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神离

40分钟的车程，沈衣琉过得很开心。自从被选到欧洲开会以后，她就没有这么轻松惬意的时刻了。从巴黎到意大利，这期间经历的事情几乎足以将她整个人生都从此陷入黑暗……
    可是幸好，她没有。
    生活果然就像正弦图像，波谷过后就能一点点回升。无论什么苦，都有尽头的。
    人总要有点希望才是。
    沈衣琉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她应该活得开心快乐轻松一点。即使前些年她都一直在努力用功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自己能够赚到很多很多钱。但现在，她身边有连翘，她可以依靠他，哪怕只是暂时的。
    这样的幸福，有人可以让你依靠的幸福。
    沈衣琉忽然就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心窝子暖暖的。
    Patrick的研究室很快就到了，处于沙漠中央的一个绿洲里。沈衣琉很诧异地看到绿洲里各种随意爬行的软骨动物以及温顺可爱的小羊驼，除却那些蛇，她倒觉得这里很田园。
    而且，研究室外竟然还有一个银光粼粼的湖，湖面上竟然还有盛放的荷花。清风清香沁人心脾，沈衣琉舒服地闭上了眼。
    “很喜欢？”伊祁渊墨搂着她，低声问。
    “挺好看的。”沈衣琉点头，“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味。”
    伊祁渊墨笑笑，“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我们的桃源。”
    “你也有这种地方？”沈衣琉有些惊讶，不过想到他背后除了艾氏还有个月焰，马上就淡定了，含蓄地点头。
    卫斯理一直在前方带路，直到抵达研究室旁的别墅，遇上了佣人，他才卸去带路者的任务。
    佣人是个当地的姑娘，一副摩洛哥普通女子的打扮，但她肌肤细腻，眉心一点朱砂，衬出一种沉静中的活泼。而事实上，这个叫做索娅的佣人的确是个活泼热情的姑娘。
    她用法语说话，还带着一点点阿拉伯语的调子，听起来有点搞笑。
    “先生，小姐，主人正在隔壁等着你们呢。请随索娅来。”
    而卫斯理早就不见人影。
    走过植被丰富的前庭，还有一条花木扶疏的长廊，三人终于到了研究室的大门。原来研究室竟然是在别墅里，与客厅卧室只隔了一堵高墙而已。
    沈衣琉开始对这个“不错”的医生有些好奇了。
    研究室门口有人守着，索娅用阿拉伯语说明了缘由，得到两个守卫的允许，才笑眯眯地对沈衣琉和伊祁渊墨说：“索娅只能送到这里了。”
    沈衣琉道了谢，牵着伊祁渊墨就向研究室大门走去。才走了两步，里面就迎上来一个黑袍的少年。
    少年眉清目秀，只是神色非常严肃认真，如同一个老学究般，而他的声调也是死板的，向两人行了个礼，便说：“两位，请。”
    研究室有两层，一个地上一个地下。少年直接将二人带到地下那一层。地下没有幽冷潮湿的感觉，但是凉凉的，挺舒服。地下研究室还很大，估计有好几个足球场了。
    少年将他们领到一扇大门前，恭敬地敲门，得到应答后才说：“主人，客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
    沈衣琉隐约听见一个如泉水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仅凭这一道声线，沈衣琉就能判定他的气质绝对不俗。
    门一推开，沈衣琉先看到了已经换上白大褂的卫斯理，随后才看见正在观看大屏幕上的男人身上。他穿着典型的摩洛哥袍，白色而不染纤尘，有着比她这一路过来看见的所以摩洛哥人都强大清纯的气息。
    他听见声音，回过了头。
    沈衣琉蓦地不敢呼吸。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美的人吗？无法用言语雕饰的容貌，美得让人哑言失声，却浑身透出一种清贵优雅的姿态，看不出丝毫女态，偏偏又给人一种幽谷空兰的疏离气质。
    直到伊祁渊墨捏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笑，讨好道：“连翘，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伊祁渊墨正想放松脸色，就听见旁边的丫头说了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子曰，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卫斯理似乎很忙，都没有接待他们。而那个美得惊人的男人，却是淡淡地让他们随便坐下，开门见山，说的竟是中文，还很流利。
    “令夫人身上的病毒估计已经发生病变，我认为她应该再做一次血液透析。”
    沈衣琉点头，“我没关系。”
    Patrick淡淡点头，直接吩咐那黑袍少年将沈衣琉带至手术室。看见伊祁渊墨还在他旁边，心中浮起一丝疑惑。这人不是宠妻如命吗，怎么却不跟过去呢？
    Patrick没多问，拉起面前的玻璃帷幕。隔壁病房的一切，就清晰地映在了眼前。
    血样很快就采集好了，Patrick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卫斯理此时已忙完了手上的事，笑着走过来，补充道：“检测血液成分是件麻烦事，暂时还不用留在这里观察。沈小姐可以回房，好好休息一下。”
    “麻烦两位了。”沈衣琉虽然感到诧异，但没多嘴。
    Patrick一直到入夜都没从研究室出来。但沈衣琉已经和伊祁渊墨把这个绿洲都逛遍了，心情好得很。
    身体也很舒服，她就趁伊祁渊墨洗澡时跑出厨房煮了点东西。
    两份喷香的蛋羹很快新鲜出炉了。
    沈衣琉欣愉地吸了口气，她肯定这是她做过的最香的蛋羹。
    只不过，她在厨房门口遇见了Patrick，脸色有点疲惫却不掩绝色姿容的男人。他看了眼沈衣琉手上的两碗蛋羹，很淡定地拿过一碗，当即吃了起来。
    不到一分钟，Patrick就吃光了，将空碗放回沈衣琉手里，又将另一碗抢了过来，咕噜咕噜喝光了。沈衣琉原来是很挣扎的，但想到自己只是客人，就硬生生按捺住毒舌的冲动。
    可Patrick却好像吃上瘾了般，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再煮。”说完，施施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
    沈衣琉撇嘴，她还没答应呢。不过，谁让她在求人呢？在给Patrick画了几个圈圈后，她终于挪回了厨房。
    很快将三份蛋羹送上来，沈衣琉像个女佣一个将餐盘放在茶几上，端出其中一碗，说了句，“祝你吃得愉快。”
    说罢，连忙拿起那两碗，准备送上楼去。
    谁知，那个Patrick狡猾如狐，先叫住她，“沈小姐。”
    “何事？”沈衣琉不好胡乱表现出别的情绪。
    “颜卿，我的中文名。”
    颜倾？真是贴切的名字。沈衣琉点点头，转身端起餐盘时，突然发现上面其中一碗不见了，下意识地扭头，果然看到颜卿快空掉的碗便还有个满满的碗。不由有点无奈，如果几碗蛋羹就能让这个人真的开心该多好？
    平静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颜卿和卫斯理待在地下室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而沈衣琉，也终于在抵达绿洲的第三天下午，再次发作了。
    这一次比上次更为猛烈，卫斯理看着一直认为很单纯温婉的女子疯狂地撞着自己的脑袋时，心里真的震惊了。再看墙上屏幕的飞快变化的各种数据，他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之前只是听说，现在目睹了，卫斯理不由想，如果真的有这种病变的话，那人也活不了那么久啊。怎么这位沈小姐平时还不错的样子？
    而这种变化多端的数据对颜卿而言自然是很亲切的，那一天，在场四人就只有他的是带着微微笑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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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忙，字数可能会少一点。
    不过大家放心，等换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