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兵

第七十一章 聚众隐罗狱


席易展破开沉默道:“若能引出隐罗狱的厉害角色到谷外,事情将会好办得多。”落缨说道:“这事可以让你那些师兄弟们去做。”席易展道:“也只有让他们在谷外这么办了。”
    夏空翔道:“就差绳子一事了。前几天准备好的都被他们搜走。没什么事,我现在出山去买。”众人许了。落缨也此时和席易展翻山越岭,将去找他们一帮师兄弟,顺手用剑劈了条小山路。途径崖壁时,先那里钻去看看,会有何变化。
    顺巫林山下行不远,距离崖边约莫二十多丈,便不再前进。依稀可见下方有人守着,暗庆幸隐罗狱没布置人手在整座山北,想必是人手不够。
    教席易展藏严,自己接着树叶遮挡,攀上一棵大且高之树。望下看,看守处上方的一片杂草明显被清理过,偶有几棵树没砍,形成一条约丈宽的新山路,绕在崖壁周。就是通不到谷尾处。路尽那里的荆棘利草很是密实。野兽亦不敢闯之。
    再扫看一眼‘路旁’,未被清理成路的草丛里,那些小树、藤蔓、枝叶、密草的姿势甚是奇怪:小树剧弯、数条藤蔓紧绷成绳、枝叶被乱堆、密草生乱。看着熟悉,一猜是攻击陷阱。
    便暗忖:“晚上偷袭隐罗狱会难上加难,但是,在白天袭击更不可行,一被发现,再偷袭隐罗狱那就没门了。一来二拖,被他们举办大会成功,沈师傅、鸿狩哥等人将会永远落入隐罗狱。不会再有出来之时。”
    小心翼翼下了树,两人就到隐罗狱谷口边的山上。一眼眺望下去,高而阔的谷口已然造出了个大竹门,算得上山野里的阔气。也将昏雾谷出入口闩了个死。不远处放置一大堆厚厚的灰布。谷口右前那木头圆形擂台已经搭好,六尺之高,尤为简陋。面上铺浓绿色厚布。
    背山那面高竖两大黑旗,书白字:隐罗狱。另一面写‘立约大会’。不久,各路人士也才被隐罗狱人领到此地,少有四五百。且这大队之后的弯曲山坳间,陆陆续续走来人。热闹得很。
    各自高举竹竿布旗,上写着自家派系帮会之名。什么天柱帮、万爪帮、碎拳门、六兵会、钩盛帮、铁腿派、石手帮、曲剑帮、长枪派等等,不胜悉举。
    亦有是以地名作旗号之帮,为拉帮结派之众,这类人数最多。挤在脚下这狭窄山坳中,荡荡前进,蔚为壮观。是以踏平杂草成路,不在话下。
    话虽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埋怨山深路难走,但也被隐罗狱斥了回去:‘这点苦头也吃不得,学武何用?实力不济,岂敢来夺神木与水!’他们被隐罗狱带着绕了个大弯:由西往北绕过连绵起伏的巫林山脉,后转往西南入深山,再望东进山坳至谷前。
    先到的人,正在愤懑的安扎帐篷。因隐罗狱以地方窄小为由,非本派系之人不能进住谷中。怕被发现秘密。假慈悲给了他们一大捆帐篷厚布。因此,被突然告知这消息,心中自然不平。
    多派之人偷偷商议,晚上要大闹通宵。一壁又臭骂隐罗狱骗了他们来,没有地儿住。又怀疑其心叵测,意图是捞取钱财——参与此会必须出钱,欲要成名及夺得神木与水的小小代价——闹得怒声鼎沸,几乎失控。冷墓不得不出面来,擂台上亮开神木与水,示之以各帮领头,方镇下乱场。
    便这时候,落缨、席易展早绕去了西远。后席易展独自下去人群中,来回寻找同门师兄弟,几番拥挤,就是没找着。又逆行往人后寻了一会,却碰见韧甲城城主焦傲焦师傅。
    他带大徒弟陈大鹏和四徒弟蒋邦来此,随从近半白。他向城主道以敬意,遂走到陈大鹏面前,请他止住步,大概问是否见到卢广良一伙人。
    陈大鹏道:“你众师兄弟远在后头,大约黄昏才能到得此地。但你为何就先到了?”席易展说道:“我先行于他们之前,无奈落后这许多。陈大哥,易展劳你一事。”陈大鹏请他讲。
    席易展便请他到人少的草里,说道:“稍后见了我大师兄,请你转话给他:入夜两时辰,引蛇出,堵其入洞,星火将燎原。”陈大鹏狐疑反问道:“此话意为何解?”又压低声道:“难道是要捣了隐罗狱?”
    席易展并不奇怪的点头,叮嘱道:“望陈大哥严守此消息。”陈大鹏铁声道:“易展兄弟,你我虽非同门,情义却也甚为深厚,岂会做小人之事。且隐罗狱尚藏着韧甲城至宝,柔岩甲。也是此行的重事之一。何况沈师傅被其囚禁,神木与水也掉入其手。一番番事算来,足够成为讨伐隐罗狱之由。因此,可否将暗事一一明说。不如,且稍等,我去喊来师傅。”
    片刻,焦师傅下马走来。为不引人注意,不让徒弟跟着,教他们快快去领布来搭帐篷。只陈大鹏在后。焦师傅沉切期望的神情溢于言表,示意席易展稍后再讲,便一块跟在众徒弟后。
    陈大鹏带数个弟子,擦肩人群,快步到谷口前领了帐篷。在人杂之地扎篷。落缨躲在六七十丈高的山里,可等得心花开又谢。
    许久,厚布搭了好,就去请来焦师傅。就这里人多得摩肩接踵,便是有意跟踪之人,怕也会跟丢。入内,焦师傅即问于席易展,如何偷袭隐罗狱及与何人行动。
    席易展道:“焦师傅,请恕我冒昧。若您愿参与此事,就于入夜两时辰后引出隐罗狱重要之人。若无此志,易展多说无益。”
    焦师傅正色道:“隐罗狱于我有着非解决不可之事!亦可引为仇敌。诱出隐罗狱之人,大可制造事端,其非出不可。如此,往后欲何为?”
    席易展道:“今夜入亥时,您有意制造骚乱之后,我们站在高山可一眼得知。随之潜入隐罗狱,救出我师傅及其被抓之人,再以火烧了昏雾谷!”焦师傅问道:“你们是何人与谁?如何得知昏雾谷中情况?”
    “离落缨、夏空翔这两人先前已混入隐罗狱一次,大致了解清楚。再有我、杨傲雨——”“杨傲雨、离落缨两个小辈!我女儿就是被他们诱了走!致使她娘亲每每哀沉度日!纵是要外出,也许示知一言,何以不辞而别!此事也令我三徒弟谢陆超不知何处去了!造孽!”焦师傅勃然断道,骂落缨造孽。
    又道:“前几日在龙标县,那离落缨斗天虚云,一剑扬名。哼!了不得!易展,我女儿你可知现在何处?”
    席易展脑筋急转道:“您女儿尚在双武庄,苏师傅看着。”说得心里有点虚。再忙道:“焦师傅,若您无事,易展这便告辞。”焦师傅请出去。后他假装肚子疼猫进山脚,找落缨去。但有一隐罗狱人悄悄跟随,所幸被他发觉,只得厚颜松了裤头蹲下!
    上山告诉落缨说:“我大师兄们还在后头,但我已托人一会转告他了。那人你也应见过,韧甲城城主焦傲。我也把今晚要行动一事透露给他,他愿助我们潜入隐罗狱。”
    落缨并不意外,却猛然忆起一人,问道:“谢陆超有没有在这里?”席易展道:“焦师傅说,他在你‘拐走’焦姑娘后,也消失了。”
    落缨淡笑说道:“不得已‘拐走’她,确有失妥。有得机会再向焦师傅道错了。隐罗狱夺着韧甲城宝贝柔岩甲,恐怕是不会还了。焦师傅助我们也是在情理之中。”又道:“何断月、吴望、十字门众人、三猛兽和不知多少强手被他们控制,若合到一块,力量极强。我们尽量避免和这些人恶斗。”
    “这样一来,只能对隐罗狱搞突然袭击才有可能避免于这些人斗起来。且偷袭必须要成功。”
    “我们尽力罢。你刚在山下有没有看到聚流云一行?”
    “没见到。必是在后头。不仅聚流云,连另外攻打双武庄那一派:天髓,也没有看到。或者是因为人多,没法看全。”
    正将回去,忽见山下来路上的转弯处,约二里远,三五辆马车姗姗出现。拉着木板轱辘车,车上用布盖住,有棱有角,像大箱子一类东西,裹得严实。
    领这小队马车之人,凭衣物分辨,是隐罗狱的家伙。片刻,又见马车后一小群人跟着,衣着色淡蓝亮白,断定是聚流云的那十多个人。他们疑惑这两伙人走得可是真近。
    先不走了,看看他们进不进去隐罗狱谷里。躲山草里下望,注视他们挤过人群,径向谷口而去。引山坳中人高度关注,大有凯旋的错觉。
    好一会,聚流云一派人被拦在谷口外的数丈远。交谈着什么后,只有马车直接入谷。稍后,隐罗狱只带一个聚流云派的人进入幽谷,只能是天虚云。
    最担心之事仍旧发生了。两人的愁闷之情,大有命中注定之意。该有的事,定会发生。焦灼等上半时辰也不见人出来。但也不能傻等到夜色苍茫时,还得回去洞里准备一切。
    无奈离开,回到山洞。夏空翔早从村镇回来,但没买到麻绳。说是两天前被人买完了!仅这个东村距离近,也只此一家。
    几人不得不就地取材,山里就找藤蔓来编织。小如细枝,粗若指头,皆寻来用之。上下山野,收集到一大堆,觉得差不多时,天也瞎了。
    拿三四条藤蔓交错编成藤绳,头尾打结绑实,数丈作一捆。一整套活弄完,功夫真是不少。七八捆成时,戌时已到。
    再准备几条油脂火把,完事。吃顿温热馒头,休息一会。随后更换隐罗狱衣物。就是那些捆藤绳太重,得四个大男人用双棍穿过扛着、又背满身,才搬得完。钟、焦两姑娘各大火把照明。夜里之境,静若密室,心作怪的,仿佛能听见鬼声。
    到巫林山背面山腰,真隐隐传来一片细微的鬼哭狼嚎声,却是集聚在昏雾谷谷口的人众把酒作乐。把火掩灭上山顶,可听得出了片片热闹人声。遥望擂台那方,木火旺烧,情景恰如野人聚居之地,甚有原始气息。
    眺望随去,看火光如星,点点密密却成大亮。山声淌起,歌遍山野。古旧山坳,一派黄亮深山照,包子帐篷打灯笼,好一番世外之味。
    还未有骚乱。山顶下的崖壁边上也有火光,是隐罗狱人,也为那派生气醉迷,故无甚心值守。尽管被上头的人命令过多番,要加强警戒心。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