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鬼儒魔和尚

第一百零六章 心种杀念,名为屠乐


巫山以东八十里远近,有一处名叫菁山的地方,山势没有大起伏,仅是一座小山峦,但胜在风光秀丽。只是此刻已经日落,却是看不出什么风景。
    陈文泽深吸一口气,或许是修行了鬼法的缘故,黑夜更能给他一种安详的感觉。甚至连感知都比白天要强上几分,此时在山下看得分明,菁山上只有屠乐一人静静的站立在一处小山坡上。
    此时的屠乐没有一丝的张狂之色,换了一身黑衣,变得十分的沉稳。有如渊水深沉,也如高山耸立,似乎比起平常多了一份气势,一种军营中手握兵权的将军才有的气势。
    屠乐似是感觉到陈文泽走近,他们没有回头看,只是开口喃喃道:
    “如今神州东土的东南域有些什么国家?”
    “东南域?想必只有南楚一个大国吧。”陈文泽略略一思答道。
    “南楚么?一百年前那儿被两个势力相若的国家统治着,一个叫南唐,另一个叫做南汉。”屠乐眼神迷茫恍若陷入沉思,对着陈文泽讲述起曾经的过往。
    “我就出生在南汉国,当时我虽年青,却靠着祖辈余荫,继承父亲典将职位,在军中成为一名统帅三百骁骑八千步卒的青年将领。
    当时正逢南唐频频出兵侵扰我南汉国。
    偏偏南汉国君昏庸残暴,不少百姓被逼得揭竿而起,割据山头,个个当起颠覆南汉的反贼。
    南汉国内忧外患此起彼伏。南汉国君为巩固权力,向军中派驻监军来控制军队。
    可惜用人不当,监军都是宫里的一群太监,一个个挖空心思榨取军饷,费尽心机克扣军粮。弄得我手下兄弟们是敢怒不敢言呐。
    一次我军在险恶山地中以少胜多剿灭了一伙南唐军。战事平息后自然是要犒劳三军。
    不想手下几位兄弟酒后失言,说了几句国君的坏话,却正巧被监军太监听得,以此为把柄来要挟我,要我取下手下将士人头,还要拱手奉上白银千两。
    我屠乐早受够了这等鸟气,杀我兄弟如切我手足。本想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既要逼我,那就先把你命交出。
    当即借着酒性与手下心腹一同将那伙监军太监杀了,个个挖心下酒。
    在当时杀监军可是重罪。轻则罢免官职,抄没家产,永为平民。重则流放于蛮荒边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酒醒后想要后悔却为时已晚。也罢,反正当时天下群雄并起,我他娘的也反了他南汉国的江山,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反王。
    刚做反王时,手下兵马还有忠于南汉的,先就闹出一场哗变争战,战后只剩三千兵马,即便后来招兵买马,整个队伍也就在四五千人左右。战事辗转,在刀头上舔血三年,我手下兵卒也没有发展壮大,在当时的反王中,我也只能算个不入流的小反贼罢了。
    后来有一次遭到两只反王兵马的围攻,我巧设埋伏,暗度陈仓,轻易跳出他们的包围圈,可惜呀,这次战略性撤退选错了地方。不该走南方啊。”
    屠乐的讲述虽不是十分精彩,但陈文泽曾经当过说书先生,此时脑中已是梦回吹角连营,仿佛也回到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南汉。
    那一天,气冷秋寒。
    屠乐将三千兵马化整为零,各自从山道离开。
    人噤声,马衔枚。三千兵马有如暗夜幽灵,悄然躲过两军包围,安然汇聚到一处名为山王台的地方。
    屠乐不由洋洋得意地对着副将狄大用说道:“什么平汉王、灭唐王,两个小杂毛自命不凡,还不是被我三千军马耍得团团转。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狄大用答应一声,只是点点头。
    屠乐摇摇头,这个兄弟自从军时就跟着自己,为人冷静不爱说话。此时做了这么一件大事,真有些锦衣夜行的感觉。身旁却只有这么一个闷葫芦,无人倾诉啊。屠乐暗下决心,走过前面的牛鼻峡后,定要先寻个城镇,找个知冷知热的小娘子,好生亲热一番。
    一个士兵此时冲了出来,低声报道:“将军,此地似乎临近南蛮边地,刚才就有几个兄弟捉到几个蛮人。”
    “蛮人?”屠乐冷笑道,“那些家伙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地解决就是。”
    士兵脸上笑容显现,正要领命离去。
    “慢着!”狄大用阻止住士兵,转头对屠乐说道:“将军,此处毕竟离南蛮之地太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将蛮人都放了吧。”
    屠乐沉吟一番,从善如流,听从了副将的建议。
    可此时那个士兵却面带苦笑的说道:“将军,想全放也不成啊,捉到那几个蛮人时,兄弟们下手重了点,有两个蛮人被重锤击伤。”
    狄大用听此一叹道:“你们啊,说你们什么好啊,算了,伤重不治的就地掩埋,其他的就放了吧。”
    士兵答应一声,起身离开。
    狄大用却再次叫住士兵说道:“把你们夺来的那些珍奇小玩意,还有粮食等物送些给蛮人。以后撤军途中少给将军惹事。”
    士兵点头,赶忙离开此处。自家军队都知道将军爱骂人,但性子和善。副将却总是冷言冷语严厉无比,还是离得远点的好。
    屠乐不解的看着狄大用问道:“不就是些蛮人么,以前每次边境征战都要杀不少这些蛮人,你怎么对他们这么礼敬?”
    “将军不知,我本家叔叔曾经被军中排挤,好地方谋不上职位,只能在边境为将,据他所说蛮人也分不同族群。咱们边境杀的都是一种叫做‘掳掠蛮’的族群。掳掠蛮生性残暴,偏偏繁衍极快,为保护南汉百姓,我们必须要杀。但那群人欺软怕硬,见到我们这们多人躲还来不及,怎会轻易被抓。所以啊,我就怕惹上其他蛮族。”狄大用答道。
    “惹就惹了,怕个鸟啊?”屠乐觉着狄大用这是在小题大做。
    “就怕惹了不该惹的,据说蛮族深处有些身具奇异本领的蛮人。”狄大用仔细解释道。
    “你啊,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屠乐笑着也不再纠结此事,大吼一声:“弟兄们,组织好队伍,过了牛鼻峡,咱们喝酒享乐去。”
    士兵们呼哨一声,领命组队。
    小半个时辰,三千人已经赶至牛鼻峡,若是没有步卒拖累,这支部队还能更快几分。
    狄大用惯有的谨慎,派出百余人骑着马打前哨。
    只过了半刻钟就听得尖锐长哨的声音,证明前方无危险,后队才向牛鼻峡行军。
    牛鼻峡狭窄,就像是从老牛的鼻孔中通过似的,往上一望,只看得见几颗星星挂在峡缝的天间。
    夜晚走在峡谷中,血战沙场的兵卒都不由警觉起来,就连没心没肺的屠乐也在不时催促兵丁快走。峡谷间人头攒动,向河流般向前涌进。
    突然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这是巨石在陡峭山岩间碰撞的声音。
    屠乐抬头一看,只觉目眦欲裂。
    他都不知道那些巨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密密麻麻从天空坠落。那巨石两人多高,来不及跑的步卒,当即就被巨石砸成肉泥。
    受惊的马匹乱闯乱撞,不一会儿就是人仰马翻,跑不及的转眼落在马蹄下。山崖下的情况惨烈无比。
    副将狄大用发一声喊,身旁的骑兵们红着眼,嚎叫着护卫屠乐向前突围。声后传来怪叫呼喝,就连巨石落地声也掩盖不住。
    狄大用知道要遭,这似乎是蛮人的埋伏啊。
    才刚想起此事,身后就是一声惨叫。
    回头一望,一位披甲战士被一个黑影撕成两半,血液飞溅,内脏掉落一地。
    场景触目惊心。
    屠乐见此都不由心中发颤。
    但狄大用为人坚韧,此时无所畏惧的领着几人冒死突围,硬生生的带着屠乐在落地的巨石之间,趟出一条血路。
    好不容易靠着骏马之力冲出牛鼻峡,与之前探路的一百名兵马汇合一处。
    那群骑兵遇此奇景也是惊呆了,来不及解释,身后怪叫声又传了过来。
    屠乐带着百余骑兵飞也似的逃走。
    但到后来好不容易闯出山谷,收拢部队时身后只剩下八十余人。
    屠乐讲到此处,满脸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对着陈文泽叹道:“只是误伤一个小蛮子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群蛮子从山的那边蜂拥而至,几次冲锋就将我的士兵杀得片甲不留,只剩八十余骑兵丢盔弃甲随我突围,冲至一座陡峭山前,他娘的,我们把马留下,略略迟滞蛮人攻击,才往山上逃去。我后来才知,我遭遇的是一股‘难缠蛮’,惹上一个就是惹上一族,即便是杀蛮的修家都不会去遭惹,就算在当时我们也是后悔不迭了。”
    “手下兵马遭此大劫,自然不复从前风光,在逃跑途中丢盔弃甲之人不计其数。
    一路辗转,当这支残余部队逃到牛耳山时,已经不足百人。
    大家被追军逼往山上,本以为此次万劫不复了,却不想我在山上发现了一块奇异的石碑。
    碑文上的字体猩红如血。可怕的是触摸之下,顿觉字体上的红液粘稠,伤口顿时破裂,血液灌注其中,一时失神下竟神识通明,已经明了此碑的作用。
    石碑里封印着一道戾血,但要获得戾血,必须要九九八十一条性命来祭祀。
    回头一看,我的那些同生共死,不足百人的兄弟们全都是惨兮兮的,穿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有的身上伤口没包扎好,还在向外浸血。
    哼,就算我真丧心病狂,也不会对我的生死兄弟下毒手。他们在我遭难时对我不离不弃,我又怎肯用他们的性命来成全我一人。
    要死就一起死吧。”
    “那些蛮人很快就攻上山来,我那些兄弟们啊……”屠乐眼睛一闭,似是不忍,叹了口气又道,“他们全都挡在我身旁保护我,有的被蛮人撕成碎片,有的肠穿肚烂。狄大用用尽全力挡在我身前,最后竟是生生被掰下脑袋而死。我至今还记得他临死前说的‘我狄大用今生不枉跟你一场,兄弟我们来世再见。’”
    屠乐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哽咽起来,但他强忍住说道:“本以为最终要和兄弟们共赴黄泉,却在此时背后石碑猛然炸裂,一道戾血附着在我手上三尺青钢剑上。一阵玄光起,地上死去的兄弟们还未凉透的鲜血全都汇聚于剑上。八十一条生命并没有白废。我手中平凡之剑饮血而生,锻造成一把神兵利器,杀气纵横之间,直杀得蛮人仓皇奔逃,却还是被我一一屠灭。”
    “当时也不知怎的,血性冲脑,神志不清,杀退蛮人后,我竟然成了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遇人杀人,遇城屠城。真是作恶多端啊。
    你可知我的真名,其实不叫屠乐。但我被血气冲脑后,完全忘了我的名字。当时我只知道,我叫屠乐,我名屠乐,杀戮为我平身最大乐事,我之真法,得自神僧血玉。
    血玉传令,受此戾血,我之命就是杀戮之命,既然已经注定,无从更改,我就算想收手,也无法做到。好在我的作为终于惹恼了那些凡间小国供奉的仙人,这才阻止了我的恶行。在与他们打斗中,我竟又莫名其妙的恢复意志。就在那时,我就感应到,天下间与我情形相同,心种杀念,名为屠乐,还有许多人。
    血玉传下的功法必在杀中取道。而杀戮又能让人迷失神志,若不是几个仙人合围,打断我的修行,我还真醒不过来。斗战中我闯出仙人包围,最终逃得性命。后来才知那些修士也不过通窍境修为。”
    神志清醒后,我虽害怕血玉的力量,但我也算是有修为在身的仙人了。心中依旧不安,但也无法改变,只能听之任之。不过多年来,也没出现什么不同。倒是享了几十年的福。
    随着修为加深,我也终于明白,凡世间的荣华富贵,不过就是过眼云烟。如能得长生,我才有无数的生命来享受这些。
    只可惜血道功法要想继续修行,必会造更大的杀孽。到时候屠城屠国,都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可惜了我那些兄弟们,是他们的死,成全了我的生。若我只想当一具杀戮的傀儡,还不如死了。
    为了控制自己的神智,我只能放弃杀道修行。
    哼,若我想要继续,岂止这等实力。
    放弃了,就放弃了,趁此余生,我决定回报我的兄弟们。
    于是我遍寻那些兄弟的后裔。
    当时我放弃修行,下山寻找时已经是一百二十岁了。
    有当初在血碑下吸收过这些兄弟的血液作指引,虽是废了一番幸苦,但我还是找到许多他们的后人。这些人不是孙儿就是重孙儿了。
    后面也是一些俗套,缺钱的让他做富家翁,缺权的给他谋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可有一个出现了意外。
    因为修行血道,对血极为敏感,甚至能分清那些后人是谁的后代。根据血的指引,我找到了一个孩子。见到孩子时他浑身都被铁链锁住,痴痴傻傻的不通世情,被关在一座重狱的地牢之中。那可是关罪大恶极的犯人的地方啊。
    血道功法一运立时觉察出他是狄大用的后裔。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啊。他的后裔竟被人如此对待,我见此本是急怒攻心,可一接触这孩儿,却立时感到一股澎湃灵元。这小子竟然有仙缘,而且套在身上的铁链竟是一件灵宝。
    我自是惊异万分。将这小子带至身边,可几十年下来一直痴傻,只有在斗战时才懂得使用锁链,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的。如今我寿元将尽,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本想着找一处清净地,让这小子轻松度过余生,却不料出了这档子事。
    想想当时我若是拒绝,我死倒没什么,那飞雨峰的陈老魔头定会将枷锁儿杀死的。
    对了,还没告诉你这孩子叫狄枷锁。
    既然你要与枷锁儿同去,我只好将他托付给你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也不亏待你,来九品有几斤几两,我哪能不明白。你跟着他也只能学些吞吸吐纳的功夫,但在斗战上还真没什么长处。而此次菩提大会最需要的就是斗战之法。
    我会传你几招我的血杀秘术,这些秘术和功法无关,却能让你战力倍增。
    只是这些秘术,使用之时伤人伤己,须得谨慎使用。
    不过能保全性命的功法,你还是学学吧。教你这些秘术,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今后照顾狄枷锁,你答应吗?
    “好,我答应,君子一诺千金,你放心就是。在菩提大会中我自会照料他。不过我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真遇上了挡不住的危机,我也护不了他。”陈文泽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狄枷锁与自己也算有缘,帮帮又何妨。
    屠乐点点头道:“小子虽不知你话中真假,姑且信你吧。希望你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屠乐说着就将一枚玉玦扔给陈文泽,道:“血道功法诡异莫测,我选择的是你能掌控的几种。”
    屠乐从腰上小兜里抽出一把长剑,那小兜也是一道空间器物。
    “使用秘术时并非必须灵器,不过有灵物在,秘术的威力能施展得淋漓尽致。你瞧着!”屠乐手执长剑,剑身上浮着一道血纹,血纹似水缓缓流动。
    “杀!”只听屠乐一声大喝,剑上血纹虽然还是那么一缕,但在旁人看来却是化作了一条激流奔涌的长江。
    屠乐身上的黑衣也布满血光,就如陈文泽初见他时,满身是血的样子。
    屠乐身上杀机涌现。处处都是杀意。如果这些杀意看做尖刺,屠乐现在就是一头杀刺刺猬。
    “血狂杀:—战千军。”屠乐咬牙切齿的说道。
    剑上陡然升起一道杀河,以横扫千军之势,向对面山头卷去。
    杀伐之力涌起,随之而来的却犹如战鼓声动,沙场兵戈交击之声。
    当杀光收敛。对面数座山头就像被打磨过一番,上面郁郁葱葱的植被完全消失,而那有棱有角的山石都是光滑的,在月光下泛着血莹莹的光。
    屠乐并未停止,又是一声大喝:“血震杀:大漠归。”
    刚才的杀气如河流奔腾,虽然激烈但还带着几分水性的柔势,此时的杀气却化作点点颗粒,卷起一道飓风,朝另一座高山刮去。只听得一阵刮耳之声,声音过后,整座山变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裂痕。无数碎石子顺着山巅,往下坠落。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屠乐仍是不停,在山峦面前他渺小得如同一只蚂蚁,可就是这只蚂蚁猛的吸了口气,脸色凝重,双目赤红。身边劲风激荡。黑衣袍袖也变得鼓鼓囊囊的。
    他凌厉的眼光死死盯住其中一座高山,嘶哑的声音如同拉锯般吼道:“血灭杀:山陵崩!”
    血剑横斜,剑挑青山。
    此次显得无声无息,只有血剑上的血纹忽的窜了出去,直向附近山峦射去。
    还不等陈文泽回过神来,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响。刚刚还耸立一旁的大山轰然一缩,从中间凹陷,高山就像瘪了一般,皱皱巴巴的,而当山石皱到一种极限,这山就出现裂纹,继而全面崩塌,化作一块块碎石头。
    屠乐缓缓收功,回头看着已经惊呆的陈文泽,笑盈盈的说道:“我的修为比你强,所以能达到这种地步,你若使用,威力自不如我,但使用之时,也能达到三成威力。”
    屠乐又豪气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文泽收敛心神,突然想起一事,赶忙问道:“你可知为何九木宗人人都害怕去菩提大会,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不过菩提大会的确是修界的盛会,你要知道修界门宗之间的争斗永远都是利益之争,能让门宗之间大动干戈的必是上佳的宝物,我也不知那什么菩提子到底有什么妙用。”屠乐脸上忽的阴沉起来。“不过争夺菩提子的都是各个门宗的低阶弟子,想要获得更大的利益,必定要更强的弟子去,如此一来嫡传门人就是各个门宗的首选。而这些门人在门宗大修眼中,仿佛都是一块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当然要好好保护,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自也会叫上一批不重要的人充当马前卒,这些不重要的人往往沦为嫡传弟子前进道上的炮灰。”
    屠乐指着陈文泽道:“这些不重要的人,就是你和狄枷锁这种,由各个附属外门凑起的杂牌军。对嫡传弟子来说菩提大会是机缘,而对杂牌军来说就是噩梦了。”
    屠乐说话时分外沉闷,低头一叹道:“还有什么可问的?”
    陈文泽摇摇头,却又问道:“你真就这么信我?”这个是最让他纳闷的。
    “枷锁儿初见你时本在发癫,却突然平静,就知道你与枷锁儿有缘。像我这种寿元将尽之人,越来越信佛家的那个‘缘’字。”屠乐哈哈一笑,此时的他杀气全部收敛。一身的从容自在,高人风范。忽的血剑直指陈文泽道:“你若敢坑他害他,我屠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抽身而去。
    陈文泽见屠乐恶声恶气方才觉得这才是他的真实性情。此时黑夜来临,索性就在此地修行吧。
    想起刚才秘术的强大,陈文泽心头不由火热起来,也不修行鬼法了,将玉玦放在眉心,细细研究起来。
    一个时辰后,菁山之中又是灵元震荡,但比起刚才显然微弱不少,只有一个青年伫立原处,时而低头思考,时而运转灵元比比划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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