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去福罗里达的飞机,沿着那一带玩了好几天,于假期末尾的时候去了纽约,宋易澋的祖家。
我以为像宋家那样的人家应该和电视剧里演的不相上下,等我进去的时候,坐了满屋子的人,弄的跟三堂会审一样,然而没有,到了客厅,只有宋易澋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还有父母在。
我一一问了好,老实答了他们的问话。几位老人笑的很慈祥,看着我一个劲儿地说好,他们应该没什么时间来搭理我,全逗着大宝玩。
尤其是爷爷,一见到大宝,几乎是扑将上去揽了来,困在怀里用长着胡渣的下巴轻轻蹭着他柔嫩的脸。
大宝被弄得痒,大笑起来,不停地说好听的话求饶。外公一见了,狠狠地哼了一声,琥珀般透亮的眼瞳一扫过来,用标准的汉语说了句:“老不休!”
“老毛子你说什么呢!”爷爷一听就瞪了眼,愈发地用胡子扎大宝,嘴上孩子气地叫嚣着,“哼,这是我们国人的优良传统,小孩子就要拿胡子扎,这是给赐福呢。”
外公听了,竟然信了大半,起身要往爷爷这边来。
爷爷“诶!”了一声,伸出手拦住了他,说道:“这是咱们国人的传统,外人不灵的,你坐着吧坐着吧。”
气的外公一对白眉拧成了一股绳,外婆见了,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外公的肩膀,在一旁笑的开心极了。弄的外公十分委屈,看向外婆的眼神多了分嗔怪。
外婆哈哈地笑了两声,伸出手去掰外公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外公配合地倚向外婆,示威地看向爷爷。
我在一边看的好笑,想着会不会我跟宋易澋老了以后也是这样。宋易澋也会这么幼稚么?我偏头看他,正好对上他低下了的目光,他笑着看了看我,低下头吻我的唇。
在这么多长辈面前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满满的,笑着接受他的吻。
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果然不假,祖家有四个老人,一个个的全是活宝,吃完了晚饭,几位老人留着我跟宋易澋,非要打麻将。
爸妈劝也不听,爷爷吹胡子瞪眼的:“不行!老毛子学了三十年都没学会,平时还必须跟他打,你知道有多痛苦么?好不容易易澋回来了,终于能打一把像样的了,可别跟我说什么身体,我就打这一次。”
爸妈无法,只得先走了,吩咐宋易澋打两将必须休息,宋易澋笑着应了,我将爸妈送上楼,陪妈妈说了几句话,下楼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麻将。
到了楼下,发现他们还没开始,反而全看着我。
“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始?”我笑着问出了声,抱起一边睡着了的大宝,想把他抱回房间。
爷爷却指了指宋易澋,道:“把慕简交给他,你来陪我们打。”
“我不会。”我笑了笑,“先让宋易澋来,我看着,等我学会了,再加入,好么?”
爷爷板了脸:“年轻人做事瞻前顾后的,不会怎么了?打个麻将又不是要命,不行,快坐下,开始,易澋把我乖孙送上楼。”
宋易澋拍拍我的肩膀:“听话。”而后起身上楼去了。
我生硬地学着爷爷的样子抓着牌,有些紧张,我知道,将宋易澋支开,爷爷一定是有话说。
果然,刚抓了几张牌,爷爷就说开了:“小简是吧?”
我忙不跌地点头:“简小芽。”
爷爷笑着点了点头,专心地抓着牌,问的话反倒显得漫不经心了:“你脑子不是太好……”他话还没说完,瞪了奶奶一眼,“踩我干嘛!”
“好孩子,你别介意,你爷爷老糊涂了。”奶奶朝我笑着,一手摸着牌,咬着牙又踩了爷爷一脚。
我笑了笑:“爷爷,你的意思我明白,前些时候是患了病,不过已经好了,我跟宋易澋以后好好过日子,您放心吧。”
爷爷挑了挑眉,看向我,眼神挺复杂,我不清楚我跟宋易澋之间的事情他知道多少,但肯定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看我的眼神里才带着丝歉意,有可能,他也觉得宋易澋之前是做错了。
但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也没打算非要想起来,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可能因为一段记忆,就抛弃宋易澋或者怎么样。
爷爷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专心地摸着牌。宋易澋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坐到我身边看着我,时不时指点两下。
我根本不懂怎么来,基本上是宋易澋在打,一遍下来,基本上知道了规则,还没等我活学活用,两将打完了,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几位老人也是知道分寸的,打着哈欠要回去休息了。
祖家的房子是类似建筑群的那种,现在打牌的地方是爸妈的房间,爷爷奶奶的在左边,外公外婆的在右边。
宋易澋送外公外婆回去,我便扶着爷爷奶奶往左边的房子走。
“小简呐。”爷爷忽然语重心长地喊了我名字。我应了一声,看向他。听见他轻声地道,“我跟你说个事。”
爷爷笑出了声,道:“四年前,在你去温哥华以后,易澋那臭小子陷入了他人生的第一个低谷,弄的不人不鬼的,我跟你奶奶去看他,见他抱个小孩子,喂奶。”
“我当时那个气啊,宋家的长孙居然干这保姆干的事,丢人哝。”爷爷拿拐杖敲击着地面,压低了声音道,“但他那时候的表情啊,我一下就心软了,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爷爷想到那场面表情还是有些崩坏:“结果他跟我说叫‘大宝’,哈哈哈大宝!”爷爷的笑声带着释然之后特有的开朗。
“后来我就开始给孩子想大名,这是我宋家重长孙,当然不能怠慢,大宝是‘慕’字辈,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想出了一个寓意良好又上口的好名字。”爷爷语气一转,“结果你才怎么着!”
“那小子只说了一个字。”爷爷故意卖关子地顿了顿,半天才道,“简!”
爷爷拄着拐杖,看着天边的月亮,叹了口气:“他告诉我,就叫宋慕简,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老婆姓简。”
一开始说的我还有点感动,说到后来我忍不住黑线了一下,孙子的老婆姓什么要用“居然后来才知道”这种句式。
爷爷笑了笑,道:“当初他结婚的时候,我一开始还准备管来的,但他连请帖都没给我发一张,只说,‘我明天结婚,告诉你们一声,也不指望你们参加。’就得了,真是气死人。”
爷爷嘴上说着气,脸上却带着笑,显然并没有怪他,反倒有些得意有这样的孙子的。
我将爷爷送回了房间以后,出了门往爸妈的房子走。走了没几步,看到双手插兜,一脸悠闲的宋易澋,显然是来接我的,他看见我,朝我伸出手:“走,回家。”
我笑着跑过去,将手递给他,由他牵着我带着我走。
在祖家住了三天我们便回了国结束了为期十五天的国庆假期,大宝每天都要上学,宋易澋每天都要工作。
我也不是全然没有事情做,偶尔接一些杂志社的约稿,不是为了赚钱,全图个乐趣。
我给简云扬打了,告诉他我已经康复的事情,他在那边久久地沉默,最后只说:“你过的开心就好,哥哥别的不求,只要你过的开心。”我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互相说了很多交心的话。
简云扬见我开朗了不少,便放心了,说过几天带着回来看我。
我应了,挂了却想起了成庆瑶。
之前还是在我得病的时候去了一趟,那语气,实在称不上好,我心里有愧,同时也心虚。但是还是拎了东西去了简家。
开门的依然是林妈,她看见我,眼神立马戒备起来,我看着她已经长满皱纹的脸,心中酸涩,换上了笑脸跟她说话。
她这才放了心,带我去见成庆瑶。
成庆瑶这些年已经逐渐将简家的势力重心转给了在意大利的简云扬,她也渐渐淡出了商场,专心在家养老。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喝茶。阳光照在她身上,依稀能从她发间看见明显的白发。
我心里像喝了汁似的难受,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始终挺直腰板,女神一样的成庆瑶也老了。
“来啦?”成庆瑶将茶碗放在石桌上,看着我,道,“你去了纽约?”
我笑着应了,跟她说了近期的事情,尤其是我得了病,把自己误以为是简云欣的事情,上次对她的无礼简直要成了我心上的刺,我一个劲儿地道歉,希望她明白我的心情。
成庆瑶伸出手抚了抚我的后脑,说道:“无妨,我倒宁愿你是之前那个简云欣,她虽然怨我恨我,起码我还能看见她在我眼前,即使和我吵架,那也是鲜活的生命,不像小岛上的那个,活死人一样。”
想到真正的简云欣,她叹了口气,眼里有弄的化不开的心疼和遗憾:“那样虚度着光阴,只不过是没有死而已,根本不算活着。”
我头一次听见她用这样脆弱的语气说话,想了许久,仍是问出了那一句:“你后悔么?”
成庆瑶笑了,笑的眼角堆起了皱纹:“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老巫婆,但是,无论你们相不相信,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认为的对你们好,哪怕你们现在怨我恨我,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她顿了一顿,声音都哽咽了:“我此生,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哥哥。他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的。”
“但是我为了简云欣,我的女儿,却害得他英年早逝,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当我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我觉得我简直罪过大了!我害的你成为孤儿,我害的你举目无亲呐。”
成庆瑶眼角的泪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覆上她的手,安抚她:“别说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你养了我这么多年,该还的都还了。从你收养我的那天,我就不是孤儿了,你救了我,是你解救了我。”
成庆瑶感动又感激地看着我,第一次将我搂紧了怀里。我抱着她瘦弱的肩膀,心里虽然酸涩,但却涨的满满的,起码一开始那样愧疚心虚的感觉没有了。
“这是怎么了?”身后有男声诧异地问,我一回头,看见了手牵手的简云扬和,他们一脸焦急担忧地看着我们,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我跟成庆瑶都笑了,默契地没有解释。我看着简云扬,笑着问:“你不是说要过几天才回来么?”
简云扬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我和成庆瑶,但见我们都不说话,他也,答道:“临时有事,就提前回来了。”
我刚想问什么事,就走了过来,一脸喜气地道:“是这样的,得知你康复的事情,我们都很高兴,准备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就回来看你。但是横空杀出了一个小家伙,让我们不得不提前回来,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
我眼睛一亮,看向面色红润的:“莫非?”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肚子。
点了点头,脸上的喜气遮也遮不住:“我怀孕了,我有宝宝啦!”
我“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抱住她上蹿下跳,笑的跟中了五百万似的。我在温哥华的这几年,简云扬很忙,他虽然疼我,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反倒是,凡是都是她照顾着,对我也是真的好。
成庆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都是当妈的人了,上蹿下跳的像什么样子?”虽是责备,但语气却满是宠溺。
正好这时候宋易澋打过来,我接了,果然是在催我回去,说的话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跟儿子到家就发现你不见了,去哪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我想在妈这边吃饭,你带着大宝也过来吧。”
宋易澋顿了一顿,答应了下来。
简云扬还没有见过大宝,在我回国以前,他甚至不知道大宝的存在,不然他不可能这么放任大宝在宋易澋那儿而不采取什么手段。
许是有了一层这样的原因,简云扬对此颇有微词,席间简云扬对宋易澋的态度还不是很好,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幼稚的不行。
我跟无奈地看着,都有些无语。
是孕妇,要养身体,大宝早就睡着了,成庆瑶身体也不能熬夜,宋易澋和简云扬相看两讨厌……于是在简家吃了饭没多久就回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好事连连他高兴,还是因为挺长时间没有做了,宋易澋今天格外地粘人,变着法儿地折腾我。我压着嗓子嚎了大半夜,感觉床单都被汗湿了,潮乎乎的。
宋易澋在我身后,大手紧紧箍着我的腰,一面凶狠地动作,一面轻声问我:“你会不会忽然又不记得我?
还没等我回答,宋易澋就像抱住了浮木一般地了我,铁壁勒的我生疼。他埋首在我颈间,用十分脆弱的语气几近哀求地道:“小芽,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原本我还能架得住,但不知怎么的,一听到他这话,浑身一热,整个人跌进了虚软的云彩里似的,瞬间被难言的浪潮。
我背过手去够他的脖颈,引颈去看他,承受着他的狂野的力道凑过去亲他。宋易澋把着我的肩膀让我翻了个身,面对面地抱着我,狠狠地压上来。我胡乱地摸着他的头发,也了他。
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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