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听夜雨

27 (二十七)新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睡梦中醒来,看到郑秋月激动的望着我。
    “哥哥,杨扬,哥哥,哥哥!”
    我听到郑秋月的声音,努力的张开眼,就看见了她。
    郑秋月高兴的流下泪“,你醒了,你睡了好久,你知道吗?”
    “风儿呢,悦心呢?”我挣扎着又重重的摔在枕头里。
    郑秋月黯然的摇了摇头,“她是不是风儿,她是晓婵,她们真的太像了,连她的母亲都分不清楚,究竟谁是清风,谁是晓婵。晓婵和悦心消失了,像是空气里的云雾一样,被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风停了,我们进了狼谷,翻遍了每一寸土地,什么也没有找到。狼谷的尽头,原来是一道绝壁,根本没有路。没有人知道,他们母子去了哪,也许狼谷真是一处地狱。”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我叹了口气,问道,“学校的那两颗梧桐,怎么样了?”
    郑秋月拉着我的手,安慰我,“该走的都走了,该生的都生了,二十年又是一个春秋!”
    “其实不管她是清风也好,晓婵也罢,她们都是我的妻子。”
    病好之后,我又去了狼谷,荒凉依旧,寸草不生。我第一次走到了狼谷的尽头,果然是个绝壁,我用手抚摸着每一处壁石,坚硬无比,没有出路。
    带着无尽的失落,我回到了A市,按照母亲的遗愿,去了她的故乡,将她的骨灰撒进了日落泉。那里是她和父亲相遇的地方,那个傍晚,我再次看到了母亲当年看到的夕阳,真的好美,好美!
    后来郑雪梅打来电话,说郑秋月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最近上学的时候改了名字叫杨悦心,小名叫香儿,长得好可爱,甜甜的嗓音,像极了月儿小时候的样子。
    不久,郑秋月违背了当年的誓言,离开了岳杨镇,来到了A市,我去接她。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小女孩害羞的躲在郑秋月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时不时望我一样。郑秋月蹲下身子,小声的在小女孩耳边私语,小女孩跑到我的跟前,喘着细气。
    我蹲下身子,她害羞的捂住了脸,又缓缓的张开,然后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甜甜的说道,“妈妈说,你是我爸爸,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泪水从我的眼睛里奔涌而出,我害怕吓跑她,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可是我已经在梦里,见了你好多次。”
    “真的吗?”她天真的松开我的脖子望着我的眸子,笑道,“那我们拉勾勾,你再也不要离开我,直到我长到像妈妈那样高,还不好?。”小女孩伸出小拇指认真的说着每一个字。
    我伸出小手指,轻轻的和她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笑道,“好我们盖个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妈妈,我有爸爸了!”
    郑秋月还是那么美,温婉迷人,她走过来,我们三个拥抱在一起,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
    郑秋月她们母女来到我身边的那一晚,我又梦见了岳晓婵,她抱着我们的儿子,消失在了冰冷的月光里,之后的许多年,我再也没有梦见过他们,甚至连岳晓婵他们母子的样子都模糊了。我想她们一定是跟着风儿去了天堂,没有错的人,就没有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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