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康熙

第12章


  多伦会盟时,康熙特封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为大喇嘛,建多伦汇宗寺使居之,令其掌管漠北黄教事务。哲布尊丹巴遂成为达赖、班禅之外的黄教第三大活佛。哲布尊丹巴与喀尔喀蒙古返回漠北后,康熙拨银十万两,为之建库伦庆宁寺,使该寺成为漠北黄教中心。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康熙令章嘉呼图克图居多伦汇宗寺,后又建多伦善因寺使居之,继封他为“大国师”,令他掌管漠南及京师、盛京、热河、甘肃、五台山等地黄教事务。
  这样,直辖于清廷的达赖、班禅、哲布尊丹巴、章嘉四大活佛,分掌前藏、后藏、漠北、漠南教务,有效加强了清朝对边疆的统治。
  “齐其政不易其宜,修其教不易其俗”,亦即“凤体龙心”的边疆民族政策,贯穿康熙朝以至清朝的始终,同样适用于西藏地区。
  西藏一直处于喇嘛教黄教首领达赖、班禅、厄鲁特蒙古和硕特部汗王的联合统治之下。达赖、班禅是西藏最高教主,达赖与厄鲁特蒙古和硕特部汗王共同委任“第巴”官掌管西藏政务。康熙年间,达赖的势力有了较大发展,直接同清廷联系。康熙十八年,在和硕特部汗王缺席的情况下,任命桑结嘉措——传说是五世达赖的私生子——为“第巴”。康熙二十一年五世达赖逝世,第巴桑结为了与和硕特汗争夺对于西藏的统治权,密不发丧十五年,伪言达赖入室修炼,“凡事传达赖命行之”。同时暗中勾结噶尔丹,支援他侵犯喀尔喀蒙古。康熙对第巴桑结托言达赖之种种悖行虽早有怀疑,但当第巴桑结以达赖名义奏称:“吾国之事皆以第巴为主,乞皇上给印封之,以为光宠”时,仍从尊重达赖的立场出发,封第巴为土伯特国王,令其掌管黄教,“弘宣佛法”。康熙三十五年,康熙得知达赖以故的确切消息,严厉斥责第巴桑结欺君坏法的罪恶行径,在以大兵威慑的同时,仍行招抚。他认为:“达赖喇嘛,蒙古等尊之为佛。第巴者,即代达赖喇嘛理事之人。”如其认罪改过,即可“化导悖乱,使中外道法归一”。康熙宽宥了第巴桑结,青海蒙古各部解除了顾虑,纷纷率众来归,这成为清廷安定西藏的基础。
  康熙三十六年,西藏地区发生了真假达赖喇嘛之争。
  第巴桑结在公布五世达赖之丧的同时,宣布迎请自己择定的转世灵童仓央嘉措,于布达拉宫坐床,称六世达赖,康熙授予了印信封文。和硕特部汗王,以之为对自己的排挤,大怒。双方关系近一步恶化,终于酿成了战祸。第巴兵败被杀,和硕特拉藏汗疏报康熙皇帝事件始末,并奏仓央嘉措“行为不端”非真达赖,请求“废立”。康熙尊重西藏内部发生的变化,只要他们忠君护法。他册封了拉藏汗,赐金印,并令拘假达赖喇嘛赴京。因他深知:假达赖喇嘛,也有达赖喇嘛之名,众蒙古皆服之。若为准噶尔部策旺阿拉布坦所迎,则西域蒙古就都倒向策旺阿拉布坦了。仓央嘉措在解经青海途中死去,有说被杀,有说病死,又有说没死,是“弃舍名位,决然遁去”了。拉藏汗立自己的一个非婚生子伊喜嘉措,为六世达赖。西藏僧俗上层因不满和硕特蒙古统治西藏,坚不承认,又找了一个名为格桑嘉措的小孩,奉为原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转世灵童。同样不满拉藏汗的青海蒙古各部也承认格桑嘉措为真正达赖喇嘛。
  为了缓和青、藏争执,康熙命格桑嘉措暂往西宁塔尔寺,又以青海台吉与拉藏汗不睦,不便令拉藏汗独理西藏事务为由,派侍郎赫寿赴藏,“协同拉藏办理事务”,此清廷设置驻藏大臣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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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康熙》 亲征准噶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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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五十二年,康熙“照封达赖喇嘛之例”,给五世班禅以印册,封为“班禅额尔德尼”(“班禅额尔德尼”的封号自此始),提高了班禅的地位,使之与达赖分权共管西藏教务
  ,安抚人心,稳定局势。
  康熙五十五年,准噶尔部策旺阿拉布坦发动叛乱,派其弟大策凌敦多布入侵西藏,杀拉藏汗,虏其妻子,进攻前藏,企图以西藏为据点,向青海、云南、四川发展。
  边警频传,康熙即命西安将军额伦特率兵驰援。因准备不足,援军失利,额伦特战死。康熙以“西藏屏藩青海、滇、蜀”,倘为准部所据,“将边无宁日”,而于康熙五十七年,命皇十四子允禵为抚远大将军,“驻节西宁,调饷征兵”。康熙五十九年正月初五,康熙向议政大臣等激昂慷慨地回顾了太祖太宗的英雄业绩,自己三次亲征的赫赫战功,驳斥了部分大臣“不必进兵”的主张,特谕:“安藏大军,决宜前进!”
  二月十六日,康熙正式策封住于西宁塔尔寺的格桑嘉措为七世达赖,命满汉官兵及青海之兵送往西藏。四月,由允禵统一指挥,延信、噶尔弼分别统领的两路大军齐发。噶尔弼率南路军自里塘巴塘一路大败准噶尔军,于八月二十三日攻入了拉萨。延信率北路军护送达赖出西宁,一路三克大策凌敦多布主力,于九月初亦到拉萨,两军会师。
  九月十五日,碧空如洗,高原上的阳光格外璀璨。满汉大臣、西藏僧俗、蒙古各部首领,齐集布达拉宫,举行达赖喇嘛坐床大典。西藏底定。
  从东北到西北,从漠南到漠北、漠西,康熙以“凤体龙心”的独创,建筑起一条无形的长城。他又沿着这条长城,设置了一系列军事哨所——卡伦,有的是常年固定的“常驻卡伦”,有的是随不同季节或设或移或撤的“移设卡伦”、“添撤卡伦”;设置了一系列台站驿路;建立了巡边制度。又沿着这条长城,屯垦建城,开发农工商业,对边疆实行了世界公认有效的行政管辖和军事防卫。
  康熙的“凤体龙心”,使中国第一次真正解决了边疆民族问题,第一次真正实现并巩固了多民族国家的统一。而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发展和巩固,北部边防的巩固,在世界风云变幻,各国殖民主义者、扩张主义者觊觎中国的形势下,无疑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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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康熙》 中西文化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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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原本并非传统的龙的血统,使他较易较多地认识了西方文化。
  康熙十一岁时,亲眼目睹了中西文化的一次激烈交锋,交锋的焦点在历法。
  康熙之父顺治采用以西法修订的《时宪历》,曾引起保守派的不满和上书反对。顺治死后,鳌拜集团执政,有杨光先再次上书,激烈反对西历,并强调指出:“时宪历面敢书‘依
  西洋新法’五字,暗窃正朔之权以尊西洋,明示天下以大清奉西洋正朔,毁灭我国圣教,唯有天主教独尊。”他要求将传教士汤若望及参与新历的李祖白等六人凌迟处死、将刘必远等多人斩首。
  杨光先是为了个人向上爬的目的危言耸听,还是出于龙之后裔敏感的自卫本能,不得而知;其所控告西方传教士屯兵澳门、图谋颠覆大清王朝也查无实据。但此话却实在点出了交锋的实质。
  遗憾的是,科学就是科学,反对科学的,只能是无知和偏见,即便出于所谓爱国的目的,也只能是无知和偏见。
  康熙三年十一月,鳌拜集团下令逮捕了担任钦天监正的德国传教士汤若望,同时被捕的还有其助手外国传教士南怀仁、利类思、安文思,以及赞成西历的李祖白等五名中国官员。
  或许是出于巧合,恰在此时京师上空出现了一颗惨淡的彗星。接着是一场席卷全城的沙暴,连刑部大院里都满是沙尘。不祥之兆。
  刑部欲速决此案,令南怀仁等(汤若望中风病瘫)在狱中从牢窗小孔计算下一次日食时间,并令华人、回人以各自方法同时计算。
  德国人恩斯特·斯托莫所著《揭开天文秘密的大师》一书这样描述:
  中国天算家预告:二点十五分。
  阿拉伯天算家预告:二点三十分。
  耶稣会神甫的预告:三点。
  朝内的重要官员齐集观象台上,都想弄清在中国、阿拉伯和欧洲的三种天文计算中,究竟谁属谬误者?
  真相大白的时刻逼近了……
  猛然间,一个站在时刻表前的人喊道:“现在是中国人测报的时刻,二点十五分,无日食发生,十六分,十七分,十八分……”大统历的计算方法被排除在正确之外。
  “现在是回回历的测报时间,二点三十分”,然而,太阳上并未出现丝毫影子,失望的观察人还在等,五分,十分,十五分……阿拉伯人也被击败了。
  三点整,第一线影子投到了太阳上,这只是神甫们的第一个胜利。影子越来越大,逐渐遮盖了整个太阳,这才是第二个胜利,因为神甫们发出的预报正是日全食,而其他学派预告的都是日偏食。
  大统历和回回历的天算家们被击败了。
  然而,“由十二名亲王、十四名内阁官员、十二名尚书侍郎、八名军队将帅和七十二名高级官员”参加的廷议,仍然将汤若望等拟判凌迟、斩首、流徙。
  当拟判奏章送到十一岁的康熙面前时,又出现了一次巧合。上午十一时,天和地出面干涉了。
  天空中出现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地上发生一次大地震,闹了三天。北京城和皇宫晃得像海上的一条船,监狱的墙被破坏了,卫兵们吓得惊恐万状,房屋在强震中像纸牌一样成片倒塌,向外逃散的人们木然地走在瓦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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