪尔的胳膊慢慢走了。
    “喂喂，行你俩**慢慢秀！”陈允浩紧跟上上官沫枫的步伐，又跟上官沫枫搭上话：“我真是看不出你咋么这么厉害！在哪学的啊？！”
    “嗯...刚醒了，就知道......”
    “哎！”王伦又从有对象的优越感中脱离出来了，发现他们的话题越扯越远，又简直无理取闹！他追向前面：“咱这都说乱了好么？！一点一点来好么？”
    既然没人回应，王伦就当他们默认了，继续说：“既然咱们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碰到一起，又一起行动，就来相互了解一下对方，也能多了解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
    顿了下，他继续：“这样，我先说。因为我们是WAS里的人，所以这类事情我们的了解还是比较充分的。从八点三十分左右开始，事态的严重性以分钟计算迅速上涨，十分钟...就十分钟，就已经上升到政府军出动，发出了枪械压制命令。”
    安琪尔一边被上官沫枫扯着向前一颠一跛地走，一边尽力扭头看着王伦，认真地听着。
    王伦：“到九点，世界多个地方有开始形成大雾气象。”
    陈允浩反驳他：“那是一种孢子！是生物！”
    “昂昂！是，别打岔！”王伦瞪了他一眼。
    陈允浩耸了耸肩：“行昂，你行，你继续。”顺便往下推了推手，示意他继续。
    王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唉，那些东西会攻击人，密集的可以把人裹起来，也不知死活，同样也会对那种大怪物造成腐蚀效果。”
    “Hunter”上官沫枫讲：“我们...这么叫它......”
    “嗯，也就是在这种孢子出现后，对所有电子设备产生了干扰，所有出现孢子的地区，均失去所有通讯。”
    陈允浩补充道：“可它们只能存活十五分钟左右。即使在消失后，还留着玫瑰的香味。”
    “那是...白色妖姬......”上官沫枫继续跟着说。
    “白色妖姬？”王伦努力回想这个词：“也是你们起的名字？”
    “昨天新闻里说的。”陈允浩鄙视地对王伦抬起小拇指：“Genesis企业的白玫瑰啊，你这傻缺。”
    “我只是不爱看电视好不好？！”
    “可，那花？是怎么回事？”陈允浩将信将疑地问上官沫枫：“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清楚，不过...那些资料在家里......”
    “家里？”“家？”王伦和陈允浩不敢相信地对视，反倒是王伦先说出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陈允浩看着上官沫枫那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感觉甚是深奥，还不住地喃喃着：“果然不一般......”
    “我......”上官沫枫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他们的经过还有和他一起出来的人全告诉了他们......
    “感觉......”陈允浩一时语塞：“你们，还真是......”
    “幸运！”安哲补充道。
    陈允浩：“啊啊！幸运。”
    王伦都有些凌乱了：“昂，主角光环......你们的自我安慰吗？”
    “也就是说，Genesis给我们的疑问都可以从你叔叔的文件中查出来吗？”陈允浩略有兴奋地讲。
    “信。”王伦说：“如果你能多了解那封信和写信的人就好了。”
    “信...我记得，只是那个人...不清楚......”
    “那个......”安琪尔突然搭话，她扯着上官沫枫的胳膊不放，露出让上官沫枫极其熟悉的空洞表情，颤着音腺：“那个，房间里的会不会是爸爸......停车场的，又会不会是泰勒哥哥......”
    从她柔小的掌间，上官沫枫只读懂了她在害怕着什么......他觉得她需要帮助，可他又无法给予回复。
    “安琪尔。”这时，安哲走了过来，安抚着安琪尔的小脑袋，温柔地询问：“安琪尔是哪里来的啊？”
    “英国。”她茫然地回应着安哲的问题，不假思索。
    “你是混血儿吗？”
    “爸爸是英国人，妈妈...是中国人......”她越说越抵触，一抹红润涌上眼眶。
    安哲迅速把她拥进怀里，将眼前的少女像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哄着，嘴里重复着没事没事，将自己所有能散发出来的安全感，都注入了安琪尔那八九岁孩子一样的感官中。
    “小安琪尔，没事了，你的中文这么好啊。”
    “因为，从小就学习......”
    “小安琪尔是在中国长大的吗？”
    “呜，在英国。”
    “那你多大了啊？”
    “十七......”
    “呃......”这时候，王伦扯住死钩钩盯着安琪尔的陈允浩走到一边，低声对他讲：“哄孩子这事，咱还是旁边歇着吧。”
    这边的安哲则继续和安琪尔说：“那是爸爸带你来中国的吗？”
    “不......”安琪尔噙着眼泪讲：“是泰勒哥哥和韦德哥哥带我来的。”
    “那他们怎么和小安琪尔走散的啊？”
    “泰勒哥哥走进了河中......韦德哥哥开车带我到这个城市，把我交给那些人就不见了。”
    王伦听得一惊，将自己惊异的想法通过眼神传达给了安哲，而安哲也瞬间就领悟到了，她点了点头，继续问安琪尔：“是底下那些军人么，安琪尔？”
    “嗯。”安琪尔不加掩饰地点下了头，轻声说：“刚开始就是他们在救人，好多人在打架，好多枪声，还有怪物，一起跑的人都倒下了。”
    她说着，捧起手中的面罩：“当时起雾了，爱笑的哥哥把这个给我戴上了......”
    这时，王伦蹭的一下跳了起来！蹿过去扒住安琪尔的肩膀，吓得她惊叫着反抗，可王伦才不管，他强制地盯着她颤栗的双眸，质问：“然后呢？怎么样了？”
    “我很害怕！”安琪尔缩起双肩，移开了视线......
    “阿伦！”安哲在旁边制止王伦：“你吓到她了！”
    “行了。”陈允浩安抚地拍拍王伦地肩，直接把他扯到了一边，教训他：“一个小女孩，你能要求她当时做什么？”
    “我......”王伦忍耐着心塞，叹出口气：“我只想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陈允浩苦笑着，用下巴指了指那把枪，说：“你用瞄准镜看得还不清楚吗？乐观，守护，战斗，到最后。”
    “安琪尔。”王伦叫着她的名字：“你叫安琪尔是么。”
    安琪尔正躲在安哲怀里，撇着一点蓝色的余光看着他，不敢搭茬。
    “好好。”王伦连连点头，双手举过头顶甚至也用英语讲道：“抱歉，我很抱歉，我吓到你了，原谅我这么冲动，好么？”
    王伦十分尴尬地缓缓伸出手，讲着英语：“咱们握手言和好么？美丽的小姐？你可以叫我小伦哦？”
    听后，安琪尔犹豫着，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安...安琪尔...史密斯...也，可以叫我蝶，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