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零一

不过才六点，公司已经亮起了灯，一走进去与白天无异。前台的小姐几乎都认识她了，直接叫了一声“秦小姐好。”便直接让她乘电梯上了顶楼。
    搭电梯的时候一路上有人出出入入看到她，都友好地点了点头，包括女同胞——作为孕妇白灵芝上次去食堂吃饭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一丝不漏地传给了韩川耳朵里头，韩川听完以后心里隐隐有些怒火但却知道这是难免的，可还是明令了公司上下不得讨论私事，被举报者举报后，违反者一律按条例处理。
    在这晚见过秦可妤的人几乎都知道，后来公司几乎不再晚上加班就肯定有她的功劳在里面，心里都默默地感谢了这位未来的老板娘。
    小叶看到秦可妤拿着东西回来了一阵激动却又不敢太大声，因为老板办公室有客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板知不知道？肯定不知道是吧！噢天啊他肯定很惊喜的！”小叶不等秦可妤说话，把自己想象的都说了出来，偏偏她说的又很准。
    “给你带了礼物。”秦可妤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镶在相框里面的皮影小人，很是可爱。
    “哇！干了这么多年这个福利最正点了！”小叶很高兴，明明年龄比秦可妤还大却还总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你喜欢就好。”秦可妤弯了弯眼眸，“对了，韩川的客人还要多久？”
    小叶看了看表，“应该快了，都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有经验的小叶总是说得很准，话语刚落，办公室的门就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成功人士，身后跟着姚堑出来了。
    姚堑出来看到秦可妤，知道韩川还不知道，隐秘地笑了笑，特意关了门，“可可。”
    “这位女士是？”那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先生有点兴趣，和韩川合作了那么久第一次见办公室外头站着一个女人。
    “韩总的女朋友。”姚堑代替了回答，明显也不想给别人知道太多的机会，便和站在那里的秦可妤说，“阿川在里面休息，你进去就好了。容总，这边走。”
    秦可妤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韩川不在外间，那就是在内间了。她听见了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手——几天不见，她起了捉弄的心，因为走在地毯上是悄无声息的，秦可妤把饭盒放在桌上后赶紧跑去那扇门的旁边，背部倚着雪白的墙壁咧开嘴笑，有种小孩在恶作剧的兴奋感。
    门被拉开了，秦可妤忍不住转身，带着笑意，“Surprise！”
    站在里面的韩川似乎没有被吓一跳的感觉，反而是带着一丝审视。
    “你怎么了。”秦可妤有点忐忑不安他这样是不是自己突然的造访让他不开心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了下头跟刚才不同，轻声细语，“我是不是来错了。”
    突然一阵猛力让秦可妤不得不扑向前方，韩川一手揽住秦可妤的腰拉住她跨过门，然后又重新拉上了门，一系列动作太多让秦可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面前的人猛烈地封了唇。
    像是刚碰到水的鱼，像是干旱的天迎接的第一滴雨露，像是黑暗太久迎来的第一缕阳光——双唇颤抖的触碰给两人都带来了“小别胜新婚”的错觉，韩川刚洗过冷水的双手捧着秦可妤温热的两颊，让她的唇更加靠近他，秦可妤被他带动忍不住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踮着脚尖接受他的亲热。
    韩川一手抱住了秦可妤走了进去，里面放着一张大床，是专门给韩川中午休息用的，在边上放着一张大理石的桌子，秦可妤被放在了上面坐着。所以两人的亲吻姿势变成了韩川站着微微仰头，秦可妤坐在桌上轻轻低头，双脚勾着韩川的精瘦的腰，韩川的手又环着她的腰......
    “这是惊喜吗？嗯？”韩川难得的气息不稳，在秦可妤耳边吹着气。
    “嗯.....你不喜欢？”秦可妤调皮地问道，荡着双脚。
    韩川后退一点，看了看她因为刚才的亲热而红润起来的脸色，又凑上去轻轻啄了一下，“喜欢，喜欢极了。”
    “我饿了。”秦可妤摸了摸肚子，赶紧转移话题，主动跳了下桌子。
    “好，先下去吃饭。”韩川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牵着秦可妤出去。
    “诶，我做了饭过来的。”秦可妤拉了拉他的手。
    “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不歇会？”韩川皱眉，觉得她太辛苦。
    “我可不够你公司的员工辛苦。刚才来的时候司机都在抱怨你不人性，让人开工到那么晚。”秦可妤把装在袋子里的饭盒拿出来，因为饭菜是放在保温盒里，打开的时候还是温热的，让晚饭总是随便的韩川都觉得是有些饿了。
    “哦？”韩川坐了下来，看着秦可妤忙活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难道一天少做一两个小时会倒闭？”秦可妤虽然不懂公司运作，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做这些工作了，就是有你这种压榨员工劳动力的老板。”
    “难道你不是因为一天到晚都要坐着的原因而不喜欢的？”韩川知道她真正是为什么不喜欢，戏谑道。
    “哎呀！我是站在你的员工位置想的。”秦可妤摆好了碗筷，给了一双筷子韩川，继续说，“你看，现在灵芝有了孩子，你让姚堑这么点都还在公司，让怀孕的灵芝一个人怎么办？而且又不是只有姚堑一个人有老婆子女的。”
    “嗯...说得不错，我会考虑。先吃饭。”韩川知道她说的话，但一直没有往里面想太多，而刚才在她说话那会，他想到的是，万一以后秦可妤有了身孕，或者两人有了孩子，他还会在公司里头呆到这么晚才会回去吗？答案可想而知，然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秦可妤回来后的第五天，蓝心语也回来了。又过了半个月，接到了蓝心语的电话。
    “可可，今晚出来吃顿饭。过来认认人。”蓝心语一副不可拒绝的语气，“不来我就跟你绝交啊。”
    “好好好，你厉害你说了算。”秦可妤笑着说，她现在坐在韩川的办公室里头看着一本她带来的书。
    “好好好，今晚见。”
    “行了行了。”
    “你什么时候那么啰嗦了？”
    “不敢不敢。”
    ......
    又说了几句，秦可妤终于挂了电话，看向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在工作的某人。电话响了，按了接听——
    “大哥。”
    “好。”
    “好。”
    “今晚见。”
    很快的一通电话结束，不同于秦可妤刚才跟蓝心语的，简洁快速。
    韩川抬头看了看坐在沙发那里的秦可妤，看到她已经扬着嘴角笑。
    “知道今晚要去吃饭了？”韩川站了起来，“刚才是大嫂的电话吧？”
    “嗯。”秦可妤插了一个晴天娃娃的书签在书里，把书放在了在韩川那堆格格不入的书架上。
    “我好像有点紧张。”因为蓝心语说了，今晚是去认识认识韩川那班“好兄弟们”。
    “紧张什么？”韩川坐在她旁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
    “他们万一很嫌弃你竟然有我这样的女朋友怎么办？”韩川低低地笑了，“嫌弃我、有你这样的女朋友。你还真会说话。”主语是他，他的女朋友这是个宝。
    “他们不会的，有一个你都见过了，现在大哥和大嫂和好了，大哥肯定知道是有你的功劳，肯定会罩着你，还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对啊，怕什么呢。
    其实也是怕他们知道她的背景而觉得她配不上韩川。
    因为她现在啊，是如此喜欢韩川这个人，到了骨子里的喜欢。
    晚上在约定的时间前，除了韩川秦可妤，一桌人都在等着那两人。
    老三俞尔青翘着二郎腿说，“这么多年来，我看着小川就喜欢过陆画一人，当年也曾为她买许多东西哟，幸亏这小子醒悟得早，知道那女的不是个好东西，及早抽身。现在这把年纪来谈个恋爱，想必这女的肯定不错。”
    “是不错。”蓝心语说了句肯定的话。
    “是不错。”陈竹在底下握着蓝心语的手鹦鹉学语，很是珍惜这份兜兜转转回到这里的缘分。
    老二陆乔原：“嘿，就我见过那丫头，可不怕生人了，还有那小子护得很呢，都不让咱跟她说说话。”
    “你这样说我还真有点期待。”俞尔青说。
    “话说，大嫂你知道这女孩的背景么？”陆乔原反倒是几人里最清楚秦可妤的，当时他看到韩川跟一女孩在一起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心仪她，为了自家兄弟好，还是免不了查了一番。
    “有来头？”俞尔青比韩川大不了几天，还是一副小孩模样充满了好奇心。
    蓝心语摇了摇头，她早就知道秦可妤是有故事的人，但是别人不说，她也不想戳破别人的伤心事。陆乔原既然知道了，也没有打断韩川的追求说明这对他们影响不大，遂说，“怎么了？”
    “听过秦越百么？十多年前很出名的本市毒枭啊。”陆乔原吸了一口烟，喷出来迷蒙的烟雾。
    “可可——是他女儿？”蓝心语轻轻皱了皱眉。
    “嗯。当年其实上流社会的人有几个没跟他接触过呢，买粉的都会经他手，都认识。出事的时候他都已经金盘洗手了，据说是帮别人顶的罪入了狱。在有钱的时候包过小三，家庭一度破裂。用了些手段出来以后，儿子女儿都不理他，死前听说下场都挺可怜。”陆乔原说起这事大家都沉默了。虽然是短短的几句话，但是里面的感情纠葛和爱恨情仇哪是几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怕什么，不是有我们嘛。”陈竹低声先说。确实，几人是豪门世家，与上流社会接触甚多，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秦可妤的背景肯定会被人拿来说话，特别是一些喜欢嚼舌根的妇人说话不会那么好听，所谓上流社会，不过是一堆拿着金钱没有素质的人在一起炫耀身份。
    “切，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我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俞尔青毫不在乎，对这个女孩更是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