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载一春秋

63 哈哈哈完结了


穆华絮听得挑眉,眼角余光注意到几缕散在一旁的发丝居然成了白色,自己现在该不会变成老头子的模样了吧?那还不如直接一命呜呼比较容易接受些。
    心惊胆战地抬手摸摸脸,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皱皱巴巴的手感。
    不过同时他的这个动作也惊动了同屋中的几人,沧沅更是直截了当地走到床边,径自俯下身:“张嘴,我把内丹传给你。”
    “不要,妖丹都是看起来就很难吃。”果断地拒绝,穆华絮顺便在沧沅脸颊上亲了下,又在对方打算采取强硬的手段之前抢先开口,一本正经道,“要不你去拿点糖来,蘸着糖说不定好吃些?”
    此话一出,屋中所有原本或悲伤或怅然的几人都呆滞了,除却沧沅——他已经出去找糖了。
    刚才那话是认真的吗,蘸着糖吃妖丹?那可是上古鲛人的内丹啊,哪有当粽子蘸糖吃的,急匆匆出去的那位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吗?不对,师弟/穆兄/穆公子怎么会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穆华絮笑呵呵地看向还愣着的几人,语气温柔:“你们说是蘸糖还是蘸醋比较好呢?”
    Σ( ° △°|||)︴
    “我、我们先行离去,你好好休息!”
    待所有人都逃命似的离开后,穆华絮撑着下巴忧伤地叹口气:怎么都这么不经吓,连师兄也傻成这样。
    不多时,沧沅便带着一小碗糖回来,穆华絮象征性地尝了尝。
    “味道太腻,还是替我去集市上买些松子糖回来吧。”
    “还是不好吃,换成醋试试。”
    “不行不行,还是山下集市上那家卖的陈醋味道好。”
    “其实蜂蜜或许更合适。”
    ……
    最后,穆华絮惬意地躺在床上,满脸无辜地对沧沅道:“我吃饱了,要不明天再说吧。”
    “别闹。”
    “没跟你闹,不由分说就让我吃你的妖丹我都没说什么,还不准要求一下口味?”
    不再回话,沧沅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喂喂,怎么一脸“哭给你看”的表情,这是谁教的,我还活蹦乱跳着呢!”
    沧沅爬上床,整个人压在穆华絮身上,手臂和腿部又小心地撑着自身的重量,以免压到他,然后把头靠在他肩上,依旧不说话。
    “这么说起来我还没去照镜子,如何,白头发的样子好看吗?”
    闻言,沧沅抬起头,似乎是在仔细打量着穆华絮此时的样子,面容好像并没什么改变,即使发丝变成了白色看起来也依然俊朗,但他再次埋下头,闷声道:“嗯,但我不喜欢。”
    而穆华絮选择性地当做只听见第一句的赞同,继续笑眯眯地道:“沅沅,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奇妙的事。”
    “什么。”
    “蓝雨节那天啊,还记得那个写着白头偕老的字条吗?没想到真的能实现。”
    “我会杀了制作蝴蝶的人。”
    学着风离对待柳青那样子,穆华絮敲敲沧沅的头:“精神点,怎么反而是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不小的给您吹个小曲听听?”
    沧沅摇摇头,他现在无论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只想这样紧紧贴着这个人,才能觉得胸口的刺痛稍稍有所缓解。深深地呼吸着身下人的气息,沧沅抬起头与他亲吻,随后便下了床。
    “我去寻其他方法。”
    这天一直到临近日落沧沅才回来,这之前师兄他们倒是前来探望过,只不过所有人在踏进院落后的第一反应都极为相似,包括沧沅此时也不例外。
    只见穆华絮坐在院子的围墙上,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细绳,绳子末端系着一块肥美的肉,而在他的下面有一只狼型妖兽的幼崽,正卖力地不断跳跃起来试图去捉那块肉。他的脸上还挂着优哉游哉的笑,不时晃动着手中的绳子,那模样丝毫不像是命不久矣的人。如果再仔细看看,会发现那其实不是绳子,而是他留下来作为保护的大白。
    沧沅:“……”
    小狼:“嗷嗷嗷!”肉,我的肉QAQ
    大白:主人救我QAQ
    见沧沅回来,穆华絮向这边摆摆手,松开手让肉块落入小狼妖的口中,眼看着小家伙咬着肉撒腿就跑,乐不可支。
    目不斜视地走上前,沧沅轻轻一拉穆华絮垂下的腿,稳稳地将一下子被拉下来的人抱在怀中,又目不斜视地转身回房。
    这段路非常短,然而穆华絮始终没有说话,这点令沧沅略为诧异,在进屋后便忍不住低头,却看到穆华絮正闭着眼,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其实一点也不惊讶,这个人类一直都是这样,就算已经筋疲力竭了也依然是悠闲惬意的样子。
    小心地将人放回床上,沧沅盯着这张难得安静的睡脸看了片刻,忍不住低头想要吻上去。
    “咳咳。”门口传来低低的咳嗽声,沧沅不悦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赤璃,虽然他察觉到对方前来,但是没想到这么没眼色。
    对这种家伙抱怨也没有用处,赤璃只得招招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面无表情地与赤璃一同站在院子外,沧沅并不想与她多说,只给了个“有事就说没事走人”的眼神。
    咬咬牙,赤璃强忍住挽起袖子跟这家伙打一架的冲动,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一些:“北溟,屋里那人……”一个称谓刚出口,赤璃就在某鲛人的注视下改了口,“你的穆公子命数耗尽,其实也就是凡人口中的寿数将尽,也许有一个办法。”
    这个方法其实太简单了,简单到赤璃觉得沧沅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一开始便猜测他也许是不想用这个方法,就并未提出。但几番衡量之下,还是决定稍微提一提,如果真的不被采用也不是她的事。
    “可以去寻一个寿命悠久的妖,逼迫对方结下灵契,成为穆公子的灵宠,自然可以将寿命分给穆公子。”
    身形一顿,这一次沧沅终于变了脸色,双眼紧紧盯着赤璃:“告诉我怎么做。”
    这话中竟有几分亲自试法的意味,赤璃蹙眉:“你竟不知这种灵契?况且……成为灵宠之后便将受人操控,即使对方百般羞辱折磨你也无法还手,你没必要亲自来。”
    沧沅确实知道这种灵契,但也仅限于知道,因为对于操控灵宠这类事宜并不感兴趣,他从未深入了解过。
    自然是可以寻其他妖来,但沧沅不愿,他不希望有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妖与穆华絮关系紧密,哪怕仅仅是一个强制性的灵契也不行。
    于是红.袖便跟着沧沅进了里屋。
    “穆华絮,醒醒。”沧沅俯身轻摇穆华絮的肩,尝试几次都依旧无果,神情立刻凝重下来,神识探入对方经脉,发现其身体已经完全衰弱,这样下去也许随时都会……
    迅速地解开衣带,沧沅匆匆拉开原本整齐端正的衣襟,右手并指抵在心口,低声念出冗长的咒术,尽管这伴随着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也依旧面不改色——更加难忍的疼早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相比之下这并不算什么。
    须臾,沧沅移开两指,只见其上是一滴浑圆而殷红的血珠,这滴血被迅速地按上穆华絮眉间,逐渐地像是融化在其中一半,消失不见。
    赤璃看完了全过程,只觉得内心复杂万分。
    她最初不想提起这个方法,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法术对于每一个妖修都是屈辱的象征。成为他人的灵宠,代表着从此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自由,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尊严,对着另一个人屈躬卑膝。
    显然,越是修为高绝,地位尊崇的妖修,成为灵宠这种事就变得越发屈辱。
    她禁不住地叹息。
    “妾身很惊讶,原来你曾经的万载岁月,竟敌不过与他的一个春秋。”
    她其实也清楚,面前的大概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北溟”了,不是那个因屠尽北溟海的生灵而被冠以“北溟”名号的冷漠妖尊,而是一个会为了心上人心急如焚的……鲛人。
    自然没有奢求沧沅会回答自己,赤璃瞥了眼对方那几乎要黏上穆华絮的眼神,无语地摇摇头,自觉地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反正看北溟这没出息的样,八成也是早就跟下人没什么区别了,自己真是瞎操心。
    当穆华絮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没等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简直像是要把他扒个干净吃下去一样。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正确的,他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沧沅面无表情地压在他身上——这真的是压在身上,一点水分都不掺,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护食的小狗崽整个趴在食物上,不过很少有哪个小狗这么吓人就是了。
    尽管这张没有表情的脸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是依然让他有种寒毛倒立的感觉。
    “沅沅,我早晚会被你弄得做噩梦。”
    对于这绝对不是赞美的话充耳不闻,沧沅十分严肃地道:“我是你的了。”
    “……”他是不是睁眼方式不对,记得不小心睡着之前还是命悬一线的苦情戏,怎么睁眼就开始黄段子了,“你不是早就是我的了吗?”
    依然充耳不闻:“先把我的东西还我,还有你欠的画。”
    能让沧沅这么计较的,穆华絮不用猜就知道是他之前拿走的那几样,不过其中那两件衣服他是真心的不想还:“别的都可以商量,衣服扔了如何?”
    “不。”
    “那就扔一件?”
    ……
    之前那身体即将衰竭的不适感已经尽数不见,虽然暂且没空问缘由,但是作为风平浪静后的第一次单独相处,是不是有点太没情调了?
    还在就着那两件衣服的事和沧沅讨价还价,穆华絮无奈地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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