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张善死前劝告,韩禁料得白云定是在咸阳城中布下了陷阱,只等他前往自投罗网。“恐怕张善也只是引我入毂的一颗棋子吧,白云,好手段!”韩禁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策马改道,沿着渭水河的流向往韩国方向急驰而去。
“既然白云有暇布下埋伏,那么,小姐的伤势应该也好了不少吧!”不知为何,韩禁脑中突然浮现这么一则想法,反应过来后,不由一阵摇头苦笑。或许是做马夫的那段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他总是无法忘却神农谷众人。哪怕身上再无半点与之有关的东西,他还是忘不了众人的音容。韩非有两个韩非,韩禁何尝不是也有两个:韩公子禁与车夫阿禁。只是,他也如同叔父那般,此生恐怕再也做不回另一个自己了。
风雨虽霁,乌云渐散,然天色仍显得阴晦低沉。不知不觉中,天上的那几颗星辰黯淡无踪,被流云覆住。算算时间,天将大亮,韩禁渐渐放缓马速,正欲转向寻找地方稍作歇息,耳中隐隐传来一阵的马蹄声,犹如暴雨倾泻。剧烈的马蹄声中,前方飞速驰来十余骑人马,张开拦截在道路正中,当中一骑率众在前,马上的骑士挥鞭指向勒马停步的韩禁哈哈大笑,面色桀骜张狂,不是那楚国公子芈原是何人?
芈原猖狂大笑道:“师兄不回咸阳,却沿着渭水匆匆急赶,这是要去哪?”
韩禁沉默不答,扫视着四周环境,却发现不仅仅是前方,虽然看不真切,左方远处的平野中亦隐约出现几个小点,显是有人围堵。至于后方,他本便是不欲前往咸阳,怎么会再往咸阳逃去。更何况,此时逃跑也只是助长芈原的凶焰,乘势追杀。
韩禁不曾想道,自己未被白云追逐围堵,反而在无意间被芈原截在这渭水之滨。
“昨日正午,秦王列数韩非罪状,张榜城门,以告天下,小弟便留上了心,派人潜伏在云阳狱附近,待汝前去救援时半路截杀。”芈原得意的大笑着,黄灿灿的金猫从其怀中钻出,跃至马首,沉声咆哮,双眼闪烁着荧荧光芒紧盯着韩禁,“公子禁行踪诡异,虽不得知是如何潜入云阳狱的,但总算老天有眼,让小黄看着汝从狱中出来。”
韩禁冷漠说道:“公子原有心了。”
先是叔父自谋毒殁,后是好友背叛授首,二者之死,最后都是他亲自动手,心神恍惚间,他竟然未有发觉这一行人的跟踪蹑行。并在这个地势平坦的渭河之滨,在他体虚力乏之际,乘机杀出。芈原不仅心狠手辣,其心机也远比想象中深沉啊。
“韩禁,你几次三番阻扰我行事,我又岂能让你活离此地!”芈原大喝一声,面色黑沉,率众缓缓压上,“这渭水之滨,就是你埋骨之地!”
“这可不是你的楚国,更不是你说了算的!”白云淡漠的声音从远方飘来。隆隆的马蹄声如奔雷轰鸣,滚滚而来。韩禁转眼看去,正是方才所见的左方那几个小点,此时已经化作一道黑沉沉的巨大浪潮呼啸而来,将他与芈原那一行人马全部围在其中。
黑衣黑马,黑色铁甲,那是白云麾下“山护法”云山所率领的黑山军,虽然只是百人之数,却无一不是云山精挑细选出来的威武战士。其中除了来自秦国各个军队中的精锐战士,还有不少是威震江湖的游侠志士。黑山军所散发出来浓重肃杀气息,直压得众人胯下的马儿惊慌嘶鸣,退缩颤抖。
白云身骑一匹通体雪白的骐骥,带着从云山云水缓缓踱出,斜眼冷睨着吼叫不止,强行固定着胯下坐骑的芈原,随即望向一旁的韩禁拱手道:“师弟,几日不见,颇为挂念。”
面具下的韩禁冷笑一声道:“白云,不必再惺惺作态!你又是怎么来的?”
“公子嘉的手段仍是一成不变,以那古旧拙劣的手段来牵制我,视我如泛泛,不嫌太过小觑了吗?”白云冷蔑一笑道,一道银光倏然从天际划落,恍若闪电。银鹰收翅停凝在白云肩头,锐利的目光带着忌惮而又愤恨,直刺韩禁。白云轻声笑道:“更何况,小飞可是一直在天上跟着你,我有岂会寻不到你?”
一道碧光倏然从白云手中射出,疾射向韩禁。韩禁探手接过,身形一颤,那居然是当日被他丢弃的碧玉笄。看着手中的碧玉笄,韩禁一时间百感交集,手指不由地轻轻婆娑着。他不曾料想自己竟会又一次将它拿在手里,而且会是从敌人手中接过:“何时开始跟踪的?”
“先是跟着那只‘尘蛛’,之后就暗中跟上你了。从你潜入云阳狱,一直到云韩命丧你手,小飞都在天上默默地看着……即便你再怎么小心,也躲不过着一双飞在天上的眼睛吧!”白云从容不迫的回答道,旋即冷冷地扫了一眼侧旁的芈原,神色复杂的看着韩禁道,“亏得‘尘蛛’的麻痹一切的毒液,苓儿已无大碍,三日前已经醒来,伤势恢复甚好。孩子也没事,现在由我派人照顾。告诉你这个,你在死前也可能放下一件心事了。”
“那便多谢了。”韩禁舒了口气,语气略微缓和。他似乎不曾有过后悔自己的作茧自缚,不曾后悔自己当日留下蛛丝马迹让白云追来。
白云并不急着动手,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指了指芈原问道:“可否问你,当日为何你能如此拼命,甚至不惜暴露一直潜藏着的身份?你若是不动手,不仅你不会暴露身份并得罪楚国,而且我亦会与他两败俱伤,你大可坐享渔翁之利。”
“当日那么拼命或许只是为了报恩,或许只是因为看不惯他的心狠手辣而产生的冲动吧。我也也不明白究竟为何,这是一种连我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的痴愚。”韩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缓缓答道,“正如叔父所说的,吾不配公子之称!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韩国美女如云,不说韩王后宫,单说他自己公子府邸上就有不少绝色惊艳的姬妾,虽然她们各个都比华苓更加妩媚动人,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像华苓那般令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为之倾命。
“那是你白痴!”无法忍受胯下赤马的惊惶畏缩,芈原忽然轰出一拳,狂暴的拳劲瞬间粉碎了赤马头颅。芈原纵身跃下,戟指怒骂道:“你要不是白痴,当日白云早死了!”随即怒目瞪向白云道,“想要动手杀我?没那么容易!即便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岂会这么容易便杀了你?”白云嘴角挂起一丝不屑,斜睨冷笑道,“韩禁可以死得痛快,你却是不能。我定将施展一切手段,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子禁,你可愿与我联手?”芈原心底闪过一丝恐慌,转头冲韩禁大声吼道。
“联手!”韩禁并不拒绝。他虽然讨厌,甚至憎恶仇恨芈原,但他还不会意气用事到宁死也不与其联手的地步。韩非能公私分明,一分为二,不以私情延误公事,他也当能如此。如今他是韩公子禁,韩非赴死前的遗嘱犹在耳边,归韩之后还有众多大事等着他去做,岂能就轻易死在这儿。
“虽然你们二人联手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白云纵身下马,斜眼睥睨眼前的二人,语气淡漠,“细细想来,亦在情理之中。”话音刚落,长剑出鞘,龙吟虎啸寒光闪。平地起风,一旁的渭河汹涌咆哮,“睥睨”威势张展笼罩,将二人涵括在剑势威压下。银鹰盘旋飞在高空上,冷冷注视着下方的金猫。至于那只藏身在韩禁身上的“尘蛛”,白云有令:但有异动,立即扑杀啄食。
“杀!”芈原拔剑前冲,运起最为擅长的“杀生”斩破迎面而来的剑势威压,咆哮着往白云冲去。韩禁应声消失在马背上,下一瞬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白云身后,一剑突刺。若是换作一对一,无论是韩禁还是芈原,任何一人都不是白云的对手。然而,二人联手却是另一番景象。
芈原冲上,“杀生”正面紧紧缠住白云,每一剑都充斥着炽烈的杀意,带着霹雳般的咆哮。强大攻势一刻都不作停歇。“杀生”本就是最为纯粹的杀招,只为杀人,无甚花巧变化,另配上芈原超凡武功,冲拳、扫腿、击掌、点指,夹杂着“杀生”攻势中,更显得凶悍刚猛。
就在芈原正面牵制住白云的同时,韩禁的“影魅”也发挥到了极致。诡异莫测,一触即走;分身错影,不知何真。重重影影的人影剑影中,韩禁或者就藏在那么多影像之中,或者根本不在其中,每一剑刺出后均不知所踪。此地不是祭剑阁,无需顾忌“睥睨”的过去强大的威压将他身形暴露出来。“影魅”全力施展下,白云不得不分神顾忌,无法专心对付芈原。
一正一奇,虽然这二人宿怨未了,然而此刻联手,却在无意中配合无间。
“此地不是祭剑阁,公子无法借助万剑之力,束手束脚,两头牵制,不易挫败他们啊!”片刻时间,云山已同黑山军一道将芈原所带的十几名随从收拾干净,尽数生擒捆绑着,来到云水身边道,“公子为何不让我率黑山军收拾他们,也无需这么费力。”
“你还没吸取教训么?想当初仅是公子禁一人,仅仅一人便将你与带去的十余名黑山军杀伤一空。这次可是二人配合,黑山军若想擒下他们,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云水紧盯着场中战局,淡淡道,“而且以公子的骄傲,他又岂会将此事交给你!好好守在周围,别让这二人有机会跑了。公子虽然处于劣势,但他毕竟是公子!”
的确,此刻的“睥睨”的威压只能使韩禁的身形略微迟缓,只能稍微消减芈原的杀意,白云被二人联手迫在下风,只能施展“岿巍”防御。然而,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他是白云,九公子最为骄傲的白云,被白帝称作剑法第一人的白云!
他即便是败,也不会败在剑下!
略微的迟缓,稍微的消减,对于他来说就已经够了!
手中还是一柄普通的长剑,比不得“公子九剑”之中“刚”与“执”的锋锐。然而,即便普通又能如何?在他这个剑术第一人的手中,只要是剑,那就是神兵!白云哈哈大笑,丝毫未有处于劣势的感觉。下一瞬,白云一声长啸,从芈原的纠缠中挣脱出来,长剑炫起万道光芒向韩禁的万千身影射去。
“这是‘万象’!”韩禁一声低呼,颜色顿变。既然看不透真假,那就全部穿透!白云剑势如虹,重重层层的身影在光芒下同时消融,只余下其中一道身影格挡住剑光。白云得势不饶人,长剑剑芒暴涨,正欲继续追击,忽觉背后一寒,却是芈原紧追而上,长剑横前,剑中挟裹风雷声响怒斩白云。
“只当你一人会‘杀生’么?”白云冷笑回身,此番竟不避芈原强攻,似乎忘了手中的只是一柄寻常长剑,反身向其劈下。那一剑也是“杀生”!公子九剑,九人都有学全,只是各有所长罢了。韩禁长于“影魅”,芈原长于“杀生”,而白云却是全为所长!
“杀生”对“杀生”,双剑相交,震天作响。芈原第一次在长剑交击中手腕发麻,这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事,心中胆寒莫名。“再来!”心中不服,芈原双目赤红的继续劈斩,白云不屑一笑,不避不闪,手中长剑迎斩而上。“咣咣咣咣咣!”连续五下凶猛的碰撞,“杀生”对“杀生”,白云不仅未曾后退一步,反而迫得芈原身形摇晃。
“杀!”芈原目眦尽裂,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第六剑狠狠劈下。白云气定神闲,仍是一脸的轻蔑,挥剑硬碰。此时,韩禁见机不对,带着重重幻影,乘隙潜至白云身后,万重剑影笼罩而下。“锵!”一声响,白云面色骤变,这一次碰撞竟出意外,虚不受力!白云心念电闪,立即明白芈原意欲何为,正欲有所动作,却感应到韩禁长剑刺至,无奈中不得不小心闪避。然而,只是这一下停滞,芈原已然借劲飞起在半空,落至三丈外,旋即脚下一跃,反借着白云重击之力飞速后退,不等周围的黑山军有所反应,扑入滔滔渭水河中。
“多谢相送!哈哈哈哈,后会有期!”渭水河上,芈原探出头来哈哈大笑,旋即一个猛扎,沉入滔滔河水之中,再无踪影。不仅是白云一方,韩禁也是迫不及防,谁都不曾料到芈原竟然就这么远遁逃跑,抛下联手的“同伴”,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一众随从逃跑。
楚国多水泽,芈原水性颇佳,这虽是滔滔渭水,却也难不到曾在东海中与鱼群嬉戏畅游的楚国公子。与此同时,那只一直与银鹰对峙着的金猫亦化作一道金光快速逃遁。白云目现寒光,银鹰一声厉啸,立即电射追去。
“两小队分往此岸上下游方向搜寻,云水立即带着四个小队过河仔细搜寻,云山带另外四个小队去下游堵截搜寻!不能让此子就这么逃了!”白云面色一冷,寒声发号施令。顷刻间,围在周围的黑山军得令奔走,待人散光,只余白云与韩禁在渭水之滨对峙。
“你的盟友跑了,如今你是乖乖引颈待戮还是仍欲顽抗到底?”白云抬眼看向韩禁,面上带着一丝怜悯。
“那不是盟友,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我早该想明白!”韩禁自嘲的笑了笑,微微喘息道,“不过,你的也属下都散光了,银鹰也飞走了,此时我若想逃,你还拦得了吗?”
“若是你完好无损,自然不差。不过如今你已受我一剑,身上沾着血腥味,隐遁之术不攻自破,你还如何还能逃得了?”白云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凝视着剑刃上的六个缺口,那是方才与芈原交击中留下的,毕竟即便在他手中能作神兵,也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更是比不得“公子九剑”。反观韩禁,肋下一抹殷红已然弥漫开来。就在方才,白云没有了芈原的牵制,在韩禁一剑刺空的同时乘隙反击,十余道锋锐剑气终有一道正中目标。
白云淡淡说道:“今日若能从我手中逃得性命,那便由得你去,否则……就葬身在此吧!”
“那便要看师兄手段了。”韩禁寒声叱喝,“执”剑刺出,长剑剑锋如林,人影错落缤纷,向着白云各大要害刺去。
白云淡然一笑,脚下一错,幻影分身,手中长剑亦是幻出无数剑影迎上,以“影魅”对“影魅”刺向韩禁。
渭水之滨,风啸河咆,青白身影重重晃动。
夏府,华苓房中,黄老、夏太医、夏不还正在角落中聚首讨论着什么。华红则是坐在华苓身旁,正小心扶着她,一旁的夏甘端着药碗小心地喂着药。
华苓在三日前便已苏醒,自其重伤之日起,黄老、夏太医、夏不还三人煞费苦心,协力合作,为其治疗。断折碎裂的右臂在黄老的续骨接筋下恢复大好,如今随还不能随意弯曲伸展,却也能做些小小的动作。体内被震伤的五脏六腑在夏太医的药方调理下好转许多,昨日起,华苓胃口渐增,能喝些清淡米粥了;身上其余的暗伤内伤也在夏不还看似奇怪的治疗方法下渐渐愈合,比之黄老与夏太医所说的寻常方法更要快上许多。
“老爷,李府来人,恭请老爷前往为廷尉大人治病,说是……”听得又有下人在门外禀报,夏太医立时火了,冲出去喝叱道:“吵什么吵,不是说了,近几日谁家的病都不看!”
“可是秦王谴使……”前来禀报的下人委屈道,话未说完夏太医又打断喝道:“不管是谁,就便是嬴政病了,老子也没空理会!全部回绝!就说没空!没空!”
“臭猴子,你嚷嚷什么,吵到苓儿调养了!”房门又被打开了,黄老愠怒的斥道。历来对黄老有言必还的夏太医立即缄默不语,挥手命下人退下。
夏甘推门出来,小声道:“师父作为太医,长日罢医也是不行啊!就让徒儿代师父前去吧,唤上李二一起,也能有个交代。”
“好吧,那就你去吧。”夏太医烦躁地摆摆手,复又回到房中。
房间内,华苓左手执起一柄长剑,右手轻轻抚着。剑长三尺三,名“长衍”。那一日身份暴露后,韩禁最后回过一趟夏府,便在当夜便起出了藏在夏府的“执”剑与面具前往云阳狱,而这一柄华苓所赠的“长衍”,却留在了华苓房中。
“黄老,姐夫能不与阿禁为敌吗?前日,我与他说起阿禁就是当年那位对他和姐姐,还有我都有过救命之恩的少年侠客,姐夫会放过他吗?”华苓语音微弱的问一旁的黄老。
六年前,赵公子与齐公子合计谋杀秦国长安君嬴成蟜。韩禁得到消息后,也赶往屯留,欲助二人一臂之力。然而,等他到时,谋算已成,嬴成蟜残废昏迷,在死士的保卫下流亡逃窜。
那时的韩禁仍是年轻,也是心软。当他见到那个不知生死师兄与死志守在身边的医家少女遭遇追杀,又起了恻隐之心,心慈手软下放弃了赶尽杀绝的念头,反而护着他们挡下了一路的算计与追杀,直至入了神农谷。
那时的韩禁或许忘记了当时跟在医家少女身后的小女孩,然而华苓却未曾忘过这位善良的韩国公子。
她未曾忘记过那名面上一直遮着面具,却潇洒从容的少年韩公子禁:那个本是前来截杀白云,却动了恻隐之心的韩公子禁;那个本可以袖手旁观任由嫪毐门客下毒手,却在姐姐的抗争中救下他们三人的韩公子禁;那个本想就此一走了之,但经不住姐妹二人哀求,一路护送到遇见黄老的韩公子禁。
虽然六年过去了,再相见也是不相识,然而他背上的那两道刀伤却是当时为了救自己而留下的,那还是她与姐姐一起为其上药包扎的,她又岂会忘记。那日,他们在山道上救下了那个疑是山匪的男子,就在黄老为其疗伤的过程中,她看到那两道熟悉的伤口,再见身旁那半张似曾相识的面具,华苓便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应该会吧。”黄老点点头,一脸的肯定。然而,黄老的心却在为之悲叹:以白小子公私分明的态度,即便知道韩禁就是当年的救命恩人,他也不会放过的,阿禁是难逃一死了。
黄老在韩禁潜入白云居的时候便已发觉了,不仅如此,他还认出了韩禁就是当年的少年,那“易形术”还是他当时作为谢恩传授韩禁的。对于韩禁,黄老也是心存感激,未曾揭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国与国的争斗,那是公子与公子的交锋,他们只是寻常平民,无意插手其中,听之任之,顺其自然吧!
“恩,禁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一丝阳光破开天空的阴翳,驱散了飘荡徘徊的乌云,照映在她娇俏的脸上,焕发着红彤彤的光芒。华苓小心抚摸着“长衍”,喃喃低语道:“一定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一轮金日从东方升起,天空灰蓝,漫天飘飞的乌云不敢阻挡它炽烈的光芒,纷纷向两侧退让,让金色辉耀的阳光洒满大地,万丈光芒。然而,空气中因为一连数日的寒风冷雨而带来的寒意却不曾为之消减。白云飞升直蹬祭剑阁,背着阳光缓缓走到那个阴暗的角落中,将手中的剑插入绿色剑鼎中,沉声叹息道:“‘执’剑,最终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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