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你的生命礼物

第7章


  “你是说,你以为这一切全是免费的?”
  “不是,我没有想过收费的事,我以为只是自由乐捐,或是类似——就是灵性一类的……”
  “灵性?谁说这是跟灵性有关的?”
  “那么你把它叫做什么?形而上学还是新时代,或是别的什么呢?”
  “我不知道。”究主天真地回答,“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取个名字。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
  “狗屎!”彼得说,“我从来没听说唐旺向他的学生收费的。你有这么大的房子和财产,你要收学费做什么?”我为我朋友的直率及鲁莽感到难为情,可是这却没吓到究主,他看来似乎反而很愉快。
  “收费是为了……”他解释道,“维持这么大的房子。可是我怎么花钱又关你们什么事呢?也许我全都捐给德蕾莎修女,或是塞在我的床垫下面。如果你不想付我那么多钱,我完全谅解。祝福你们活得更好,而且我真的很高兴碰见你们——你们是很棒的学生。可是想想看:如果你们真的来上课,却完全料想不到会学些什么,这将是你纯粹为自己而做的少数几件事之一,没有別的原因,只因为你的内心要你这么做。没有更多的解释,也没有保证。只因为你内在有某种声音在指引你,就好像它指引你找到那茅屋一般。如果这同样的声音指引你上课,就上课。如果它叫你去别处,你当然也可以听从它。如果你不能相信自己内在的声音,那么你还能相信什么呢?”
  “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彼得抗议。
  “事实上,我也不曾听过。”我附议。
  “好,那么,我想我是错了,”究主很高兴地宣布,“下次上课是星期六上午十点,如果你们要来,先带两千元的头款,如果不来,我就祝你们生活愉快!可是请至少记得,战士的决心:把自己当做生命中的第一优先,并且愿意去接受生命所提供的一切。”
我整夜不安地辗转,在逻辑的推?及情绪的迷惑中挣扎,因此第二天真是垂头丧气。我心不在焉地处理我的案主的问题,几乎没有听进去案主一半的陈述,收他们费用我感到颇为内疚。偶尔我的秘书会很痛苦地指出我一些严重的疏漏,却受到我猛烈的反击。事后,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会那样做。下班前的两小时,我躲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混时间,被内疚及羞耻感折磨着,以至于没办法出去面对她,甚至忍着膀胱的胀痛也不肯出去。我甚至狂想她会暴怒辞职而去,好让我永远不必再去面对她。
你真的还要去吗
乍看之下,彼得似乎也不甚好过。那天晚上当我在酒馆碰见彼得时,他似乎已经烂醉如泥了。当我仔细一看,他的眼神泄露出他又是一夜狂欢。我问他:“你还好吧?”
  “棒——你呢?”
  “糟透了。”
  “那么,一切都很正常。”
  “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把我打入地狱了。”彼得的口音并不含混,虽然他在麻痹之中,他的态度也不至于不协调,“甘乃迪,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我非幻想美女不可,或是必须盯着她们看,一天中九成的时间要这样做,而且我也会梦见她们。除了赚钱、喝酒之外,性是我生命中最热衷的。”
  “这算是新闻吗?”我问他。
  “昨晚那个人把我的整个生命撕裂了,就好像这些全是垃圾一般。我生命中所重视的——他却说得像是一堆粪。”
  “你当时好像被他震慑住了,老兄。你居然没有反驳——不像你平常的行为习惯。”
  “我忙着欣赏他流畅的说辞,所以没想到他是在取笑我。”我的朋友承认。
  “对,我本来都很好,一直到他说起收费的事。见鬼,念大学一整年也不要那么多钱。而且看起来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美妙课程。我知道我这一生是搞砸了,换个灯泡、洗个碗怎么可能就改善一切呢?交一万六千元只为了学‘今日事,今日毕’吗?下一课上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星期六就知道了,去不去?”
  “什么?”我惊叫,“你不会想再去吧,你会吗?”
  “当然想去——你不想吗?”
  “交一万六千元?门儿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回去?又不是要去学什么巫术,或是进入改变意识的状态。去上这个课就好像去上八个月的主日学一样!看在耶稣的分上!”
  “那人告诉了我,我这一生的真相。从没有任何毒品或是酒精、女人曾经为我做到这件事。我没办法解释给你听,可是你看!我们都三十岁了,我们都听过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而且听起来都十分离谱。如果我们真的遇见了一位法师,或是某类的大师,不是很棒吗?我们可以用魔法创造不同的人生。想到、说到这些事真是棒极了,可是……”他停下来搜索适当的用词,我则被他的热衷程度给吓住了,如果他不是彼得,我真会发誓那个表情是很认真的。“……可是那种事从不曾发生在我们身上,现在我连那些书上所说的是否真实,都无法确定了。即使书上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讨论,希望那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然而我的生命正在消逝,正如我对性的说法一样,我时时刻刻都想到性,可是几乎只限于空想而已。生命正在运作着,然而我却总是心不在焉。也许究主这家伙并不是唐旺或是雷霆,他也许会无聊得像地狱一般。然而老实说,老兄,我的生活本来就无聊得有如地狱一般,这就是为什么我拼着老命想要达到别的境界。”
  “派对先生终于洗手不干了!”我惊叹着。
  “也不见得。”彼得解释着,“除非我得到更好的东西,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美酒、毒品与女人的。可是,我愿意在究主身上全力一试。”
  “好哇,钱呢?”我逼问道,“一万六千美元是个大数目。”
  “我花在吸毒上的钱早就超过这个数目了。或是请女人喝酒。”彼得充满哲理地回答,“正如究主所说的‘我们究竟给了自己多少?’如果我们不能享受自已所赚来的钱,还拼老命赚钱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顽固地反对,“我就是认定这种事情不应该收费。太不……灵性了。而且他又不保证我们会很享受这个课程,甚至不保证我们是否会学到些什么。”
  “啊,我没办法解释,可是我内心有种去追寻的渴望。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他所说的真心的声音,或是我对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法忍受了,可是我感觉我最近会常常和究主碰头,你可能也会。”
  “你知道我搞不懂什么吗,彼得?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去荒郊茅屋寻访,你把我贬成完全的疯狂。现在我真的认为很疯狂,你却变成伟大的追求者。为什么我们的角色总是颠来倒去,为什么我们的观点永远不一致?”
  “因为你的看法永远都是错的。”他解释,“只要不再铁公鸡,放松你犹太人的钱包,承认你想再见他就好了。”
  “这可不一定,”我坚持,“不仅是价格——也是原则问题。灵性成长居然要收费,实在太……我不知道,太……肮脏了。”
   “对,用五元来支持你的原则,”彼得建议,“这样我们就有钱再喝一轮儿了。”
害怕面对自己的需要
回家的路上我有些头昏脑涨,而且十分抑郁。对我而言,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因为抑郁是我生命中的家常便饭之一。它有如一位与我相交很久的老友,我几乎已经无法想象没有抑郁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了。可是这一次,还加上一层失落感,好像我已经走到路的尽头,下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一般。我在寻找一些能满足我内在需要的事物,可是又害怕看到自己的需要是什么。每当需要抬起它丑陋的头时,我的生命就随着马桶一泻千里。我会失去女友、太太,糟蹋掉一个个重要的机会,或是逼迫自己作出某种愚蠢的行为,让自己窘迫不堪。每当我感觉需要时,我会无所不用其极。例如:缠着别人不放,直到他们把我踢开为止;或是卑躬屈膝地谄媚,使得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我。有时候,为了让女人不离开我,我甚至可以假装爱慕地舔她的脚趾,并且毫不羞耻地骗她说自己是如何深爱着她,以至于多年之后回想起这件事时,仍然会恶心不已。这些都深深地根植在过去中!使得我对天发誓,再也不要去感受那种恶心的力量。
  所以,我卡在这里,卡在左右两难之中。如果我回头去找究主,他可能会让我泄底,让我去看自己难以曝光的层面——当然更是不允许别人知道的层面。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我只能期望日子仍然活在老套里,也许我天生如此,也许是我的原生家庭造成的,然而我一辈子都被驱使着去寻找一些东西。通过我所有的旅行及冒险,我总是若有所失。这份失望总是引领我进入更深的抑郁中,现在抑郁已经变成我经常的伴侣。我的内心有某处告诉我,究主是我唯一的选择。
  当想到究主的一刹那,我的世界似乎在眼前分裂为二,是感觉大过视觉的现象。在那半秒钟之间,我看到物质的实相分裂为二;当裂缝加宽时,我瞥见了超越自己一向所认为的“真实世界”的一种境界:令人惧怕的纯然的空无;我感觉自己落入那个空无之中,而又从空无中出离,这两者是同时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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