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宸牵起乔晚的手,向沙滩上走去。夜深了,水凉了,生怕乔晚着凉。
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在白沙上,脚底还能感受到阳光留下的余温。暖暖的。
他们像是普通的小情侣一般。紧紧地牵着彼此的手在沙滩上散步。
“晚晚,你还记得你是被哪个孤儿院收养的吗?”陆凉宸轻问。
“不记得了。我19岁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乔慕褚告诉我,他见到我的时候我还在街头流浪。后来我跟他回去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就失去了记忆。”
回忆这种珍贵的东西,恰恰是乔晚内心不太愿意谈起的。她的记忆从19岁开始,她仅存的十年记忆到头来证明是一场虚情假意。不过,幸好遇到了他。
“我不需要我的过去,我只需要有你的未来就好。”乔晚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陆凉宸,十分认真地说道。
陆凉宸的心“咯噔”漏了一拍,他从未想过他的晚晚说起情话来也这么细腻动听。
即便她说的淡淡的,陆凉宸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伤感。讨吐每扛。
听到乔慕褚告诉她她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才失去记忆的,陆凉宸的脸上布满的阴霾转瞬即逝,难以察觉。
他除了这么说。也找不出更好的借口来解释他荒唐的作为。
“如果你的过去一直有我,你还想听吗?”陆凉宸凝视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内心有些挣扎。
过去仿佛就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打开这个盒子的结果是好是坏,他无法估算。
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她的过去里有他。
“想。”乔晚诧异地瞪大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忽闪忽闪地想要听到更多关于她与他的故事。
他说过,她想知道什么,他都会告诉她。
像是得到了鼓励,陆凉宸不安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总有一天,她需要知道事实真相。无论多么伤痛,他都愿与她共同承担。
“那一年,你13岁,我14岁。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在‘宏慈孤儿院’。院长说,你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送到那里。当时的你,扎着两只长辫子和一群小男生一起玩泥巴,你看到我和小秋后一点都没有陌生人的抗拒感,直接把我们拉去一起玩。当时你把我的白衣服和手都弄脏了,我特别嫌弃地看着你,想:怎么会有这么野的女孩子?”
“啊?我当时有这么野吗?”乔晚一脸惊诧地望着陆凉宸,童年的记忆真是不可思议。
想起当年那一幕,又仔细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不禁咧开笑容。他当年遇见她应该怎么都不会想到多年之后会寻她疯狂,爱她痴缠。
“后来呢,后来呢……”乔晚催促着他继续讲下去,这个有他陪伴的童年让她很是期待。
“后来,我和小秋都逐渐习惯了孤儿院的生活,也和大家熟络起来。”陆凉宸有意地看了一眼乔晚,“尤其是和你,已经打成了一片。”
“哇,原来我从小人格魅力就这么强大啊!”乔晚骄傲地啧啧赞叹。
“那时候,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年长,所以经常性地给你们辅导功课,帮着院长管你们。但是属你最调皮捣蛋,而且还扰乱民心,带头造反。当时的你,真的太让我头痛。因为这样,你可没少挨院长的痛批。”想起当年的那只活蹦乱跳的猴子少女,陆凉宸仿佛如临其境一般,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对不起陆凉宸,从小就给你添麻烦了。”乔晚耷拉着脑袋,狡黠的眼眸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任何愧疚之意。
陆凉宸仿佛看到了她小时的影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今后的日子也会令他很头痛。
“继续继续……”乔晚再次催促。
“有一天放学后,你竟然鼓动大家不写作业出去烤山芋吃,这件事被院长知道后,直接把你关进房间,罚你不准吃晚饭。院长终归是刀子嘴豆腐心,饭后让我给你送饭菜。但是你倔强起来连头牛都拉不动。我刚进房间,你就大哭起来。我当时慌了,放下碗筷就跑到你身边各种安慰,但你就偏不领情。没办法,我一急就堵上了你的嘴。那是我第一次吻你。”
他当时想,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比更软更甜的东西。
“陆凉宸,你怎么那么早熟啊!那可是我的初吻呀,你怎么说亲就亲啊!”乔晚又羞又恼,举起手就想朝他的胸口落下几个粉拳,奈何被眼疾手快的陆凉宸抓住了。
陆凉宸弓着身子,倾到她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道:“初夜都给我了,初吻还算什么!反正都是我的!”
乔晚被他说得更加羞赧了,直接埋进他的怀里,羞得跺脚。
不过想到陆凉宸这么多年为她洁身自好,心里倍加感动。
“继续讲吧!”乔晚双手搂上他的腰,她想继续听他们之间的故事。
“你当时也像刚刚那样又羞又躁的,对我拳打脚踢,我也知道做得太过了,所以任由你发泄。不过这个办法效果明显,你的确不哭了,也乖乖吃饭。后来的好多天里,你也乖乖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以为我们能一直无忧无虑地在一起,可是某天,有人来找院长,说要领养你。院长一直给你做功课,在他看来这是一户好人家,每一个孩子都需要父母,不可能永远都留在孤儿院。
你答应了。
你被接走的那天,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你抱着我说你不想离开。我当时求院长不要让你走,但依旧改变不了这个现实。我把我最喜欢的那件黑色外套送给了你,我想你应该从来没有发现,那件外套的右边口袋的内里上面写着我对你想说的话……”
“什么话?”乔晚见陆凉宸沉默,反问。
“乔晚,我爱你。”陆凉宸揉着她的发,低头轻吻在她的头顶。“当知道你要离开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生命中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的调皮,你的恶作剧,你的放肆大笑,就像灿烂的阳光一样照进我心里。你离开,我就像失去阳光的植物,会死亡。”
乔晚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她知道对他而言她是如此重要,那么,她肯定会坚持留下,哪都不去好好地陪在她身边。
只是,时光不会倒流,但上天却让他们再次重逢。
怪不得陆凉宸会说,是命中注定。
“我们终将是分别了。不久之后,我和小秋也被一对夫妻领养了。我试着去找过你,但没找到。后来,养父养母带我们辗转带到了几个城市,最后去了美国。只是刚到美国不久后,养父就因为生意失败染上了酗酒吸毒的恶习,最后养母无力照顾我们就把我们丢弃在了美国街头。
那时候,我知道靠不了任何人,只有靠自己。所以,我打了很多零工,投了很多简历,我突然得到一个机会能够自己创业,我发誓我要走进华尔街,我要给小秋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一定要找到你!
am步入正轨后,我有了资本找你,某一天我看到报纸上关于你的新闻,你当时就穿着我送你的那件外套。虽然你长大了,但我还是能一眼就能认出你。我当时就派人去调查你,知道你被领养之后又被多次辗转给其他人,最后被抛弃,被乔慕褚签约为圣廷旗下艺人。只是,这中间发生的种种,早已人去楼空,查不到任何线索。
我翻阅你的每一篇报道,我知道了你失忆的事情,但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何失忆的。所以我进一步查下去……”
陆凉宸再次陷入沉默,他接下去说的,便是他所小心的。
“那你查到了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多次问过乔慕褚,他只是简单地说是一场大病造成的。”乔晚抹着眼泪,声音有些沙哑。
陆凉宸轻轻地吻上她的眼眸,严肃地看着她,声线冷冽了几分。
“他骗了你!”
“骗我?”乔晚再次陷入惊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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