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白华

第5章


  虽说东方绾出去“放浪”时倒也是尝过不少的珍馐美食,但做工如此般精致玲珑的糕点她却也是第一次见着,而且这糕点竟还可以疗伤治病,这九天玄女可真乃神人也,可此时后悔却是为时已晚,她也只好巴巴地瞧着霍鋣一口一口地吃着那荷叶酥,早知如此,自己那时就应该偷偷留一盒,都怨自己这笨脑袋。
  “想吃么?”霍鋣一边笑看着她一边仿似故意似的拿着一块琥珀荷叶酥在她眼前晃悠着。
  见着那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荷叶酥,东方绾巴巴地点了点头,眼睛则是死死地盯着那块荷叶酥不放。
  霍鋣见她点了点头便伸手将自己手中的那块荷叶酥递给了她,而东方绾则是以为许是霍鋣方才抄佛理被佛祖给感化了,所以这会子便发了善心,于是她便伸手去接霍鋣递过来的那块荷叶酥,可就在东方绾刚要碰到那块荷叶酥时霍鋣却又是将手收了回去。
  “……”东方绾无言,心中想着自己着实是愚笨,别说是佛祖了,就算是佛祖的君父来了也决计是感化不了这位“爷”的,虽然她并不知晓佛祖的君父究竟是何人。
  正当东方绾在心中暗自咒骂着霍鋣的时候,霍鋣却是一伸手将那块荷叶酥送到了她嘴边。东方绾自也是一愣,也不晓得这位尊神又要如何戏弄于自己,可眼见这荷叶酥都已经送到了自个儿嘴边,哪有不咬一咬的道理。
  “唉,罢了,为了这荷叶酥就算是被戏弄了也算是值得了”东方绾心中如此感叹着又悄悄抬眼看了看霍鋣,她一边小心瞧着霍鋣一边犹豫地张开嘴往那荷叶酥上轻轻咬了一口。
  霍鋣笑笑:“好吃么?”
  东方绾点了点头,心想着原来这位尊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善心的,自己方才真是冤枉了他。
  “若以后还想吃,便要乖乖听话。”霍鋣继续说着,又伸手取了那盒未开的荷叶酥递与她。东方绾以为霍鋣是叫她往后要认真听学,勤勉上进,于是就伸手接了那盒糕点又乖乖地点了点头。
  霍鋣见她点了头,十分满意道:“时辰也不早了,秦夫子的讲学怕也是完了,你且先去与他只会一声再回去。”
  “那先生,学生这便告辞了。”说完东方绾便喜滋滋的拿着那盒荷叶酥欢脱脱地走出了书房,霍鋣也是任由她蹦跳着走了出去。
  转而又是一日,这日早上与往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霍鋣在学堂里与学生们讲学,而唯一不同的便是东方绾,此时的东方绾不但并没有神游四海反倒是在认认真真的听着霍鋣讲学,而东方绾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倒是让安觅觉着她必定是身子不适,午休时还须得领她去精通医术的董夫子处瞧瞧。
  就在众人皆在悉心听学的当儿,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忽的从学堂外走了进来,那人先是对着霍鋣鞠了一躬,而后又道:“先生,恕学生叨扰,我想找一下贵学堂的东方绾神女。”
  见着那来历不明的人,安觅小声问东方绾:“绾绾,这是何人,找你作甚?”
  坐在东方绾前头的司徒川也是颇为不满地小声抱怨着:“绾绾,这是何人,生得比我还要清秀几分,是想挨打么?”
  东黎也是借机问她:“绾绾,昨儿个拜托你的事成了么?”
  安觅很是不屑的扶着脑袋看向东黎:“司徒也就算了,你说的事与我们说的简直是相去了十万八千里。”
  “放心,小东。”东方绾小声应了东黎一声,继而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问学堂前站着的那名来历不明的陌生男子道:“我便是东方绾,你找有我何事?”
  闻言那男子打量了她一番,眼中似是带了几分崇敬的意味,又是向她鞠了一躬,道:“上次在勤问堂多亏得了神女你为我续诗,此番,我是特来感谢的,之前见你行文苍劲有力,以为是位兄台,却不曾想原是鼎鼎大名的才女东方绾,此前的确是多有得罪。”
  “往日里的确称得上是才女,可现如今却早已是落魄了。”底下的顔序小声嘀咕着。
  “不由得你胡说,绾绾在我心中永远是这六界第一才女。”东黎口不应心地小声喝了顔序一声。
  “唉,小东,你也是落魄了。”少康晃了晃脑袋道。
  此刻的东方绾自是无言,亦是汗颜,她怎的也料想不到自己往日里因图一时好玩而捉弄的那位兄台此时此刻竟会出现在东来书苑的学堂里。
  她先是扶额沉重地理了理自己思绪,又是沉稳地开了口:“兄……兄台过奖,往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提也罢,况且,我乃魔族而并非神族,所以也并非是什么神女。”
  对,不提也罢,这万万是不可再提。东方绾心里想着就这么糊弄过去好了,决计不能再让此蠢人提起那诗,若此诗被先生们听了去,自己必将大祸临头。
  “那可真是恕我冒昧了,想不到魔族也有如此有才情的女子。”那男子一脸仰慕地看着东方绾,又转过去身对霍鋣恭恭敬敬道:“先生,可否容学生在此处旁听。”
  霍鋣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极其冷然道:“不可。”
  闻言那男子愣了一刻,又是一脸的诚恳,望向霍鋣:“这是为何?莫不是因为我并非是东来书苑的学生,可学生的确是一心求学,还望先生成全。”
  霍鋣依旧是面无神情:“我不让你在此处旁听,并不是因了你并非是东来书苑学生的缘故。”
  男子疑惑问道:“那是为何?”
  见那男子如此缠人,东方绾已是有些纳了闷,而霍鋣却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着:“所谓,书非借不能读,借他人之书时对其是惴惴摩玩之不已,而自己家中之书则是素蟫灰丝时蒙卷轴,而你,明明是尚学书斋的学生却偏偏要跑到东来书苑求学,这是否谓之本末倒置?我若是不替你们夫子好好教诲你一番,只怕你日后都要走岔道,去外头罚站吧。”
  那男子似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原是如此,先生用心良苦,学生受教。”说完那人便真领了命去学堂外头罚站去了。
  坐在底下的安觅感叹不已:“不愧为尊神,讲得好生有道理。”
  东方绾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拍着安觅的肩膀,好似是在勉励她要好生学习: “跟了我这般久,你怎的还是这般笨,那位尊神不过是在捉弄那人罢了。”说着,她亦是在心中叹息着,这位尊神糊弄人的本事竟是如此的炉火纯青,难怪自己每每在他面前总是蒙混不过,那位可怜的兄台只怕是又不会好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佛曰
  一晃眼的功夫已是到了午休时刻,霍鋣前脚刚迈出学堂,安觅便着急地拉了东方绾,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叨叨着:“绾绾,走,我们去找董夫子。”
  东方绾被她拉得一愣,以为她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找董夫子商量,于是便怔怔地被她拉着走了出去,可二人刚一迈出学堂便瞧见早上那位从尚学书斋来的兄台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立在学堂外头。
  见那人还在学堂外头站着东方绾突生了些怜悯,便拉住快步狂奔的安觅,又走到那男子面前问他:“你怎的还在此处?”
  那人一见是东方绾,惊喜之余又是朝她鞠了一躬,道:“方才是我冒昧了,误将姑娘误认为是神女,不曾想却是魔族的才女。”
  “无妨,你若是无事便赶紧离去吧,东来书苑可不比你们尚学书斋,此地凶险得很。”东方绾心中一心只想着得赶紧把这位麻烦的兄台给送走以免那首“夫子赋”败露于人前,若这位兄台一刻不走,那她便时刻身处于凶险之中。
  只见那男子是一脸的疑惑,一头雾水地望着东方绾道:“凶险?这求学问道的地方有何凶险之处?”
  东方绾支支吾吾,赶忙转了话茬:“这个……对了,我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这却又是我失礼了,都还未曾向姑娘你介绍自己,我唤作萧生,就学于尚学书斋,此番是特意来此感谢东方姑娘你的。”说着,萧生却又是朝她鞠了一躬。
  “你那诗呈予你们夫子了?”虽说东方绾的确是一心想快点送走这个“麻烦”,且对于这萧生一口一个“姑娘”和这动不动就与人鞠躬的毛病甚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又着实对那首“夫子赋”的后续甚为好奇,所以不免又多问了他一句。
  “姑娘放心,那诗我早已呈予夫子了。”
  “那……你们夫子可有说些什么?”东方绾小心翼翼地问着。
  “夫子说:‘唉,我往日着实太过严苛,不晓得你们竟是如此辛苦,日后我必定不会再惩罚于你们。’”
  “你们夫子可真真是好人,若是换了我们学堂的先生们,那必定是要……”还没等安觅说完,东方绾便一把拉住了她又与她使了个眼色,安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差点说漏了嘴。
  “对了,还有一事我想与东方姑娘单独聊聊,能不能请这位姑娘你……”
  “呸~~”还没等那萧生说完,安觅便不屑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又大步大步地晃进了学堂后院。
  “你……有何事要讲啊?”东方绾忽的便觉一阵不安。
  “其实……”那萧生支吾了半响才又继续道,“其实东方姑娘刚来东来书苑时你的才女之名就已经传遍了好些个学堂,我对姑娘也是略知一二,其实……其实,我仰……”
  “没想到你如此好学,此刻竟还站在学堂外,先前许是我对你有所误解。”萧生这一个“慕”字还未出口,霍鋣却不知是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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