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痛史 崇祯王朝

第45章


将军当饮!当饮!"
  谢尚政笑着起身连饮三杯……
  温体仁连连赞誉:"将军海量!海量!"
  谢尚政深知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他唯恐自己马上醉倒、迷倒,于是他便趁自己尚有几分清醒之时,拱手抱拳:"温大人,末将有一事相求。"
  温体仁眯眼一笑:"老夫知道,你是为袁崇焕求情来的。"
  "敢问温大人,不知何时可放袁督师出狱?"
  "你以为他真的能出狱吗?"
  "冤情,天地可鉴!"谢尚政端起酒杯:"袁督师与末将自幼即为莫逆。督师现在狱中,大人督查此事,末将敬大人一杯,企望大人口角春风,手下留情,放出督师!"说着又仰脖饮干杯中酒。
  温体仁抿了一口酒,冷冷一笑:"老夫替将军可惜啊!"
  谢尚政一愣:"大人,此话何讲?"
  "老夫是为将军前途着想啊!"温体仁以攻为守,貌似真诚,"据老夫所知,将军鞍前马后,卖力效命袁崇焕,你们既为莫逆,将军苦熬十年,怎么仅仅是个参将,别人都升为总兵官了?以将军才能早可任兵部侍郎了!"
                  
第82节:己巳之变(11)
  "这……"谢尚政内心一阵隐痛,但仍在掩盖,"这是督师治军之道:亲者严,疏者宽。"
  "恐怕不仅如此吧?"温体仁用他那具有洞穿力的目光,直视着谢尚政,"又据老夫所知,袁崇焕背着朝廷,私通满虏,秘密议和。你们既为莫逆,怎么不派别人,偏偏派你去任议和使臣呢?"
  "这……"谢尚政一头冷汗,不敢正视温体仁。
  "这是把将军推向火坑■!"温体仁假惺惺地极表关心,"老夫为将军可叹可惜啊!"
  "一旦查实,将军就成为袁崇焕的替罪羔羊,功名利禄毁于一旦,富贵前程付之东流!"
  "唉!"谢尚政一声哀叹,垂下头去。
  "为求其生,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人乎?"温体仁站起来,亲切地拍着谢尚政的肩头,"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啊!来,来,来!喝酒,喝酒!"他说着又替谢尚政斟酒,"依将军之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是皇上想放袁崇焕,岂不一言便可决断,用得着让老夫审来审去吗?再说句贴心话,自古以来都是万岁爷金口玉言、指鹿为马,哪朝哪代你见过万岁爷当众认错的?别忘了,袁崇焕可是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岁爷亲自下旨逮捕的呀!袁崇焕还能保得住吗?"
  谢尚政缓缓抬起头来,神态恍惚,端起酒壶,仰脖将酒"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到了晚上,谢尚政自己也不清楚是怎样被抬下酒席,怎样被抬到温府的厢房。这里早已备好的一对红烛发出耀眼的光芒,烂醉如泥的谢尚政被放卧在绣花罗纹帐中。
  温体仁、毛云龙和滢儿来到外厢房,温体仁笑着指指内厢:"谢将军正在等着,滢儿好好伺候做伴。"
  滢儿眼噙泪水,仰望着温体仁,不无悲凉地说:"义父大人……"
  与杀父仇人同衾共枕,温体仁清楚滢儿此刻的心情。他带着理解,低声嘱咐:"滢儿,难为你了!只要今日鸳鸯同衾,鸾鸣凤舞,杀父之仇不日可报。"
  滢儿决绝地抬起泪眼:"既是如此,孩儿当舍弃千金之躯。"
  毛云龙朗朗笑道:"哪里是舍弃?是义父大人给你找了个如意郎君啊!"
  温体仁、毛云龙退出房外。
  滢儿转身走进内厢,走近床头,撩开蚊帐,缓缓脱去罗衫……
  待到清晨,谢尚政醒来,睁开双眼,一名少女赤裸着玉体,头枕在自己的胸前,一缕青丝轻拂着自己的面庞,他初时惊愣得身体一抖,想脱身坐起来,可当他看清这个妙龄少女就是那令自己神魂颠倒的滢儿时,他再也没有勇气脱离了。对这突如其来的艳遇,他努力地思索着昨晚的情景,可他只想起滢儿的斟酒和自己痴迷的神态,至于怎么来到这厢房,怎么和滢儿睡在了一起,这一夜两人是怎么度过的……他竟全然想不起了。
  但他清楚一个现实:就是这个令他心旌激荡的梦中情人,现正乖乖地酣睡在他的身边,任由他驱遣。一想到这儿,谢尚政立时心血沸腾,全身都为之震颤起来。这个从来还没有碰过女人的壮年男性,本来和女人无论是手,还是胳膊,稍一接触,便如同触电一样浑身酥麻颤抖的角色,如今喜从天降似的睡在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窈窕仙女的身旁,他怎能不为之忘乎所以呢?谢尚政悄悄地抽出胳膊,支起身来,又仔细地端详着滢儿,这裸体的美人,更是让人无法挑剔!牙雕一样俏丽的面庞,白玉一样浑圆的臂膀,瀑布一样流泻的青丝,大理石一样光洁的皮肤……他细细地观察着,轻轻地抚摸着,继而又俯下身去亲吻着,从上而下,吻遍了滢儿的全身……
  谢尚政边吻边不住地叨念:"滢儿……滢儿……"
  许久许久,滢儿方抬抬眼皮,伸出一双玉臂抱着谢尚政:"贱妾已是将军的人了,今后一切都仰仗将军。滢儿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之人,今委身将军,做牛做马,任由将军驱使!"
  谢尚政连忙发誓:"滢儿以千金之躯,屈就一介武夫,尚政实属感激不尽。今后,你我风雨同舟,福祸与共,即便赴汤蹈火,尚政也绝不负汝!"
  滢儿泪眼盈盈,一副感动莫名的样子。
  谢尚政目视滢儿,禁不住又一把搂过,将她紧紧地贴在胸前。
  起床后,经过一番梳妆打扮,滢儿自不必说,就是谢尚政也俨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气宇轩昂、容光焕发、喜气洋洋。
  滢儿拥着新郎官谢尚政缓步来到客厅,温体仁早已坐在那里等候了。
  "恭喜恭喜!"温体仁站起身来,拱手抱拳,笑容满面地,"贺喜将军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谢尚政面带羞赧之色:"本是做客而来,不料想竟成……洞房花烛之夜,晚生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温体仁手指滢儿,哈哈大笑:"滢儿为义女,将军也就为义婿了!老夫已备好一座官邸相赠一对新人。"
  "温大人,相赠爱女,洞房花烛,已是厚爱大德。如再以府邸相赠,尚政实不敢受!"
                  
第83节:己巳之变(12)
  "爱女出嫁,为父岂能没有妆奁?这只是老夫嫁女的陪嫁,一点心意而已。"
  "谢义父大人!"滢儿连忙叩谢,抬起媚眼,"相公追随义父大人,自有功名富贵,还不赶快拜谢!"
  "谢义父大人!"谢尚政缓缓跪了下去,"如此厚恩,尚政不知何以回报!"
  温体仁上前亲切扶起谢尚政:"滢儿虽为义女,却如同亲生,你我当为翁婿之亲,谈何回报?"少顷,他不经意似的抬眼直视谢尚政说,"据悉:满夷皇太极与袁崇焕私下议和,有不少往来书信!"
  谢尚政点点头:"是的。"
  "现在哪里?"
  "俱在末将手中。"
  "好!"温体仁不由赞许地说,"尚政随老夫前去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谢尚政有些惶恐,"干什么?"
  "出示书信,举证袁崇焕通敌。"
  "这?……不,不!我和袁崇焕自幼相知,同乡同学,情同手足,我怎能……"谢尚政惊骇地连连后退。
  温体仁神色一变,一双利眼如同刀子一样逼视着谢尚政。
  谢尚政惶恐得坐立不安……
  突然,一个打手匆匆推门而进:"启禀大人,反贼崔陆政已被抓获,请发落!"
  "带上来!"温体仁一脸杀气。
  "当"的一声,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汉子被推了进来。这个名叫崔陆政的汉子,一见温体仁连忙磕头:"温大人,小人实在没有违背过大人意愿,怎敢恩将仇报,反叛大人呢?"
  "呸!"温体仁一拍桌子,喝道,"崔陆政,你这个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留你何用?推出去,给我把人头割来!"
  "大人,我有老有小,不敢反叛啊!"
  "拉下去!"
  崔陆政爬到温体仁的腿边,磕头如捣蒜:"温大人饶命!温大人饶命啊!……"
  "饶命?饶了你,岂不等于谁都可以反叛于我?"温体仁飞起一脚,将崔陆政踢出了好远。
  谢尚政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字字句句均如同钢针利剑一样,直戳他的心田。他清楚,如不屈从,这个叫崔陆政的今天,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明天,那样的话,刚刚得到的富贵荣华、娇娃美女将顿时化为乌有,他也将被温体仁飞起一脚踢出门外,踢向九泉!看着,想着,他不由得心惊肉跳,浑身战栗……
  "谢将军!谢将军!"温体仁望着吓得魂不守舍的谢尚政,威慑道:"即刻随老夫进宫,老夫将当堂举荐将军为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滢儿不失时机地窜过来,向谢尚政飞去一个媚眼,"多谢义父,多谢义父!"
  滢儿用她那纤纤玉手一拉谢尚政,谢尚政宛若骨酥腿软一样,颓然跪下:"多谢义父。"
  皇上的御书房内,谢尚政跪拜在地说:"……陛下!袁崇焕与后金汗王皇太极私下议和,末将屡屡反对,提出异议,可袁崇焕置若罔闻,拒之不听,一意孤行,多次与书皇太极,双方来使不下十余次。"说着将信件高捧过头,"这是皇太极给袁崇焕的亲笔书信,请皇上龙目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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