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香暗度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为什么你从来不入我的梦……你是不是，是不是一直都在记恨我？”
  “我曾经说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父母像对待我的父母一样，可是对不起我又食言了，这么多个日子里，你过得还孤单么？”
  “记恨着也好，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
  
第四十一章 各安其处
更新时间2015-9-12 18:05:46  字数：3036
 回到江城的家后，老爸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老妈却抱着我哭得一塌糊涂。他们的苦心，我何尝不了解，有什么资格责怪怨恨？
  隔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又一天，我去公司递了辞呈。胖胖的经理坐在我对面特矫情地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小顾啊，你再考虑一下吧，毕竟都在公司这么久了，知道你能力强，虽然我们公司规模小…了些…”后面的话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他说完的时候我已经喝过了三杯咖啡，看完了一本时尚杂志。当然，最终，我还是辞职了，总经理的一番肺腑之言苦口婆心地劝说下，我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辞职。
  三天后，我坐上了火车，具体开往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对爸妈说：我出去走走，你们不要担心，我累了就回来了。
  我给景昱发了短信：我出去走走，结婚时别忘了通知我，我会赶回来喝喜酒。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看着越来越向后的树。前方对于我是未知的荒凉，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走在哪里算哪里。我的前方，是一片未知的荒凉。
  我想起景昱曾在喝的酩酊大醉后深夜里给我打的一个电话，她痛苦地告诉我：“小笙，我爱了他那么多年，我爱了苏泽西那么多年啊。”那个时候我还是特喜欢苏泽西的时候，在我和苏泽西的感情快有了进一步的变化的时候接到的那通电话。
  初听到这句话我以为景昱是喝大了了玩笑话。然后她接着告诉我：“七年前，他爱了一个不可能的女人，消沉至极，我在担心气愤之余冲到他家甩了他一个耳光，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么，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啊，我爱他爱了那么多年。就在我准备要放弃继续爱他的时候，我又在青城意外地遇见了他，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可是，他还是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景昱究竟哪里不好，哪里不好，他苏泽西为什么不爱我啊，七年前是个不可能的女人，如今又是你，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可以改，我可以改……”她边说边哭。
  初听到这些话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所以我在第二天苏泽西喝醉的时候把他从‘夜都’里接了出来，打电话给了景昱，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景昱大概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喝醉后曾给我打过那样一通电话。
  我又想起离开江城前景昱约我见面，她说：“小笙，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隐瞒了你七年的真相，对不起我自私。
  我知道苏泽西喜欢你，所以我总在你面前刻意说我有多喜欢他，我只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你放弃他，没有你，也许他就爱上我也说不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像苏泽西这么这么的动心，所以我自私了。你说我也好，怨我也好，怨我就好了，就算是一辈子，我也接受你的怨恨，我爱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爱他，我只对不起你，对不起……”
  我突然想起青城我初见苏泽西时医院门口景昱的反应，记起景昱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丫的你脑子进水了啊，能时不时跟那样一型到人神共愤的美男在一块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啊，你居然跟我聊忧心？”
  “真没想到苏泽西竟然就是苏氏传说中的公子，怪不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
  “小笙，将来若有一个男人能让我放下骄傲不顾一切追随他而去，那他必定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我不想错过，即使最终不会有好的结果，可我还是努力地伸出了手，不是么？”
  “什么因果，我不信。什么都是自己争取的，没有顺其自然这么一回事。”
  小景，这么多年的相识相知，我何曾怨过你？纵然你隐瞒了我七年的真相，可不也是为了我？纵然你自私，可不也是为了苏泽西？没有人是一直大公无私的，你爱他，你利用我，我没有任何怨言，朋友不就是相互利用的么？我利用了你那么多年，你利用我一次又何妨。是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苏轻染是苏泽西的妹妹，即使我再怎么喜欢他，他再怎么爱我，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对若亚，我对不起她。
  火车依旧奔向前方。我轻轻取出那份信，看着印有‘鸿雁’的邮票，怔了半晌。拆开后，信纸背景是黑蓝的夜空里繁星漫天，流星划过的卡通画，草坪上的小女孩面向流星静静许愿。
  我看着苍劲的钢笔字，眼角漫出湿意：
  小笙，我想我是没有资格再见你的，我也没有资格再对你说爱，我想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提起笔给你写了这样一封情书。我记得你曾说，最期待的爱情莫过于一封亲手写的情书。以前没有给你，如今我补给你。这样，会不会有些晚？
  我们的爱情太沉重。你说的对，我曾没有‘深爱’，就不会有‘不疑’，可惜这个道理我到七年后的现在才明白，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来挽回你，我只知道，七年前，七年后，我大概都没有办法再放开你了。而七年前后，你都能爱上我，是我这一生都幸运的事了。
  最近总是想起我们以前的在一起的日子，久远地真像一场梦。我怀念那些年的日子，想念那些年的你。我想我们在小巷的初遇，那个时候你在那样的情况下还骗过了他们救下了我们，我看到你坚定的脸，我就在想，这个女孩还真是勇敢呢。后来我千方百计地打听到你，我承认最初的告白仪式并不是以爱情的名义，我只是想尝试，这样一个女孩是不是能让我心安，让我爱与被爱。再到后来，每天简单的生活真是让我过得满足，我有很多时候像告诉你关于我的身世，可是我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江宇灏要我以你为交换条件才放弃恩怨，可是小笙，你知道吗，我在意你，所以不想放开你，我不能想象你在他身边的日子，我更不想是个没用的男人，连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可我更顾虑到豫珩的感受，如果不是因为豫珩，我大概永远不会离开姚家，不会在青城遇见你。当我看到你被他强迫着的时候，我觉得我是该做出一个选择，如果我对你做什么都不闻不问的话，是不是他就觉得其实你在我心里也没那么重要，是不是就不会拿你当借口？事情越来越超出我的预料，我没有想到我对你的不闻不问竟然让你误以为我是因为不在乎你才让你有了后来的选择。以后的很多日子我都在想，如果我当初再执着些抓着你，你就不会再那样荒唐的选择？如果当初我能早些看清自己的心，不再跟豫珩纠葛不清，是不是我们还有挽回的可能？我起初一直以为你是爱他，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的有多离谱，是我亲手把你推给了他，推向了深渊，让我们都万劫不复。我爱你，可我发现的太迟了。
  我想我真的是信命了，安笙，曾经我是你的爱得不得，如今，你是我的遥遥无期。
  七年啊，过得真像一场梦，想过你，找过你，可都是徒劳。这七年多，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听到你‘死’了的消息后，我有多害怕，小笙，我还没有还你错付的深情，你怎么可以就死呢？幸好茫茫人海，我又找到了你，幸好你还在。可是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从前，我想这大概是缘分，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了，你不记得，也是好的，最起码在你心里，我一如现在的对你体贴，爱护。可你终究还是都记起了，我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那些幸福过的日子，都是我跟忘了我的你骗来的。
  小笙，你说的对，不管是姚嘉陌还是姚墨尘，我是这个世上最残忍的人了，当你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颤抖地站在我面前时，我还狠狠踩踏，不屑一顾，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被值得同情和给予的人，你于我得而复失是我活该，都是我自找，我没有资格再说求得你的‘原谅’，我也没有资格祈得你的原谅，我是罪人吧，需要一辈子来赎罪，我愿意用一辈子来救赎。
  小笙，我愿意一直等你，等你愿意接受我还你那些深情，那些等待，那些错失的岁月，那两千七百多个日子，那些义无反顾的执着，那些心心念念，一如当年你爱我的模样。
  火车还在向前走，我看着窗外错过的一排排树，看着手上闪着璀璨紫色光芒的戒指，蓦地就湿了眼。
  不管是姚嘉陌还是姚墨尘，我亲爱的裙屐少年，我想，此生我都没有办法再放开你了。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不是非得在一起的爱情才叫爱情，你于我，天各一方，挂念着，便是相守了吧。
  我亲爱的裙屐少年，愿你安好，愿你此生长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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