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

第33章


“你找我们帮忙寻经书,真是为了那个穆书生?”
    杜夏真顿了顿,眼中一柔。
    这有些娇蛮的姑娘点了点头:“自然是为他,我在信中写的句句属实。”
    江慈心对阎罗教之事亦有耳闻,知道如今这位书生教主实在不堪用,要他读书尚可,要他一帅阎罗教……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杜夏真说与他定了终生,江慈心本以为是要求他们帮忙,一时胡诌出的话,不想杜夏真对这书生是真上了心的。阎罗教他不会打理,杜夏真就跟着长老一起学。她性子不扭捏,武艺又出自无极崖,竟也被她干出点名头。
    眼下阎罗教教中都管她叫教主夫人,尊她更胜教主。
    江慈心暗想:这都没有成亲,如此未免过于荒唐?可无极道人本就不拘小节,那杜夏真也学了个十成十,这位姑奶奶认定了的人,又哪在意称呼这种小事。
    他想了想,问师妹:“你……当真喜欢他?”
    杜夏真面色微红,却不躲闪,直言道:“当然是喜欢他的,不然我做什么在这阎罗教瞎忙活。”
    江慈心不曾见过那位穆书生,不知为何杜夏真会看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呆书生。在他看来,他的师妹虽然娇蛮些,可容貌武艺才学都是不凡,配当世第一的大侠客白倾言,也是不屈的。
    他仍是不明白,追问:“你,你怎会喜欢他的?他除了会读书,连武功都不会……若是将来有个万一,怎么护你?”
    杜夏真闻言张大眼,不可置信般上下打量江慈心,随即大笑起来。
    “这话居然是师兄你说的!我还以为是哪个老人家呢!”她笑得夸张,抬手按了按眼角:“若他没有金银成山,我往后没饭吃没衣穿了要怎么办?若他没有权势滔天,往后我被旁人欺负了怎么办?若他万般好,往后见了新人要弃我怎么办?这般担心下去,我要嫁谁才好?”
    杜夏真狡黠一笑,“世上本无全人,慈心师兄就莫要担心了!”
    她两手一摆,在桌边坐下,自斟了茶招呼江慈心来喝。她抿了抿唇:“要我说,既已动了心,唯一要担心的,便是那人心里有没有自己。”
    江慈心端茶,听着她这句,手下一停。
    女子只注视着手中一碗明澈茶水,好似看着什么虚无之境。
    “既已动心,什么都迟了。他是什么出身,身上有什么麻烦事,难道就能叫心归原位?”她勾唇一笑,“反正我那时就觉得,完了完了,居然都不觉阎罗教烦闷,还越看这个小书呆越好看了!”
    杜夏真说,他们初遇之时,穆书生还没有被阎罗教找上,他们在春花烂漫的山路上碰了头。她坐在高高的树上遮阳,打了个瞌睡。听到毫无武力的他走到不远处的石头边,打开书箱,又折腾了许久,偷偷给她画了幅画。
    她当时觉得这人有趣,也就故作未醒,不想书生画完,收拾了书箱后,仍是不走。杜夏真再装不下去,睁眼问他:“喂,你怎么还不走?”
    那书生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说,见她一个姑娘家睡在这里,怕有不妥,就想静静守在旁边。
    杜夏真听了大笑,就这么记住了他。后来听说阎罗教找了个书生做教主,她图好玩去看乐子,没想到书生教主就是那个小书呆。
    当真是缘分天定。
    杜夏真说着,面上也笑容不断,明艳动人。
    江慈心见她如此,知她满足非常,也就不再固执己见。
    “倒亦算佳话。”
    他心里微微有些欣羡。杜夏真虽为女子,却勇敢果断,不负一场妙缘。
    对他而言,动过心的人,应只有欧阳情才是,可那个叫他难述牵挂的人呢?是因为有了从未有过的肌肤之亲,自己才如此放不下?
    一杯清茶被他握着,迟迟不饮。
    杜夏真见状,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问他:“怎么了,二师兄也似有所感?可是……有了什么心上人?”
    江慈心手一晃,茶水洒了些出来,他收敛神色,一瞪杜夏真:“胡说什么!我……”
    “我胡说?”他师妹挑眉,“好好好,就当我胡说。”
    她起身,拍了拍袖子,两手在背手一摆。
    “我就不在此‘胡说’,教中还有事等我呢,不打扰师兄梳洗更衣。”
    她仰头往门外走,走至门边好似想起什么,转头对江慈心说:“对了,慈心师兄,我有一事想问。”
    江慈心抬眼看他,见那女子故作不解问:“不知‘繁羽’是谁?”
    一听那名字自杜夏真嘴里出来,他太阳穴一跳,凝眉盯着她。
    杜夏真狡猾一笑。
    “师兄睡着时,喊过这个名字呢。”
    
    第36章
    
    惊雷一道,炸在江慈心耳边。杜夏真片刻不多留,很是得意地溜了开去。
    徒留江慈心脸上五彩交替。
    他手指力道一发,掌中茶杯都啪地裂了开来。
    仿佛被人拆穿了他都不曾明白的什么事,江慈心头疼欲裂,将湿重衣服一脱,胡乱地往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他这觉睡得长,梦中缭乱纷纷,却不怎舒适。
    下人来传话说,穆教主与杜姑娘在雅阁为他洗尘,又送来姜汤热浴,供他梳洗。
    江慈心饮了姜汤,入了水,这才觉得身体内那些恼人寒湿褪去,人活了过来。他运功一番,风寒已大好。
    再换一身洁净舒适的衣服,终又是那个神采逼人的江慈心了。
    他随人到了雅阁,远远就听得杜夏真叽叽喳喳的声音。
    说说笑笑,很是高兴的样子。
    杜夏真瞧见他,连忙站起来,道:“慈心师兄!”
    她拉着身边人袖子一提,那文弱青年也急忙转身,向着江慈心行礼作揖。
    江慈心这才看清那人,眉清目秀,衣冠整洁,很是一表人才。
    只可惜弱柳菩提子,偏入血雨风。
    穆书生看江慈心打量着他,难掩紧张局促,还是杜夏真拉着两人入座。
    小穆教主知道江慈心是杜夏真师兄,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讨了他的厌,于是对答都小心翼翼,问他一句便将出身来历一股脑说了出来,生于何年,原住哪里,何处求学,师从何人,因何来到阎罗教都一一道尽,只余十八代祖宗未曾交代。
    倒叫江慈心端杯一笑。
    杜夏真护情郎,朝着师兄怪罪一哼,拉着他轻语两句。
    “不用怕他,师兄是我同门,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
    江慈心一听,有心闹他们,故意挑着字眼问。
    他持杯转了转,略眯着眼朝小穆看去。那小书生捏着杯子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又道了一通:“江,江师兄,我与杜姑娘是真心相爱!我知能有今日,多亏姑娘相助,我定会一生都对她好的!”
    他面皮薄,说完脸上通红一片,杜夏真听得开心,扯着他坐下:“师兄,你都听到了,他会对我好的。”
    江慈心看他们情投意合的样子,只得一笑作罢。后又说了些江湖事,埋剑山庄此次寻回经书,对阎罗教而言算是有恩,小穆教主于是又向江慈心几番道谢拜礼。夏真怕他太多礼,江慈心看不惯,后头都叫她拦了。
    江慈心略饮几杯,撑着头,见杜夏真处处相护,穆书生亦是杜姑娘长杜姑娘短的,心头滋出几分冷落无趣。
    少年情浓,最是羡人。眼中只得一个你,恨不得挖出心来相对。
    席终各散,江慈心微醉,刚回房就有下人送水来,亦附解酒茶奉上。听是杜夏真吩咐送来,他心头稍宽,清洗一番便往榻上睡去。
    床榻本含湿气的被褥已被换下,松软熏香的被子轻覆而上,江慈心没多久就入了梦。
    有人像软风一般贴上他的背脊,手指微凉,按在他汗热的太阳穴,为他舒缓醉眩。
    “还难受吗?”
    香风在他耳边一吹,江慈心身子紧了紧。
    “你怎会在此?”他迷迷糊糊地问。
    那人滑腻肌肤,如一裹丝绸,将他牢牢困住。
    “你师妹说你叫了我的名字,是不是?我听到你叫我,我就来了……”他嬉笑,冰凉凉的鼻尖触着他的脸,呼吸间馨香撩人。
    “我这么喜欢你,你难受我怎么能不陪你?”他揉散了江慈心的胀痛,使他舒舒服服地安眠。
    江慈心困极,他心里想,师妹已经有了归宿,不知师兄会不会也……
    不同于白日里的他,现在被那人软软贴着,叫人安心的温柔令他软弱了起来。
    那人蹭在他脖颈上,将温度传递给他。
    “有我呢,你还有我呢。”
    那人清亮嗓音,轻轻说着他最想听的话:“我喜欢你,只想陪着你。你走了这么多日,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回来看我,你呢?想不想我?”
    有点湿滑的手掌从他胸膛,一路点着往下,在他下腹点拨留连。
    接着,那只细瘦的手钻入他的亵裤,握住了他。
    “呀,好硬呢!”他手下收了收,在江慈心耳边一笑,“我再摸摸,好不好?”
    他听得这声,整个人都颤了颤,那物一弹,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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