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香暗度

你说得对，我对她的‘求不得’，我求不得她的原谅，甚至是她原谅我的机会，我就已经输了，我输给了她的无心，更输给了我的自责，我的内疚，我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念念不忘，我才是那个最不值得被原谅的人。”
  江宇灏，原来你也被囚禁着，暗无天日。
  一个人走在路上。左臂上的痕迹似乎越来越清晰，在很多时候都会疼。
  听说，阴天会加深痕迹。
  我用半条命换了过去，还了很多人不知名的渊源，如我，如他们。值不值得只有自己最清楚，那种感觉只有自己体会的更深刻。
  我想再试着爱那些爱我的人，似乎我发现再也没有力气，随便怎样都可以是引爆的燃点。我很努力地做到适合，所以我千方百计的合适而又不适合地放开，到体无完肤，到玉石俱焚。
  我是该幸福的，风风雨雨之后，我越来越确定自己该要一个怎样的未来，我该有怎样的未来。即使很多不能达到我满意，可是这样，都已经是我想要的形态的一种雏形。我没有理由在禁锢在过去，活在回忆和现实的交织里，想一次，心上就狠狠地刨一刀。
  我爱过的人，爱过我的人，用最委婉的方式告诉我，该怎样放下关于念念不忘的记忆深处最伤痛的部分。
  和江宇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始终让我犹如梗在喉咙的刺，上下不得。
  
第四十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
更新时间2015-9-12 17:57:55  字数：2889
 时光还是一样一如既往的向前走，永远没有尽头，永远不会止步，岁月轻轻抚过我沉睡着的寂寞，开出了漫山遍野的荒凉。
  当我辗转在青城的每个地方时，在初次遇见苏泽西的地方意外地又遇见了苏泽西，不，确切地说，是又见到了他。我在转角处看见他的时候，他双手环胸懒懒地靠在青石墙边，看见我，眯起眼，张口平静地说道：“安笙，我们聊聊吧。”
  ‘无处告别’。这里的酒吧换了老板，那些脸也更陌生了。我们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坐下。
  “要不要喝酒？”苏泽西问我。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你喝吧。”
  以为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一起聊聊，简单的聊聊。
  他喝了几杯酒，若有所思道：“真是荒唐，我从来没想过，我七年来苦苦寻找的人一直就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身穿白色衬衣，实在是养眼，可再也不是我当初见到的那样灿烂夺目了。
  “我是曾深深喜欢着你的，可是我想我还没有找到七年前的女孩，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我找到她后，我又该把你怎么办。”说完，他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杯。
  “你一定想不到，我当初是怎么疯狂地迷恋着你，七年前，七年后，我居然可笑地都错过了你，我是最没有资格在你的念念不忘里占有一席之地的，是不是？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景昱，没有那个晚上，是不是我就真的可以摒弃心里七年来的执着，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说着他狠狠锤了面前的桌子，头深深地埋在双腿间，看起来极其颓唐。桌子上的酒瓶酒杯也因为这生猛晃荡了好半天。
  我看着这个样子的苏泽西，想了想，张口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此时此刻，我发现我竟词穷到什么都想不到。
  他抬头看了看我，眼里满是复杂，而后又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曾是喜欢你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人啊，真是让我心心念念。看见的时候很满足，可是看不见的时候我又想念的空落落。我想如果非得有什么来形容那个时候的心情，大概有一句……”
  他看向我，欣喜地问：“哪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思念君兮君不知，嗯，也或许是情不知所起，我大概对你是一见钟情吧。”我看向他，他直直盯着我，眸子里满是不了置信，欣喜。感觉气氛实在有些安静僵硬，我又笑笑：“你就当我是又犯病了，出门前忘了吃药。”
  他还是定定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正在我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时候，他突然一笑：“安笙，我真是高兴，虽然没能和你在一起，但我知道了，至少你曾经还是喜欢过我的。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是连‘喜欢’都不敢奢望的。知道是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嗯，很满足了，我以为一直我都是没心的，以为我是魔障了，我想说对不起，又想说谢谢，我想我真是高兴！我想喝酒，你陪我一起吧……”这个时候的苏泽西大概是太过惊喜，又惊又喜，连说话都语无伦次。
  我看了看苏泽西，又看了看桌上的狼藉，拿起另一只空酒杯，倒了杯酒，在苏泽西灼灼的目光里喝了酒。我想，我们这算是把话说清楚了吧。
  “你怎么会在那里，就我们刚遇见的那儿？”喝的尽兴，我突然想起这茬。
  苏泽西笑笑：“我想再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去看看，如果真的有缘，我们总会见到的。如果等不到你，我大概就会一直等下去……”
  我噎了噎，半晌道：“以后别再这样了，如果我一直不出现呢。”
  苏泽西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没有说话，一口气喝了一杯。
  “小景她很爱你，以后她就拜托给你了，我爱她，我更想她幸福。”苏泽西嘴角一丝苦笑。我接着说：“这么多年，她总为我在想，总为我在付出，可我什么都没够给她，如今，只要我安生，只要你在她身边，她大概就会幸福了。这么多年，我也对不起她。”
  苏泽西还是没有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吧。景昱那么爱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还记得吧，七年前，在你为我消沉的时候，有个女人去打了你一耳光，她就是小景，她爱了你很多年，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苏泽西听闻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满是错愕。
  “比起自己，我更希望她幸福。”
  …………
  送我到楼下，苏泽西站在我的面前，欲言又止。
  半晌，递给我他不久前从车上取来的精致的包装，他看了看盒子，笑笑说：“送给你。”
  我看了看精美的包装盒，又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没有伸手。
  他说：“这是我七年前就想送给你的，那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找到你，我一定送你最好的，最好的承诺，最好的爱情，最好的陪伴，可是，如今恐怕我只能送给你这个了，也只能是这个了，你能接受我给你的，也会是这个吧。”
  我迟疑着伸出手，问他：“我……可以现在看吗？”
  他说：“好。”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打开精美的盒子，紫色的光芒璀璨着灼着我的眼，熟悉的款式让我蓦地心头一酸。我努力强忍着想要横流的泪水，低头不说话。
  “怎么了，我只是想我们虽然做不了爱人，可是满足七年来的念念不忘，是可以的吧。”他小心地说着，我能感受他投过来探寻谨慎的目光，带着灼灼，带着不甘，带着无奈。
  我依旧没有说话，低着头，此时我早已止不住疯狂奔涌的情绪，肆虐着我的纠结，我的复杂，颤抖着肩。
  苏泽西伸出手来把我搂在怀里，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着的，“再抱你一次，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是不是？”我依旧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泪水肆虐。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男人的呢？是被绑架的时候还是他安慰我、耍无赖的时候，或是更早青城街角一见钟情？时间好像早已久远到我记不得我们究竟一起玩闹过了多少平淡过的时光。
  再见时，“顾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无赖时，“只有在你这儿我才有片刻的随心随欲。”
  安慰时，“太顾忌别人的言语然后影响到自己，这样可真不好。”
  调侃时，“虽然我也知道我很好看，但你也不能就这样盯着我看着出了神呗，作为女孩子，就算我再怎么帅离你这么近，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是得学会矜持的！”
  心疼时，“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这是想怎样？”
  “幸好你没什么事，幸好……”
  意乱情迷时，“安笙，安笙……”
  之前在看见景昱伴他身边的酸涩好像又汹涌地席卷而来，冲撞着我的五脏六腑，苏泽西，我曾那么喜欢你。
  最近姚墨尘每天都在楼下等我，风流倜傥的他又成功吸引了周遭人惊艳的目光，我出门的时候也总能避开他，我们之间，是该有个结果的。
  又在青城逗留了一天，一天后，我回到了江城。
  离开青城前，我去看了裴若亚。
  她还是一如既往清纯的样子，在照片里笑的甜美。我把她最喜欢的风信子放在墓前，轻轻摸着照片上她的脸，轻轻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若亚，对不起，我知道这简单的三个字不能换回什么，不能解决什么，可是我还是想对你说。抱歉这七年我忘了你，抱歉我这么多年没来看你，抱歉我让你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抱歉……”说着我趴在碑上哭了起来。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奢求过你的原谅，我是刽子手，我是恶魔，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啊。你是最无辜的，为什么你要来承受这一切？你真是傻，为什么要遇见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偷偷选择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