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似海情人渡

4 树咚


早起,我第一眼看下手机,早有了他的消息,“我在小区外等你,你朝我而来,我便送你阳光灿烂。”我拉开窗帘,果然天晴了,枝头翠绿,已是春的景色,我挑了件内衣,粉嫩如桃花盛开,春风十里。
    他在车里为我备好的早餐,他开车,我边吃,我说:“你想得真周到,这怎么像送孩子上学似的,是不是太任性了。”他也笑了,我喝口豆浆,他说:“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女生,你当年没享受到这种待遇,如今给你找回来,这叫逆袭。”“如果天天这样不免太奢,咱还得要低调些。”我吃着汉堡说,他只顾开车,似乎在享受我的快乐,我望着窗外的车流,车好比一个家的延伸,在大街上形成长长短短的胡同,又如平面的楼,叠加在一起,铺满整个城市的角落。
    当主管走进办公间的时候,我正和任腾宇聊微信,主管扫视一下,说:“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下周我们去广西了,”他顿一下,大家全停下手里的工作,把头转向他,他才继续道:“还要辛苦几天,加班是常有,注意身体,我们效益好了,每年都有这样的机会,加紧把手头的事做好,把上季度报表统计出来,闵兰和方昕。”我的手机响,“主管我先接下手机。”我插道。主管皱下眉,手机里传来声音:“方昕,你的快递到了,到楼下来取。”我应道:“好的好的,谢谢,我马上就下去。”我向主管说道:“主管,我下去取下快递,您有话先和闵姐说,我马上回。”说完,向外跑去,主管说道:“这些快递弄得你们神魂颠倒,小心。”我回过头来问:“主管叫我什么事?”“我让你小心点儿,什么事?”主管嘟嚷着,我没听见下楼去了。
    取回快件,这是任腾宇出差时在杭州订的衣服,把它扔在背包里,这时不能影响工作,要不主管又该逼逼了。我的心里还在想衣服的颜色会不会和图片一样,心里直痒,手机又响了,一个生号码,我本不想接,还是接了,“方昕吗?”“我是。”“你的快递,到下面来取。”我又一阵紧张,哦,那天他是订了好几件的,都是我发给他看的,都怪我多事,他都写公司地址送这来了,闵兰看出我的表情,问:“又是快递?”我低声道:“是,真烦人。都是他闹的。”“谁啊?”闵兰问。我不能在这么多人前说,只好轻声道:“没,我只是一说,我去下就回。”我跑下楼,小哥正在那儿等,签了字,要过快递小哥的刀,索性在这拆开看,要不上去又看不成了,拆来看果真是和图片上的一致,这回的货挺好,任腾宇还是挺会挑衣服的,我美滋滋地往回走,不想任腾宇和同事走过来,见我站住问:“取快递了?”“嗯。”我轻声说。他看我的样子,说:“我去社保中心,有事发短信。”边上的同事看看他,说:“你俩挺熟啊,任腾宇瞒我呢吧?”“去去,我们是同事,说句话不成啊。”我趁机也逃掉了。
    全部的人都注意到我,手里拿着包裹,淡淡一笑说:“最近手欠,多淘了点,剁手剁手。”闵兰说道:“早该剁了,我都心痒了,请我吃饭啊。”“请请。”我说。
    心里又想到任腾宇,账上的数字对了好几回。好不容易又安静下来,手机铃声,我忙挂掉,对闵兰说:“我去趟卫生间。”没人搭理我,我向卫生间走,返打回刚才的电话,“找谁?”“方昕吗?你不接我电话,要这样一天我也送不出几个快递了。”“对不起,我正在开会。”我说了个谎,“我现在下来去取。”对方挂了手机,我从另一侧电梯下去,这下可真是烦心了,还让我干不干活了,见到他我要骂他几句。
    几个男同事回过头对我说:“方昕,是不是有人送礼啊,一趟一趟的,给我们都弄眼晕了,我们都羡慕嫉妒恨了,快说说谁送的,影响我们工作,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啊。”大伙起哄道。我说:“想得美,你们谁也没送过我一件东西呀,凭什么赔你们?”闵兰笑道:“就是,你们没欧巴的大长腿,也没有小鲜肉的脸蛋,财务部有方昕给你们养眼,你们知足吧。”一个男同事说:“对对,方昕是咱们财务部的财花,我们都是柴禾。”逗得大家都笑了,闵兰说:“我是柴禾妞。”
    下午,任腾宇微信中说他从社保中心回来,我回复他:“都是你,在杭州订的衣服写的公司地址,害得我跑了三趟楼,还让主管看见,同事都笑我了。”“呵呵。”他还回呵呵,气得我发了个“敲打”的表情,他回复:“嘻嘻,今晚我还得加班,可能送不了你回家,明早吧。”“成吧,我不用你送,早上我还是在家吃完再接吧,要不我妈天天给我做的饭没人吃了,你也省得花早餐钱。”“行,还是老地方见。”
    晚上到家,把新衣服扔到沙发上,妈妈说:“你又买了,你的衣服都装不下了,你得收拾收拾衣柜了。”我说:“都是便宜的,穿一季也舍得扔。”妈妈正拴狗链,我问:“我爸还没回来呢?”“他在单位呢,可能最近要出差到外地看工厂,他快退了还瞎忙。”“我也跟你下楼溜达。”我接过狗链拉吉吉下楼。
    小区一圈下来有两公里,只要有时间我会陪父母下来走走,吉吉撒欢地跑,我喊住它,妈跟在后面,我停下说:“妈,我们下周去广西了,还得想准备带什么东西呢。”“去吧,你走了我早上还有时间去爬山了。”我想起任腾宇接我来说:“那成吧,我早上外面吃。”“外面的东西能放心吗?吃出病来治就难了。”我不想跟妈说是任腾宇买的,怕她又问个没完,妈问:“那个小任也去吗?”我向前走了两步,说道:“去。”“他还是单身吧?”“是,大概是吧。”我挠挠吉吉毛说。“要是能和他交往也不错,我看你和他岁数各方面相当。”妈像自言自语,还是想让我听见。我就装做没听见,我想等成熟了再说更好些。
    小区路灯亮了,走了一圈吉吉有些累了,妈说:“咱们回去吧,你爸可能到家了。”前面车灯一闪,吉吉叫起来,我才注意是爸爸的车,吉吉对自家车认识,它向前跑,我松了手中的链,爸也看见了,慢慢地开过来,“爸,我和妈都走了一圈了。”“单位有事,我能不加班吗,你们走回去吧。”妈妈也走近,问:“吃了吗?”“没呢。”“我回去给你热。”“上来吧,让小昕拉吉吉回去吧。”我看眼我爸,说:“你们才是亲两口子,我和吉吉都是外人。”爸笑道:“我怕吉吉弄脏我的座套,你这丫头。”“走吧走吧。”我拉开车门让妈进去。
    一个人往回走,忽又想起任腾宇,给他发个微信:“还加呢?”他马上回:“嗯,想我了,这么关心人。”“那是,怎么也得为你给我订衣服的份上吧,呵呵。”“就这一条原因啊?”“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喽,我反正有时间等。”“那你就等对人了,我也想你,恨不能一下飞到你身边。”“少来这种酸调,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你在干嘛?”“溜吉吉。”“哦,给我看看它长得啥样?”我用手机照吉吉,吉吉好像不喜欢让人照它,一个劲儿地躲,费了半天劲才照好,发过去。“我把它放进相册,作为锁屏。”“你真有爱心,我都没想到这点。”“好了,我再干会儿,有点饿了。”“下班自己吃点,别吃油腻的。”“嗯,我听你的。一会儿聊。”我走到楼门口,看见厨房的灯亮了,自己感觉有些孤单,不愿上楼,吉吉撞撞铁门,它想上去,我只好打开门禁,吉吉蹿了进去。
    我和任腾宇走向T3航站楼,我们各拉一个行李箱,我背着双肩包,在领登机牌处我看见了闵兰,相互欢喜道:“好想你啊,这个双休日过得好漫长啊。”闵兰问我:“你和小任一起来的?”“我们路上遇上的。”我不想在单位同事人面前说出我和他的关系。“那么巧,这回可一定放开玩啊。”闵兰说,任腾宇此时正和人力部的同事说着什么,我说:“一定玩好,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我和我老公结婚度蜜月坐过一次,就那一次,以后还真得要多出去看看,世界那么大。”
    我们托运行李箱,过安检到候机楼准备登机,这一切任腾宇在我周围帮我,幸福指数快爆表。这几天一直有霾,生怕今天会受影响,好在昨天起了风,机场上空已是蓝天,出行的心情也高涨起来。
    飞机降落在机场,走出机舱,南国的湿润扑面而来,阳光从浅淡的云里渗透出暖意,比北方要多些热辣。我戴上变色镜,在人流里寻任腾宇的身影,他早已走到前面,提完行李,还等几个从杭州总部飞过来的人同行,我们这个团20人左右,上了大巴车,向市区驶去。
    早在课本里看过“桂林山水甲天下”的句子,自己还没有亲身经历过,心里总盼望早一点领略山水之美,陶醉在自然如画的景色。
    站在码头,山的清秀与水的灵动融为一体,若不是人头攒动破坏了一些幻想,真得好比去向仙境,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就连不知从何处溅起的水珠也有一种新鲜,有种特殊的味道,船向前行,每过一道山,恰逢景点处,用手机照下来,也给自己自拍一张,发到朋友圈上去,不经意间,任腾宇到我身边,他在为我拍照,我笑的有些拘谨,不便流露出甜蜜的心情,闵兰一旁说道:“方昕,我给你和小任来一张吧。”我看下他,他没有反对,我只好顺从,闵兰接过我递过的手机,说:“你要笑得自然点,小任再靠近一点,冲我摆个手势。”我真得不知道手往哪放,任腾宇挨近我,用手轻轻搭在肩上,我微微向他倾,耳中传来脚下的水声,远处的竹排上有清脆的渔歌,在石间缠绕,我在众人前仿佛醉入空谷,身后暖暖的是他的热度,就这样被山水征服。
    江上有了层雾,一阵细雨飘落,船上人都撑起了伞,我倚在栏杆,向远处眺望,水云间景物如墨笔丹青,天际留白,淡雅空明。
    回到酒店,我和闵兰住在一起,楼下是条幽长的街道,路旁的樟树茂盛,空气清新。
    从漓江上回来,我真得喜欢上这里了,有首歌这样唱的:“我要去桂林呀,我要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这或是生活的真实写照,我躺在床上幻想着今后的生活。
    闵兰从浴室出来,她已经冲了澡,说:“又梦想什么呢?”“没。”我懒懒地说。“快去冲个澡,说不定一会儿咱们要出去逛夜市呢。”我爬起来,脱掉外衣,闵兰说:“小心走光啊,快把窗帘拉上。”她去拉窗帘,我嘻嘻地笑笑,走进浴室。
    擦干头发,我从浴室出来,闵兰随口问了句:“今天我看小任对你格外热情呀,给你俩照相时我看出他的眼神对你都不一样了。”我扭过头说:“是吗,我怎么没注意。”闵兰望着我,拉过来我的胳膊,逼迫道:“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说实话,你对他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我,你松开我告诉你。”我想挣脱她的手,闵兰放开我,我和她对视了一下,脸上泛起红晕,紧绷地神经放松下来,身子软软的侧倚在藤椅里,才说道:“我说了,你不能告诉别人。”闵兰点头答应,我又说:“是,我和他交往了。”闵兰问:“多少时间了?你嘴够严的呀,要不是出来玩还着不出呢,老实交代。”
    我只是把接送我的事说给闵兰听,其它别的事情我也不想说。闵兰听了,说:“你得抓紧机会,旅行是最能考验一个人的时候,这么一来我们这群人都是碍事的了,我给你腾地不?把他叫来,我下去说不定还能偶遇呢?”“算了吧,你是不是想偶遇呀,你以为这是丽江呢。”我俩痛快地笑着,这时,有叫门声,闵兰说:“真是他来了,兔子不吃叨念食。”她去开门,任腾宇站在门外,说:“咱们几个同事说好去街上逛逛,顺便吃晚饭,你和方昕准备好了吗?”闵兰回头看我,我站起来说:“好了,马上就走。”闵兰怪怪地笑道:“今晚要玩得快乐点,姐可就帮到这儿了。”我明白闵兰的意思,任腾宇愣愣地问:“帮我到哪儿?”闵兰更笑得声起,我也笑,弄得他接不出话来。
    夜市成为城市的一种风景,对旅游地来说是诱人的招牌,尤其是在南方,气候宜人,夜色清凉。
    我们几个同事走在步行街,空气里充满食物的味道,肚里一下空空的,排挡都在外面,有凉棚竹凳,远处传来民乐,更显异域特色。我们在一家小吃坐下,我和闵兰要了三鲜米粉,任腾宇点了阳朔啤酒鱼、马蹄糕、尼姑素面、鸭汤、田螺,大家在一桌,自然任腾宇就坐在我的身边来。
    我们每人都喝了啤酒,我说:“先等等,我先拍个照,晒一下。”我拍下来,发到朋友圈,“你真成了手机控,看有多少人给你点赞。”任腾宇说,闵兰冲我一笑悄悄说:“今晚可食色可餐呢。”我掐她的腿,她打我的手。对视笑着,“来,大家干一杯。”任腾宇说着起身向杭州来的几个同事敬过酒,我也和闵兰站起来敬酒,这还是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喝酒,平时在家都是赶上节日或生日,陪大舅二舅大姨二姨四姨家吃饭,饭桌上也和哥哥姐夫们开玩笑,在生人面前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我吃到一半时候,又拿手机看,果然朋友圈有消息,打开是何岭发的:“在干嘛?”我回复:“在吃饭。”“哪儿?”“阳朔。”“啊!?”我嗤笑了声,有种得意的满足,“今天飞过来的,单位旅游。”“幸福,我没那福气了。”“你们还有寒暑假呢,比我们强多了。”“也是,看你们吃的蛮丰盛。”“当然,有朋友在嘛。”我看眼任腾宇写道,“你有朋友了?”我知道何岭是在试探我,我不好直接回答他,放下手机。任腾宇转头对我说:“还真有人给点赞了。”“没有,随便看看的。”我接着吃。闵兰去接老公的电话,她是故意躲开我似的,任腾宇只是和大家聊着,我也插不上嘴说话。
    男同事说:“最近《监狱风云》又增人了。知道不?”有几个不知道他说的哪部电影,还在互相对视,任腾宇说:“有一个唱歌的又进去了,现在娱乐圈都乱套了,还没女主呢吧?”我终于插句:“有啊,□□呀。”逗得大家都乐了,“全民娱乐化了,还那谁,上头条的,那次还让那个一早抢了去。”“还有那个谁和谁外出被猪仔偷拍,出轨了。”“不是又表白好了吗?”“那谁说离就离了。”“且喝且吃且珍惜。”“哈哈哈哈。”
    闵兰回来坐下,见大伙这么乐,问:“又说什么这么开心。”我说:“他们说现在的娱乐圈呢。”任腾宇说:“本来娱乐圈就这么大,转来转去就转回来了,自娱自乐罢了,你看现在又出国民老公、国民岳父、国民女婿。”“现在哥大美女也火了。”
    现在生活都成了连续剧,谁都有可能哪天就加入到这部连续剧中,街上食客也渐渐涌来,我喝完碗里的汤,一种酸辣的味道令额头浸出汗珠,任腾宇递过纸巾,我轻轻擦拭,发现生活真得很温馨,能够意料到结局的不过是生活的悲喜剧,颜值、背景和地位决定了角色的命运。
    我们到外面的购物街散步,穿着民族服装的姑娘招呼行人进店,我和闵兰进去,任腾宇不远不近地跟随。走了一段街,闵兰说累了想先回去,我说:“你故意的吧。”她却笑道:“故意的又怎样?我来那个了,真不是时候。”她小声补充道。我也不好意思,怕任腾宇听见,“小声点儿,这可是在外面。”她看任腾宇站在不远处叫道:“小任,我先回酒店,把方昕交给你了,一定要带好,她是路痴。”我轻捶她的后背,说道:“谁是路痴?我能回去。”任腾宇终于找到机会走近我们,“好,我会陪她回酒店,放心吧。”闵兰冲我眨巴下眼,我嘟下嘴卖萌道:“放心吧,和老公多倾诉心声吧。”我和闵兰走出店外。
    几个同事渐渐分散开,我故意走得缓慢,只留下任腾宇陪我。走了几家店,看累了,就说:“咱们到街边走走,看看夜景好吧。”“嗯。”他轻声地回答。
    我和他走到街的另一路口,任腾宇说:“打个车去江边走走吧。”出租车把我们送到镇外,这里人稀少了许多,我们顺着江边小路散步,路面起起伏伏,远处的山峦隐在黄昏里,江上的雾气不时扑面而来,温润清新,我抚下刘海,把头发散落在肩头,任腾宇在身边有种安全感。“如果我们一直走下去永远在一起到老,那是多美好的日子。”他也会说甜言蜜语,我沉默着,我不知用什么话来应答,心里有份依赖,我只是笑对他的样子,这样的地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倾听江水和晚风。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江岸的榕树遮住头顶上的天空,我和他倚在一起,近距离的接触有一点紧张,有一点渴望,我说:“江上的水多平啊,像面镜子,心若止水就是这样的吧。”“我和你在一起怎么能平静呢,我的心都快沸腾了。”他说,把手搭在我肩头,我在享受这样的关爱,如果不是那天他叫出我的名字,如果我没有迈上他的车,那么一切都没有开始,我总躲在一隅,等待有人出现,等他表白,等懂我的人来。
    任腾宇深情地说:“就在漓江,有刘三姐和阿牛哥的传说,就在大榕树下,唱了一首《缠藤树》你听过吗?”“没。”我只知刘三姐,真没有听过这首歌,发觉自己知识浅薄,说:“你唱给我听。”他说:“这是首对唱,你真得想听?”“想,你唱成什么我都爱听。”他放下搂我的手,清清嗓子,小声哼唱道:“山中只见缠藤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你收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我还是第一回听他唱歌,我拍手道:“看来你没少去K歌呀,真得有味道,你就是歌中那个‘藤’吗?哈哈。”他搂着我,轻声说:“我就是要缠定你的藤,你再也跑不了了。”
    忽然枝叶摇摆,从江上刮过大风,我和他被风吹乱了头发,“大雨说来就来的。”任腾宇站起身,到路边找车,我也刚发现这会儿的人少了许多,没注意当地天气,只知道南方的雨是常有,不知如此急骤。
    出租车一时找不到,江上的空气凝重潮湿,我到背风的树下,任腾宇已经被雨点打在身上,江岸一色,我向他喊:“任腾宇,快过来,这里蔽一蔽,一会儿就会过去的。”他听见我的喊声,冲我这里跑来,我一把拉住他的臂膀,拥进他的怀里。
    倾盆大雨透过茂密的榕树洒落,树冠被压得很低,下面只有一块能容身的地方没有淋到,我和他紧紧抱着,此时没有了羞涩,只有依赖和不安。他说:“马上就会过去的,你不要怕,我在呢。”他的声音在雨声里变得那么遥远,我把耳朵对着他的嘴,想多听一些安慰的话,他又抱紧我,一股温暖涌进我的胸口,我转过脸主动地亲了他的脸,他给了我一个热吻,在唇齿之间缠绵,“我爱你。”他柔情地说,我已听不到风雨声,自己仿佛一条停靠在码头的小船,躲进了避风的港湾。
    过了许久,雨忽然停止,我的头发湿漉漉的,他的后背淋了个透。我们苦笑对视,黑暗里静静地享受这份温情,“脱下来拧拧,别湿在身上会中病的。”他脱下上衣,露出胸膛,好像我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一个男人的身体,我转过身,只是想平复一下悸动的心,人生在世怎么也想不到在哪个地方留下些印记,我感受到什么叫南国的骤雨,什么叫爱的挚热。
    我们回到酒店已是近午夜时分,闵兰见我一头湿发,惊讶问:“你们去哪儿了?”“江边。”我平静地说。“江边,刚才那阵大雨可吓人了,莫非你们淋雨了?”她不住地问。“好可怕呀,我们躲在榕树下,幸亏。”“幸亏什么?”她问。“幸亏有块茂密的树枝,要不更惨了。”“我还以为你幸亏有他呢。”我苦笑道:“当然,如果不是有他,我也不会去江边的,我比你们多有了一种感受。”“什么感受?”“就当多玩了一个景点。”我咯咯地笑,把房间的空气都震动似的,闵兰说道:“噍你美的,快去洗澡。”
    我洗了澡回到床上,身子放松下来,一种愉悦贯入经脉,回想船上和刚才的情景,一天的满足令春心荡漾。“你和他都说什么了?”闵兰好奇地问。“没,没什么,只是陪我走走。”“刚开始你可别投入太多啊,要拿得住才成。”“知道。”我有些困,闭上眼,闵兰也不再问我,睡着了。
    接下来的旅行对于我和任腾宇是快乐的,闵兰不知用什么方式暗示了其它的同事,好像在路上都给我和他留下空余的独处,弄得我心里有些不安,或有时故意冷落他,这种尴尬的时间好在不长,杭州的同事对任腾宇说:“小任啊,如果你把婚事订下来,到杭州旅行结婚,我们全程接待,住宿我们包了啊。”任腾宇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啥时候啊?”“我得征求她的意见,现在不能说。”“是咱们公司的吗?是不是就在车上啊。”同事们嘻嘻哈哈地问道。我坐在后面的座椅里,把头转向车外,不听他们的对话,一路风景,一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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