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聿剑

第30章


  风夕烟目中露出失落,道:“谁要和她比家世,不对,”她双眸一亮,道:“你如何识得我是谁?”她审视着谢敏,疑问重重。
  谢敏朗声道:“十九风夕烟,香驰关塞外,姑娘芳名在下久仰了。”
  风夕烟骇然道:“这世上可有你不认识的人?”
  谢敏笑道:“姑娘可气了,隔壁小姐身旁小厮的妹妹,我便不识得。”
  风夕烟忍不住失笑道:“不想你如此油滑,你还知道什么?”
  谢敏道:“在下还知道这贞烈坊亦是姑娘的家业,不仅如此,长安、扬州、大同各处有名的妓院,都是姑娘的手笔。”
  风夕烟吃惊更甚,道:“还有呢?”
  谢敏道:“还有在下不知的一件事,姑娘家世显赫,书本网,怎会混迹于江湖呢?还开了十九家妓院。”
  一个官家小姐,一身功夫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市井中开了十九家妓院,当真有几分意思,就连谢敏也忍不住问出来。
  风夕烟眉间露出得意之色,道:“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官小姐开窑子,就是图个乐呗。”她言及此处,不由得笑出声来,她本不想笑的,但在谢敏面前却总是忍不住要笑,连她自己也不知怎么了?
  谢敏忽而叹道:“姑娘正是该多笑笑才是。”
  风夕烟板起面孔,道:“我不用你说教,你若想清平乐无恙,若要得知一泓秋水的下落,便须应我一件事。”
  谢敏道:“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风夕烟道:“你不用愁眉苦脸,这是一件好事,极大的好事。”
  谢敏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他几乎要笑不出了,叹道:“越是这般,在下越是担心的紧。”
  风夕烟道:“原来你这般胆小。”
  谢敏道:“这么多年,在下从未遇见过一件好事。”
  风夕烟冷冷的道:“你貌似往陈家庄去,不过是为了一泓秋水,此番,你应也得应,不应也不成。”她本已言笑晏晏,忽地有严肃苛刻,谢敏虽知女人善变,有时也不免无可奈何。
  风夕烟道:“叶伊人你已见过了,她不过是个二三流的女子,我院中更有许多如花红颜,绝色丽人,我与你做一桩媒如何?”
  谢敏险些呛住,道:“什么?”他委实不知风夕烟如何有此雅趣,竟要为采花贼做媒,他简直有几分受宠若惊。
  风夕烟目中闪过一丝纠结,道:“你没听清吗?我院中的姑娘任你来挑,是要那冰清玉洁的尚未□□的,还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不论你相中了哪一个,我一定会为她备好嫁仪,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咱们若成了儿女亲家,我自会告知你一泓秋水的下落。”
  任是谁听到此处都不免要大吃一惊,风夕烟不但没有为难谢敏,反而要他娶一个绝世美人。你到现在还不相信石泓玉的话吗?谢敏上辈子简直就是一株桃花。
  “好!”谢敏朗声应了。
  如此美差,采花大盗岂有不应的道理。
  风夕烟却险些跳起来,她玉指一伸,怒道:“你为何答应了?”
  谢敏茫然道:“我为何不应。”
  风夕烟一怔,道:“你,你简直是个疯子,是个淫贼。”
  谢敏笑道:“我本来便是采花贼,我若不应,岂非傻子。”
  风夕烟胸口不住起伏,显是气的厉害,她拿起桌上的香炉、茶盏,狠狠地摔将出去,噼里啪啦声中,连远处案上的财神也被扔将出去,谢敏简直要担心她会把自己摔出去。
  风夕烟却并没有把自己摔出去的意思,反而安静下来,一双凤目中盛满阴霾。
  谢敏叹道:“明明是姑娘相告于我,不应也不成,为何我应下了,你反而不乐意。”
  风夕烟冷然不语。
  女人并不是十分讲道理的,更喜欢口是心非,她们口中要男人应承一件事时,心中却是希望她能拒绝的。这个道理谢敏当然懂,但是他更明白,像风夕烟这种女人,你是绝对不能顺着她的。
  风夕烟一口气终于缓过来,忽道:“你给我跃下去,把茶盏碎瓷统统捡起来,一片也不许少。”
  原来她虽没有将自己摔下去,却想将谢敏摔下去,但是她更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摔不到谢敏的。
  谢敏道:“是”,竟真的头上脚下跃出了窗子。
  风夕烟花容失色,哎呦一声,忙即推开窗子,却见眼前一双幽深的双眸带着笑意,却是谢敏已然跃上,他摊开两只手,笑吟吟的看向风夕烟。
  谢敏手心之中,赫然便是风夕烟掷出的茶盏。
  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谢敏当然懂得女人最需要的永远是温柔,像风夕烟这般坚强独立的女子,她们的内心往往很脆弱。
  风夕烟神色转冷,道:“既如此,咱们就去长安,你只管挑选就是。”
  谢敏笑意不变,道:“当真一切皆是由在下说了算么?”
  风夕烟冷笑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谢敏道:“既如此,那也不用再去别处。”
  风夕烟豁然转身,道:“你当真瞧上了她?好,就是她。”
  谢敏奇道:“姑娘说的可是叶伊人?”
  风夕烟咬唇道:“明知故问,还要装糊涂?”
  谢敏叹道:“在下本想挑一挑的,难道,贞烈坊中只有一个叶伊人吗?”
  贞烈坊中当然不止一个叶伊人,可贞烈坊中当真也只有一个叶伊人。
  房中莺莺燕燕的立了七人,这七人俱是贞烈坊的头牌们。但谢敏瞧见她们却似是见到了七个尼姑。
  这七个女子冷冰冰的,白衣素面,眸子中都带着寒意,似是和谢敏有不共戴天之仇。
  谢敏简直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立在边角上的一个女子见到谢敏无奈的表情,不禁抿嘴偷笑起来。
  谢敏立时便问道:“姑娘贵姓?”
  这女子垂首低声答道:“花解语。”
  谢敏眉头轻舒,道:“好名字,不知花姑娘可愿溜下来么?”
  花解语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立时看向风夕烟,缓缓点头。
  风夕烟挥手令众女退出,只留下花解语,“恭喜两位喜结良缘,现下时候已晚,咱们明日再议旁的事,春宵苦短,二位珍惜才是。”也不待两人答应,转身便出了房门。
  花解语朝谢敏做个鬼脸道:“老板生气了。”
  谢敏笑道:“你今年几岁?”
  花解语道:“十五。”
  谢敏叹道:“你明明爱笑,为何适才要装作冷冰冰的样子。”
  花解语奇道:“你不喜欢么?”
  谢敏道:“我喜欢看别人笑。”
  花解语笑道:“这可奇了,叶姐姐说男人都是爱犯贱的,你越是不理会他,他越是欢喜你。”
  谢敏道:“你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花解语道:“那是自然,咦,你怎么不换一身干净衣衫。”
  谢敏失笑道:“我忘了。”
  花解语笑笑,转身自柜中取出一套男子衣衫,又绞了干净手帕道:“洗洗干净,换上衣裳。”
  谢敏道:“多谢”,径自接了帕子,自行拭脸。
  花解语怔了怔,方道:“你可真客气。”
  谢敏换好衣衫,花解语已在床上了。
  她本来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稚气未脱,此刻躺在床上,却慵懒妖娆,眉梢眼角里说不尽的风情。
  谢敏这才发现她年纪虽小,身子却早已发育成熟,她的胸很挺,屁股也很翘,双腿更是修长的很,她唇角轻笑,这已不是少女纯真的笑容,而是带着几分放荡的挑逗。
  白幔低垂,将她的倩影映在其上。
  
  ☆、路在何方
  日上三竿,风夕烟推开门的时候,房内一片春意融融。
  谢敏并不在房中。
  风夕烟伏在床上睡得正香,眉间春意已褪,却有几分疲倦与满足,半条白玉般的大腿露在被外,阳光一照,好似透明般。
  风夕烟直觉怒气陡升,酸涩溢满于胸,啪的关上房门,大喊道:“谢敏!”
  “姑娘有何吩咐?”谢敏的语声就在耳后。
  风夕烟却不回身,只冷冷的道:“她怎么还不起来,难道你今日不去救人么?”
  谢敏笑道:“她昨夜睡得晚了。”
  风夕烟只觉浑身冰凉,豁然转身,却见谢敏精神焕发,眼中满是笑意,她一时气极反笑道:“现在便去救人,你若不来,莫要怪我。”
  谢敏道:“姑娘请稍候片刻,我去叫她起身。”
  风夕烟脸白如纸,道:“我偏不候”,一脚踢开房门直闯进去。
  花解语却早已着好衣衫,向她款款行礼。
  风夕烟冷冷的道:“你已是谢敏的人了,无需对我行礼。”
  谢敏向花解语摆摆手,花解语轻吐舌头,退到了谢敏身后。
  风夕烟在室内打量一番,忽地跑到内室床畔,将叠的整齐的被褥扯下地来,她却跃至床上,提起裙角,露出猩红色的牛皮靴,好一阵乱踢乱踏。
  这一来,连谢敏也有几分吃惊了。
  风夕烟虽是江湖中人,到底是大家闺秀,怎地一言不合,竟在人前发起疯来。
  但听哐啷一声,床板已被她踢破了个大洞,风夕烟便栽了进去。
  谢敏顿时恍然,拉起花解语亦跳至床上,但见床底之下果然是个迷倒,不过周遭床板却结结实实被踢得稀烂,几乎已无他立足之地,谢敏腹中好笑,抱起花解语纵身跃下。
  却见风夕烟正自环保双臂立在当地,冷冷地瞧着二人。
  谢敏放下花解语,点了火折子,当先而行,花解语看一眼风夕烟,退后两步,在她身后缓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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