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一生之亲情故事

第37章


最后,她对我说,“你这火鸡似的头发再不剪掉就别想上学了。”
    放学后,我站在学校门口等楠西。楠西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好长好长,我踩着他的影子上去问道,“楠西,你觉得我的头发怎么样?”
    楠西摸摸我的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很特别,很适合你。”
    我夸张地扬了扬头,对他说,“我知道你喜欢对不对,这些头发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美丽。”
    可是最终,省领导来检查时,我已经是一头短发。我可恶的弟弟苏浓,在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爆火花似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
    无奈之下,我去理发店把它改成了短短的平头。为此,我和苏浓大吵了一架。其实,所谓的吵架,也只是我骂他而已,他只会扯着嘴唇讨好似地对我笑笑。
    但不久后,当我在学校公告栏看到一则处分的时候,我摸摸自己的短头发竟然有些内疚。
    3
    星期五的下午,百无聊赖的我在楠西的店里坐到夜幕降临才回去。我不断地提醒自己,我不喜欢现在这个家,虽然家里有我喜欢的爸爸,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却再也无法和当初一样亲密无间。
    “温暖”茶吧里有楠西,他会调好喝的珍珠奶茶给我,他的笑容可以把我心里所有的不快化开。
    “姐,快去医院,妈病了。”一张醒目的纸条放在了桌上,那是苏浓的字。我的心猛地一揪,扯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妈病了?从字迹可以看出苏浓的慌乱。妈妈怎么会病了,我慌了神,拿起衣服就往外跑。
    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眼前闪过的是模糊的人群车流,脑子里却全都是妈妈的身影,那么清晰,似乎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不曾离去。那一刻,我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她。
    医院里的走廊静悄悄的,到处充斥着药水的味道。我放慢了脚步,到了病房前,却有些踌躇。
    从虚掩的门缝中可以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苏浓和爸爸正站在一边。
    “苏琪她是不是不想见我了?”妈妈支撑着想起来。
    “没呢,她很挂念你呢。”站在一旁的苏浓连忙把枕头放在她的背后,其实有时候苏浓会比我懂事很多。
    可就在我想推门进去的那一刻,我听到对于我来说这一生最残酷的话。妈妈哭着拉住爸爸和苏浓的手说她对不起我们,更对不起我,因为她给了我母爱后又狠狠地夺了回去。
    我是她和爸爸捡来的孩子。
    我呆呆地杵在那里半天,刚刚跑了一身汗的我顿时像下了冰窖,慌乱中我打翻了门口的垃圾筒,迅速的离开是我惟一的选择,任凭苏浓在后面的追赶和大叫。
    多年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任凭我多么乖巧妈妈不再对我笑,我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白雪公主一样,终究不会赢得继母的欢心。不,我没有白雪公主那么幸运,因为她,爸爸,苏浓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直以来,我才是多余的人。
    泪肆无忌惮地打湿了我的衣服,可是为什么我望着病床上的妈妈会那么心痛。
    楠西的“温暖”茶吧是我惟一想去的地方。
    4
    路灯的阴影处,我蜷缩在那里,我在等楠西下班。店里的灯光太刺眼,它会暴露我哭的痕迹,我不想让楠西知道,他的笑容里永远不应该掺杂着悲伤。我只是想让他带我走。终于,楠西从店里走出来。我快步走向前去,可是就在离他0.5米的时候我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他怀里拥着另外一个女孩子。
    “她是我的女友。”楠西看到了我,热情地介绍道,他怀里的女孩对我笑笑,算是打招呼。0.5米内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所有的幻想都灰飞烟灭,因为她怀里的女孩子有着一头清汤挂面似的乌黑的长发,单纯而可爱。我收拾好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对楠西说只是路过。然后楠西像往常一样拍拍我的头,让我早点回去。
    可我到底应该回哪儿去?在深夜的大街上,我如鬼魅似的晃荡了半天,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家门口。家里的灯已经熄了,苏浓和爸爸大概应该都休息了吧,我坐在楼梯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因为走的匆忙,我忘了带钥匙,这不是我的家,我怎么可以让里面的人为我开门。
    迷迷糊糊中我竟然打起盹来,一不留神撞到了身后的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惊动了睡在沙发上的苏浓,他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姐,你怎么睡在门口啊?”爸爸也从房间里走出来。我的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我明白我有多么在乎这个家。
    “不管怎么样,这个家的门永远是为你敞开的。”爸爸像小时候一样怜爱地摸摸我的头。
    “苏浓,明天带我去看妈妈。”
    其实,我怎么舍得离开。
第六十四章 记忆中的雨
    说不清我那时为什么特别喜欢雨。去年春夏之季,久旱无雨,心里空空荡荡的烦躁不安。想不到,那一天夜里竟飘起了柔柔润润的细雨,那雨落在院落里,滴在窗棂上滴滴答答地响着。我惬意地坐于窗前,熄灭了所有的灯,望着渐渐凄迷的雨夜久久无语。恍惚间,仿佛远离了喧嚣难宁的城市,孤居于森林之中、湖水之畔,聆听着沙沙沙的雨声和雨水击打树枝树叶而相互磨擦出来的声音,几片黄叶晃晃悠悠地飘至眼前,又落入湖水中,随之,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地扑簌簌地流下来……
    记得童年时节,我便喜雨,一有雨天便兴致勃勃地跑出来玩耍。记得有一次,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正出麻疹的我被母亲锁在家里七八天不让出门,我急得爬在窗台上隔着窗棂,出神地望着房檐上如注一般的雨水,哗哗哗地直冲地面,在地面上溅起一团团水花,又四散而去,漫溢开来,在低洼处积起一面面的“湖”,雨点儿击在那“湖”上冒出无数个星星点点的水泡儿,就好像是一个个顽皮的小精灵,在对我喃喃絮语。我按捺不住了,趁母亲不留神夺门而出,在雨地里欢天喜地跑着:“雨呀雨呀大大地下,精尻子娃娃不害怕……”母亲发现了,提一根烧火棍将满身泥水的我拽回来一顿痛打,说:“把你弄成麻子脸怎么办?”我不知什么叫麻子脸,只觉得母亲打得疼,便直喊:“再不跑了,妈妈别打了!”我的眼泪和着窗外的雨水哗哗啦啦地流淌着。母亲见了,眼里也涌上了泪水,放下木棍将我拥入怀中,用手抹着她的泪也抹着我的泪。我于是想,这老天下雨,是不是也是因为做错了事儿被天公惩罚,轰隆轰隆地一阵雷劈电闪而流淌下来的万分痛苦的泪水呢?
    但不管如何,我仍然喜欢雨,喜欢阴阴沉沉下雨的天气,喜欢下雨时看院落里细细密密的水泡儿。然,终究不敢随意往雨地里跑了。于是我便叠纸船儿,一个个玲珑精巧的纸船叠好了,便悄然拉开一道门缝,把纸船一个个放在雨水里飘着,以为那雨水便是一条河,是一面湖,是一片恣意汪洋的大海;以为我那纸船儿便是一艘艘乘风破浪出海远航的船帆哩!只是不一会儿,有的船被雨水打湿了,像触了礁石似的,散落开来如浮萍一般凄惨惨地飘着,我的心痛苦得像被什么蜇了一下,眼里涌上了泪水;也有的船则顺着雨水的冲击,渐渐地飘远了,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真的飘泊在浩瀚的大海上,那船上载着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弟姐妹,而我则是一位年轻的船长,正率领一群勇敢的水手在大海上扬帆破浪呢!啊,那好蓝好大的海啊……
    让我最难忘的是那年夏天,我家搬往距离城市很远的一个小镇上,汽车在迷迷茫茫的云霭雨雾里奔波了整整一天,我们兄弟几个蜷缩在大卡车的帐篷里,冷得瑟瑟发抖,而父亲则蹲于帐篷口,用整个身体抵挡着风抵挡着雨。风,刀一般地刮着他的脸他的手;雨,淋湿了他的衣服,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一时间,我仿佛懂得了许多人生的道理。父亲那抵挡风雨给我们以温暖的背影,像一尊雕像永远刻印在我脑海的深处。从此,我的眼光不再满足于所见的事物,更学会了用眼光去观察去思索,去体悟艰难而苦涩的人生。
    当然,我也常常托腮呆想,古人为何把“雨”字造成这般呢?是站在窗前望着凄迷的雨意而得,还是久久凝视着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而成的呢?雨,给了我惬意,给了我思索,也给了我迷茫……现在,那些飘着柔柔润润的雨的岁月,如云一般愈飘愈远了。我对雨的感受不再充满梦幻般的色彩了,遇有阴雨天,我便忧郁而悒悒不乐。我想,这大慨与父亲母亲远离了我们有关吧。因为,父亲走的时候是在乍暖还寒的早春,一个雨雪交加的晚上;母亲走的时候是个苍苍凉凉的秋天,瑟瑟的雨裹挟着星星点点的雪粒。我的那艘在心海上飘流了几十年的船儿,被这两场无情的雨水彻底地打翻了,我的眼前,只剩下万念俱灰的冬雨,苍苍凉凉地敲打着我的那片早已干枯了的心海世界……
第六十五章 兄弟情的诠释
    他出生的那年,计划生育抓的正严,村里有生二胎的人家,不是要躲到外地就是要被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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